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很大块,秦裴漪分出一半送到烛炎那里,剩下一半留在羿月峰用。
“除了你和止戈的本命武器,”秦裴漪拿了张纸计算,“剩下的……嗯……就给聘齐练手吧。”
“当你的学生倒是阔绰,”荆牧芜笑道,“拿万年玄铁来练手,也不怕浪费。”
秦裴漪抬头:“聘齐很有天赋的,我相信他不会浪费材料,你信不信,假以时日,他可以成为仅次于我的名匠?”
“信啊。”荆牧芜放下手中的药方,抬头看着秦裴漪。
“他是你的学生,我信你。”
秦裴漪愣了下。
“哎呀……”秦裴漪揉揉自己红起来的脸,小声嘟囔,“倒也不用这么信……”
“嗯?”荆牧芜没听清。
“没什么啦……”秦裴漪放下手,低头嘟囔:“其实……要是没有我横插一脚的话……这届万造本来应该是他的……”
确实。荆牧芜心想。
羿月峰万造阁主,聘齐。
在他那个没有秦裴漪的前世,新万造确实是聘齐。
他前世没怎么关心这些东西,等聘齐这个名字带着人出现在他视线里时,他已经是烛炎选定的接任阁主了,被送到羿月峰巧工阁当阁主学习些人情世故。
“我寿命短暂,师父年事已高,需要有个接任的。”
巧工阁少阁主,聘齐,为烛炎继任。
“我看聘齐就不错,天资聪颖,人也好,等我死后就移交师父教育,当继任巧工阁主。”
“只是,”秦裴漪有点愁,“对人事方面确实不怎么会,需要再历练历练。”
于羿月峰万造历练,为日后承接大任而备。
因为蝴蝶效应而错开的故事线,终于开始重新融合。
荆牧芜看着秦裴漪一脸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本不应该有他的未来。
“等我老了就卸任,去游山玩水,让聘齐当羿月峰巧工阁主,就当为以后当西洲洲主做准备,人情世故这方面我自己都没搞懂,就不误人子弟了。”
卡扣入槽了。
原本因为秦裴漪而打乱的发展,在这一刻终于回归正轨。
羿月峰巧工阁主聘齐,于第一次蝣粟战乱老阁主死亡后受烛炎委托接任阁主。
于第二次蝣粟战乱中,为了保护未撤离的匠人遗留前线。
然后,被骤为一箭破颅。
紧随其后,烛炎为了给聘齐报仇,与骤为同归于尽。
乎尔池暴动,蝣粟大怒,仙门将灭。
羿月弓开,他与蝣粟同归于尽。
“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我?”秦裴漪被荆牧芜猛的扭头盯着他吓了一跳。
荆牧芜看着秦裴漪。
他一直很好奇,在这场被打乱的故事线中,秦裴漪作为一个本不存在的人,代替扮演的角色到底是谁。
是那个老阁主。
也应该是,一个凡人,如一闪而过的流星,最适合成为这种早早退场的角色。
他都想不起来前世那个老阁主的结局。
两次蝣粟之乱,仙门被糟蹋的像一块烂肉,数不清的人死去,连名字都无法加载。
这样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多的根本记不清。
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那秦裴漪呢?他的结局会怎样?
他不知道。
或许是自然老去,长生锁从身上剥离,落在他的手上。
或许他能避免牺牲,继续当他的峰主,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秦裴漪留下的痕迹消失。
也是,只是一个凡人,对于仙人来说,短暂的都没来得及记深。
也或许他还会牺牲。
倒也是件好事,万一赶的急,奈何桥上还能见一面。
“没什么,”荆牧芜垂下眼,掩去自己的眼神,“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秦裴漪自然的伸出手,让荆牧芜把脉,“有你在,出不了事的。”
“油嘴滑舌。”
荆牧芜扯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没有异常。
仙人的眼神很好,让他每次抬头都能清楚的看到秦裴漪那一根白发。
他去扣秦裴漪的脉搏。
一跳一跳的,带着力气。
太好了。
很健康。
算了,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活在当下就好。
到了下午,烛炎过来拿玄铁,秦裴漪带着聘齐去见师祖。
“来,聘齐,这位就是我师父。”秦裴漪拉着聘齐朝烛炎招手:“师父!这边!看!我学生!”
“见过师祖。”聘齐行礼。
船一靠岸还没停稳烛炎就朝下走开了,边走边掏东西:“早就听幺儿说过你这孩子了,是个好苗子。”
烛炎拿出一个小布袋,塞到聘齐手中:“师祖没啥好送的,那些各式的武器你怕是都看腻了也用不了,给你去卜星监求了个符箓,保平安的。”
“谢谢师祖!”聘齐接过东西。
他仰慕烛阁主已经很久了,本想着能成为烛炎的徒孙便是幸运至极了,没想到还能跟烛阁主面对面,甚至收礼物。
船停稳了,工人朝下搬东西,安装完毕的器人和名贵材料陆陆续续的朝岸上放。
“来聘齐,”秦裴漪指着器人示意聘齐看过去,“那个就是器人,你老师我改进的,厉害吧!”
聘齐一眼扫过来,立马就被吸住了目光。
每个齿轮都咬合的严丝合缝,没有一处突兀。
聘齐眼睛快粘器人身上了:“真漂亮……”
“烛阁主,有些日子未见了。”跟着师徒俩过来的荆牧芜拱手。
“哎呀荆峰主,”烛炎摸着胡子笑道,“你这羿月峰真是人才辈出啊!能让幺儿找到这么一个天才。”
“缪赞了,这些日子聘齐跟裴漪相处也很好,师徒俩还一起去了极北,经历了不少冒险呢,寒冷产生了幻觉,差点被雪崩埋了,又出现了鬼物,跟鬼物对抗……总之,很是惊险刺激,才取回了这块玄铁。”
“好好好,真是胆识过人!不愧是我的徒孙,厉害。”烛炎拍拍聘齐肩膀。
“欸!师父!”秦裴漪挤过去,“我也去了好不好!你还没夸我呢!”
烛炎笑的更开心了:“都是当师父的人了,还想着跟自己徒弟计较呢?”
荆牧芜也跟着轻笑起来。
“夸聘齐是夸聘齐,”秦裴漪狡辩道,“虽然也是间接夸我教的好吧,但是!徒孙是徒孙,徒弟是徒弟!你得都夸。”
“好好好,你也厉害你也厉害行了吧?”烛炎摸摸自家小徒弟的肩膀,“怎么跟自己学生还争呢。”
秦裴漪哼了声,拉着聘齐去看器人。
“他跟聘齐争的可不少,”荆牧芜道,“虽然成了老师,却也没大有老师的样,不过还是比以前大人了不少,算进步了。”
“有进步好哇,”烛炎笑道,“幺儿以前可——”
烛炎好像兀的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止了话头:“算了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荆牧芜扭头看过去。
“荆峰主,你能帮我个忙吗?”
“事关秦裴漪,荆某愿尽绵薄之力。”
烛炎长叹一口气:“成为万造就逃不了被人追捧,总会有牛鬼蛇神或为权或为名,威逼利诱让他成为一个挂着万造名号的牌子。”
这个荆牧芜最清楚不过了。
他与烛炎同事多年,也知道些烛炎早年的那些事。
多少人将万造视做一个镀金的工具,逼迫烛炎收下一个不学无术甚至臭名昭著做学生弟子,被不知情的旁人暗中诟病。
即便那些人烛炎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但他们背了个万造学生的名号,在旁人眼中,就被紧挂在烛炎名下,所行所做都带着万造学生这个牌子。
现在,秦裴漪接过了这个炙手可热的名号。
“幺儿其实是很排斥当人师父的,聘齐已是个意外了,我不想幺儿再难受了。”
烛炎回头看着荆牧芜:“幺儿只是个凡人,当不了仙人的老师。”
荆牧芜了然:“好,烛阁主放心,秦裴漪此生只会有聘齐一个学生,我荆牧芜在此发誓。”
“多谢。”烛炎道谢。
晚上。
房间里的灯掐灭了,蝣粟捏住手指。
指尖抽搐,锈刀刮涩竹般的疼。
秦裴漪是凡人身体,承载不了规则之力。
这可不行。
蝣粟低头,看着慢慢停止抽搐的手指。
秦裴漪可是个重头道具。
道具坏了,他的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不过,眼下烛炎等人还在,他没法在这里叫骤为过来。
还是走远些保险。
蝣粟推开门。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背后的声音。
“老师?”
蝣粟顿了下,瞳孔颜色瞬间变黑,模仿秦裴漪转身扯起笑:“晚了还不去睡觉啊?”
“哦,我冶炼炉里还有些武器没锻造完。”聘齐挠挠头,有些尴尬,“不过我马上就去睡觉!老师您就别蛐蛐我了……”
“你倒是怂的快。”
秦裴漪的声音里带着笑。
聘齐低着头,看不到蝣粟脸上的表情。
冰冷的跟蛇一样,盯着他。
“好了,快睡觉去。”聘齐抬头看到了老师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感觉怪怪的。
也说不出哪里怪,就是感觉怪怪的。
聘齐应下,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蝣粟脸上的笑垮下来。
蝣粟转身,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黑色里的骤为。
骤为看着那张脸笑的温柔的对着别人叮嘱。
转过来时却只剩下冷。
下一秒,原本还隔了十几步的蝣粟突然到了面前。
脖子一紧,天地旋转。
“哒。”落地声,地面已经由石板变成了草地。
“离烛炎那么近,你倒是不怕被发现。”
蝣粟松开手,嘲讽道。
气管恢复呼吸,骤为压住咳嗽:“是我鲁莽了,求尊上责罚。”
“罚?”蝣粟侧脸看着他,“对人还算有用,对记吃不记打的畜生可不管用。”
“……”
骤为垂下眼。
骤为一向如此,蝣粟转身看着远处。
“乎尔池久不杀生了吧?”蝣粟侧脸问。
“……是。”
自秦氏之后,乎尔池便再无动弹。
“怕是都有些生疏了吧。”
一柄匕首递到骤为眼前。
骤为抬眼看过去。
“选个好地方。”
蝣粟笑眯眯道:“我要,请君入瓮。”
后土司中。
骤为收刀,看着眼前这一片猩红。
秦氏尽数死亡,无一幸免。
并非乎尔池的恶趣味,而是蝣粟的命令。
他虽然不明白,但既然蝣粟叫他这么做了,他只负责实行就好了。
“首领!这还有个想逃出去的小孩!”
骤为下意识的朝声音来源处扭头:“杀——”
被拖在地上的小孩抬头,那双眼睛死水一样看向骤为。
除了眼睛,那张脸骤为再熟悉不过。
侍卫已经举起刀,眼看就要落下了。
“等等!”
骤为瞬间反应过来,长鞭甩出去,将侍卫的刀劈断。
刀片擦着小孩的脸,留下一道红痕。
小孩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长大后的影子了。
乎尔池。
孩子被骤为领着进门。
虽然手上带着镣铐,却是松松垮垮想挣脱随时可以挣脱,孩子却没有半分挣扎,乖乖跟着骤为走。
呆呆愣愣的,别人叫一声也不答应,轻轻一拽就跟着走,跟丟了魂一样。
也确实是丟了魂。
骤为推开门。
“尊上。”
一身红衣的背影听到声音,连头都没回,摆了下手示意让他出去。
骤为将孩子推进去,关上了门。
红衣终于回头了。
如果秦裴漪能够顺利长大,应该就是这副样子。
红衣玄铃,长身玉立,漂亮到让人不敢直视。
秦裴漪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一抹红色从眼底出现,逐渐覆盖住原本的黑色瞳孔。
秦裴漪身上是还没换下来的白衣,原本束好的头发在逃命中散下来,被血粘在脸上,很不体面。
还未及弱冠。
骤为守在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一个白衣身影从里边出来。
长大了很多,已经是成人的样子了。
“……尊上。”骤为颇为艰难的开口。
分刀回头,冷冷撇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骤为抬头看着分刀远去的背影。
原本散乱的头发挽起来了,别了根发簪别得歪歪扭扭的,很不熟练。
后土司中。
火已经灭了,原本的人跑的跑死的死。
一片废墟中,一个白衣身影闯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想来这里,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过来。
他跨过无数条烧焦的尸体,在一条还没来得及烧糊的尸身旁停下。
头发已经被烧干净了,脸上也被烧焦了一部分的皮,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只能勉强看出,生前是个妇人。
他蹲下身,轻柔的抱起已经失去温度的妇人身体,将两颗头靠在一起。
焦化的人皮有些硌人,卷曲的硬皮像把钝刀,划喇着活人完好的皮。
火的余温还剩一点。
他身上却已经是冰冷,像一具早早死去的尸体。
“娘亲,”他贴着那张烧焦的脸,轻声呢喃,像怕惊扰到怀中的妇人一样。
“少游长大了。”
可惜。
没人能看到了。
他抱着妇人的尸体,寻着记忆,回到母子俩的小院子,埋葬了这一世的母亲。
空落落的院子,有不少被外力破坏的痕迹,他拾了些砖,一点点修补着。
他不太擅长做这些,手艺也并不好,磕磕绊绊的,弄完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坐在秦母坟的旁边,靠着墓碑,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晚上很寂静,整个院子坟地一样的寂静。
他垂眼看着这块粗制滥造的碑。
他好像,也没什么话可以跟她说了。
天亮了。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
风吹过来,带着混着人和木头的灰。
结束了。
他这短暂的一生。
“吱呀——”
门关上,再也没有再次打开的时候了。
蝣粟站在后土庙中,听到了外边的声音。
“真是……惨绝人寰!”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传来。
是仙门的人。
分刀现在并不适合正面对上仙门人士,蝣粟隐匿身形躲到庙中一处死角中。
一个面容慈祥,此刻却怒气冲冲的中年男人进来看了一眼。
“这里没有。去收敛了这些人的尸骨吧,找处好地方埋了,去卜星监要几个碎嘴子去念上几天。”
“阁主……那叫渡化……人家也不叫碎嘴子……”旁边的人小声说。
“行行行,渡化渡化,我管那碎嘴子叫什么呢反正能明白我意思不就行了?快去快去!”烛炎瞪了侍从一眼。
“是,”侍从应下,转身嘟嘟囔囔的:“就您这与先师互骂的交情,能不能借到还不知道呢……”
“你嘟囔什么呢?”男人扭头。
“没有没有!我马上去!我马上去!”侍从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侍从没离开几刻,外边就传来声音:“见过先师。”
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传进来:“烛炎老头子!你借我的人就这个态度?”
烛炎回头吹胡子瞪眼:“跳大神的,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青衣女子疾步走来,嘴上还没落下一句怼人的话:“倚老卖老真有你的,西洲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当洲主?”
“老头子也比你个跳大神的好!天天不说人话,还整天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一群装神弄鬼的疯婆娘。”
“你个死铁匠!”
“你个跳大神!”
眼看着两位洲主吵的越来越厉害,众人立马上前各拉各洲主。
“行了行了,两位洲主啊,咱是过来办案的,人家还等着沉冤昭雪呢!”
在一番劝解下,两人终于不吵架了,冷着个脸各干各的。
等一行人彻底离远了后土庙,蝣粟才重新现身。
秦家的后土庙建的很好,至少是蝣粟见过的很好的。
虽然比不上乎尔池为他铸的庙。
他抬头看着后土像。
镰刀浮现手中。
规则力量扩散,压住了镰刀劈碎神像的巨大声响。
后土神像的整个上半身被破开,朝后倒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抱着骷髅头的善身垂眼,一脸慈祥的看着怀中的骷髅头。
拿着镰刀的恶身脸上的笑容十分邪性,一身红衣。
倘若有人肯仔细观察,便会惊觉,恶身的面容与蝣粟完全一样,恍恍惚惚间,仿佛是雕像活了,走下高台成为了蝣粟。
又或者,是蝣粟走上了高台,成为了神像。
蝣粟拖着镰刀,站在满地扬起的灰尘中。
“先师!罗盘!罗盘动了!”
“什么!?”雀霖铃瞬间起身:“怎么会?罗盘一直平静的很,怎么这时候突然动了?”
侍人将罗盘递过去。
雀霖铃扫了一眼,皱眉道:“这罗盘不对劲吧?我记得卜星监的罗盘好像不长这样来着吧?”
“这是西洲出的,”侍人解释,“你之前不是说过老罗盘太老了,就叫西洲做了批新的。”
“西洲的东西?”雀霖铃平静下来,抱胸道:“西洲那一群铁匠那搞懂这种东西?怕不是做的不行出了故障了。”
“到西洲去,让那死铁匠自己看看自己做的都是一摊什么东西。”
侍人应下,立马安排了快船
到西洲,雀霖铃气势汹汹的朝烛炎的院子过去。
“死铁匠!你的罗盘坏了!”
烛炎晒太阳晒的昏昏欲睡呢,被一下子推的清醒。
“吵什么吵?”烛炎瞪雀霖铃一眼,接过递上来的罗盘,检查了一番,“你不会是眼睛花了吧?我这罗盘好好的呢!自己用坏了想找我们巧工阁赖账?”
“切!你以为我们卜星监稀罕你那仨瓜俩枣啊?”
两人又吵起来了,侍从们都见怪不怪的,该干啥干啥。
门外,带着报告过来的新入职的巧工阁匠人听见里边的吵架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手上是关于这几日的乎尔池行动,正在朝后土司中过去。
小匠人犹豫了很久,为难的看看里边吵架的两人,也看看手里的东西。
“你新来的?”一个侍从出来看到踟躇的小匠人,回头看了眼里边吵架的两人明白了小匠人在犹豫啥,“不用害怕,他俩三天吵五架,习惯了就好。”
小匠人犹豫了下,看了眼手里的报告,乎尔池离后土司中还有一段距离,要不等待会两人吵完架了再回来报告吧。
这样想着,小匠人离开去接着锻造武器了。
忙活着忙活着,竟忘了这事,等第二天起来,听得到就是咋晚乎尔池血洗后土司中秦氏宗族的消息。
等人回来带过来的就是后土司中秦氏无一存活的消息。
小匠人很伤心,认为是因为他的疏忽没有及时上报导致那么多人的死去。
这块心病一直悬在小匠人心上,越来越重,直到无法承负,自尽于某天晚上。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
小匠人犹豫了很久,为难的看看里边吵架的两人,也看看手里的东西。
“你新来的?”一个侍从出来看到踟躇的小匠人,回头看了眼里边吵架的两人明白了小匠人在犹豫啥,“不用害怕,他俩三天吵五架,习惯了就好。”
小匠人犹豫了下,看了眼手里的报告,乎尔池离后土司中还有一段距离,要不等待会两人吵完架了再回来报告吧。
这样想着,小匠人离开去接着锻造武器了。
等终于忙完了,小匠人在离开快关门时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报告。
差点忘了这个。
小匠人急忙赶过去,报告给烛炎。
“嗯?”烛炎砰的坐起来,“乎尔池去那里干什么?不对劲。”
烛炎接下报告,让小匠人退下去。
烛炎原想着,乎尔池行动肯定没那么快的,可是到了后半夜越想越不对劲,为了保险,当机立断的带了几个心腹,朝后土司中过去
回来后,烛炎怀里抱了个一身白衣的小孩。
后土司中秦氏宗族,除幼子裴漪外,尽数灭绝。
雀霖铃另有cp哦[比心]跟烛师父纯损友cb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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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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