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周寻上网搜索了一番知道了一些事情。
“网上还有人骂她。”她对莫风说。
“为何？”
“说她不守妇道，婚内出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反正不堪入目。
要是有人这么骂她，就算是死了她也要顺着网线问问，这人夜里睡得着觉吗？
“这些人太可恶了，说她每天穿得花枝招展，不像是一个妈妈搭班，衣着太暴露。”周寻十分不能理解，妈妈应该穿什么衣服，“大清早就亡了好吗？话说你们古代人怎么这么封建呢？”
网友的封建她不能理解，但是身边又一个现成的古代人啊。
“我不封建。”莫风果断划清界限，“那是他们封建跟我没有关系。”
“女人不可以抛头露面？”
“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女人要以夫为天？”
“不对。”
“男人不能三妻四妾对吧。”
“不……”刚说一个字，莫风反应过来，“不是好人，那些男人不是好东西。我爹娘虽然死得早，可是生前家中也没有小妾，叔父更是一心待我婶婶。”
“那你还嫌我们衣服暴露呢。”周寻撇撇嘴，是谁死活不穿的。
“我不习惯，可是你想怎么穿我绝对没有意见。”
“好吧。所以说网上那些人说得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造谣。”周寻不信那些话，在网友嘴里喝个奶茶都是捞女了，这件事必定有内情。
那现在又要回到平安小区了，事情最开始发生的地方。
门卫依然是个王老头，周寻对他印象不错。那么多的恶念之中他一点变化都没有，说明这人平时做事比较正派，没有么多的想法。
“大爷，我想找个人可以进去吗？”周寻来到门卫室套近乎。
“小姑娘，你想找谁？这楼里的人我大部分都认识。不过没有人带你我不能让你进去。”以前访客登记之后能进去，最近出了事，要求更严格一些，没有本小区的业主领人，外人不能进入。
“我想找我姐，可是我忘了她家住哪了。”周寻皱着眉头道。
王老头很亲切：“你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我……我没有带手机。我想跟男朋友结婚 ，爸妈不同意，只能偷偷离开家。走之前想跟姐姐告个别。”周寻张口就来指指站在那边的莫风，编了一个理由。
王老头的眼神猛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看看莫风，示意周寻进去，小声地说：“小姑娘，你是不是被男人骗了，你成年了吗？”只要周寻说没成年他说不定下一秒就报警。
周寻哭笑不得：“大爷，我已经26了，没有被骗。我爸妈觉得他长得太凶不想愿意。我一听这个理由哪能同意，他们这是外貌歧视，你说是不是。”
“是啊，那不能这样。小伙子长得挺好看，看着是不太和善。”
她绞尽脑汁往下编：“是啊，我就看中他长得好看。那还有身上有文身的不一定是坏人，看着一脸老实的说不定才坏呢。”
这话说到了王老头的心里去：“谁说不是呢？小姑娘穿还看得衣服哪里有错了，我闺女想穿什么我都不拦着，漂漂亮亮的多好。有些男人啊一脸老实，可是眼睛一点也不老实。”
他这心里憋得难受，小区里人都说那妞妞妈不安分，穿衣服不老实，这人都逼得自杀了，还搁这骂人呢。回家也只能跟老伴和闺女说道说道，闺女说这事儿不知道被谁发网上去了，他看了闺女手机上的内容，全是骂妞妞妈的。
还说她倒打一耙污蔑人，闺女帮忙说几句话，还被网友追着骂。
“大爷，你说得是不是小区里的人啊。”周寻试探着问。
王老头也不想瞒了，领导们说不能往外说，影响不好。可是一想到网上那些骂人的话，他心里就不得劲。闺女说了网上一些男人就喜欢给女孩子造黄谣，那些人嘴里都没有实话，他想说实话就说，领导要是把他开除了，工作就不要了。
“是啊，前一个月死的妞妞妈，多好的姑娘啊。每次见到我总是热情打招呼，人总精精神神的，她今年刚开始上班，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你都不知道她在家带孩子的时候精神可差了，我闺女说女人得有自己的事业才会有奔头，妞妞妈在家带孩子心里都出现问题了。
“妞妞妈爱打扮，我闺女之前来看我的时候看见过一次，说妞妞妈穿，对，叫穿搭，搭得可好看了，人长得也好看，发到网上肯定会火。
“这小区里好多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他们看不惯妞妞妈这样穿，经常在背后说闲话。”
“还有啊。”王老头压低声音说：“那个死的林老师眼睛可不规矩了，我老伴都看见好几次了，他老是看人家妞妞妈，盯着不放。妞妞妈有一次闹起来了，可是那林老师的妈太厉害，不讲理，把人家妞妞妈骂的太难听，说她穿成这样说就是让别人看的。
我回去跟我闺女说，闺女还骂他们了。”王老头看来对自己的闺女很听从，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但看来这姑娘还挺有正义感的。
“妞妞妈那个老公和婆婆真不是东西，不帮她就算了，回去骂她，他老公都动手了。后来不知道是谁传的，她在外面跟人家开房了，反正我不信，可别人信。那群老头老太太坐门口说别人的闲话，把妞妞妈说得可难听，她那个老公又动手了。后来一气之下就跳了楼。真是可惜，多好姑娘。”
周寻拳头攥了起来，这群人以后死了到地府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呦，跟你说了这么多，姑娘啊，你可不能在网上骂妞妞妈。”王老头叮嘱道，“还有啊，男人毕竟还没有结婚，你也不了解他，还是回家好好跟爸妈说说，不能偷偷跑。”
周寻点头：“大爷，我知道了，一定不偷跑了，我现在就回家跟我爸好好说。”
王老头很高兴，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样就对了，赶紧回家去。”说完挥挥手。
周寻走出去挥手告别。
看见她拉着男朋友走了之后，王老头才一拍脑袋：“忘了问她姐姐是谁了，也好告诉她，看着妹妹回家。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
一路上，周寻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莫风。
“这些人真是坏，全员恶人！”周寻愤愤不平，“那个妞妞妈肯定Hi藏起来了，她死得这么惨一定会想要报仇的。”
只是这附近除了之前的恶念，一点鬼的气息也没有，倒是小区给她一种地府的那种阴冷感。
“小区的下面是一个乱葬岗，阴气自然是重的。”莫风第一眼就看了出来。
“啊？那怎么没有见鬼？”周寻不解，乱葬岗里应该油很多孤魂野鬼吧。
莫风看了看周寻，欲言又止。
“你说啊。”周寻晃了晃他的胳膊。
莫风道：“这个乱葬岗不是古代那种丢了那种无家可回的死人。这个下面死的几乎全是孩子，女婴。”
什么？周寻心里一下难受极了，她在孤儿院里长大，自然知道好多女孩子是家人重男轻女丢掉的。
“他们不想要吗？那些孩子是不是都是活着被丢过去的。”周寻哽咽着。
“嗯。”莫风自然见过的，少时跟着师父习武游历之时，见过一些村子里将出生的女婴溺毙，还有丢进乱葬岗的。记得第一次在一个村子边看见一个小屋子，他问了师父。
师父沉默半天才告诉他那里都是死了的女婴。
他自然也不能接受，妹妹出生时家人都十分喜爱，从来不会因为是女孩子而被苛待。后来他去了一些地方，才明白不被当人看才是她们的常态。
“婴儿刚出生，溺死也不会有什么怨气，只是里面那么多的尸体，阴气重了一些。”
“我倒是希望那些孩子思想，会怨，会恨！”
周寻才明白自己生长在孤儿院竟然还是一件幸运的事。
“会越来越好的。”他存在了千年，虽然很少离开地府来到人间，可是现在的变化也知晓。那些腐朽、封建的东西被打破，那些古板的思想正慢慢被改变。
“世界终有一天会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莫风摸摸她的头，真是心软的女孩。
得知了这么一个沉重的事实，周寻心里闷闷的，一股怒气也憋在心里。那些造谣的人、伤害孩子的人最好祈祷以后死了别到她手里，落到她手里一定拉出去狠狠地罚！
“我们怎么找到妞妞妈。”周寻说到“妞妞妈”这三个字总觉得有点奇怪，她有名字的，网上说叫“陈阳”，对，当时她还以为是男人名字，真是刻板印象了。
“陈阳。”周寻继续说，看到莫风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妞妞妈叫陈阳。”
“去平安小区。”莫风十分笃定，“她死后的怨气一定很重。”
那里的人曾经对她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风，我们不要伤害她可以吗？”周寻小心翼翼地看着莫风的眼睛，祈求道。
莫风叹气，捏捏她的脸道：“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我提出这个要求，不用小心翼翼。虽然我不赞同你对鬼有这么多同情心，但是阿寻，有我在的地方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看过太多的眼色，说话总是小心翼翼，莫风每次看到总会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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