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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靠近

余庭森从奋笔疾书里抬起头,“一般吧,我也不懂乐器。都是因为你吹得太好听,我才没写进去作业,所以来抄你的。”他把抄作业说得理直气壮。

徐倾砚顿时歉意满面,“那我以后不吹了,今天因为一些事情才……以后不打扰你学习。”

因为一些事情?

余庭森停下笔,撑着脑袋看徐倾砚,徐倾砚被看得发毛,摸了摸鼻子,“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好玩的?”

本身余庭森只是在想,是什么事情,被这么一说他开始仔细端详徐倾砚的脸。

虽然整天冷冷的,但还挺……漂亮的。

“不是,我在想,你今天是为了什么吹箫?”

徐倾砚抿了抿嘴,犹豫道,“我姥姥住院了,我妈说这很正常,不论发生什么都让我平常接受。”

一声又一声重重的叹息声里,徐倾砚掩面瘫在沙发上,“人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平常接受啊!”

是啊!人怎么可能对这种事以平常心接受啊。

这话在余庭森耳边环绕,钻进脑海捡起记忆的贝壳。

那当年,他是怎么接受的呢?

当年,车祸就在一个夏夜降临。

他只记得姐姐接了一个电话就惊慌地拉着他打车去医院,路上姐姐不停地抖,哭到呕吐都停不下来颤抖。

停尸房前姐姐脚下一软倒在地上,无力的手像一巴掌打醒了余庭森,他搀着姐姐,才明白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余庭森觉得那时候他的脑子还没发育好。

否则怎么能那么迟钝,站在父母的尸体面前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最后抱着姐姐哭还是因为她太伤心了,这伤心感染了他,妈妈盖的白布都被姐姐撕扯烂了。

再回到家,房子注满痛苦的泥浆。

耳边是姐姐日夜的哭声,她每次都在掩盖,可这房间就只有两人,怎么做余庭森都听得见,他憋得无法呼吸。

他想去一个快乐的地方,一个没有哭声、可以好好吃饭的温暖的地方。

但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姐姐每天在眼泪里睡去,白天起来还要学着给他做饭与那些亲戚周旋。

只有六岁的余庭森躲在姐姐身后,听姐姐给奶奶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

本就不耐烦的大伯一家顿时暴怒,“你个小孩,现在就开始惦记你奶奶的钱了?!你爸妈那些朋友给你们送的慰问金还不够你们俩吃吗?”

什么钱?

余庭森不知道,他被怒吼吓得拉紧姐姐的手,怕大伯的手打在他们俩身上。

“是奶奶说要来照顾我们的!我们一家从来都没像你们那样觊觎什么东西!”

只有十五岁的姐姐,刚刚长到大伯的肩膀,她一只手护住身后的弟弟,抬起另一只手遮挡那些莫须有的指责风暴。

这个男人一直让余庭森陌生,他与他之间绝对没有掺杂什么亲情,亲情是姐姐和奶奶。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他身边的妻子、儿子,对余庭森来说只是帮凶。

争执声引来了一个女人。

她大力敲门,看到开门的是余庭森时,瞬间喜笑颜开,“哎呀宝贝,家里干什么呢声音这么大呀?阿姨的女儿都写不下去作业了。”

“乔阿姨,对不起……”对不起三个字击溃了余庭森尽全力筑起的防线,他哇哇大哭,再也承受不住那些被压抑的痛苦了。

他才这么小,却好久没看到有人对他这么笑了。

“哭什么呀宝贝!”徐佳心疼地抱起余庭森,径直走进了房子问女孩,“青渺啊,家里怎么了?”

来了个熟人,不论是不是撑腰,余青渺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依附。

她也过去和弟弟一样抹眼泪,“对不起阿姨,吵到你们了。”

“你谁啊?”徐德旺横眉竖眼地怒斥,“少来掺和别人的家事。”

徐佳两手都在抚慰哭泣的孩子,根本没有理那不要脸的三个人。

“问你话呢!这是你家吗你就直接进来了?”徐德旺伸出手想推徐佳。

徐佳顿时换了副表情冷声道:“你敢动一下手,我就报警。”

“哎哟,还报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两个孩子的妈呢。”徐德旺的妻子尖酸刻薄,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想要在徐佳身上挖苦。

徐佳冷哼一声,“我可以是。我不想说这话,但这俩孩子现在都是孤儿了,我走法律程序,未必不可以收养。”

女人一听便急了,被收养的话,那些钱不就也被拿走了?

“好啊!你收养啊!你以为养孩子容易吗?住在这么个破地方,还以为自己多有钱呢?”

徐佳抬头环顾四周,“看来是小姚和老余太节俭了,不怎么装修家里,才让你以为住在这里的人都和你一样穷。”

她拍了拍怀里的余庭森,柔声安慰:“宝贝不哭了哦。”

余庭森点点头觉得自己哭累了想要睡觉。

“这家属院的房子是我丈夫分到的,而我呢也就省去了买房的钱。所以,我还真能养这两个孩子。我一个月的工资可不会让我和你们一家人一样不要脸,在这里对这两个孩子撒泼。”

“你说什么呢!”徐德旺和他的妻子彻底被激怒了,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徐佳。

“乔鸣你们父女俩是死了?一直在门外等着吃呢!”徐佳朝门外吼了声。

大开的房门后冲进来徐倾砚和她的父亲乔鸣。

一大一小的人影挡在三人面前。

吵闹声平息了,那些“凶手”离开了。

对小小的余庭森来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晚上余庭森吃到了想吃的肯德基,还和徐倾砚一起玩滑梯,整个小区都是他们的笑声。

对,余庭森就是这样接受的。

于是此刻,他坐在徐倾砚身边,也仰头靠着沙发。

“徐倾砚啊,你不用接受。你痛哭也可以,这世上有些事就是无法接受的。别人不理解,你知道就行了。你不需要别人理解你,但是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可不会逃走。”

沉默几秒后,手移开了脸,徐倾砚偏头看着闭眼的余庭森。

他嘴角还有淡淡的笑。

“谢谢你。”

余庭森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我也谢谢你,小时候陪我玩。”

那决定是对的。

徐倾砚在心里告诉自己,控分考到二班是对的,和余庭森坐同桌是对的。

余庭森果然能够抚平她的所有情绪,余庭森就是她能从那破碎的幸福里抓住的唯一。

“想谢我就快把作业抄完,我以后不会这么好心直接给你抄作业了。”

“徐倾砚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行吗!亏我好心安慰你!”余庭森骂骂咧咧地起身,极不情愿地动笔。

余庭森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乔阿姨很厉害,人也很好,所以徐倾砚在物质、精神上不会吃亏。

可是他都想不起来上次见到乔阿姨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徐倾砚一直是自己住着。

平常上学两人都在食堂吃饭,这下放假了,徐倾砚就要自己做饭。

于是第二天中午余庭森就跑到楼下把徐倾砚拉了上来,“我奶奶在呢,你来我家吃饭。”

看徐倾砚盯着厨房里奶奶的身影,余庭森慢慢窝在沙发里,望着她的后脑勺。

看得这么认真,看什么呢?

余庭森轻声问:“你姥姥以前也这样给你做饭是吗?”

问出口他有些后悔,徐倾砚会不会伤心啊?

呆愣的身影被惊醒了,徐倾砚点点头,“嗯。我姥姥的头发也全白了。”

“徐倾砚,你以后放假就来我家吃饭吧。”

“那太打扰你们……”

“你收起你那套!”余庭森厌烦地摆手,“你们家小时候帮过我,我帮你是应该的。”

“那也不行……”

“你来还能教我学习呢。”虽然不想天天学习,但这句话也算个借口了。

见徐倾砚还有些犹豫,余庭森只能拿出那招了,“不来以后不跟你玩了!”

徐倾砚顿时无语地看着他,“来,我来。”说得像无奈妥协。

收假一来的运动会,那么大一个“叛变”的帽子就扣到了余庭森头上。

原因是他现在在给徐倾砚加油。

“余庭森你个叛徒!都不给我们加油了!”李阅川指着余庭森的鼻子谴责,“才去那个班一个月,你就把我们抛弃了!”

面对高一一起玩的小伙伴的指责,余庭森挨个反驳,“我没有啊,我给你们都加油了,这不是三千米我认识的只有徐倾砚吗?”

“明明你给这个叫什么砚的加油声更大!”李阅川不依不饶。

“这也要说?”余庭森笑着搂过李阅川,“我就是想让徐倾砚赢啊,有错吗?”

是啊,给好朋友加油有错吗?

“你之前在背后给她说了好几次我的考试成绩,还当我不知道呢?”

这事都被余庭森知道了?

李阅川自知理亏, “没错没错。”他嬉笑着搭上余庭森的肩膀,“你们从小都认识一起玩了,关系肯定好,我说你叛变只是逗你呢。”

“余庭森!”没等余庭森接话,后领就被人扯住了,“可找到你了!你个混球,说好的选文科,就这么耍我们!”

这个声音不用猜了,是贝优。

“哎呀大小姐,我这不是后来觉得……”

“觉得什么?!”被贝优一提醒,李阅川立刻撒开了胳膊,真是玩起来就忘了这小子真的叛变过。“我们一年都玩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一个人去选理科了?”

什么时候决定选理科的吗?

余庭森想了想。

大概是他第一次发现蜻蜓的字迹有些熟悉的时候,那时就埋下了这个决定的种子吧。

连着看了两期校刊,他觉得自己脑子再笨也不会记错。

小学时他们常一起写作业,就算初中三年没在一起,字体也不会有大的改变吧?

因为徐倾砚根本就不爱写字帖啊!

蜻蜓写的字太像徐倾砚写的了,或者说就是。

余庭森问班里的“百事通”,他说带竞赛的老师姓罗。

“学校没几个参加数学竞赛的,要不是爱玩要不就是觉得太难了。当然那些年级前五十的变/态除外,一个个都考得那么好……”

余庭森不知道徐倾砚是年级第几,想去找罗老师问问,问问蜻蜓是哪个同学。

如果要问他原因,他就说自己想向这位同学请教。

结果一到办公室他就看到徐倾砚在里面,就站在那个罗老师面前。

他听到了徐倾砚对数学老师说:“老师,我是蜻蜓。”

兴奋与震惊编织的大网盖住了余庭森的好奇。

他觉得徐倾砚似乎要走到与自己渐行渐远的那条路上去了。

他没有徐倾砚那样聪明的脑子,也学不好数学。

可他想知道徐倾砚会走到哪里去。

他不想要远观,而是近看。

他不想成为和她天壤之别的人。

“理工科将来好找工作你不知道?”余庭森随便扯了一句,当然这句确实是真话。

藏在心底的那句:我不想未来离徐倾砚太远。不可能会说出来。

“你这还没考上大学呢都想这么远了?”李阅川晃着余庭森的肩膀,“那也不行,你当时背叛我们给贝优气得啊。要不是我拦着,她就杀去二班了。”

余庭森看向贝优,这次运动会她扎了两个马尾,本来就长得嫩,这下更不像高中生了。

“你真这样想的?”贝优问他,是接受的语气,朋友为了前途倒也没什么错。

“对。”余庭森笑里带着抱歉,“你不是说将来要开酒吧吗?朋友不好好学习赚钱,将来怎么让你霍霍啊?”

高一的时候贝优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这些,我只是怕……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和我们玩了呢!”

余庭森一下愣了,“胡扯!”他拽过李阅川的衣领,“我上次去你们班找你们俩了对不对?贝优那时候不在教室里对不对?”

“对对对!”这个姿势太难受了,李阅川连连点头,让余庭森快点放开。

“那国庆节的时候怎么没叫我们出去玩?”贝优表情缓和多了。

想起自己国庆节在干什么,余庭森又开始扯谎了,“学习呢呀,二班都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考个倒数被踢出来,谁给你们将来考好大学赚钱去?”

“哟哟哟!”李阅川摇头晃脑地揶揄,“都说自己能考上好大学了。”

看贝优也笑了,余庭森这才放心下来,“哥当然能考上啊!”他拍了朋友一掌,“咱都得上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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