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正缩在里面。
“哇啊呜呜呜——”柜子门猛的打开，小孩被吓的大哭起来。
“爹爹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呜——”眼泪啪叽啪叽的掉，小脸上眼泪鼻涕糊一起。
爹爹？荆牧芜怔了下。
他一路上看到的只有蝣粟和骤为。
蝣粟的反应……
难不成是他的女儿？
那样的恶鬼，竟然也会有女儿，也会担心女儿吗？
可若真是，那便是骤为的妹妹，为什么会被骤为丢在这里？
小孩哭的可怜，荆牧芜神差鬼使的伸手攥住她的小手。
意外的没有抗拒，反而使劲攥着，葡萄似的眼睛还在掉眼泪呢就朝他爬过来，一脸委屈的。
荆牧芜心中疑虑，身体却是先于思维，伸开双臂，将孩子搂进怀中，轻拍后背安抚。
小孩抱上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爹爹呜呜呜………”
他不太会哄小孩，元止戈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啥都不朝心里去，也不怎么哭，更不需要他哄。
“别怕，”他有些生硬的安抚着孩子，“现在安全了。”
没从蝣粟嘴里撬出少游的消息，他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这个孩子……先探听下情况，看着像个凡人，可以的话带回仙门，养成人再送回人间。
“你爹爹怎么了？”他问道。
孩子打着哭嗝：“爹爹……没了……”
原来是这样。荆牧芜了然。
不是蝣粟的孩子，又没了父亲，大概是被抢过来的。
他一路上来看到了不少有人生火做饭过的痕迹，蝣粟骤为两个自然不需要饮食，但若是这塔上原本是住的真正的活人就正常了。
这孩子的父亲怕是……
楼梯上还有快干透的血迹。
亲父被杀，自己被杀父仇人囚禁起来做戏台子上的玩偶，恐惧成了仇者取乐的东西。
对她这个年龄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怀中的孩子逐渐收了哭声，任由他抱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荆牧芜问，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露弱茹。”露弱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没事了没事了，”荆牧芜抱紧露弱茹，“叔叔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抱着露弱茹起身，露弱茹却突然挣扎起来。
“小心，怎么了？”荆牧芜松松手臂。
“呜呜……爹爹……”露弱茹看向小床伸手。
这小床应该是她父亲留下的东西了。
还有旁边的玩具，虽然没来得及覆漆，却肉眼可见的精致。
想必是个很爱孩子又手巧的父亲。
荆牧芜收起小床和玩具，留下一个拨浪鼓，塞进露弱茹手中。
露弱茹紧紧攥着拨浪鼓，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荆牧芜抱着露弱茹，转身拿起一张柔纸擦脸。
擦到下巴时，露弱茹摇起拨浪鼓，荆牧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拨浪鼓的手柄上，一株红色十分扎眼。
荆牧芜顿住。
他看着露弱茹手中的拨浪鼓。
虽然他并非匠人，但那些年的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些。
木料新鲜，打磨的痕迹还未被盖住。
是新做的。
还是出现在小儿的玩具上。
“这是谁给你做的？”荆牧芜扣住露弱茹的手，视线直直的看着上边那抹红。
“是……爹爹……做的……”露弱茹说着嘴一扁又要哭起来。
荆牧芜呆住。
眼下这座塔里已经没人了。
拨浪鼓的样子，还有木鸢，最早也得是一个月前，而那时候，这里只有蝣粟。
“你爹爹是谁？”他扣住露弱茹的肩膀，语气难得的急切，“他怎么了？死了？”
“没有……”露弱茹哭着摇摇头，“变成了刚才的坏蛋……好恐怖……”
她的爹爹是少游。
蝣粟在骗他。
什么剥皮换脸，都是恐吓他的。
露弱茹说的，分明就是少游。
而不是蝣粟演出的“少游”。
还活着，还有意识的少游。
太好了，他没死。
荆牧芜猛的抱紧露弱茹。
他一直都还活着。
没有死就好。
终于活下来了。
三万九千七百六十八次。
终于迎来了变数。
露弱茹轻声叫了下将荆牧芜唤回神。
荆牧芜突然趴在她肩头，又是笑又是哭的，大人真是难以捉摸，每一个都怪怪的。
荆牧芜这才觉出自己脸上一片湿漉，忙胡乱的擦干净，没有一点峰主的姿态，反倒像个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的愣头青，也就露弱茹不懂这些不会惊讶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孩子。
是少游的女儿。
少游有女儿了。
荆牧芜兀的想起以前，聘齐还在时。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裴漪若是真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小孩在前边闹腾，聘齐在后边追，裴漪就跟着这俩。
然后闹到晚上饭，大的中的小的再一起到他那边挤一块。
如果聘齐还在……
他会带着他的妹妹爬上器人头顶，少游就站在底下，一脸紧张，生怕这俩摔了，脚边的冶物蹦蹦跳跳的闹，然后到了傍晚一起挤在桌子旁边，热热闹闹的。
只是……
现在也只是幻想了。
小孩都敏感，露弱茹感受到荆牧芜的伤心，犹豫了一会，张开小短手抱住他。
孩子热乎乎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熨的他心口疼。
一切都如他当年的想象。
裴漪真的有了孩子。
只是，也只有这一点相似了。
徒亡身故，只能和杀身弑徒的仇人挤在一张皮下，日日相对。
现在连女儿都被抛弃，若他没有发现，这个天气露弱茹会冻毙在那个狭隘的柜子里的。
露弱茹不知道为什么抱着自己的这个大人突然悲伤起来。
“不哭……不哭……”露弱茹伸手摸荆牧芜的脸。
她感觉荆牧芜好像更难过了。
烛炎清理完外围的鬼物，来到塔前，却正好碰到抱着露弱茹出来的荆牧芜。
荆牧芜神色如常，只眼眶微红，抬眼看着他。
“这是？”烛炎看着露弱茹疑惑。
“弱茹，”荆牧芜低头对露弱茹轻声道：“叫爷爷。”
“爷爷！”露弱茹叫的声音很大，就连早有预备的荆牧芜都被吓了一下，更别提烛炎了，她在荆牧芜怀里顾涌着朝烛炎伸手。
烛炎一愣。
荆牧芜将露弱茹朝烛炎方向递。
“这……”烛炎不解的看向他。
荆牧芜不做声，只是举着手，一副烛炎不接他就一直这样的样子。
烛炎迫不得已，接过露弱茹抱着，开口问道：“这个孩子是？”
“她叫露弱茹，是……裴漪的女儿。”荆牧芜道。
烛炎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什么？！”
一下子没收住声音，把怀里的露弱茹给吓了一跳。
“这——荆牧芜，话可不能乱说！”烛炎也意识到自己吓到露弱茹了，压下声音。
“幺儿的品行我最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的。”
荆牧芜以为烛炎是觉得秦裴漪抛弃孩子，摇摇头：“只要他还活着，怎样都行，况且，事实可能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可——”烛炎还想说什么，却被荆牧芜抬手打断。
荆牧芜一脸疲惫：“我需要将蝣粟引到仙门，”他转头看向蝣粟离开的方向：“我要求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蝣粟，他到底是还是不是蝣粟？”荆牧芜转头看着烛炎。
“什么意思？”烛炎疑惑道，“说的神神秘秘的。”
荆牧芜没再回应，转身看着匆匆忙忙过来的元止戈。
“荆哥！唉？这孩子是？”元止戈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露弱茹。
“哥哥！”
露弱茹看着元止戈，特别清脆的喊了一声。
元止戈被这一声清亮亮的哥哥给震在原地。
“不是……这孩子怎么乱叫人啊？”元止戈一脸惊恐。
“哥哥！”露弱茹又叫了一声，还伸手要元止戈抱，烛炎险些没抱住把人摔到地上。
元止戈只得收起长刀，上前伸手抱过她，顺手捏了把她的脸：“哥哥在哥哥在——哎这小脸还挺软和的。”
烛炎猛的咳嗽一声。
元止戈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烛炎。
“我来吧。”荆牧芜伸手抱过露弱茹，朝厨房过去了。
烛炎立马拉着元止戈离开，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两人回来时，元止戈的表情就跟烛炎一样了。
看向荆牧芜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荆牧芜也不在乎这些杂事，想必烛炎作为裴漪的师长，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
烛炎一脸唏嘘。
三人回到船上。
雀霖铃和符虞被烛炎拉走，回来时的表情跟元止戈很是相似。
荆牧芜给露弱茹拿了块小点心，吃完后坐在椅子上，抱着露弱茹轻轻的晃，有些拙劣的模仿着人间哄孩子的方式。
所幸露弱茹也不是很娇气的孩子，经过这短短时间内的诸多事物也累的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额……那个……”烛炎有些犹豫的开口。
荆牧芜侧脸看着他。
“幺儿的事情，是他对不住你……”
荆牧芜神情有些疑惑。
作为师长，烛炎觉得自己最清楚自家幺儿了。
不是真的喜欢，绝对不会如此上心。
荆牧芜给他看过那些小床和玩具，做工精细，他都能想象到幺儿拿着东西一脸温柔的笑逗着露弱茹的样子。
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无论有什么苦衷，自家小徒弟到底是负人的那一方，苦主现在还坐在他旁边……
“这个孩子……难为你了……”
“不难为，弱茹很乖。”
荆牧芜觉得烛炎没必要再为了孩子而发愁，他羿月峰养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可是这个孩子毕竟——”烛炎停下话，长叹一口气，“罢了，木已成舟，既然是幺儿有错在先，荆峰主不必委屈自己，我巧工阁就是掏空家底，”烛炎拍拍胸脯，“也会帮你挡下天罚的。”
荆牧芜这下明白了。
“烛阁主，或许事情不是——”
没等荆牧芜说完，一只小手突然伸上来。
露弱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伸手去够荆牧芜的头发：“头发……”
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荆牧芜，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爹爹！”
烛炎更尴尬了。
“弱茹饿了吧？爷爷带你去吃饭。”
烛炎连忙起身，想从荆牧芜怀中抱过露弱茹，省的她再口出惊言，却被荆牧芜拦住。
荆牧芜任由露弱茹玩着他的头发。
“抱抱。”露弱茹向荆牧芜伸手，黑葡萄似的的小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荆牧芜垂眼看露弱茹。
露弱茹看着他笑起来。
荆牧芜伸手，被露弱茹抓住。
“爹爹。”
“……”
“爹！”
“……”
荆牧芜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换个称呼，别叫混了。”荆牧芜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嗯……阿爹？”
“嗯，阿爹在。”荆牧芜抱紧露弱茹。
“爹爹……喜欢这个……”露弱茹抓住荆牧芜的头发。
蝣粟没有束发的习惯，秦裴漪也一直散着头发，逗露弱茹时时不时会被拽着头发玩。
露弱茹说的是一个意思，落到荆牧芜耳中又是一个意思。
他突然想起来裴漪老后的那几年里，每次起床梳头都会感叹自己头发没有光泽了，拢起他的头发摸到过了瘾才松手。
少游还有记忆吗？
如果还有，会不会一直想挣脱蝣粟的控制回到仙门？
他看着在闹腾的露弱茹。
少游也会像现在的他一样，抱着任由她玩闹的吧。
“荆牧芜……”烛炎犹豫着开口。
他抬头看向烛炎。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可能的。
露弱茹是个凡人，跟曾经的少游一样的凡人。
而少游那具凡人肉身已经毁了，即便蝣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重现，能承载起两个意识——甚至其中一个还是规则化身——的也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肉身。
更别说蝣粟和人孕育子嗣这种事，简直就是梦话。
这个孩子是少游的血脉的可能性十分低。
不过……
少游真的很宠溺这个孩子。
他看着露弱茹，却好像看到了秦裴漪蹲在她面前，柔着声音拿着新做的玩具哄她的样子。
记忆恍惚，与当年的那条街上，秦裴漪安抚痴傻妇人的神情交叠。
为人夫。
为人父。
“这个孩子，”荆牧芜开口，声音微不可查的有些哑：“就养在我的名下吧。”
烛炎沉默了，神色有些说不出来，良久点点头。
算了算了，当事人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烛炎想。
事情到此为止，荆牧芜也不忘帮秦裴漪在自家师父那里讨一个清白，好歹让烛炎解开误会了。
到了仙门，符虞临走时神色怪异的看了荆牧芜一眼。
荆牧芜的小指上那丝红线，依旧在，甚至比之前还明显了不少。
元止戈伸着懒腰出来。
露弱茹一看到元止戈就扭着身子伸出手：“哥哥！”
“哎哥哥在哥哥在。”元止戈过去哄她，摘下玉佩给她玩。
荆牧芜看着元止戈跟露弱茹玩闹。
如果……聘齐还在，估计会一脸惊喜，跟元止戈抢着跟她玩，一个带着她漫山遍野的疯，一个带着她爬上爬下的闹。
然后等露弱茹长大了，他俩也会因为露弱茹学什么而吵架，一个觉得要女承父兄志，一个觉得年轻还是要先多玩玩。
他也要开始着手她的机缘，让她从凡人成为仙人。
没有意外的话……少游那时候或许老去，或许先一步走了。
他会守着一座坟，看着他的女儿按着仙人的规律慢慢的长大，或许承袭了巧工阁的手艺成了匠人，也或许自由自在的。
无论那种方式，少游都会开心的吧。
他也会走在她前边，躺在棺材里，埋在少游旁边，名字刻在同一张牌位上。
平静的，安详的一生，却是他现在无法企及的天边。
元止戈看着露弱茹抓住玉佩玩，又抬头看了看荆牧芜的脸。
又低头看看露弱茹的脸。
“……”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这孩子怕不是随母亲，长的一点没有他秦哥的样子。
虽然人现在才六七岁，但脸也已经张开了点，再怎么说也得有几分长大的影子了。
但再怎么看也是个清秀佳人那一种的，跟秦裴漪那张艳丽异常的脸完全不搭边。
孩子她母亲……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啊……元止戈心里犯嘀咕。
回到羿月峰后，露弱茹便养在了荆牧芜手下，没有换环境的不适，倒是很喜欢荆牧芜，整天跟在荆牧芜后边，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房间里。
荆牧芜没法子，只能带在身边，他一停下露弱茹就抓着他的衣服耍赖皮不想走，他只能托巧工阁做了个小孩用的车子，露弱茹坐里面让他推着走。
羿月峰多了个讨喜的豆丁，医师们都很喜欢她，老是偷偷塞给她小零嘴，荆牧芜一个没看住，露弱茹怀里就饱了满满一兜子的零嘴。
荆牧芜每次都无奈的将零嘴从露弱茹怀中拿走，任由露弱茹依依不舍的看着。
他这几天发现弱茹有些体弱，带着看了峰内专攻的医师，得出体寒的结论，要平时多注意点饮食。
“另外……”医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疑难杂症吗？”他问。
医师摇摇头：“就是……那个……太宠孩子也不是个事啊峰主……”
医师指着露弱茹的牙齿：“这个，还有这个，都有点坏牙的可能了，您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荆牧芜愣了下，突然失笑。
仿若冷月映红镜，美人初点睛，从冷冰冰的死物上透出活人的气息。
医师有些惊讶，自从秦少主离开后，他们已经很少见荆牧芜再有如此鲜活的人感了。
荆牧芜俯身朝露弱茹招手。
想也知道弱茹的坏牙是被谁养出来的。
他这几天发现了，弱茹特别喜欢吃甜的，桌子只要有甜的，她眼里就只有那份甜的了。
露弱茹哒哒的跑过去让荆牧芜抱起来。
“听到没有，”荆牧芜带着笑意轻轻刮了下露弱茹的鼻子：“以后就不能吃那么多甜的了。”
露弱茹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不要嘛阿爹——”露弱茹在荆牧芜怀里撒娇试图让荆牧芜松口。
“坏了牙要吃药，”荆牧芜随手拿了片苦参递到她嘴边，“比这个苦一千倍一万倍的药，还有喝好几天呢。”
露弱茹将信将疑的舔了一口，苦的小脸皱成包子，立马不闹了。
荆牧芜将那些小点心都收起来，露弱茹扁着嘴一脸不开心，倒是没哭。
“我就吃一口吗——阿爹好阿爹。”露弱茹攥着荆牧芜的衣袖撒娇。
“你呀，”荆牧芜最受不了被撒娇了，秦裴漪也是露弱茹也是，不愧是父女俩，都有个拿捏他的好法子，“怎么跟你爹爹当年一样，一不顺心就又哭又闹的。”
荆牧芜在一堆小点心中挑挑拣拣，选出来几个没那么甜的给她。
“我没有又哭又闹！”
“犟嘴的样子也一模一样。”荆牧芜将小点心掰细递过去。
据露弱茹本人的口述，秦裴漪很是溺爱她，她不吃饭他拿糖哄，她不睡觉他拿糖哄，她一有个什么动静就拿糖哄，得亏守塔人也是个嗜甜的，不然都不够父女俩霍霍。
荆牧芜长叹了口气，裴漪也太溺爱孩子了，都快把孩子坏牙溺爱出来了。
“乖，明天带你去坐诊。”荆牧芜拍拍她的手背。
小孩子见到那些病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害怕，露弱茹却不，甚至很喜欢跟着去坐诊，他听带着她做过诊的医师吐槽说这姑娘老是抢他们的脉枕，还学他们的样子摸脉，学的有模有样的。
小点心露弱茹吃不了多少，只能便宜过来玩的元止戈。
“哎荆哥，”元止戈一口扔俩点心进嘴，看着一边露弱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还火上浇油的发出声响，“既然弱茹喜欢，那你干脆把她记成徒弟呗？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徒弟，她也喜欢医术，这不是天赐良缘吗？”
荆牧芜听到心里，没过多久便将露弱茹收做徒弟。
这次露弱茹倒是学的快，天天跟在荆牧芜后边阿爹师父混着叫，荆牧芜也习惯了身边老是跟着个小豆丁，为了教孩子还恢复了他久违的诊治。
这些日子蝣粟倒是再没有什么动作，过了三个月的清闲日子。
虚假的仙门：修练提升武力。
真实的仙门：妇幼保健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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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亲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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