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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帕里斯通的幸福悖论(十四)[番外]

金看着帕里斯通脸上那变幻的最终凝固在一种沉重了悟上的表情,张了张嘴,喉咙却有些发紧。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涉及深层情感和存在危机的场面。他的本能是行动,是破解谜题,是应对威胁。他甚至在心里预演了无数种与匿名者正面冲突最终用武力将其制服的方案——那对他来说反而更简单直接。

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化为灰烬的对手,和一个似乎被这终局深深刺痛(尽管表现方式异乎寻常)的“盟友”,金感到一种茫然的无措。他该说什么?节哀?看开点?这些词汇在匿名者这精妙而残酷的布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帕里斯通却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惯常的带着面具的轻佻笑容,也不是刚才那自嘲的苦笑,而是一种更加清朗更加透彻,甚至带着几分纯粹愉悦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帕里斯通的笑声由低到高,最后变得畅快而响亮,在这充满阳光和死亡气息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也让金感到十足的诧异。

金愣住了,诧异地看着他,怀疑是不是打击太大,让这家伙终于精神失常了,完全跟不上帕里斯通的思维跳跃:“你……?”

帕里斯通笑够了,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转向金,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欣赏、理解和某种共鸣的兴奋。

“金先生,”帕里斯通的声音里充满了活力,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你不觉得……这简直太棒了吗?”

“棒?”金完全无法理解,“哪里棒了?”

“代入一下啊,金先生!”帕里斯通仿佛在分享一个绝妙的发现,语气热烈,“如果是我,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马上就要死了——我绝对!绝对会设计一个像他这样……不,甚至可能更过分的,足以让所有参与者,尤其是像您和我这样的对手,铭记终生的终极游戏!”

他张开手臂,仿佛在拥抱这个由匿名者构建的终极舞台。

“你想想!”帕里斯通眼中闪着光,“活着的时候,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哪怕这意志在旁人看来多么扭曲变态,但自己确实幸福美满地度过了一生。然后,在生命的尽头,精心设计一个局,确保在自己死后,那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自己的镜像,会来到面前,会看穿自己的布局,会为我的离开而感到悲伤——不,不仅仅是悲伤,是理解性的悲伤!”

帕里斯通的语气充满了叹服:“这意味着,我死了,但完整的我——那个追求幸福的精神变态——被我的镜像完整地接纳、铭记,甚至怀念了!我的意志,我的哲学,在我死后,依然在一个强大的灵魂中延续共鸣!”

帕里斯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表情:“这简直是……即使是像我这样对所谓浪漫不屑一顾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非常非常浪漫啊!”

帕里斯通看向那个骨灰盒,眼神里不再有悲伤,只有纯粹的对灵魂的激赏:

“哪怕是最无可抗拒的死亡,也无法让他屈服,无法让他放弃自己的意志和追求。无法让他按照世俗的剧本哀嚎或者祈求。他到了最后一刻,依然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贯彻他的‘幸福’哲学,甚至将死亡本身都变成了他哲学的一部分,变成了达成最终幸福的工具!”帕里斯通轻轻鼓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赞赏,“真是……漂亮得无话可说。”

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笑点,再次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哈哈……而且,金先生,你发现了吗?”帕里斯通指着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玩味,“我刚才那份悲伤……现在回过头看,不正是他幸福理论最完美的佐证吗?他需要被铭记,被怀念,而我的悲伤,恰恰证明他做到了!我越是感到遗憾,越是证明他成功的彻底!”

“我之前的悲伤,现在成了他幸福的又一重证明……哈哈哈!这个闭环,到他死后都还在生效!真是太绝了!”

帕里斯通彻底从那份沉重中解脱了出来,他看待匿名者之死的方式,已经完全从“失去对手的悲伤”转换到了“欣赏一场终极行为艺术”的维度。

这无关道德,甚至超越了普通的胜负,这是一种对极致“玩法”的共鸣与推崇。

金看着帕里斯通那副真心实意为此感到高兴和赞叹的样子,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帕里斯通的思维回路,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或许确实因匿名者的剖析而动摇了自我认知,但他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消化和接受这一切——那就是将其视为一场无与伦比的值得击节赞叹的精彩演出。

对于帕里斯通而言,或许这才是对匿名者最好的悼念——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理解后的响亮的掌声,以及一句发自内心的:

“干得漂亮,匿名者先生。你这最后一局,我玩得很愉快。”

金看着帕里斯通这近乎“癫狂”的状态,先是目瞪口呆,随即,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他明白了,帕里斯通并没有疯,他只是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或许再加上那个匿名者才能理解的方式,完成了对这场死亡的最高礼赞。

他不再试图去“劝慰”帕里斯通。因为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这种极致的将自身意志贯彻到生命终点的艺术,本身就是最好的慰藉,甚至是值得羡慕的归宿。

金摇了摇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带着无奈和释然的笑容,他拿起酒瓶。给帕里斯通和自己分别再次满上。

“敬这个到死都是贯彻了自己意志的浪漫主义混蛋。”金举杯,语气复杂地说道。

帕里斯通止住笑,优雅地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眼中光芒粲然:“敬他。也敬……未来的我们。”

帕里斯通望着那个骨灰盒,仿佛在凝视那个已然消逝却又无处不在的对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毫不掩饰的憧憬:“金先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您,恐怕也无法让我体验到与匿名者先生博弈时可能带来的那种极致的尽兴,”帕里斯通并没有贬低金的意思,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们之间是棋逢对手的乐趣,是规则内的顶级较量。但和他……”

“金先生,您能想象吗?”帕里斯通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遇到真正同类时才有的兴奋,“如果他还在,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开始博弈那会是何等光景!他理解混乱,享受博弈本身带来的结构性愉悦,就像下一盘完美的棋。而我,热爱混乱本身带来的无序和意外性。我们是目的完全不同,却会调用同一套顶级工具的镜像!我们一定能将这场游戏玩到连规则本身都崩坏又重组的境界!”帕里斯通的语气充满了向往,“他一定也渴望如此,如果可以,他一定会这么做!”

这遗憾是如此真切,以至于客厅里刚刚因帕里斯通的笑声而稍显轻松的氛围,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名为“本可能发生却永无机会”的怅惘。

就在这时,金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帕里斯通,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全新的带着震撼的了悟。

“等等,帕里斯通,”金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异常清晰,“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不能,也为什么不入局了。”

帕里斯通投来询问的目光。

“如果他早已知道自己注定早逝。那么,他选择不开始这场博弈,或许并非因为不能,或者不愿……”金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光,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这或许,是他最后的……仁慈。”

“仁慈?”帕里斯通挑眉,这个词用在匿名者身上显得格外突兀。

“想想看,”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他和你真的开始了那场你想象中的酣畅淋漓的博弈以他的智慧,以你们的镜像同步率,那将会是何等精彩,何等让人沉迷的棋局?”

金的目光回到帕里斯通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然后,就在这棋局进行到最**,在你全身心投入,将他视为独一无二的、必须全力以赴的对手时……他突然死了。因为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绝症,彻底从棋盘上消失。”

金停顿了一下,让这个假设的沉重感充分沉淀。

“帕里斯通,到时候你会怎么样?”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刚刚被证明渴望深刻联结的帕里斯通·希尔,在品尝过那种级别的智力共鸣后,突然失去它。你这一辈子,还能找到替代品吗?你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一种强烈的戒断反应里。往后余生,任何博弈在你看来都将索然无味。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你现在这份遗憾要痛苦千百倍。”

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叹服:“所以,他选择了不开始。他明明自己也渴望,他明明有能力在死前拉你进入这场盛宴。但他最终还是顾念到了你未来的心理状态。他宁愿只做一个惊艳的过客,留下一个完美的假设,也不愿成为你余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和执念。”

帕里斯通彻底怔住了。

金的这番分析,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思维中最后一个紧闭的匣子。所有矛盾的行为,所有看似不合逻辑的选择,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合理,也最让他心情复杂的解释。

匿名者,那个自称为了幸福可以不择手段的“精神变态”,在最后关头,竟然选择了一种堪称“温柔”的退场方式。

帕里斯通脸上的兴奋和向往,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瞬间凝固,然后慢慢消散。他怔怔地看着金,瞳孔微微收缩。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那个混蛋……那个自称为了幸福可以不择手段的匿名者……在明明自己也极度渴望这场博弈的情况下,竟然选择了放手?

他不是不能开始,他是不忍开始?他顾念到了他帕里斯通·希尔,在失去他之后,可能承受的漫长而空洞的痛苦?

金看着帕里斯通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说道:“那个混蛋,如果他真的完全只为自己着想,他大可以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尽情享受与你的博弈,将你的精神和情感带到最高点,然后一死了之,留给你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那才叫极致的自私和残忍。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让你记住他,为他的逝去感到悲伤,但这悲伤是可控的,是带着叹服和敬意的,而不是那种足以摧毁你未来所有乐趣的噬骨的遗憾和空虚。”

帕里斯通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然后又抬头,望向窗外那依旧明媚却仿佛蒙上了一层不同意味的阳光。

一种极其复杂的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心口涌动,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也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一种混合了愕然、恍然,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暖意的荒谬感。

帕里斯通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他低下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充满了无尽复杂意味的轻笑,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哈哈……原来……是这样吗……”

“我居然……真的……挺幸福的啊……”

帕里斯通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对手低语。

被人如此深刻地理解,被人如此“体贴”地对待,哪怕这份“体贴”是以如此扭曲和宏大的方式呈现……这难道不正是匿名者一直试图向他证明的“被需要和被认可”的幸福的一种极致体现吗?

“被尼特罗会长、比杨德先生、还有您这样的家伙需要着……还能被一个这样的镜像以这种方式仁慈地对待……”

这幸福,来得如此扭曲,如此不合常理,却又如此真实,让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三天后。

当金和帕里斯通已经将那份复杂的情绪沉淀,开始重新专注于暗黑大陆的筹备时,帕里斯通的通讯设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收到了来自那个熟悉源头的延迟发送的信息。

两人的心脏几乎在瞬间同步漏跳了一拍。一种荒谬绝伦的预感攫住了他们。

点开信息,内容简短:

【又幸福了吧,帕里斯通。】

【顺便一提,真的博弈,我是不会输的。】

这绝对是一封死后定时发送的短信。

帕里斯通看着那行字,脸上的肌肉先是僵硬,随即,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在他脸上绽开——有被彻底看穿的了然,有对这家伙连死后都要算计一步的无奈,有对那毫不掩饰的自信的激赏,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因为被如此惦记而产生的诡异的满足感。

匿名者连他这最后的自嘲和感慨,都精准地预判了,并且用这种方式,为他那套“幸福论”盖上了最后一个无可辩驳的印章。

他甚至在最后,还要强调一下胜负,仿佛在隔空回应帕里斯通之前关于尽兴博弈的遗憾,带着一种优雅的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说:我赢了这场生死之局,但即便是在你最擅长的纯粹智力的领域,我也自信能与你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

金在一旁,看着帕里斯通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最终勾起了嘴角。

真是到死,都不忘把幸福和博弈贯彻到底。甚至连帕里斯通这最后一点“小情绪”,都被他算计进去,变成了他幸福逻辑的最后一环。

帕里斯通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明媚得有些刺眼的阳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个隐藏在信息背后的带着从容微笑的身影。

他最终,也只是轻轻地用一种混合着无奈、叹服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怀念的语气,低声道:

“啊……是啊。托你的福。”

“至于输赢……谁知道呢?毕竟,你也没机会证明了。”

但在帕里斯通心中,那个答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遇到了一个足以映照他全部荒诞与真实的灵魂,并且,被那个灵魂以他自己的方式,郑重地铭记和祝福了。

这趟旅程,尚未真正踏上暗黑大陆,便已收获了一份足以颠覆过往所有认知的财富。

这场跨越了生死的关于幸福与镜像的终极博弈,在这一刻,才真正落下了帷幕。而匿名者留下了真实的自己,赢得了永恒的铭记,并且,直到最后一刻,都保持着骄傲的姿态。也以这种方式,永远地烙印在了帕里斯通和金的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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