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排查到只剩二十多辆车了。”许杰打了一个哈切。
“嗯……”舒星跟着伸了个懒腰，“天都要亮了。”
几个人围在监控前看了一晚上把百来辆车的范围缩小到了二十来辆，不算重大收获，但也给案件提供了一条线索。
“大家都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周六休息的晚上变成通宵加班，警察也是人，剩下周天一天的时间陈述想让大伙儿不那么紧绷。既然筛选出来车牌，剩下就是让交管那边配合调查。
“陈队，那我们先回家了。”
手机上，言俞在陈述发完消息不久回了个”嗯。”字后也没再说其他。
办公室人群陆续散去，陈述也打算收拾一下就回家补觉。
八点，手机响了。
述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按了接听键：“对，我们对高速出口的监控进行了逐一的排查。”
“嗯，今天会找他们帮忙。”一只手撑在床上，陈述揉了揉头发，抹了把脸坐了起来，“都是应该的，A市那边我们也会对接好。嗯，好的。”
睡了不到四小时，脸上虽挂满倦意，但上头一个电话让陈述的头脑彻底清醒。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
消息列表显示十来分钟前蒋旷野给他回了消息，他也就不客气地拨通了对方号码。
“蒋老板周末起这么早？”陈述嘬了一小口茶，语调里全是调侃。
蒋旷野和陈述私下关系不错，这会儿没有周末被打扰的不耐烦。
“家里小朋友一早就醒了，媳妇还在睡觉，奶爸不起来不行啊。”
吃了一口狗粮的陈述只能在电话这头轻笑两声：“名单昨晚我们调出来了，这两天得辛苦你们帮忙找一下行车路径。”
“嘿，和我假客气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婴儿的哭声，蒋旷野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远。
大概是在给小朋友换尿布，陈述不好再打扰。
“你知道是假客气就好，”挂断电话前还是补充了一句，“麻烦了。”
周天的时间还很充裕，陈述一时间竟不知道干些什么。
言俞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车停在言俞家楼下，陈述才想起他现在并不敢单独与言俞见面。
坐在车里盯着五楼靠走廊尽头的房间，陈述内心在做斗争。
突然房门被打开，陈述看到言俞半个身子，紧接着一个男人被他推了出来，两人在门口似乎起了争执。
陈述刚解开安全带下车，男人转过头，陈述看清了男人的脸，是言拙，言俞的亲弟弟。
陈述又停在了原地。
门关了，不一会儿言拙走到一楼，撞见靠在车旁的陈述。
“陈警官？”
“昂，好久不见。”一段时间没看到言拙，陈述没多想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是，陈警官，你在我哥楼下干嘛？”
陈述一时语塞。
言拙见陈述被问住，顿时紧张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出事。”
既然无事发生，言拙也放松下来。
“那你在这儿干嘛？”
陈述心虚地瞟了一眼五楼，只差把来找言俞写在脸上。
“你是来找我哥的？”言拙有些意外。
“不是……”陈述妙答。
“不过我哥现在应该心情不大好。”言拙同步说出口。
“好吧，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哥的。那我就先走……”
“你哥怎么了？”
言拙：“嗯？”
言拙好奇的眼神让陈述撇开目光，想要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好让言拙以为他只是在问“你吃了没”一类的问题。
“我随口问问。”
“哦，在生我的气吧。”言拙显得有些不服气。
“你做了什么让你哥生气的？”
“我……”言拙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
陈述以为是两兄弟间的私事也不打算再追问。
“真说起来，和陈警官你也有关系。”
陈述把眼睛看向了言拙。
这下必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言拙思索之下将杨小龙的事情说出了口。
“其实我们一开始报过警，谁知道镇上的警察压根不干实事，叫我们私下和解。这种事情怎么能私下和解？”言拙说到气头上，根本压不住脾气，“结果等警察走了，杨小龙叫了一群人把我和我哥打了一顿。”
“你说什么？”
三个小时，陈述从言俞家楼下开到了杨家镇。
“陈警官，”言拙没想到陈述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回老家，“我以前对警察其实没有什么好感，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好警察。”
陈述知道言拙这是在担心给自己添麻烦。
“我哥说让我不要找你，但我觉得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我们的人了。
陈述听到言俞不想找自己帮忙内心有些失望，看来言俞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没事，你找我是对的。”
言拙先带陈述到了父母家。
“爸妈，这是陈警官。”
言武和张桂芳瞧见言拙带来一个陌生男人先是一愣，后听言拙介绍这是一位警察又稍稍放松了些警惕。
而陈述脑子里只想怎么给两位长辈留下好印象。
“叔叔阿姨。”
“你这是……”张桂芳不解地看向言拙。
“陈警官是哥的朋友，来我们家坐坐。”毕竟有前车之鉴，言拙暂时还不敢和父母说陈述的来意，只说是言俞的朋友，两个老人应该不会再问别的。
“小俞的朋友啊，快，快坐下。”果然，张桂芳疲惫的双眼难得地闪出一丝明亮，对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无端生出一抹好感，只因他是大儿子城里来的朋友。
陈述看着补丁至少打了三处的木板凳，推却不了女人的好意，弯腰恭敬地拎过凳子坐在堂屋中间。
“哎哟，你看我，忘记泡茶了。”
看着张桂芳手忙脚乱的模样，陈述准备起身想要让长辈不要那么客气，但言拙拦住了他。
言拙知道，母亲这是开心。
张桂芳去堂后泡茶，堂屋里三个男人彼此沉默。
半晌，言武才开口，眼神中即有期待又藏不住狐疑：“你真是言俞的朋友？”
言拙偶尔还会提到工作中的同事，但从没听言俞说过自己有朋友。言俞对他们来说是曾经的骄傲，却也是现在放心不下的大儿子。
“嗯，是的叔叔。”
陈述诚恳的回答下，言武的眉头舒展开来。
“陈警官……”言武似乎想求证什么看着言拙。
“陈警官，D市警察局的大队长。”言拙自豪感满满，仿佛陈述是他哥。
“来来来，喝茶。”张桂芳从里头端了杯茶出来。
还没来到跟前陈述就站起身双手接过了茶杯。
杯子有不少磨损痕迹，和张桂芳的双手一般粗糙，却很干净。陈述礼貌地珉下一小口。
坐回凳子，张桂芳才开口问道：“陈警官……”
“叫我陈述就好。”
“噢，好好，”张桂芳显得有点拘谨，“这次到咱们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把实际情况告诉两位长辈是否合适，陈述于是只能暗示言拙开这个口。
“陈警官是来找杨小龙的，”言拙语气不再嘻嘻哈哈，“我报了警。”
张桂芳和言武面面相觑，似乎有话堵在喉咙。
“小陈啊……”张桂芳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木桌上。
警察她们不是没找过，但结局却是两个儿子被打，她和言武在杨家镇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陈述这次被言拙带过来，陈旧思想的张桂芳一方面想掩饰家丑，另一方面不免担心因为陈述的上门重蹈覆辙。
如何说出口才既显客气又能解决问题，文化程度不高的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完整语言。
“你应该是误会了，小拙以前小的时候和村里的朋友杨小龙吵过架，但现在我们两家没有过节。”
“妈！”言拙腾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他不明白张桂芳为什么这样说，陈述特地过来明明是一个解决杨小龙的机会，现在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言俞也是这样，和他说找陈述以后脸都变了，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利用。
陈述跟着站起来，不过他没有跟着言拙一起闹而是拦下了他。
“叔叔阿姨，言拙大概是出于信任才找我帮忙，”陈述不想给两位长辈留下坏印象，“我每天接手的案件很多，其实类似事情也处理过不少，处理妥当后报案人没再受到过骚扰。”
张桂芳听陈述说话没有打断。
“您要相信人民警察。”
“可……”张桂芳张了张嘴。
“可我们之前也报过警。”言武接过张桂芳的话。
之前不是没信任过警察，只是处理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我不能否认存在某些警察在处理事情上没能做到公正执法，但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合法的交代。”
陈述的身型原本就很有压迫力，这一番话振振有词，张桂芳夫妇已然快被说服。
言拙一看有戏，准备趁热再劝劝父母。
“爸妈，陈警官是哥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小俞怎么没回来呢？”
言拙被问得顿时哑口无言。
“言俞今天要上班，他找了一份在我们警局里的工作。”陈述说道。
言俞从来不和家里人说自己在干什么、在哪儿工作，今天不仅知道言俞在外头有朋友，还在警局这么好的单位找到了差事，张桂芳对于陈述的来意已然没有那么纠结。
“好，好。”
见父母的工作做通了，言拙也就不再耽误陈述的时间：“陈警官，我们现在走？”
没想到这个班一加就是两周[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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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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