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虽聪明,可到底是个孩子。虽说她也说不出那块鱼形玉佩怎么怎么好,可就是觉得好。等裴却金和张谒走了,她就跟马大郎说了声,噔噔噔就家去了。
“娘,你看。今个来庄上的贵客给的,你快帮我收着。”黑丫双手捧着玉佩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了。不过我听说大户人家初次看到别人家的娃都会给见面礼,应该不值当什么。”黑丫娘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接过玉佩,连声赞了起来。
“师傅让我收的。”黑丫在边上解释道,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她娘手里的玉佩,怎么看都看不够。
“果然是托了你师傅的福,你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师傅,知道不?”
“知道了,你不说我也孝敬师傅。”
黑丫娘左右看了看,见着没人,这才小声道:“要不是女郎,你师傅哪里会收你这女娃子。对师傅要孝敬,对女郎更要忠心,知道不?”
黑丫重重的点了点头后,这才看着她娘面前的大盆衣裳,“娘,我帮你踩。”
“不用。你好容易早回来,去玩吧,我让黑子帮我。”黑丫娘说着就扯开嗓子吼道:“黑子,黑子,你又跑哪去野了,快回来帮我踩衣裳。”
这会子衣服穿长了都硬邦邦的,何况是厚衣裳,揉都揉不动,可不就得先踩一踩。又是冬日里,不快点洗,没一会水就冷了,就更难洗了。
黑子不情不愿的跑了回来,耷拉着的小脸见到黑丫立马又高兴的起来,“姐,你回来了。”说完,又朝黑丫娘道:“姐在家,你怎么不让她帮你踩。”
“嘿,你个没良心的。你姐给你带回来的那么些子糖都白进你的肚子了,她好容易歇会,你就见不得她闲是不是。”黑子娘说完就要起身逮他过来。
黑丫也不拦着,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
“我踩,我踩。”黑子立马投降,“不是我不愿意踩,是柱子他们都笑话我,说是就没见着那个男人洗衣裳的。”
“你毛都没长齐了,屁的男人。再说了,男人怎么不能洗衣裳了,你别听他们瞎说。柱子他们要是再笑你,你就说他们爹都赶着学织毛衣了,洗衣裳算什么。咱们庄子上干活可不分男人女人,只分能干不能干。你快点过来,我再给你添瓢热水去,省得你又喊冷。亏得浇了炕,不然那有热水洗衣裳。”黑丫娘说着说着就高兴了起来。
黑丫就在边上笑道:“娘,全叔他们真的偷偷在家织毛衣呢?”
“可不是。起初他们还偷偷摸摸的,叫我们这些老娘们知道后,他们干脆就破罐破摔了,还说羊毛坊建起来后他们也要进,可把我们气的。你爹先还不是想进,连着灯油也舍得了,每天晚上都在家学。只他脑子笨,手也粗,织起毛衣跟打架似的,这才没折腾。我倒是巴不得他能学会,便是进不了羊毛坊,闲时织个一件两件的,卖给庄里也能赚钱不是。”黑丫娘说着就把热水倒进了盆里。
黑子立马跳脚道:“烫,烫。娘,你别往我脚上倒。不是,娘,你看我行不行。别的我干不了,织毛衣是手上活,我肯定能干。”
“就你那一刻都坐不住的性子,你还想学织毛衣。今个的功课做了没?”黑丫娘笑他道。
“做了,做了。不学就不学,娘你怎么就喜欢说我了。”黑子小声嘀咕道。
黑丫娘没理他,扭头又跟女儿说起了话来。如今满庄子里谁不羡慕她,别人家可没有黑丫这么出息的丫头。
这边,沈碧桃也在跟赵悦年说话。裴却金才走,他就找了过来,好像知道沈碧桃有话要问他似的。
“裴却金不是你的人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个不怎么熟?”沈碧桃看着西天漫天的云霞道。
赵悦年没有立马回她的话,而是坐到了她对面的栏杆上,“不熟,也就见过一面。生意上的事找他无妨,别的事却是不好说。”
沈碧桃点了点头,“粮食的事解决了,兵器呢?”她原以为粮食和兵器都托的裴却金,临到人来了才知道不是,这才跟张谒在裴却金面前演了出似假还真的戏,虽然他们俩个的演技都有些拙劣。阴差阳错之下,倒是叫赵悦年借了他们的势,虽然他们看起来就是个草台班子。不过,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赵悦年也算给他们打了掩护。
“那边暂时没有回信,等一等再说。”赵悦年皱着眉道。
沈碧桃见了就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就是你的人。不,是你现在联系的这人,他有可能并不会给你回信,甚至已经背叛了你?”
赵悦年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难怪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这。这么说来,是我高看你了。”沈碧桃停了下才继续道:“如此一来,以后我们的合作就得换个方式。”
“裴家不会背叛我,但是会不会继续支持我我也不能肯定。”赵悦年解释道。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自信!”沈碧桃偏头看着他道。
“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人,这点我的确不如你。”赵悦年苦笑道。
“既如此,我们的赌约可以做废了,不然我会觉得在占你便宜。”
“这倒不用,那个位置我必须得争一争。”
“随你,反正结果都一样。”
“如果你输了呢?”
“输了就输了呗,我又不是没输过。我早告诉过你,我只做正确的事。”
“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也会坚持人人平等吗?”
沈碧桃沉默了半晌才道:“谁知道了,历史的脚步也不是一直向前,也是会倒退的,人也是如此。”她原本就像个设定好的机器人,可来了这后,她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所以她迟疑了。
赵悦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不过也只一刹,她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时那般骄傲自信的模样。
“放心好了,再差,也不会比它既定的轨道更差。”沈碧桃像是起誓一般认真的看着远山道。
“既定的轨道?”赵悦年忽然就想起了好多旧事,有些释然的笑了。也是,他究竟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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