加油声变大了,余庭森这才看到赛道上的人都进入了最后一圈冲刺。
徐倾砚在第五个。
“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终点等我朋友了。”三千米听起来都要命!
冲过终点的徐倾砚没有再动一步的力气,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滴不停从脸上滑落。
第一次参加校运动会长跑,她都没想到自己能不停歇地跑完。
以前自己跑步的时候虽然跑过三千米,但速度没有今天这么快。
“徐倾砚!”
滚烫的脸颊被贴上冰凉的矿泉水,徐倾砚惊得一缩。
“怎么了?”看这副样子喝不了冰的?余庭森又拿出怀里常温的那瓶,“那你喝这瓶吗……”
后面那句“这瓶刚被我打开”还没说出口,徐倾砚就仰头一饮而尽了。
喝完水,徐倾砚喘着粗气,垂头道,“对不起余庭森,我没拿到冠军。”
“说什么呢?跑完就牛!”余庭森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余庭森走近徐倾砚,她却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刚跑完太热了,全都是汗。”
“你俩还真是关系不一般啊。”
“我俩就是从小就关系好……”余庭森得意地说着,扭过头却发现是上次那个男生。
笑脸以不到半秒的速度垮下来了。
怎么是这个货?
“又怎么了?”
他没项目吗?怎么没看见他上场呢?
算了,看不到垃圾很正常。
“没什么啊。你这么紧张干嘛?”男生一笑走近余庭森,“你俩偷偷有什么秘密被我说中了?”
“你神经病啊?”余庭森像听了什么顶天大的笑话了,他干什么了还紧张上了?
说他就算了,趁徐倾砚没力气诋毁她这不是找死吗?
“你脑子里是不是全是霸道总裁小说?谁回你的话,你就以为别人拿你当人看了?可惜我以为是哪个同学和我说话,结果扭头看到你这个让人反胃的。世界是飞速发展的,你还是一成不变恶臭的。”
那男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周围全是班里同学哄堂大笑的声音。
“你,余庭森,你就是嘴皮翻得快!”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余庭森得意仰起下巴,“这说明我脑子转得快,我聪明!”
余庭森说完就跟着徐倾砚离开,“余庭森,你嘴真快。”徐倾砚笑个不停,“真厉害。”
“是吧,那你想不想尝一下?”
……
谁在说话?
两个人都石化了。
余庭森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说什么胡话呢?!
脑子飞哪儿去了!
话就这么不经过大脑处理往外飘?!
“余庭森,求你说点人话。”要不是刚跑完,徐倾砚绝对得给余庭森脑子上来一巴掌。
“不是,徐倾砚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下次犯错了,让你试试我嘴有多毒。”余庭森急忙解释,“我真不是流氓!求你了,我真不是!”合掌的手要摇不过来了,余庭森就差直接跪下了。
“行了行了。”徐倾砚只想让这个话题快点过去!
至于脸上的滚烫,那肯定是因为刚跑完!
余庭森捂住脸,真想一头撞死!
这一天赶紧结束行不行?
求立马让两个人都失忆的教程!
十月的《汉莱月影》竞赛部分,蜻蜓的名字出现在数、物答题区。
蜻蜓全都做出来了,并全都无误。
“我靠这个蜻蜓太牛了!”刚翻开校刊的余庭森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地擦了擦书页,贴的图是真的。
“是啊!”刘承菲在一边应和,“你看贴出来的这张照片,这个蜻蜓写答案的纸还是学校发的作业本!这么狂!”
“我写数学作业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厉害,突然就想出竞赛题呢?”坐在前面的魏锦也扭过头来赞叹。
余庭森这才发现他手里也拿了一本校刊,“南北朝你什么时候买的校刊?”
南北朝是余庭森给他起的外号,因为魏晋南北朝。他觉得还是南北朝叫起来比较酷,只是单纯的字面上的酷,叫着顺口。
“上个月找学生会订的啊,每次发校刊都能听见你大吼蜻蜓多厉害。我也想看看这个蜻蜓到底怎么样。”魏锦扶了扶眼镜,呆呆的西瓜头下是两个大大的眼睛,看不懂竞赛题显得他更呆了。
“所以如何?”
“嗯!是这个!”魏锦噘起嘴,佩服地竖起两个大拇指。
“不知道这蜻蜓是哪个班的大佬,真想认识一下。”刘承菲还在仔细研读那些解题步骤。这次的数学竞赛题一共有四种解法,蜻蜓又是那个毫无差错的人。
完美的、整洁的、漂亮的、逻辑严密的答案。
真让余庭森说对了,阅读这种答案让人心旷神怡。
“谁不想?”余庭森两手撑着脸,“我还想让他教教我呢,谁不想解出来一道竞赛题装/逼?”
“哎,徐倾砚。”刘承菲从校刊里抬起头,徐倾砚正在写英语作业,“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不去参加一下?”她晃晃手里的校刊。
“我资历不够。”徐倾砚匆匆一笑,继续低头写作业。
能对周围咋呼的三人无动于衷,刘承菲真觉得徐倾砚学傻了。
“得,你都说资历不够了,那我们仨彻底没希望了。”刘承菲一摊手将校刊还给余庭森,“我还是不做梦了。”
“我也不做梦了。”校刊被余庭森收进桌兜,其他内容他没那个好奇心看,“蜻蜓就是最厉害的高中生。”
“哪儿啊人家工大附中才是!一年考上那么多清华北大的。”面对余庭森的感慨,魏锦伸出双臂在空中画了一大圈。
“我不管。”余庭森跳起来在魏锦画的圈里一顿捣乱,“蜻蜓就是我心里最厉害的高中生!”
“你说呢徐倾砚!”余庭森一脸非要赢的表情,“你别学了,帮我支持蜻蜓!”
“我支持蜻蜓是最厉害的高中生。”徐倾砚乖乖抬起还拿着笔的右手。
余庭森得意地用鼻子看魏锦,“南北朝,现在是二比一。”
魏锦不甘心,“你呢刘承菲?”
“我支持蜻蜓是最厉害的高中生。”刘承菲也举起右手站在余庭森身边,“拜托,这可是咱们汉莱的苗子,我当然要支持本校的了。”
“现在是三比一。”余庭森伸出三根手指,得意忘形。
“南北朝,你晚自习不想借徐倾砚数学练习册学习了?”余庭森双臂环胸,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是要和徐倾砚数学成绩一样吗?”
好吧!
魏锦认了!
“我支持蜻蜓是最厉害的高中生……”低声说完,魏锦立马抬高声音,“徐倾砚你记得给我看你的解题步骤!”
徐倾砚伸手比了个OK。
“不知道的以为蜻蜓是你什么人呢!”刘承菲笑余庭森,“整的跟追星拉票一样。”
“你别管!你就说蜻蜓厉不厉害吧!”余庭森又拿出校刊翻到竞赛部分拍了拍。
“厉害!厉害!”刘承菲配合地竖起大拇指,搞怪噘嘴,“就该追这样的星!”
最后一个单词写完,徐倾砚终于停笔了。
她侧头看着还在和刘承菲争论蜻蜓的余庭森,盯了几秒,右手遮住偷笑的嘴角。
住在一楼的洪大爷养了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晚上八点多放学回来还能见到大爷拉它出门散步。
那只小狗叫煤炭。
煤炭一见到余庭森就吐着舌头跑过去了。
余庭森从小就是小动物里的霸王。
徐倾砚记得小时候那些流浪猫狗见到余庭森都会围在他身边,蹭他的腿。
那时候徐倾砚还说余庭森是白雪王子。
就像动画里的白雪公主一样惹小动物喜欢。
“这么白净的小狗怎么能叫煤炭呢?”余庭森蹲下捧起小狗的脸问洪大爷。
“哎呀煤炭是我儿子给我买的,一天就我一个人在家,他让煤炭陪着我。都是我给它洗澡才这么干净的,一天老爱在家里打滚!”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可洪大爷脸上全是开心的笑。
小时候的余庭森坐在那里不爱说话,连燕子飞过都要在他肩膀落下一秒。
徐倾砚问他是不是稻草人。
有次徐倾砚忘了拿水杯跑回家去取,余庭森在楼下等他。结果徐倾砚竟然把这事忘了,直接在家吃了顿饭才火急火燎跑下楼。
余庭森已经趴在小区的石桌子上睡着了,栗色的头发被黄昏照得像一团金丝,两只小鸟站在余庭森的小脸旁,一蹦一跳地扭头看着睡着的小孩。
余庭森玩累了就坐在一边看别的小孩玩,总会有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猫围在他身边喵喵叫。余庭森伸出手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一人一猫居然能玩到天黑。
徐倾砚记得好像有人说,和动物玩得好的人都很善良,是非常好的人。
她也这么认为,认为余庭森是这样好的人。
余庭森压根没想到还能在高中体验什么元旦联欢会!他听同学们说是新上任的女校长的决定。
于是他加入了“校长教”。
别管其他了,能为学生想的校长就是好校长啊!
班长早在一周前就开始收集元旦联欢会节目了。
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在高中参加,所以好多人都报了名。
其中包括徐倾砚。
她不是自愿的,还是被点的那个。
因为大家强烈要求第一名表演节目。
余庭森知道,大家是想看第一名学习之外的短处。
然而我们的徐倾砚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边形战士!
当然,这只是那些觉得徐倾砚为人好的同学们说的。
魏锦知道徐倾砚上了节目单后立刻跑回座位问:“徐倾砚你表演什么?”
“她吹萧。”刘承菲直接替徐倾砚回答了。
“我靠?你还真有拿得出手的节目?!”魏锦大跌眼镜,“徐倾砚你不会真是五边形战士吧?!”
“那肯定不是啊!”坐在徐倾砚旁边的余庭森接了话茬嬉笑,“你们忘了徐倾砚运动会什么名次都没拿吗?”
魏锦点点头,“那确实。”
“当着我面损我?”徐倾砚好笑地停下转笔。但余庭森说的没错。
“这不能叫损!”余庭森双手打叉,“这是事实。而且,徐倾砚,你要是什么都能做好,那我们这些人真不过了!”
联欢会那天,余庭森早早就和魏锦还有刘承菲拉好桌子一起坐在了角落里嗑瓜子、吃橘子、喝饮料。
“刘承菲,你什么时候知道徐倾砚会吹箫的?”
“我初中啊。”刘承菲边嗑瓜子边回答,“我们初中就在一个班了。”
“她自己告诉你的?”余庭森靠着椅子,漫不经心地剥橘子。
“对啊……不对,我问她的。音乐书上不是印了好多乐器吗?我就问徐倾砚会不会,她说她会吹箫,是姥姥教的。”
余庭森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服了!刘承菲竟然比他早知道!
他撇头看了眼在和南北朝说话的刘承菲。
早知道又怎么了?
反正徐倾砚和他才是玩得最好的!
想到此余庭森又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联欢会的开场是徐倾砚,她从背包拿出洞箫,听取班里“哇”声一片。
“徐倾砚真有节目啊!”
“她还会吹箫呢!”
“哎,学习好的人果然干啥都好。”
一众震惊的赞叹。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有不好的地方请大家海涵。”徐倾砚说完鞠躬站在中央开始表演。
她吹的还是那首《飞雪玉花》,这次箫声一起余庭森就知道了。
箫声止,掌声鸣。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徐倾砚你吹的什么曲子啊!”
“飞雪玉花!”余庭森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回答,他一脸神气地看着徐倾砚,“对吧,我没说错吧!”
徐倾砚忍不住笑,“没错。是飞雪玉花。”
等徐倾砚回到座位,魏锦问她学吹箫难不难。
“不难,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魏锦点头,又立马摇头,“算了算了,我想了想,我和你学习能力差距还是太大了,算了!”
一片热闹里四个人在角落。
“我希望我明年能考到班级前十。”魏锦推了推眼镜,一脸斗志,“最好数学考的分数和徐倾砚一样!”
“你小子连吃带拿啊!”刘承菲笑着推了把魏锦,“考前十就算了,还想数学考满分呢?”
“人总得有志气!”魏锦甩掉胳膊上刘承菲的手。
“行行行!那我希望我……”刘承菲卡壳了,“我希望我明年三分命中率高一些,最好到百分百。”
“你打球已经很厉害了,比好多经常打球的男生都打得好。比如我……”
刘承菲伸手打住余庭森,“刚刚南北朝说的,人总得有志气!”
好,行。
余庭森闭上了嘴。
“你呢徐倾砚?”余庭森问徐倾砚的新年愿望。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此话一出,三句“装货”接踵而至。
“徐倾砚你也太装了吧?你还想往哪儿上去?班级第一都是你的了,你去上教学楼房顶去!”刘承菲指着天花板,一脸嫌弃。
魏锦也跟着讨伐,“虽然我一直很喜欢看你的数学作业,但是你这样做让我们这些后面的学生怎么办?你不能再这么卷了!你收手吧!”
余庭森没有加入,徐倾砚一直在学习这件事上很认真,所以他知道去写更难的题、去学更多的东西就是徐倾砚的愿望。
“我想认识蜻蜓。”余庭森撑着下巴,眼神不知道在看哪两块砖之间的缝隙。
“这个愿望还是挺好实现的,你可以直接去问罗老师,罗老师带竞……”
“南北朝你以后还需要我的数学作业吗?物理也可以。”徐倾砚打断刘承菲的话,急切地看向魏锦。
突然被点到的魏锦一脸茫然,“啊?哦,可以啊。”
“刘承菲,你刚说什么?”余庭森问得故意。
徐倾砚立刻站了起来,“我去再拿几个棒棒糖。”
“就是我说……”刘承菲以为刚刚余庭森没听清。
可徐倾砚一离开座位,余庭森就摆了摆手,笑得莫名其妙,“我知道,我听见了。”
他转头向徐倾砚看去,她还真在挑棒棒糖。
搞笑,当他真不知道蜻蜓是谁呢?
看给当事人吓的。
这样子以后可怎么成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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