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几名警察和自愿帮忙村民正在用铁锹挖着一颗大树周围的泥土。
杨小龙和言军等人被其他警察用手铐扣住在一旁等静等结果。
“人埋在哪里了?”陈述审问杨小龙,“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什么人,老子不知道!”杨小龙仍旧一副凶戾模样,说完还朝段红狠狠瞪了一眼。
“陈警官,找到了!”
随着一名警察的高喊,陈述和其他警察以及证人都忙着上前查看,群众则站在警察身后伸长脑袋也想看个究竟。
在离大树快两米远的地方挖出了一具尸体,埋得较深,尸体已经高度腐坏部分区域露出白骨,整个深坑散发出一股腐臭味,靠近的警察都纷纷捂住了口鼻。
离得近的父母赶紧蒙住小孩的眼睛把头扭到一边。
陈述余光看了一眼言俞,确认他没有受到惊吓才开口问段红:“被埋在里面的人是谁?”。
“杨传。”
话音刚落,手拿铁锹的一名白发老人跪倒在地,铁锹重重跌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儿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老年丧子,白发人黑发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看戏的心情骤减,多得是对这位一辈子生活在杨家镇老实人的同情。
“你怎么知道这个里面是杨传?”陈述继续问道。
“因为我亲眼看到杨小龙杀了杨传。”
“你放屁!”到前几分钟为止还满脸不屑的杨小龙脸上难掩慌张,“段红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闭嘴?我偏不,我要把你做过的事情全都都抖出!有本事你现在再来打我,你打啊!”和在房屋前看到的模样不同,现在的段红头发完全散开,整个人像疯癫了一般,每个字都吼得声嘶力竭。
眼看杨小龙真要冲上去,旁边的警察一把摁住,让他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儿不是说去城里打工吗,怎么会被 -害死呢!”杨信用头磕地,双手不断拍打地面,显然已经神智不清。在场的其他人试图将他拉开。
“你儿子应该三四年没和你联系了,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他可能遇害了吗?”
杨传离开家之前和杨信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不能在城里混出头把父母接回去就绝不回家。杨传不是没想过儿子可能遇到了困难,但绝对没想到人早已不在。
“四年前的一天,杨传找到了我们家,嘴上说着要杨小龙还他钱,因为他准备要去城里工作,走之前想把借给杨小龙的钱要回来给父母补贴家用,没想到钱没要回,两人吵了起来。”
杨传离开镇上的那天走到半道临时想起杨小龙借他的三千块钱,金额不够他在城里的开销但在镇上生活几个月绝对够了。起码得等到过年才能回家,于是杨传准备把钱要回来。
杨小龙一开始承诺给他三个点的利息,结果聊了两句后他才醒悟,杨小龙一开始就没打算还他钱。
“我都输光了,”杨小龙不关己事地点燃一根烟,“你要钱就去牌桌上找那些拿了你钱的人要吧。”
杨传气不过,扯过杨小龙的领子,两人起了争执。
这个时候,段红回来了。
“你去后面喂猪。”杨小龙命令道。
彼时的段红已经遭受过几次杨小龙的毒打,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点头答应。
可走到围栏后段红才想起没带饲料,又折返回家准备拿个大勺和饲料。
然而,当她走到门背后时,杨传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她差点就要叫出声,但还好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双手捂住了嘴。
“我拍下了那一幕,”段红双眼突然变得平静,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瞬间,“我拿出手机拍下了那一幕,杨小龙拿着刀,脚下是鲜血直流的杨传。”
包括被人架着才能站稳的杨信,所有人似乎都跟随着女人的讲述来到第一案发现场。
“杨小龙大概慌张了十来分钟,拿着刀在堂厅里来回踱步,或许是因为这十来分钟内也无人找上门,他突然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穷乡僻壤,没有亲戚走动,一天家里都不会有人来的地方。也正是这样,紧张的杨小龙脑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言军来了。”
被警察压制的言军猛地一抬头。
“我跟着他们来到后山,就在这儿,他们合伙挖了个洞将杨传的尸体的埋下了。”
听到儿子就这样被人杀害,尸体被随意处理,杨信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血口喷人!”言军企图挣开束缚,但瞬间被两名警察按住胳膊。
“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你还记得那把刀在哪里吗?”
段红的一句话犹如一颗炸弹投射在杨小龙和言军的大脑皮层,激起犯罪那天差点遗忘的那段记忆。
言军赶到杨小龙家时,杨小龙手上仍握着那把带血的刀。
“还握着干嘛,赶紧放下,我们先去把尸体埋了!”言军在一旁催促,杨小龙不为所动,似乎只要刀还在手上就能欺骗自己不曾杀人。
最后言军从杨小龙的手中抢过刀,两人才合计着把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杨传搬到后山。
把人埋了之后回到家,两人发现桌上的刀不见了,围着整个屋子里外找了一圈,找到在猪圈正在喂猪的段红,质问她有没有回家。
段红摇头,杨小龙便给了她一巴掌,力气大到段红的嘴角淌出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没回家!怎么,家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段红擦了擦嘴角,彼时的她没被杨小龙打服,桀骜不驯的样子还真唬住了两个男人。
“没什么,你待会儿晚点回来做饭。”到底是做贼心虚,两人不敢在其他人面前久待。
所有的细节都想起来了,包括杨传中刀前拽紧自己的手以及倒下后满屋的血腥味。
“是你!”
“对!刀是我藏起来的。”段红
两人找不到刀自然就以为刀被落在了埋杨传的坑里,没想到是被段红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你他妈!”
警察扯住在暴走边缘的杨小龙:“给我老实点!”
犯事的人都被压到警车里,这么大的案件村长亲自出面联系了平日里拉客的中巴,将一车被杨小龙和言军要过钱的证人、涉嫌赌博的村里人全带去警局。
陈述同作为证人陪着言俞一家前去警局,这一盘问就到了晚上。
镇上的警局离杨家村开车四十分钟的路程,但从杨家村回到D市晚上不堵车至少也要三小时。
“小陈要不今晚就住我们家?夜晚开车太危险。”张桂芳想挽留陈述住一晚,现在的陈述对她来说如同救命恩人一般重要,至少得做顿好饭给人家尝尝。
“陈警官明天还要上班呢。”言拙在一旁劝道。
“今天发生这么大事情,和领导解释一下会理解的。”张桂芳拍了一下言拙的手背,后者吃痛手一缩。
言俞的母亲开口,陈述不想直接拒绝,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言俞。
言俞见状竟然没有吭声,即没有帮着陈述推脱,也没有要回D市的意思。
“妈,陈警官在市里住惯了,我们家不好住的。”言拙真是出于好心替陈述说话。乡下条件不好,尤其是他们家的土房子连个厕所都没有,半夜上厕所还得去到屋后的茅厕,木板简陋味道又原始,他怕陈述住不惯。
“没有没有,没有住不惯。”陈述连忙摆手。
出于礼貌他不希望张桂芳以为自己嫌弃她们家条件,而他也真不在意这些,光是有“言俞从小生活”光环的加成,对于杨家镇、对于这件土房子,陈述更多的是好奇和亲切。
“那就住下了!”张桂芳倒也随性,“老武,去后头抓一只土鸡,我亲自来杀!”
还不等陈述回答,两位长辈已经离开堂屋。
“我爸妈就是这样,陈警官您别介意,”言拙解释中又带点不好意思,“陈警官,我能直接叫你哥吗?”
从上次生擒毒贩到这次解决杨小龙,言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陈述的粉丝,对陈述简直是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
“当然可以。”陈述露出笑容。
没等言拙说下一句话,言俞抱着张桂芳白天从地里摘的菜从陈述眼皮下准备离开,经过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抬头看了陈述一眼。
“我们等下再聊?我先去帮你哥洗菜。”陈述话是对着言拙说的,但眼睛已经粘在了言俞的背上。
“啊?”言拙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接了句,“哦,好的。”
禾坪中央有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是已经打好的一大缸水。
临近夏天,纵使城里再热,乡下压水井里的水依旧清凉。
言俞把小白菜放在一边,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晃开摊在一旁开始摘菜。
禾坪没有灯,想干活只能借助周围邻居以及堂厅里白炽灯泡的光亮。
“我来。”陈述搬来把凳子坐在言俞旁边,拿过言俞手中的叶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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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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