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方才回过神来，没太听清楚墨迟说的那些。
“没什么，莫要再多想了。”
行言不信他，他是看得出的，有些许的失落吧。
又是漫长的一夜啊。
今夜，房内灯火通明，一直到了鸡鸣破晓时方为休止，不时传出几声呜咽带着娇喘，不待多时，便又哑了声。
窗外月色朦胧，山谷空荡回转，绵长幽深，黑夜漫长，水雾已渐渐侵占月光，拢回最后一丝光亮，待到黎明之初，那薄雾才肯逐渐消散。
总有不守信的人，在其中吃到了甜头，食髓知味。
一直到了正午，那双忧郁深邃的眸子才缓缓睁开，带着些忧伤，纤长睫毛上还残留着些许露珠，眼角仍挂着未有流尽的泪水，这一瞧倒也是楚楚可怜，近了细细再瞧过去，才觉这美人的脖颈上竟布满红痕，让人不免心中一紧。
江染只觉得一阵疼痛从身下、腰间缓缓袭来，睫毛不禁微微颤抖，下意识的喘了口气。
连续两日这样，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只能强撑着疼，扶腰缓缓起身，倚在床头斜坐着。
可不知怎么的，刚一清醒，脑中便闪出昨夜的回忆，实在是……不堪入目，他有些羞了，可又想着自己确实是得了趣，甚至有时还不愿放手。
楚墨迟这时从屋外进来，轻推开门，见他醒了才缓缓走近，坐在床边去抱住了江染，使他能很好地倚在自己怀中。
还试着去揉江染的腰，好让他不这么难受。
“嗯～别这样……疼。”江染喊出了声，可能是气息仍不稳的缘故，还带着些喘息，觉得还有些疲惫，长睫仍蒙着一层雾气。
楚墨迟心中突然一颤，又有些……但又想着江染的身子，强忍住，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些。
“这样还会疼吗？”楚墨迟又去揉他的肩，同时变小了力道，问他道。
“嗯。”
的确没那么发酸了，江染长舒一口气。
说实话，江染昨日被楚墨迟弄狠了，本来今日想给楚墨迟找点麻烦，却见他这态度，而且自己也没精力与他在论道一二，还是软了心，打消了主意。
不过忽又感觉楚墨迟又停下了，不知为何，江染偏头去看他。
有些迟疑，带着一丝自责，他说的极为认真：“对不起……行言，我下次会注意的。”
自从得了江染，他总是小心谨慎，从前的许多毛病都改了，生怕将自己揣在心中的珍宝弄碎了，但又总是按捺不住，过后又是自顾自的悔恨。
他身上从前那股疯子般的野性，似乎在逐渐的削弱，而江染也失了那份懦弱，就好像他们都在向对方靠近，变得像他。
江染自知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知该如何，是笑是怒，最后还是垂眸轻笑一声，再仰头看他，抓住楚墨迟的发丝，语气撩拨。
“你若再这样，休想再有下次，以后自行睡在偏房罢。”话末，赧嗔轻笑，其中带着分矜持，眉眼含笑，眼角却被那一丝红晕衬着。
“行言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我一定会轻些的，我要是去睡偏房，活活冷死了，行言以后岂不是要活守寡，我哪里舍得。”谁知这回，楚墨迟竟没有多的胡话，这便也认了，江染都觉得有些惊奇。
不过转念一想，此人便是罪魁祸首，自己如今这般，便与他脱不了干系，心中不免又觉得有些气恼，假意思索，也是不语。
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哼，没想到尝尝王爷竟然会把自己活活冻死，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王爷是傻的么？”语气中带着些讽刺，觉得好笑，但心中也许真的有些担心，楚墨迟会去伤害他自己。
“行言这般说我，若我真的死了，想必行言也会伤心的，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楚墨迟笑语对他道，只手为他挽上垂落发丝。
江染又凝神片刻，再看他，逗骂着： “我可不会替你伤心，你若是死了，那便是最好，这样一来我江家河山便不必担忧落入外人手中，我也可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去寻一静谧处安然度过往后余生也是未尝不可，再养只小犬，想来也不会孤独。”
想来也好，定是不错的。
“行言真舍得么，不过我可死不了，行言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楚墨迟又说着玩笑话，但却似乎被江染当真了。
他顿了片刻，又补充着：“若本王死了，行言这样美貌定会被人夺去，本王死后也定不会安稳，所以行言要给本王陪葬。”
眸中阴鸷尽显，透着一丝血气，腐烂的冰凉，实在让人惧怕，他许久未曾这般了，竟一时忘了收敛，也不知他的行言怎样看着。
这样一来，江染实属是被他那神情吓到了，泄了气，不再看他，同时还有些恼，气道：“凭什么！我不与你陪葬，不可以！”
说得实在有些急了，一时觉有些无措，有几分嗔怒，又着急着推脱，实在是失态了。
他怎能这般说，可说不好哪日真早早亡了，也是不定。
楚墨迟吻了下江染的脸颊，在他耳畔幽幽道：“不由得你，行言，要听话。”
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许说得过火了，仍更进一步，不像是戏谑。
又是片刻江染未曾开口回他，不过仔细想着，却觉楚墨迟不过玩笑话，但又是半假带着真的，还说不好，心中迟疑。
预备着打探，进前去倚在其肩边，手中下意识地紧攥着衣袂，细缓地凝目见他，又开口问着。
“你又是怎么的，脑子又坏了不成 。”江染觉得楚墨迟态度时好时坏的，又是温柔又时又像个疯子，不想与他再论，怒声道。
他是真的被楚墨迟激的有些生气了，虽然像是玩笑话，但他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当真的意味，实在是分不清，让人有些恼怒。
这人还是如同刚成婚时那样无理，江染还觉得楚墨迟有些变了，果然疯子是无法改变的，疯子的内心永远都是一个疯子。
不知为何，一时，心中有些悲凉。
楚墨迟突然又笑了几声。
如若珍宝一般抚上江染的脸庞，与方才那样子截然不同 ：“只是逗弄你玩的，行言怎的真的当真了，行言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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