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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叹重逢转身即黯然

原本对找工作已彻底放弃的方醒突然接到一家健康管理公司让她去面试的通知。方醒仿佛是毫无准备地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虽待家数月,好在她有一股倔强的心气撑着,还不至于见不得人。化着淡妆的方醒眼中的光逐渐亮了起来,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又活了过来,她一定要通过面试,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一定要飞出这笼子哪怕只能短暂地飞翔。

这家健康管理公司比方醒想象中的要大,看着正襟危坐的四位面试官,她倒有些紧张了起来。好在方醒几年前就瞅准了健康管理的发展势头,考下了健康管理师证,又有多年医药行业从业经验,这次面试进行地很顺利。方醒信心满满地走出办公室,看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区域,身穿职业装有条不紊忙碌着的工作人员,她的心里涌上来一股许久未有的激情和莫名的感动。

下电梯时,门刚关到一半,便被一只手拦住,电梯门又重新打开。一位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子欠了一下身,进到电梯里来。四目相对之时,彼此都吃了一惊。

“是你?”男子很惊讶地问:“你在这里上班?”

“不是,我今天是来面试的,还不知道可能通过呢。这么巧,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哦!对了,上次在书摊买的书,你还付了一半的钱呢。当时看你走得挺急的,还想着万一哪天遇到你,好把钱给你。”方醒望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她简直都能听到自己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不用给了,那天是我故意作给老板看的,他是要高价惯了的,好好的一本书总不能一撕两半分着看吧。”男子微笑了起来,但他的眼里却不似那天爽朗,倒像蒙上了一层忧伤的霜。

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男子突然转身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方醒一眼道:“明天见!”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还未到家的方醒接到了自己已被录用的电话,公司人事通知她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方醒太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的鞋跟亲吻着大地,她的眉眼都被注入了活力。

小初看到方醒给自己买的文创礼物,开心得哇哇乱叫,有好事当然要和女儿一起分享。老公则在一旁嘟囔:“家里不还有吗,又买这么多,浪费钱,还是你有钱!”

老公的阴阳怪气,方醒压根就不予理睬。她只管做好准备,明天便开启元气满满的新征程。

?健康管理公司主要通过监测、评估和干预个人或群体的健康风险,提供疾病预防、健康促进和医疗资源整合等服务,以提升整体健康水平并降低医疗成本。?而健康管理师的工作内容也和方醒之前的工作有很大的不同,面对新的挑战,她有那么一丝担忧,但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并做得好。

公司的环境好,同事也都挺热情,这种工作氛围一直都是方醒渴求的。可就是他们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感觉有些便扭,她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并无什么异样,可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自己有哪里不对呢。

中午吃工作餐的时候,公司的老员工小林姐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小方,我们这里的饭菜吃得惯吗?肯定不比家里的好吃吧。”

“我觉得挺好的,荤素搭配,又营养又清淡,还挺对我胃口的。”方醒说着又用勺子送了一团饭进嘴里。

小林姐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你认识凌总吗?”

“凌总?是这的老总吗?不认识啊!人事直接通知我来上班,我还没见过老总的面呢。”

小林姐尴尬地笑了一下,“凌总这两天出差,等他回来你就能见到了。你长得……没什么,没什么,你吃饭吧,要汤吗?我去给你打一份去……”

方醒直觉得小林姐也怪怪的,说话不说全,自己长得怎么了,总不至于影响公司形象吧。

公司是六点钟下班,可是方醒毕竟是新人,小林姐作为主管会安排一些额外的工作让她做,好让她尽快熟悉工作流程。她便推迟一个小时下班,对家里讲是七点下班,这样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口舌。

这天傍晚下起了小雨,同事们都走完了,方醒睁着涩涩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还在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她心里想着自己得打快些,不然下雨天本来就不好坐车,回家晚了又是一番无谓的争吵。想到这,方醒的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特点就是皱眉头。”一个男子的声音忽从方醒的背后传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转过身来正碰上那一双温暖而又明亮的眼睛。

方醒长舒了一口气,仍惊魂未定道:“能不能不要在别人背后突然冒这一嗓子,吓死我了!”

凌云志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我已经坐这半天了,是你工作得太投入了,没发现我罢了。怎么,干活干这么慢,这点还没干完?你可得努力点,我可是跟人事打了招呼,特招你进来的,因为你已经超龄了。”

方醒不解地问:“你跟人事打招呼?你跟人事很熟吗?”

“这公司是我开的,你说熟不熟?”凌云志又笑了笑,然后很认真地说:“以后自己的工作做完做好就行,不要帮别人干活,出了问题还是你担着。我明天会侧面跟林说,你到点就下班吧。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凌云志,是这的负责人,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他便起身离去。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渐渐消失,方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不太痛又确实是痛了。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抱着李世杰那炸得已不成人形的身体在雨夜中痛哭的场景。不管怎么样,他真的是他吗?如果真是他,她还能再爱吗?方醒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上干得发涩的眼睛,一汪泪水蒙在眼睛上,湿湿的叫人难受。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方醒已经能独立并且顺利地完成工作。由于平时自己还自学心理学内容,并很巧妙地运用到工作当中去。再加上她得天独厚的外貌和亲和力,为她积攒了一批新老客户。

日子一下子过得顺风顺水起来,白天方醒上班下班,回家干家务,辅导孩子学习,夜里她依然躲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书写着自己的梦境。她要将自己梦中经历的一切都写出来,给自己的梦一个完满的交待。

小说的名字叫《醉梦人》,方醒就是这样一个醉在梦里的人。小说的阅读量虽然不佳,但这丝豪不影响她的创作热情,因为对于她来说写小说本身就是一场自我疗愈的过程。人生万般皆苦,唯有自渡。能渡自己的人才有可能去渡他人。

有一位叫别让我做梦的读者倒是每天都看方醒更新的小说,并时不时地发表评论。这天他问:“小说里的一切是你真的梦到过吗?”方醒回答:“如果我说是,你信吗?”对方回答“我信!因为我也梦到过。”这个回答让方醒很诧异,难道这个人是我梦里遇到的某个人吗?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方醒工作能力的显露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认可,也受到了某些人的嫉妒,首当其冲的便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林姐。矛盾的导火索就是小林姐的一位老客户听从家里人的见意转去了方醒那里。其实并不是方醒挖了她的墙角,是人家主动要求转过来的,并且刚开始方醒并不知道这是小林姐的客户。

小林姐先是在同事间散播方醒与凌总的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本来人就是极喜欢八卦的高级动物,这一被人点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

方醒对于同事们背后的风言风语置之不理,她只是觉得可笑,自己来公司这几个月的时间,她总共就见过凌总两次,每次交谈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真不知道他们有何根据和基础能编排出这么多暧昧的事情出来。

这天快下班时,小林姐拿着一摞报表找到方醒,让她留下加班,并说这些数据晚上必须要整理出来,明天就要交。方醒直接以晚上有事为由果断拒绝。

“我说小方啊,你是新来的员工,刚来嘛就是要多工作,多加班才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对你今后的工作都是有好处的。别人想要这机会,我还不给呢。”小林姐扬着眉毛不太高兴地说。

“谢谢小林姐的关照,我今天晚上真有事。您还是交给别人吧。”方醒礼貌地微笑着。

小林姐脸一沉,将报表收回,往回走着,嘴倒是没闲着,“你能有什么事啊?不还是陪凌总。一脸狐媚子相,也难怪男人个个都招架不住……”

这声音虽低,但在办公室里还是如炸雷般让人心惊。方醒忍无可忍,高声喝斥道:“你说谁是狐媚子?”这一嗓子倒是把正在窃窃私语,乐得吃瓜的同事们吓了一跳。方醒平时在他们眼里是温顺的,这个样子,他们倒从未见识过。

“我就是说的你,怎么了?你明明已经超龄,不符合公司用人标准,是凌总特批招你进来的。我的老客户,一直都在我这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就被你勾了去。你不是狐媚子是什么?别以为自己和凌总老婆像,就拿公司当你家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小林姐阴阳怪气,连珠炮似地喋喋不休,同事们劝都劝不住。

这要是在以前,估计方醒早哭着跑出去了。可现在她的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在翻腾,使得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么多年在职场,她的低眉顺眼,她的隐忍憋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首先我声明一点,我即不认识凌总也不认识他老婆,公司招我进来是走的正规程序,如果有疑问,你可以去问人事。其次你的客户不是我抢来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过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客户及其家属。再次我完成了我的工作,准点下班无可厚非。你的工作没完成,自己去解决,你没有资格和理由把你没完成的工作强加给我。最后我与凌总没见过几面,更没有你们天天传的那些狗屁情事。如果你硬要说有,请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我会告你诽谤!”方醒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一种又麻又痛的感觉顺着她的手掌一路向上。

小林姐也完全被怔住了,原本看方醒一脸好欺负的相,还想着像以前那样在新员工面前摆摆老员工的谱。这一看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便悻悻然地不作声了。

此时的凌云志正站在外面冷冷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他的目光冷峻而复杂。他的心思一般人是猜不透的,因为他这个人性格沉稳,喜怒从不在脸上显现。这样的人极好相处,又极难相处,这是所有认识凌云志的人对他的评价。

第二天,小林姐便收到了公司辞退她的通知,她又是哭又是闹,她不光到凌总那闹,又到公司总部去闹,闹到最后,公司上上下下看到她都有生厌的感觉。那些曾经被她欺负过的员工都巴不得她早些滚蛋,所以她的离开合不合理都已成定局。

小林姐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在方醒面前丢下一句话:“你也别得意!你只是长得像凌总老婆而已,别以为她死了,你就可以上位,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

方醒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也只当她是神经病,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

小林姐呆呆地站在自己曾经热爱的工位上,看着周遭人的无视与冷漠,心里渐渐寒了下来。她抱起自己的东西,踩着高跟鞋恨恨地离去。

夜里方醒看到读者别让我做梦在新更一章小说后的留言“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外表长得一模一样但内心截然不同的人吗?”

方醒想起小林姐白天说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回答道:“也许会吧,但那绝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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