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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帕里斯通的幸福悖论(十三)[番外]

金看着帕里斯通那副陷入偏执解构拒绝接受最简单现实的模样,眉头紧锁。他知道,任由帕里斯通这样下去,只会被匿名者这最后的“心理陷阱”越套越深,甚至可能真的因此产生心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劝慰的话。对于帕里斯通这种人,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

就在帕里斯通还沉浸在那套“酒中有毒”的阴谋论中时,金突然动了。他出手如电,动作流畅而精准,在帕里斯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一把将那瓶古朴的酒瓶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帕里斯通一怔:“金先生,你……!”

金没有理会他。他左手稳稳托住酒瓶,右手五指间凝聚起凝实而灵巧的念,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工具,包裹住瓶口。没有开瓶器,也不需要。只听一声极轻微的“啵”声,那看似严丝合缝的瓶塞,在念力的巧劲下,被完整地毫无破坏地起了出来。

一股醇厚复杂带着陈年木质香气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这阳光客厅里原本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目光扫过客厅,很快在旁边的一个装饰酒柜里找到了两个干净的玻璃杯。他拿着酒瓶和杯子,走到茶几旁,毫不犹豫地将那琥珀色的液体倾倒入两个杯中,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拿起其中一杯,看向瞳孔微缩似乎想阻止他的帕里斯通,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决绝、嘲讽和某种解脱的笑容。

“验证的方法,很简单,”金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如果这酒里有毒,我喝下去,中了招,那就证明我们确实中计了,他到最后还是算计了我们一手。”

金晃了晃杯中荡漾的酒液,眼神锐利。

“但如果……”金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笃定,“我喝下去,什么事没有。那就说明,这瓶酒,就真的只是一瓶酒。一份告别礼物。也说明,他是真的死了,没工夫,也没必要,再玩那些虚的了。”

话音未落,在帕里斯通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金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那不知底细的酒液,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带来灼热的暖流,以及那毋庸置疑的纯粹而高级的醇香。没有任何异味,没有任何不适。

金放下空杯,站在原地,静静感受了几秒钟。除了酒精带来的正常温热感,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毒素发作的剧痛,没有意识的模糊,什么都没有。

金看向帕里斯通,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复杂:“看来,答案是后者。”

帕里斯通站在原地,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看着安然无恙的金,又看了看茶几上那杯属于自己的酒,以及那个沉默的黑色骨灰盒。

金的行动,像是一把粗暴而有效的钥匙,强行撬开了他因为震惊和不愿接受而紧闭的某扇心门。

他之前那套“陷阱论”、“下毒论”,在这一刻,在金用自身冒险验证的结果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是啊……匿名者那样的人。

那个能用“绝对真实”构建逻辑迷宫,那个在智力和格局上都与他旗鼓相当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的“镜像”……

那个骄傲地宣称“不需要谁来审判我的人生”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在最后,用下毒这种低劣不堪毫无技术含量和美学价值的手段,来侮辱他们之间这场跨越了生死的连结?

这瓶酒,如果真是毒药,那才是对匿名者自身智慧和人格的最大亵渎。

帕里斯通一直不愿意去触碰的那个最直接也最沉重的可能性,此刻**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由金的行动和他自己的理智,共同确认——

匿名者,恐怕是真的死了。

不是在演戏,不是在布局,而是……生命,真的走到了尽头。

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帕里斯通用以维持冷静的心防。有对于对手逝去的巨大失落,有对于这场戛然而止的博弈的深深遗憾,有对于生命无常的冰冷认知,还有一种……被对方这最后一手,彻底“将”住了的无力感。

帕里斯通缓缓走上前,脚步不再像之前那样轻盈。他伸出手,指尖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端起了茶几上那杯属于他的酒。

帕里斯通低头,看着杯中那映照着窗外阳光仿佛蕴含着对方最后意志的液体,沉默了许久。

然后,帕里斯通抬起头,看向金,脸上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往日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汹涌过后的深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金,也对着那个无形的对手,微微举了举杯。

接着,和金的动作一样,帕里斯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同样是醇厚灼热的口感,同样是毫无异常的反应。

酒液入腹,带来的却不只是物理上的暖意。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桥梁,通过这杯共同的酒,连接了他们与那个已经逝去的匿名者。

而就在这一刻,当两人都确认了酒无毒,确认了匿名者并非算计而是真死,并且共同饮下了这杯象征着告别与验证的酒后……

一个电光火石般的明悟,几乎同时击中了金和帕里斯通!

金猛地瞪大了眼睛,帕里斯通端着空杯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他们想起了匿名者短信和留言中的关键词:

“一旦踏入就必中的陷阱”

“挫败与悲伤”

“我承认镜像论是正确的”

“善自珍重,享受人生”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了一条清晰得令人心悸的逻辑链!

“他妈的……原来是这样……”金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混蛋……他到死……都在贯彻他那套幸福理论!”

帕里斯通的眼中,则是爆发出了一种极致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叹服,有荒谬,最终,全都化为了一种深深的近乎战栗的领悟。

“我明白了……”帕里斯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缓缓放下酒杯,目光再次投向那个骨灰盒,但这一次,目光中不再是审视和猜忌,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甚至带着一丝敬意。

“金先生,”帕里斯通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优雅,但多了一份沉重的了悟,“他真正的目的,他所谓的陷阱,根本不是指□□的死亡,也不是指酒里有毒……”

“他的陷阱是情感,”帕里斯通一字一顿地说,“他要用他自己的死亡,作为最沉重也是最无法抗拒的筹码,强行在我们心里刻下他的印记!”

“他算计的,不是我们的生命,而是我们的铭记与悲伤!”

帕里斯通开始快速而清晰地重构匿名者的最终布局:“他希望我们记住他,不是以一个模糊的匿名的对手形象,而是以他真实的面貌——那个为了幸福联结可以扮演精神变态的智慧的骄傲的最终坦然面对死亡的存在!”

“他之前之所以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本性,甚至主动承认我的镜像论,就是因为他希望我们纪念的是完整的真实的他!”

“而他预言我们会挫败与悲伤……挫败,是因为我们无法改变他死亡的结局。悲伤,是因为我们确实会为这样一位对手的逝去,感到真实的惋惜和痛心!”

帕里斯通越说,眼神越亮。

“而当我们为他感到悲伤,当我们在此刻深刻地铭记他时。对于他这样一个追求被需要、被认可、被联结的幸福的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终极的超越生死的幸福?!”

“他成功了……”帕里斯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叹服,“他成功地让我们为他的离开,感到了真切的悲伤。他用自己的死,完成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完美的一次幸福联结的构建!”

“这又是一个看破了,就必须中计的局!”金接上了他的话,语气充满了荒谬的敬佩,“我们看穿了他的目的,看穿了他是为了被铭记而布局,但看穿了又如何?我们此刻的悲伤,难道不是真实的吗?我们难道能因为看穿了,就立刻收回这份情绪吗?不能!所以,我们中计了,中了他这最后一个关于情感的陷阱!”

帕里斯通几乎是拍案叫绝,尽管这“案”是一张放着骨灰盒的桌子,“是啊,这是一个我们明知是计,也无法挣脱,甚至不愿挣脱的局!”

“因为他用的,依旧是真相!他死了,这是真相!他希望我们记住他,这是基于他逻辑的合理的动机,也是真相!他算准了我们在理解这一切后,无法不对这样一个存在感到惋惜——这还是真相!”

帕里斯通终于忍不住,轻轻鼓了鼓掌,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至极,却又带着纯粹智力上欣赏的笑容。

“漂亮……真是漂亮……”帕里斯通赞叹道,“难怪他一直在说真话,不介意暴露自己。因为他希望我们记住的,就是真实的他。他之前所有的行为,也都有迹可循了——他为什么不亲自下场与我们进行更长时间的博弈?不是因为被什么外力操控限制……”

帕里斯通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黑色的骨灰盒上,语气带着一丝终于解开的明悟和淡淡的怅然。

“而是因为,他单纯地没有时间了。”

一切疑惑,豁然开朗。

匿名者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策划并执行了这一场宏大而精致的“告别仪式”。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无比清晰:不是胜利,不是毁灭,而是……在他选择的足够分量的观众(镜像与见证人)心中,完成其独特“幸福”的最终确认——被深刻地记住,并被真诚地悼念。

金和帕里斯通站在原地,阳光依旧洒满房间,酒香尚未完全散去。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种沉静而复杂的氛围笼罩着他们。有悲伤,但不止于悲伤;有挫败,但混合着敬佩;有对生命无常的感慨,更有对匿名者那贯彻到底的智慧与意志的深深震撼。

帕里斯通那为匿名者终极布局而发出的带着叹服的掌声缓缓停歇。客厅里重新归于寂静,只有阳光移动的轨迹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酒香,证明着时间的流逝与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寂静之中,一个更加尖锐更加令人不适的念头,如同潜入静脉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帕里斯通的思维深处,带来一阵迟来的让他几乎想要战栗的寒意。

他脸上的冷静和叹服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僵滞的怔忡。

他意识到了一个更加荒谬,也更加让他个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帕里斯通·希尔,此刻心中那份清晰可辨的为匿名者逝去而感到的悲伤其存在本身,就依赖于一个前提——即他并非一个真正毫无感情的纯粹的精神变态。

如果他是对他人生命和情感漠不关心的自我宣称的怪物,那么匿名者的死亡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有趣玩具的损坏,或许会有些遗憾,但绝不会是这种带着沉重感的仿佛某种联结被强行斩断的悲伤。

匿名者成功了。

他不仅让帕里斯通记住了他,更是用这份成功,反过来证实了他最初对帕里斯通的剖析!

——“你客观上处于幸福之中,你渴望并被深刻的联结所滋养。”

这份悲伤,就是最铁一般的证据!它证明帕里斯通并非他自我宣称的那般冰冷,证明他同样会被这种顶尖的、独特的、灵魂层面的“镜像”联结所触动,会在失去时感到痛惜。

“呵……”帕里斯通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是气音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一种被命运戏弄的无力感。“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金投来询问的目光。

帕里斯通没有看金,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金先生……”帕里斯通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帕里斯通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试图描述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如果我真的如我宣称那般,纯粹从怨恨和混乱中汲取养分,对任何正向联结都无动于衷那么,我根本无法理解他这番布局的精妙,更不会产生此刻这种符合他预期的情绪!”

他抬起头,看向金,眼中是一种混合着荒谬和一丝微弱慌乱的清明。

“匿名者先生他再一次证明了他是对的。他用他的死,不仅完成了他的幸福闭环,也顺便把我那套漂亮外壳,给敲得粉碎,”帕里斯通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嘲讽,“他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之前才那么执着于论证我的幸福,甚至不惜拿出对会长的眼泪……他现在,不过是让事实说话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清晰带着强烈情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入帕里斯通的脑海——

要是这个混蛋还活着,还能继续这样博弈下去,那该多么精彩!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如此真实,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和遗憾。

原来如此,他完全明白了。

难怪匿名者当初要死死抓住“尼特罗会长的眼泪”这一点不放。因为那眼泪所代表的,正是对失去一个独一无二的能带来极致博弈乐趣的对手的惋惜与悲伤!

而现在,他对匿名者,产生了一模一样的情绪!

匿名者不仅预判了他的悲伤,甚至预判了这悲伤的具体形态!那就是对一场永无止境的精彩绝伦的博弈被迫终止的极致遗憾!

金看着帕里斯通脸上那变幻莫测最终归于一种沉重了悟的表情,也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拿起酒瓶,将剩余的酒液均匀地分入两个空杯。

这一次,不再是验证,而是祭奠。

帕里斯通默默地接过金递来的酒杯,他看着杯中荡漾的液体,仿佛看到了那个匿名的对手最后从容的微笑。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一次,他清晰地品尝到了那酒液中,除了醇厚之外的,一丝名为遗憾的苦涩。

这苦涩,并非源于中毒,而是源于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匿名者是对的,他帕里斯通·希尔,本质上,或许真的也是一个渴望深刻联结,并会为此感到悲伤的“幸福”的精神变态。

这个认知,比任何逻辑陷阱都让他感到挫败,也比任何死亡宣告都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被看透后的释然。

匿名者,用最极端的方式,完成了对他“镜像”的最后一次,也是最深刻的一次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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