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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世子学舌遭书罚

三日禁足期满,两人步出思过斋已是暮色四合。

那场惊心动魄的蹴鞠虽以闹剧收场,却悄然改易许多物事。

譬如,学宫内那些轻蔑的目光收敛了。算不得热忱,谈不上亲近,偶遇世家子弟时虽照旧不言不语,却不再视他若无物,远远也会拱手一揖,口称一声“三殿下”。

又譬如,谢珩将他当作了新乐子,像块甩不脱的膏药,隔三差五便要来寻。今日是拉去朱雀大街新开的酒楼听曲,明日便拽到城郊马场赛驹。

萧承懿多半不应,偶尔被缠得烦了,才勉强跟去一回两回。

如此这般,他身畔竟也渐渐聚拢了些人。除却卫峥这尊沉默的影子,还有几位家世不算煊赫却也颇有真才实学的学子。

这日,趁着博士未在明伦堂的空当,谢珩描金折扇“唰”地一展,大摇大摆踱至讲堂中央。

“肃静,肃静!”他一清嗓子,装腔作势,将祭酒那把苍老沙哑的声线学得惟妙惟肖。两指虚抬,捻着唇边不存在的胡髯,嘴角极力下撇:“今日讲《礼记》昏义篇......”

嗓音刻意压低,偏又抑扬顿挫得夸张,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鹌鹑。

“噗嗤”角落里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旋即满堂哄笑炸开。

几个捧茶的学子呛得涕泪横流,连连咳嗽。谢珩这厮见状越发得意,弓着背颤巍巍迈步,手中折扇往案几上重重一敲权作惊堂木:“婚姻者,合二姓之好......”

“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他袖袍一甩,折扇“啪”地收拢作戒尺状,手腕翻转直直点向一人:“卫家小子!昨日交的策论,狗屁不通!满纸荒唐言!赳赳武夫,一身戾气!当罚!当重重地罚!老夫罚你将《礼记》通篇抄写十遍!少一遍,休想再踏进这明伦堂门槛!”

众人见状大笑,纷纷不嫌事大地起哄,嚷着要谢珩当堂开审。

卫峥正襟危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脸茫然,面皮上难得显出几分呆愣。前些日子那场蹴鞠闹剧众人看在眼里,虽实无大碍,但好歹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些时日告假未至,何来策论一说?

待要分辩,谢珩已转向另一侧:“崔大姑娘倒是文采斐然,这字也龙飞凤舞,气势磅礴,颇有大家风范,只是——”他话锋陡转,故作惋惜地长叹一气,“只是这笔画,未免也太过张扬了些。女子当以温婉柔顺为美,你这字,可比男儿家还要霸道三分呐!刚则易折啊,崔姑娘!”

满堂哗然,一众人捧哏争相为他叫好。

笑声、拍案声、咳嗽声混作一团。

崔明禾原本绷着脸,此刻也“噗嗤”笑出声来,忙以玉骨团扇掩住半张脸。

萧承懿独坐一隅,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她短暂绽放的笑靥攫住。少女眉眼舒展,明眸皓齿,笑意如同春冰乍破,鲜活灵动得晃眼。与平日模样判若两人。

这猝不及防的真实,竟比初见玉阶之上那惊鸿一瞥的惊艳,更带一种无声的冲击。

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书页边缘,喉结悄然滚动了一下,心口像被什么极细微的东西烫了一下,又迅速冷却,留下一丝酥痒的麻。

“还有你!”谢珩还不罢休,不知何时已晃到他跟前,惹眼的折扇毫不客气直点向他手中书卷,痛心疾首:“三殿下,你这书都拿倒了!如此不敬先贤,成何体统!”

哄笑声中,萧承懿面不改色将书册翻转。

方才心神恍惚,竟是真拿倒了。

学宫内充斥着快活的空气,蝉鸣愈噪。

“肃静!肃静!”谢珩板着脸,折扇在案上又是重重一拍,“老夫还没说完呢!”

“谢世子天资聪颖,勤勉好学,实乃学宫楷模!尔等竖子,当以世子为榜样!”

自夸自擂太过露骨,堂中众人再也绷不住,笑作一团。

谢珩见效果达到,忽地直起腰来,恢复了那副插科打诨的模样,折扇“唰”地展开:“如何?小爷我学得像不像?”

“像!太像了!”众人抚掌大笑。

“小侯爷这手绝活,不去梨园唱戏真是可惜了!”

“就是!比那‘赛鹩哥’还逼真三分!”

谢珩得意洋洋转了个圈,正待再露一手,忽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

谢珩背对着门,犹自不觉:“你们是不知道,祭酒老头儿训人时最爱”

“谢珩。”萧承懿低声提醒。

“干嘛?”谢珩不耐地回头,正对上门口那张铁青的老脸。

祭酒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外,白须颤动,面色阴沉如墨。

堂中霎时鸦雀无声。

谢珩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折扇“啪嗒”一声坠地。

“祭、祭酒大人......”他干笑两声,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祭酒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堂中众人:“看来诸位是嫌课业太轻,还有闲心在此嬉戏打闹?”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垂首。

“谢珩。”祭酒一字一顿道出他名字,“老夫方才似乎听见,有人说要去梨园唱戏?”

谢珩额头沁出细汗,强笑道:“祭酒大人听岔了,学生是说……是说要去观澜阁温书!”

“是么?”祭酒冷笑,“那正好。老夫新得了一部《春秋繁露》,正愁无人校对。既然世子如此勤勉,便由你来抄录一份,三日后交予老夫。”

谢珩眼前一黑:“三、三日?”

“怎么?嫌多?”祭酒眯起眼。

“不不不,学生不敢!”谢珩连连摆手。

祭酒冷哼一声,又看向堂中其他人:“至于你们。”

众人大气不敢出。

“今日《礼记》注释,每人加抄十遍,明日交上来。”

一片哀嚎声中,祭酒拂袖而去。

谢珩瘫坐在席上,生无可恋:“完了完了,《春秋繁露》那么厚……”

萧承懿瞥他一眼,淡淡道:“自找的。”

谢珩哀怨地看他一眼:“殿下,您就不能帮帮忙?看在共患难份上”

“不帮。”

“殿下——”

“聒噪。”

谢珩长叹一声,认命地捡起地上折扇,灰溜溜往观澜阁去了。

......

午时散学时分,至了学宫南苑膳堂,萧承懿望着案几上精致的四菜一汤,迟迟未动箸。

白玉盘中清蒸鲈鱼雪白细腻,碧玉碗里莼菜羹浮着几点金黄油星,旁佐雕成兰草状的胡瓜与蜜渍梅子。色香俱全,却勾不起半分食欲。

学宫膳□□细,总缺了市井那股子烟火气。

他忽地想起扬州那家不起眼的馄饨摊。

粗瓷大碗盛着滚烫的骨汤,馄饨皮薄得透光,馅儿是剁得细碎的猪肉,咬下去汁水四溢。摊主总爱往汤里撒一把虾皮与紫菜,再淋几滴自家酿的辣椒油,红艳艳浮在汤面上,香气能飘出半条街。

他儿时常常独自在馄饨摊前落座,一坐便是半日。

摊主是蜀中人,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独自经营这小本生意,因见他常来,有时便不收他的银钱。

萧承懿承她好意,遇上天气晴好时便帮着妇人做些搬挪桌椅、擦洗碗筷的杂活。

他们熟稔起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母子一般。

后来,妇人去世,他再没去过那间馄饨摊。

遥远而温热的记忆像一根极细的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心口,牵扯出绵密悠长的钝痛。

“元晦兄可是不合胃口?”卫峥见他出神,低声询问。

“无妨。”萧承懿将米饭拨了又拨。是胭脂稻,米粒晶莹,入口却淡得尝不出滋味。

他放下玉箸,正欲离席,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幕。

崔明禾正与丹阳公主并坐一席,面前食案上菜品比旁人丰盛数倍,其中竟有一道极为讲究的“玲珑牡丹鲊”,乃是御膳房拿手菜。然而她也只略动了几下,便搁下玉箸,由着侍女将那些几乎未动的菜肴尽数撤下。

丹阳公主劝道:“阿禾,怎的吃这般少?这玲珑牡丹鲊可是太后娘娘特意赐下的。”

崔明禾只以团扇轻摇,懒懒道:“腻得很,没胃口。”

萧承懿收回目光,复而端起手边茶盏。茶水微凉,涩意自舌根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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