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种种明志的文章行动奏了效,还是圣人索性不想再管这个执拗的外甥女,宋妤朗尽完人事待听天命,等来了自己未曾料想的旨意——广宁郡主随使团赴乌图。
不赐公主名号,未允修道之请,更没给什么实职虚衔,宋妤朗将圣意揣摩又揣摩,最终认定天子看在已故同母姐姐的面子上已经彻底放了手。大势落定,一个广宁郡主翻不出乱流,教她以将门之后的身份赴边无损于大昭,便由着她自处自顾。
听着连绵辘辘声,宋妤朗姿态散漫靠坐在车内,眼前浮现出刚告别不久的好友面容。
白璞不顾千难万险,甚至拉着王季衡一起蹚浑水,改装匿迹来为她送行。临别匆匆无柳可折,身着男装的已婚女子直接跳进她的马车,一气说出所有或许对她有用的消息。
圆脸杏眼的小娘子穿戴起幞头袍袴像个俊俏的少年郎,语音比平日更清脆明晰,一字字吐得飞快。宋妤朗一面听着一面细细看她,才发觉记忆中初发桃瓣一样的脸多了些陌生痕迹,倦容将生未生,眸底光华不再至清至明地飞扬,而是留在某处,叠出幽微的暗影。
“使团中人都经鸿胪卿亲自考较过,同为大昭臣子,你肯定不必因他们耗神,要提防的还是乌图那边。不许嫌我嘴碎烦人,你真的要当心,这次你只是随行,没添别的身份,必然是乌图可汗对圣上说了什么。我宁愿相信他是个恪守和约之义的端正君子,可万一他是因那些闲话对你……"白璞难得顿了好一会儿,"总之此人有异,虽然我该谢谢他,没有让你走上最不愿走的路。”
如果不是白璞点明,宋妤朗大概此生不会再琢磨那桩莫名其妙的婚姻,一旦动起忧心,纷繁杂乱的思绪便止不住。她索性合上已经良久未翻的书,以更不成样子的姿势撑着腮漫想。
既然没给职衔和别的身份,又有暂时可堪倚靠的家世,那么只要不妨害使团与乌图盟友,自己便相当于什么都可以做。
在途中先与使团诸人议好,不让他们将自己排除在外,也方便抵达之后能快些触到老师留下的成果。
起初可能要丹珀多跑几趟传话,不过总会有无需她再跑动的时候。
即使有惊心动魄的忧惧,即使未经历过真正的艰险,临阵不退便是了。阿爷、云格、杨使君……会有许多人同她一道,完成老师多年前向乌图老可汗发出的愿请:
冀与乌图,世代修好。
无知并上头真的很痛苦,极其痛苦。
在写东西的过程中认识到自己一时兴起的狗血爱情设定有多么不合理,能力有限,又想把故事完整地写出来,只能暂且草草结尾。
旅程岁月漫漫,故事有无限可能与无尽期待(磕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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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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