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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狗皇帝椒房铸金笼

她立在原地,只觉得那只珐琅手炉在袖中,竟比炭火还要烫手几分。

风过梅林呜咽时如泣如诉,卷起几瓣残雪,冰凉刺骨,碎玉似的。四下宫人得令已然散去,方才还灯火点点的园子一瞬间便又沉入无边的暗里,只余下远处几盏孤零零的宫灯,在风里摇摇欲坠,投下幢幢鬼影。

静,死一般的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头擂鼓似的响动。

扶摇宫墙根底下能有什么“旧物”?是当年他掏鸟窝时落下的弹弓,还是捉蛐蛐儿时丢的草编笼子?

不,不对,他分明意有所指。

那双桃花眼醉则醉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清明。像是深潭底下藏着的石头,水面再浑,它也兀自立在那里。

她分明看见狐狸尾巴扫过的痕迹,却辨不清那畜生究竟藏在哪个树洞。

思及此更头疼得紧了,暗箭明枪都朝着她来,还有个萧承懿悬在头顶。崔明禾长长呼出一口白气,在寒夜里凝成一团稍纵即逝的雾。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这光景,想得再多也是枉然。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随遇而安了。

她将那手炉往袖子里又掖了半分,转身往太极殿的方向去。才行了几步,却又顿住。

扶摇宫,去,还是不去?心下两个念头争执不休。一个道去不得,那是龙潭虎穴,是旁人布下的局,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另一个却道非去不可,富贵险中求,谢珩既留下这话必有他的道理。若真能寻着什么转圜的余地也未可知。

正自踌躇着,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是王喜。

那老货提着一盏八角宫灯,颤巍巍走过来,脸上堆着笑:“我的好姑娘,可叫奴才好找。这园子里风大,仔细冻着了。陛下正惦记着您呢,叫奴才来请您回去。”

惦记?这老货倒会说话。怕不是惦记她冻死在这梅林里,好省了他一番手脚。

王喜见她不语,只当她是冻着了,忙又上前一步,脸上褶子拢得更高,手中灯笼的微光将她苍白的脸照得愈发楚楚。

“姑娘,咱们回罢。这天寒地冻的,若真染了风寒,陛下又该心疼了。”

又是陛下长、陛下短的。崔明禾心下厌烦,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地“嗯”一声,由着老太监在前头引路。

回至宣和殿时,那宴已是强弩之末,诸人脸上皆带了几分倦色。萧承懿正歪在御座上,支颐听底下人回话,见她进来,只抬了抬眼帘,未曾言语。

崔明禾自寻了角落坐下,只作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心里头却将方才谢珩与郑令仪的话翻来覆去地咂摸。这宫里头的人个个都戴着假面,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时倒也难辨。

少时,宴席终是散了。

萧承懿留了几位心腹阁臣在偏殿议事,崔明禾自然也得跟着伺候。名曰伺候,实则不过是寻个由头将她拘在眼皮子底下。

她只管低头磨墨,将那几人的言语作耳旁风。只隐约听见什么“清查田亩”、“盐铁官营”之类的话,心知这厮大概是故意说与她听,既是敲打,也是试探。

她偏不如他的意,只一心一意磨那方砚台,仿佛那墨条里头能开出花来。

待几位老臣告退,已是子夜时分。

殿内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烛火摇曳,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萧承懿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折子,手却有意无意地隔着衣袖擦过她的腕。崔明禾一阵心慌,手一抖,墨条险些脱手,咬着牙将它稳住。

“乏了?”他凤眼微抬,瞥了她一眼。

崔明禾没答话。

“朕也乏了。”他揉了揉眉心,语带疲惫,“你也早些歇着去罢。”

这倒是奇了。竟这般轻易便放她走了?崔明禾将信将疑地起身,正欲退下,却又被他叫住。

“明日,你便搬回扶摇宫去罢。”

崔明禾一怔,抬眼看他,却见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朕瞧着,你也不似那安分的。与其将你拘在太极殿里,倒不如放你回那清净地方去。”

“只是,”

“扶摇宫虽清净,可到底是在这宫墙之内。你若再敢生出什么旁的心思,下一次,朕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崔明禾心头一凛。

他这是将她那点子小动作都瞧在了眼里,却又不点破。放她回去,既是全了他那“宽仁大度”的名声,也是要看看她究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可她崔明禾偏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多大反应。

萧承懿见她不冷不热,心下略有些烦躁。只是此刻夜已深了,到底是不欲再多费唇舌。

“罢了。”

崔明禾躬身告退,转身时却被他叫住。

“等等。”

她心道狗皇帝这就又是要笑里藏刀立规矩了。

回身时只见烛火将他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照得愈发捉摸不定,他也不说话,只瞧立在身侧的王喜。

王喜得了令,忙躬着身退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两个小内侍悄没声儿地进来,手里捧的是几只描金彩漆的盒子。

一溜儿摆在案上,赤金的铰链,玛瑙的锁扣。萧承懿只拿眼尾扫一眼,复又将目光落回到崔明禾身上。

“你素来是个眼高的,扶摇宫里先前赏的那起子东西,想来也瞧不上。”

他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了两下,声气儿里几分懒怠与不耐:“只是如今顶着御前的名头,一应嚼用,到底不能太寒酸了,省得叫外头人见了,倒说朕连个体面都给不起。”

萧承懿自顾自挑了一匹金丝掐边的云锦,翻动时金线在烛光下流转,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几乎要晃花人眼:“到底是年轻姑娘,打扮得花哨些,也应景。”

崔明禾懒得回话,只垂眼帘盯着自己绣鞋上头缀着的一颗珍珠瞧。

既是要立规矩,自当要赏罚分明。赏是赏了,罚呢?罚在哪里?

“只是好看是好看,就是沉了些。得是个有福气的,才压得住。”

王喜又极有眼色地打开了旁边一只小些的匣子,珠光宝气霎时便满了殿。赤金的簪子,碧玉的镯子,还有一串滚圆的东珠,颗颗都龙眼大小。

“今日打扮得忒素净了,不像你从前的款儿。”萧承懿觑着她,唇角微勾,“这些零碎东西,你只管拿去。若是不够,再同王喜要去。”

一句“从前的款儿”,便又将她昔日的骄纵跋扈、穿红着绿都翻出来鞭尸。

除了衣裳首饰外,还有文房四宝。徽州的墨,宣州的纸,湖州的笔,端州的砚,无一不是贡品中的尖货。

他捡起一方玉石镇纸,在手里掂了掂,又搁回去,淡淡道:“在宫里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抄抄经文,静静心,省得成日家胡思乱想,净生些不该有的念头。”

“朕也是为你好。”

他又开始唱他那套“为你好”的戏码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戏码倒是演得越发纯熟。既挑明了在萧承懿面前装不了巧卖不了乖,便也不作那虚伪面孔。他要立规矩,她便接着。她倒要看看,萧承懿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崔明禾心下冷笑,面上却只福了一福,淡淡道:“谢陛下赏。”再多一个字也懒得说。

萧承懿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那点子因施恩而生的快意霎时便淡了。失了逗弄的兴致,索性挥手示意她退下。

只是她揣着一肚子闷气前脚出了宣和殿的门,后脚就听萧承懿摔了桌上那只青玉的笔洗。崔明禾脚下一顿,没回头。

真真是相看两厌。

次日重回扶摇宫,立在宫门前,竟恍如隔世。

这次是彻头彻尾重新装潢一遭,虽是旧址却焕然一新。匾额换过了,金丝楠木上“扶摇宫”三个泥金大字龙飞凤舞,笔锋如刀,似萧承懿的手笔。石阶扫得干净,廊柱也重新漆过。院中那几株老梅拾掇过了,枯枝败叶尽数剪去,只留几根疏朗的枝干,别有一番风骨。

推门入殿,一股子暖香夹着椒房特有的辛香气扑面而来。

但见殿中地龙烧得极旺,四壁皆以锦绣壁毯密密地铺了,正中设一架紫檀木雕花的宝座,座上是金丝坐褥,两侧玛瑙瓶插着新折的红梅。东边墙角立一架火齐屏风,霞光流彩,一室都映得暖融。

崔明禾在殿中绕了一圈,每一处都比太极殿还要讲究,心里不禁又骂一声“狗皇帝”,给萧承懿添了一笔骄奢淫逸的账。

流萤早得了信儿,见她进来,眼圈儿先就红了。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念叨:“我的好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这几日还以为……”

“以为什么?”崔明禾拍了拍她的背,笑道,“以为我死在外头了?”

“姑娘!”

流萤跺了跺脚,嗔道。

主仆二人说了些体己话,崔明禾打发了流萤去整理内室,又将其余宫人一一遣散,只道是路途劳顿,要歇息片刻。

待人都退了出去,才轻轻舒了口气,信步行至窗边,手指轻轻拂过窗棂上的雕花。窗外梅影横斜,枝丫在风中轻颤,抖落几瓣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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