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我们是玉米地里的秸秆呀。”
“一把火呀,烧没啦。”
昏暗缥缈中一道细腻的女音在长廊中回荡,唱着单调的歌如同鬼魅恶魔的低语从内心深处一点黑中冉冉升起,模糊的身影在灰雾中若隐若现,一会窈窕一会臃肿,似人不似人。
“哒哒哒,哒哒哒。”
“我们是稻田地里的稻杆呀。”
“一把火呀,烧没啦。”
尖利锋锐的黑指甲在石壁上刮蹭留下乳白色的划痕,刺耳的噪声成为了女音的伴奏一起一伏。
迷蒙的灰雾缓缓往前走,留下一串带有血迹的脚印,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一只蚂蚁爬到血脚印上,顺着痕迹慢慢往里去,细小的脚上粘带着血液留下细丝般的线将脚印串起。
慢慢爬到一扇打开的门前,稍稍躇望几下,嗅着血迹往里爬,黑色的身躯泡在血污里染成一枚会移动的红色琥珀。
爬上桌腿,绕过桌角,来到一堆金灿灿的饰品前。
堆积如山的金器在昏暗中静默散发出黯淡光泽,一枚金币搭在桌角头往下一歪跳入血泊中溅起血花,掀起波澜,最后被血泊吞噬。
蚂蚁爬到金子最高端,转个身看向一张大床。
镶嵌着金边的木床上躺着个不明物。
如同一坨巨型膨胀肉球瘫在床上,粉嫩的肉球,表皮上布满鲜红的血丝仿佛蛛网般散落,勒缚着肉球,凹陷进去,割出层层块块来。
盯着肉球细细看能看见两只脚,两个只手,唯独看不见头,手和脚鼓胀起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血肉横飞。
肉球的血浸湿床单,侵入木头,滴在地上,淹没整间屋子。
月悄悄升起,撒下些许微茫,银光从窗户缝隙中窜进来,照在屋内。
血腥味弥漫着像生锈的铁,红色的氤氲腾腾升起。
血泊镜面折射出浅光,屋内成了血色与**,贪婪与腐蚀的极乐纵享之地。
灵魂渐渐凋零,罪恶构成一切,我的亲爱的啊,请为我复活吧,请复活我吧。
……
抓住一把头发向后撸,乌发在指缝中乱窜,看着面前一块小镜子。
镜子被擦得干干净净,锃亮锃亮,看不见一点细小痕迹。
镜子里是一张端正俊逸的脸,眉骨高矗,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睫毛长而翘,唇不薄不厚刚刚好,看上去朗心悦目。
萧扶疏欣赏镜中自己的帅脸,不忍心看双眸里多出几分割裂的茫然。
闭上眼,微皱起眉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堂堂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丰神俊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大俊公子怎么能憔悴成这样,这世道太残忍了。
翘起兰花指扶额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怜惜。
本是豪门小少爷的他因为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净干些不是人干的事被老爸一脚踢出家门,顺带把他手底下所有银行卡冻结,他靠着手头仅有的一千块钱磕磕巴巴混了十天最终看着钱包里三毛钱决定找份工作混着。
他萧扶疏士可杀不可辱,绝对不会回头找老爸认错求饶,抱着这份毅然决然的心态四处找工作,辛辛苦苦半天下来一看一个不顺心,手里不知道从哪些地方顺来的招聘广告一张一张往垃圾桶里扔。
双手空荡荡在路上瞎逛,天色渐晚,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吹着瑟瑟冷风,身体没打哆嗦只是心中一味苦涩,抬头看向枝头摇曳的萎叶心中一阵惆怅,天地茫茫,势要诛我啊。
叹口气,眼一斜,双眸瞬间瞪大,脸上闪出喜悦。
他看见了一份招聘纸。
心中大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来到爬满爬山虎的墙壁前,紧紧盯着墙壁上泛黄即将脱落的纸,招聘纸上面只写了招聘两个字和招聘地址。
这是什么,这是天意,隐藏的那么深还是让我找到了吧。
手起纸落,不嫌弃纸上面的灰渍和枯叶直接揣兜里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一片偏僻静谧的树林前。
他定睛一看,扬起嘴角,树林密处,来对地方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跨步往里走,管他还要不要人了上了再说。
走近了,他越发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
穿过密林,后面有一座办公楼,中间是主楼四处高,两边是副楼两层高,在左侧楼的前边还有一层小平房,平房的墙皮大半脱落露出里面水泥板来,看上去像是个岌岌可危的小破房。
三栋高楼样貌也不尽人意,样式是上个世纪的风格,保养不到位墙壁有开裂的部分,裂缝出生草,这草选的风水宝地有点别致。
余晖收去微茫,漫天变成灰蒙蒙一片,世界如同被不知名的怪物吸掉了色,不时有几只乌鸦飞过嘀出几声鸣叫预示着时间脱离世界之外,万物陷入混沌中沉眠。
他看见那栋办公楼后面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凝视他,眼神如同原始野兽般侵蚀他的神经,他被这种感觉瞬间吸引。
就算是白搭他也要进这个地,这是冥冥中的注定,是天意。
踏步进去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浑身一颤,一股直窜脑门的凉意洗涤全身,爽到白眼一翻,够劲。
蜷起手指敲三下门。
过了三四秒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生,黑框眼镜夸张的遮住大半张脸。
女生微笑的看着他,眼底却不见亲近的笑意。
萧扶疏看不见姑娘眼里的不耐烦只有对工作的满心向往,递过去发黄的纸,姑娘接过看了一眼没有驱逐他,让他进屋填了一下单子叫他回去等通知,注意短信通知。
他回去在宾馆里心急如焚等了三天终于等来了实习通知。
满心欢喜来到办公楼入职,入职的第一天他还活力满满跟唯三的三位同事打招呼虽然热脸贴上冷屁股但他乐意。
往后他没坚持三天,后悔了。
这份工作太过轻松以至于他马上就要发霉了,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用干,电脑都要玩腻了。
每次路过眼镜妹旁边永远都能看见她的电脑屏幕上滚动着美瞳,各种各样的美瞳,转头在看向从他入职以来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酷哥姐,电脑屏幕大咧咧闪着冷兵器,深吸一口气看向角落里趴着的睡神哥,这哥们一天能睡二十四小时,不论什么时候给人看的永远是黑乎乎的头顶。
来实习二十多天除了知道眼镜妹叫苏妮外剩下两位一无所知。
那两位压根说不上话,酷哥姐每次说话都是看他一眼扭头就走,睡神哥别说看了,人家趴桌子上的姿势从来没换过。
再看一眼镜子里的帅脸,眼神里有疲惫,这不是□□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不充实,萎靡不振。
难道他年纪轻轻就要步入养老生活了,这样的青春太浪费了。
正当他准备趴桌子上效仿睡神哥虚度光阴时,耳边传来一道冷质的声音,语气没有起伏仿佛机械般发出。
“老大,有活了。”
什么!
有活了!
萧扶疏将要和桌子亲吻的脸立马仰起来,瞬间斗志昂扬,双眼炯炯有神看向声音来源。
是酷哥姐。
酷哥姐穿着露腰白色背心,腰间缠着白色绷带,小臂和手上坎也缠着白色绷带,黑色的裤子,裤脚扎在马丁靴里,扎着高马尾,双眼里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好像结了层霜。
她手里拿着一份简报,站在走道中间。
“嗯?”苏妮扶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视线从电脑上的美瞳移开看向她问,“这次是什么?”
酷哥姐看着简报没有起伏读出上面的内容:“华德诺承包户主在堡中被杀,浑身肿胀如球,头不翼而飞,屋内血溢成河。”
“血溢成河?”苏妮复述一遍最后四个字。
酷哥姐将简报折起放在桌子上:“不排除,出版社为博人眼球,夸大其词。”
萧扶疏高高昂起头插一句:“头不见了吗?”
酷哥姐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迅速转身回到位置上拉开抽屉找东西。
萧扶疏有点疑惑,虽然入职二十多天没搞清楚这个部门干什么的但他感觉这种跟他们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这事不应该是刑警的事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镜妹看向他,微微一笑,脸上的笑意有点渗人:“马上你就知道了。”说完同样拉开抽屉找东西。
一脸懵逼的萧扶疏很懵逼,什么叫马上就知道了,出任务之前还要对实习生保密吗?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又一道声音落在脑海中,这到声音和酷哥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叫低沉是个男人。
“苏妮和高琼瑞你们两个带着萧扶疏先去。”声音停顿一下又说,“我随后到。”
萧扶疏看向声音出来的地方,眼睛往上一票,处长室。
眉头往上一挑,按理说来了实习生领导应该来看个一两眼,但他从入门那天开始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处长,他一直以为处长室里是空的,同事之间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位处长,由于存在感太低他都快忘了上面还有一位处长这么个人物。
面都不肯露一下,谱挺大。
“好的。”苏妮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证件放入包里抬头看向还坐在板凳上的萧扶疏,双眼一眯,“实习生有驾照吗?”
“有。”萧扶疏一点头,“C1的够吗?”
“当然够。”苏妮看向高琼瑞,她已经收拾好,又扭头看向他提起包边走边说,“辛苦一下实习生啦。”
萧扶疏一听这句话就懂了,他来开车,开就开呗,被教练夸成天赋型选手的学员开个车怎么了,起身伸个懒腰跟在高琼瑞后面走出去,最后还不忘看一眼角落里依旧睡着的睡神哥。
走出门外,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好了一辆福特蒙迪欧,十多万的轿车,劲挺足的。
哇,这居然还有车,还保养的超级好更新的一样。
院内残破不堪的样子配上一辆崭新崭新的福特蒙迪欧属实有点突兀,像PSp上去的。
自觉来到驾驶座上坐着,摸摸方向盘,碰碰挡,踩踩刹车。
等两位美女上车,萧扶疏直接一脚油门下去,一骑绝尘,风驰电掣般飞出院子直奔大路。
副驾驶的眼镜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脖子一梗,眼镜底下眼睛露出杀气。
后坐的高琼瑞倒没什么气定神闲地坐着,核心力量超强。
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萧扶疏秒变乖,车速放缓,丝毫不敢招摇过市,一路开得稳稳当当。
目的地距离他们有点远,萧扶疏走高速开了三个小时才走国道后进入华德诺城市主干道进入市区支路来到华德诺承包户主的住处。
他看一眼显示屏的路程,五百多公里,一路上没有什么车,畅通无阻,所以他跑得贼快。
苏妮和高琼瑞下车。
萧扶疏跟在后面身材高挑健壮,皮夹克裹住肌肉,被撑得鼓起,胸前的衬衫的纽扣有点遭不住要崩开,眉毛稍蹙起,双眼犀利警惕四周颇像两位大小姐的凶悍俊逸保镖。
苏妮从包里找出一张证件递给他。
接过证件翻过来一看,眉头意外往上一挑,眼神里带着些许趣味。
上面印着他的照片,一张帅气魅力的脸,眉头一挑,十分满意这张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图把他的潇洒展现地淋漓尽致,再一看眼编的信息警号,警徽,所属部门,虽然都是假的但挺有模有样,反复看了正反面搞得跟真的一样。
他撇下嘴看着证件上的名字“皮特”,眉毛往上挑一下,证件揣兜里,他现在的身份是华德诺警察,来进行调查。
哇哦,角色扮演,玩那么大。
萧扶疏心里耐不住吐槽,眼神里带有一丝兴奋。
这情节只有电视剧,电影里有,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干上这种事。
看一眼前面两个同事,姿态已经摆好准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显然是惯犯,这事没少干。
他好像进了一个不得了的部门。
来到门前敲敲门,门从内部被一位女人打开是这里的女佣,苏妮出示证件,女佣苍白无力的脸稍稍疑惑一下没有问什么,让他们进入屋内,腰背往下压了两分,纤细的脖颈,脊梁骨高高凸起,转身带他们去‘可查里’的房间。
萧扶疏注意到女人瘦骨嶙峋,脸部高耸的颧骨,面容恍惚,身上的佣服像直接挂在一副骨头架子上。
转眼看向屋内陈设,整体为白色卡拉拉大理石铺垫,竖起两根圆形梁柱,柱子顶上镶嵌着金色的花纹,脚底下的地板也是白色卡拉拉大理石,同样镶嵌进去金色的花纹,一脚踩上去还能感觉到花纹的凹凸不平,房顶上正中央吊着一盏金灿灿的水晶吊灯宛如一朵倒吊着的绒球花,细密的绒丝往下坠落流出一滴晶莹的水珠熠熠生辉。
金色的灯光与屋内的设计相辅相成,金碧辉煌,好似踏进一栋由金子铸造成的金屋。
眼睛看向正前方,在两道楼梯交叉处有一副画,是一副用金子铺出来的画。
一位气质端庄典雅的女人在画中双手稍微往上举点交叉,女人的衣服和身边的背影由一圈不同形状构成,女人的裙摆是大大小小仿佛生出了无数双从三角形里睁开的眼睛在凝视。
这副画萧扶疏知道,是《阿黛尔·布洛赫-鲍尔肖像》,该画创作于1903-1907年,是犹太裔银行家费尔迪南德·布洛赫-鲍尔为妻子阿黛尔定制的肖像画,于1941年被纳粹分子偷走,2006年,经过布洛赫-鲍尔继承人的努力,画作归还给原家族,后被罗纳德·劳德收购并收藏于纽约新画廊。
去年夏天他和朋友跟脑抽似的闲的没事跑去看画,一阵瞎转恰巧就看见这幅画。
两个大傻矗立在这副画前,这副画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金迷奢侈,再看看画中女人又觉得金贵细腻,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高贵里透着奢靡。
朋友随口一个玩笑说要给他整一个,他一个白眼翻过去,结果他俩回国的第二天就收一副这样式的画,他没收登时就往熔炉里一丢造成个项链还回去,俩都是神经大条男,丝毫没在意,最后那条项链被朋友捐了出去。
他不懂这些艺术,只是凭感觉,楼梯上这副画绝对是赝品。
在‘金屋’里乍一看这副画觉得好看,再细细看看画中的女人,白皙的皮肤渐渐露出青灰色,饱满情绪的眼睛变得空洞,幽幽地注视着一切,往下吊的眉梢好像在融化,画的表面敷上一层黏腻的水汽。
一阵胆颤的诡谲,怪诞不经。
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寒而栗,脑中有一条神经被挑起,变得十分敏感,仿佛能嗅到空气中丝丝寒意。
抬起胳膊撸起袖子看一眼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抬头看向前面。
女佣在前面低着头带路,苏妮双手在前提着她的包有意无意地瞟看四周,高琼瑞没有苏妮那般掩饰很敞开地到处看。
四人来到楼梯交叉出,拐像左边。
萧扶疏经过画时眼睛瞟向下方落款的署名,‘Zhenya Xiao’,仿制者的名字。
没多看几眼跟着前面三人往楼上走去,二楼走廊上没有照明,四周拦得漆黑,越往里去越黑,仿佛堕入黑暗中。
女佣来到房门前深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只门开出条缝的一刹那血腥味扑鼻,仿佛有满屋子都被血溢满,每一丝空气中的夹杂着血气的颗粒吸附在鼻膜中。
腥味中还携着一股浓稠的臭鸡蛋味,熏得直窜脑门,这股味道堪比垃圾场所有气味浓缩凝聚在鼻尖爆炸。
萧扶疏刚吸一口,喉头一呕,差点吐出来,用手捂住鼻子,看向前面两位美女,二位表情非常平淡跟闻不到一样,最前面的女佣同他一样熏得眉头紧锁,闭上眼一阵反胃。
苏妮对女佣微微一点头往里走去。
他看着苏妮感觉姑娘不像走进房间而是走了一座腐朽物熔炉,踏进去的一瞬便被周遭贪婪的气息包裹。
高琼瑞来到屋内进行查看,她来到窗户边上用缠满绷带的手掀起厚重的窗帘,眼睛看向窗户下沿,窗户下沿有一道不明显的黑印,几块不规整的圆,扭头看向苏妮,苏妮领会点点头,转头微笑地看向女佣。
“艾琳小姐。”苏妮声音轻缓,面色温和,“请问当时你看见了什么?”
女佣身形一抖,脖颈带动头部晃动几下,满眼惊恐地看向苏妮,摇摇头。
“艾琳小姐,非常抱歉,让你再次回想不好的事。”苏妮表情略有些无奈,眉头微蹙,带上祈求,“这次案件很严重,未找到突破口,我们想更详细的记录案情。”
女佣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苏妮,薄唇抿起在颤抖。
苏妮嘴角含笑,伸手轻轻抚住女佣的肩头安慰她:“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萧扶疏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表演,双手环胸,看一下女佣,眼睛斜睨向一张堆满金器的桌子,眸子往上一抬看向床,床单变成黑色,上面的血污干涸,皱巴成一团,仔细看上面似乎附着一层剁碎的血肉,眉头紧锁,作案人的手法相当残忍。
女佣深吸几口气做了几次心理斗争还是开了口,她的声音虚浮,嘴唇只张开条缝。
“我当时在擦楼梯扶手,我看见楼梯上的画歪了去扶正,然后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很,很难闻。”女佣眉头皱起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向主人的房间,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上去看看,然后……”声音到这戛然而止,她闭上了嘴,眼神里露出恐惧。
苏妮没有催促,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抚摸着,以表安慰。
女佣抬起头看向苏妮,那双眼睛雪亮雪亮:“我看见了好多血,地上有好多脚印,好多血脚印。”
“我吓坏了。”女佣捂住嘴,眼泪流出,“我看见主人的房间里流出来了好多血,我当时大声叫出来,老狄儿听见声音过来了,我们两个就去看房间里的主人,主人他,你知道吗,主人他。”她说到着呼吸变得急促,双眼难以置信,“他变成了一个肉球,一个满是血丝的肉球,房间里到处都是血,一片红色。”
“很难闻的气味?”苏妮问,“是什么?”
女佣五官皱起努力思索怎么形容:“它像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厨房里每天都有人处理食材,不会有鸡蛋臭掉的,这很奇怪。”
苏妮点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你当时还看见了什么吗?”
女佣眼睛眨了几下努力回想又不敢回想,表情很痛苦,想了半天她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了。”
“谢谢。”苏妮点点头。
“老狄儿是谁?”高琼瑞转到放满金器的桌子前问。
“老狄儿是田园员工。”女佣看向她说,“那天晚上他在整理这个月的账单准备发给其他员工。”
“他现在在哪?”高琼瑞问。
“在员工房里。”女佣回答。
“谢谢。”高琼瑞点点头。
苏妮对女佣微微一笑:“打扰到你了。”
女佣点点头退了下去,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萧扶疏走进屋里,对于屋内的怪味稍稍能接受点。
他在屋里有模有样地转了一圈,一闪身来到苏妮身边问:“我们在干什么?”
“这不明显吗?”苏妮一摊手,“调查啊。”
“我们的工作是办案?”萧扶疏问。
“差不多。”苏妮肩头一耸微微一笑,“实习生有什么发现吗?”
“差不多?”萧扶疏第一次听见这么介绍工作的,满脸疑惑,“能详细点吗?”
“不能。”苏妮双眼笑眯眯的,掏出包里的一次性手套戴上来到窗户边上掀开窗帘。
萧扶疏跟在她屁股后面,看见窗户下沿的黑色痕迹双眼一瞪:“这什么玩意儿?”
“我们的工作。”苏妮伸手摸摸黑印从包里取出镊子夹起一小块碎屑放入塑料袋中。
“啊?”萧扶疏很蒙圈,同事怎么一直打哑谜啊。
“处理的对象。”一道深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声音平淡如水,没有起伏,略带一点磁性。
萧扶疏一愣扭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房内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
棕色的风大衣垂到男人的小腿,黑色的皮靴裹住裤脚,往上看去男人的腿又长又直,大衣裹住了男人的身躯但从外形沟壑看,大衣里面宽肩窄腰。
萧扶疏抬起眼看向男人的脸。
偏浅的发色,额前的碎发稍微有点卷蓬松起,一双眉毛长微粗生的有点秀气,一双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带点绝艳的张扬,眼皮上狠狠割下一道划痕显得男人眼窝有点深眉骨有点高,睫毛很长,眸子的眼色跟男人的发色一样有点偏黄像琥珀一样,鼻梁骨很高,唇有些薄,五官生得柔和,线条锐利硬朗,整个人长的阴柔又凌厉,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有几分薄情寡义。
男人感觉到视线看向他。
一双琥珀眼露出野兽般的压迫与侵略,只是一瞬便化得柔和变得冰凉,如同被冻住的火焰,封存起来。
男人移开眼看向一处角落,眉毛一蹙有点气愤。
萧扶疏呆呆地看着男人,不得不说他被吸引住了,被眼前的男人尔雅的气质深深吸引。
男人站在那仿佛一阵自远古吹来的风带着不朽恒神的气息,不须多加举动便能征服所有生灵为他附庸。
他的脑海中忽地炸出一句话。
怎么能有人跟我一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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