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月色下的靠近
借着酒劲儿,安少宇打开了徐青尘封最深的、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记忆闸门。
徐青想起五年前那个绝望的雨夜,他吞下过量药片后,在意识模糊的边缘,颤抖着手指编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编辑,最后关头还是点击了发送:「我要走了。」
“对不起。”那条短信一直留在手机里,哪怕换了一部又一部的手机,他也舍不得删除,“我没放下你。从来...从来都没有。”这短短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你那时候总说,如果要你选,你就什么都不要了。”刚刚哭过的声音还带着鼻腔,“我以为...以为你都...都不要了......”
原来,他并非独自困在回忆的孤岛里。
“那时候...”徐青的声音也哽咽得不成样子,巨大的酸楚和迟来的委屈汹涌而上,几乎将他淹没,“我总想着...我没有未来,我怎么敢...怎么敢再拴住你...”他用力吸了口气,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酸涩,“你总是那样的心软,哪怕并不爱我,可只要我粘着你、霸占着你...你就总是纵容着我。这样好的你,我怎么忍心让你守着我这个疯子...可等我真的...好像好了一点...又怕...怕你身边早就有了更好的人,怕你...早就不稀罕了......”自己将他带上了那样一条道路,到头来又是自己先放了手,他怎么敢...怎么敢再去......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安少宇的手臂像铁箍般死死环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啤酒气息瞬间将徐青紧紧包裹,他清晰地感觉到安少宇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失控的速度疯狂跳动,如同擂鼓般重重敲击着他的耳膜和心口,震得他灵魂都在发颤。
这不是演戏,这是真实的心跳,为他...而跳。
“傻子...”安少宇的声音闷闷地埋在他颈窝深处,带着浓重的、无法掩饰的鼻音,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徐青的皮肤,“我什么时候...稀罕过别人?”这带着哭腔的反问,是迟到了十年的告白。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要将错失的时光都拥抱回来,直到被遗忘在脚边的啤酒罐“哐当”一声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才惊醒了这漫长而无声的依偎。
“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并不愿意陪我走上这条荆棘路。”徐青微微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安少宇泛红的眼角和湿润的睫毛,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抚上对方温热的脸颊。当指腹缓缓擦过那颗小小的、标志性的泪痣时,安少宇的身体明显地战栗了一下,像被点燃的引线,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滚烫。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噼啪作响,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怂包...”安少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濒临失控的渴望和隐忍。
“嗯?”徐青低应,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吻我。”安少宇的命令带着一丝颤抖的祈求,眼神直白而炽热,再无半分掩饰。
就这么说了出来,十年前、五年前他都想说的话。
这一次,没有导演的指令,没有冰冷的镜头,没有旁观者的目光。
徐青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到安少宇的鼻尖,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感受到那灼热而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自己敏感的唇角。
唇齿相触的瞬间,所有压抑了十年的委屈、思念、痛苦和渴望都如同决堤的洪水,化作了滚烫而激烈的吻,带着燎原之势,在狭小的房间里疯狂蔓延、燃烧。
不再是戏中的角色,这是徐青和安少宇,在亲吻彼此的灵魂。
安少宇的手急切地钻进徐青柔软的发间,指尖深深陷入,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占有。徐青则用力搂住他劲瘦的腰,带着他踉跄地往床边退去。当膝盖抵到柔软的床沿时,两人纠缠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理智与**在悬崖边角力。
“还要...继续吗?”安少宇的额头紧紧抵着徐青的,鼻尖相触的地方烫得惊人,他微微喘息着,眼底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两人吞噬,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邀请和最后的确认。
他不想停下,可明天还得拍戏......
徐青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床头柜上摊开的、写着密密麻麻注释的剧本,明天清晨五点半还有一场重要的早戏。
理智和疯狂在脑海中疯狂拉扯。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用尽全身力气,松开了紧紧箍着安少宇腰的手,趴在他身上喘着粗气,带着点懊恼和无奈低笑:“算了...别...别耽误明天拍戏。”作为监制的责任,此刻成了最煞风景的枷锁。
然而,安少宇却像是被这句“算了”彻底点燃了反骨。
他突然一个翻身,利用体位的优势和瞬间的爆发力,猛地将徐青反压在柔软的床垫上!手肘撑在徐青耳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更野,带着一种挑衅的、志在必得的光芒:“耽误不了!反正...你明天没有戏份。”他低下头,带着点惩罚和撒娇的意味,不轻不重地在徐青微肿的唇角咬了一口,舌尖暧昧地扫过,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监制大人...我说得对不对?今晚...换我来?”那眼神和语气,明确无误地宣告了他的“反攻”意图。
徐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制和直白的意图弄得呼吸一窒,但仅仅是一瞬。
反攻?
呵!这么多年还没放弃?
他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嘴角反而勾起一个近乎邪气的弧度,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强势。就在安少宇以为得逞,身体放松一刹的瞬间,徐青腰腹猛地发力,配合着手上一个巧劲的翻转!
“呃!”安少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局势已然逆转!他再次被徐青牢牢地压回了床垫上,手腕被对方一只大手轻松地扣住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你!”安少宇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却撼动不了身上人分毫的压制。徐青俯视着他,眼神深邃如渊,带着一种近乎掠夺性的占有欲和绝对的自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声音却低沉而清晰地砸进安少宇耳中,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安少宇,我说过,这辈子什么都答应你。”他空着的手抚上安少宇因挣扎和羞恼而泛红的脸颊,拇指用力擦过那微张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宣告:“就这个,休想!不可能!”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捆住了安少宇所有的反抗意图。他瞪大眼睛,看着徐青眼底那份不容置喙的笃定和深藏的独占欲,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征服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猛地别开脸,胸膛剧烈起伏着,不再挣扎,但那紧抿的唇线和泛红的耳根,无不显示着他的不甘和羞愤。
话虽如此,徐青接下来的动作却奇异地放缓了下来,带着一种磨人的试探和珍视。
滚烫的吻从安少宇被擦红的唇瓣,一路带着安抚和宣告主权的意味蜿蜒而下,滑过线条流畅的下颌,最终落在敏感的颈侧动脉处。带着点挑逗意味的轻咬和吮吸,像在绘制一幅隐秘的地图,很快便在那片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串暧昧而清晰的红痕。
他像在标记一般,用这种方式宣告主权,并彻底打消对方“反攻”的念头。
安少宇的手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因为强忍着**和不甘而微微颤抖。
理智与**、羞恼与渴望在体内激烈交战。
最终,在徐青的吻即将滑向锁骨下方时,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屈膝顶开了徐青的身体,声音带着**的沙哑和一丝未消的恼意:“别再...徐青...再继续真该...该起不来了...”再继续,他怕自己在这种绝对压制下彻底沉沦。
徐青的动作戛然停在他精致的锁骨凹陷处,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闷闷地笑了几声,笑声震动着胸腔,带着点彻底掌控局面的得意和一丝未尽的遗憾,松开了钳制安少宇手腕的手,改为安抚性地揉了揉他微红的手腕:“知道了...安老师。”他故意换了称呼,眼底的火焰虽未熄灭,却已收敛了那强势掠夺的势头,多了几分温存的缱绻和心满意足。
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并排躺在酒店宽敞的大床上,中间却只象征性的隔着一拳距离。窗帘没有拉严实,清冷的月光像一匹素练,从缝隙中漏进来,正好落在安少宇线条优美的颈侧,照亮了那片新鲜出炉的、惹眼的“蚊子包”。
徐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片皮肤吸引,看着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暧昧的痕迹,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现实问题:“明天化妆怎么办?”这简直是给全剧组赠送八卦素材。
安少宇侧过脸看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唇角勾起一个慵懒又狡黠的弧度,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你这会儿想起明天化妆了,刚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让化妆师找支遮瑕膏遮一遮吧。”
是夜,两人理所应当的睡在了一起。
听见安少宇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徐青慢慢的睁开眼睛,侧过身凝视着安少宇近在咫尺的睡颜。他的睫毛还是那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浓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竟有几分像大学时在宿舍午睡时毫无防备的样子,此刻的他,柔软得不可思议。
徐青的指尖动了动,悄悄伸出手,悬在两人中间那道微妙的空隙之上,带着一种想要触碰却又怕惊扰的犹豫。月光落在他微曲的指节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蜷缩在自己身侧。
来日方长。
有些事,不必急。
第二天清晨的化妆间,不出意外地炸开了锅。
化妆师小姐姐举着遮瑕刷,对着安少宇颈侧那片鲜艳欲滴、形状暧昧的红痕,愁得眉头紧锁:“安老师...这...这痕迹也太深太新鲜了吧?这得叠三层遮瑕膏,还得用最厚的粉底液才能勉强盖住啊!”她的眼神在安少宇和旁边假装看剧本的徐青之间来回瞟,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噗嗤”一声,不知是谁在旁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直到接收到徐青警告性的瞪视,看戏的众人才勉强收敛了笑容,但肩膀都还在可疑地抖动着。
安少宇对着镜子,修长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自己“受灾”的脖子,突然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徐青,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光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化妆间的人听清:“可能是...昨晚房间的蚊子特别多,特别毒。”那语气,分明是意有所指。
徐青的耳尖“唰”地一下红透,像被点着了火。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只留下一句硬邦邦的、欲盖弥彰的指令:“快点化妆!别磨蹭!马上开拍了!”
马尚游见他走了,立刻凑到十一身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兴奋地嘀咕:“看吧!看吧!我就说他们昨晚肯定有事!这‘蚊子包’就是铁证!”
十一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一边举起手机对着安少宇的脖子“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特写,一边嫌弃道:“用你说?我最近正好卡文,这些‘激烈讨论后的蚊子包’来的真是时候。”她晃了晃手机屏幕,“这可是重要灵感素材,必须好好记录存档。”
片场的灯光“啪”地一声全部亮起,将布景照得通明。
徐青站在监视器后,目光紧紧锁定屏幕。镜头里,安少宇穿着一身笔挺冷峻的民**装,身姿挺拔地走进画面。专业的化妆技术将他颈侧的痕迹遮掩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破绽。
然而,就在他完成一个利落的转身动作时,视线却极其自然、又极其快速地扫过监视器的方向,对着镜头后那个专注的身影,极轻、极快地眨了一下左眼。
徐青的心跳毫无预兆地重重漏了一拍,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他握着对讲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他突然觉得,这日子变得越来越...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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