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许久,床上、浴室、半途的沙发,他总是不加节制,她只有轻轻啜泣。
最后一次结束,她还醒着,蒋维则心想,健身的效果,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不过,乐见其成。
吻了吻她的耳鬓。
要伸手关灯时,怀好音忽然又抱住了他,绝对不是想再来一次,他放下关灯的手,静静等她自己坦言。
酝酿许久,她贴在他胸口,不敢看他褪却感情时,冷漠沉静的面容,怯怯道:“四月可以出去一天吗?”
“具体时间。”
“四月十三日。”
“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画展。”
“你想去看画展。”蒋维则将这句话没有情绪的在口齿间滚过一遍,“所以,今晚你只是想去看画展。”
她默然无声。
他冷哼一声,把她从他身上推下去,背对她,**道:“不准。”啪地关掉床头碍人的灯光。
“嗯。”
她向来没有脾气,因为麻木早就吞噬了她。
蒋维则在家时,一日三餐,不要别墅里的厨师来做,要怀好音自己准备。
怀好音虽然家道中落,下厨做饭这件事,还是用不着她的,所以,她从来没学过做饭。
刚开始,她在林厨师的指导下,马马虎虎学会煎鸡蛋,烤面包,热牛奶。
然后,蒋维则吃了一个月鸡蛋面包牛奶。
再然后,她学着煮粥、下面条、炸点心、各种家常小菜也学了七七八八。
蒋维则不挑食,什么饭都吃,她觉得这是他难得的优点。
早上,怀好音困倦地把早餐端上桌,腰酸痛地差点直不起来,她破天荒地想,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就可以和蒋维则离婚,再也不用受他的压迫。
她从来没想过钱,因为她从来没缺过任何东西,漂亮奢华的首饰衣裙、珍贵高昂的收藏品、三分钟热度,一个接一个的兴趣学习……
在家时,爸爸妈妈疼她,要什么给什么,怀家破产时,她第一次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可她并不清楚,钱对她来说意味什么,现在,嫁给蒋维则的第二年,她懂得了,钱意味自由。
“可以给我一点零花钱吗?”
蒋维则喝着过咸的皮蛋瘦肉粥,听见怀好音糯糯天真地说。
他放下瓷勺,目光锐利深邃,心里觉得可笑,昨晚要去看画展,今早又要零花钱,她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要试探他的底线,是怀家人示意,还是她有了别的算盘,想要打探清楚他的资产,然后离婚分家产。
“要钱干什么?”
怀好音捏着手指头,漂亮至极的脸,连要钱都要的不食人间烟火,“买东西。”
买什么,只要她说一声,能用钱买来的,隔日就会送到家里。
这个谎话过于劣质,蒋维则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上二楼,怀好音局促等他下楼,没一会儿,他手里捏着一张黑金卡走了过来,卡推到她眼前。
“刷这张卡,没有你买不了的东西。”
怀好音拿起黑金卡看了眼,这是一张无限购物卡,连接了所有奢侈品店与高级商超,她不太乐意,又不敢表现出来,嗫嚅道:“我……不想要这个。”
她听见他无情的讥笑,“怀好音,认清自己的地位,除了我,谁还会花上百亿买一个没有价值的公司,和一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算离婚,我的钱,你也一分拿不到。”
像挨了一巴掌,她脸红的要滴血,头要低到地面上了,想掉眼泪,但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贪钱廉价的人,哭的话,只会更让他瞧不起吧。
瓮声道:“离婚我不会要你的钱。”
“你真想离婚?”他说话冷得掉冰碴。
她知道离婚这件事关乎怀家的命运,若是她点头承认,蒋维则一定能将怀家逼得比破产时更惨,伸出手,寻求依靠一样,她找到他的手,讨好地攥住,“我不想离婚……老公。”
或许是她卑微的态度打消了他的怒火,他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视线自上而下撞进她楚楚可怜的眼中,“想出去玩,家里太闷了?这样,以后一周的上午没有事情的话,让司机小陈带你出去逛逛,这个周六,我带你去海岛玩,好不好?”
他的语气比之前软和太多,怀好音对他的变化,心有余悸,不敢有任何抗议,温顺点点头。
她这个样子,让蒋维则一时难以离开。
“跟我去公司,”他不容置喙道。
“啊,”怀好音不知道哪里又做得不对,为什么要带她去公司,上次去公司,是她闹脾气不肯吃饭,他强制性带她去了公司,关在办公室里,她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很可怕,他在那里,比在床上还凶,她再也不想去了。
她努力贴近他的腰身,抱紧,手抓住他的衣摆,“不去,求你,我不想去。”
她的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他轻声哄着她,手揉着她的耳垂,“我想看着你。”
“陪我去一次公司,四月我带你去看画展。”
他加大砝码,自甘堕落。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他笑了笑,冰冷面容,生动起来。
坐上车,司机吴叔贴心把空调调高一些,飞快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女人。
像易碎的白瓷花瓶。
蒋维则一只手懒懒环在她腰上,一只手拿着报表在看。
她安静侧头,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怀念,都快忘了,自由自在走在街上是什么感觉,市中心那家花店还在开吗,长崎路的猫咖呢,还是老样子吗,对了,会不会经过东岳艺术馆,参展作品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蒋总。”
“蒋总早!”
“蒋总,蒋夫人也来了,视察公司哦——”一位公司高管半开玩笑道。
她露出标准礼仪化的微笑。
与蒋维则坐上总裁专属电梯,手指在腿边一下一下敲击,她见到生人,尤其是过分热情的生人,心中极不自在,想到一出电梯门,会遇上更多打招呼的人,更多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她有些头皮发麻,脸皮发僵,又要摆出大方从容的笑容。
十七楼到了,蒋维则不喜欢在最高层,处在中间楼层,对他来说,更像核心区域,这一层的人员不多,遇上的基本是上来送文件签字或者有什么重要项目的研讨。
几个年轻的员工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蒋维则,战战兢兢打完招呼,忍不住回头去看怀好音的背影。
小声议论道:“这是总裁夫人,太漂亮了吧。”
“虽然总裁也很帅,可是和总裁夫人走在一起,总觉得夫人受委屈了。”
“是啊,有种看到仙女流落凡间的感觉……”
总裁办公室宽奢雍贵,整面落地窗前,视野清晰舒适,正对门是严正简约的办公桌,占据了最关键的中心位置,东侧窗边是会客区,有沙发和长桌,修剪地一丝不苟的绿色盆栽,再往里,是用全套书柜隔断的休息区。
蒋维则很忙,秘书汇报完日程计划,又有几个部门高管过来商讨项目企划,鼠标点击声、纸质报表翻动声、平和沉稳但简要恳切的交谈,时而混杂在一起,时而是一片静默中,只余一种声音。
他偶尔会瞥一眼坐在沙发里晒太阳的怀好音。
类似养宠物的消遣,看见自己的宠物做出与往常不同的行为,不自禁生出稀奇和想要记录下来的心情。
她实在很困,特别是温暖的日光懒洋洋覆在身上,每一处毛细血管都在舒服散漫的流动,骨头也酥酥麻麻,眼皮逃过大脑的允许,不自觉垂下去,忽然听到有人在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叩击桌面,不过两下,她瞬间恢复清醒,揉了揉眼底的困乏,对着身旁的绿植出神。
商讨终于结束,他还有一场投资会议要开。
“困了去里面休息会,我十一点半回来,带你去吃饭。”
视线越过办公桌,看向沙发上眼神迷蒙的女人,她托着脸颊,上挑的眼尾耷拉下来,再听到动静后,倏地睁大,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了一会,才点头轻轻嗯了声。
休息室的床单换成了羊绒棉,上次那床像葛麻一样,很磨皮肤,折腾过后,她后背红了一片,她手掌摊平在上面摩擦,软绵绵很舒服,睡起来一定有满足感。
脱下高跟鞋,躺在床上,左翻右翻,没翻到被子,难道这个人睡觉时不盖被子,她赤脚跳下床,打开纯白衣柜,里面除了几件不同场合穿用的西服,再无其它,又去洗浴间转了一圈,其实不单是找被子,也是没事情做,漫无目的的打发时间。
蒋维则不在,她反而活泼起来,盥洗镜前,她瞪大眼睛,手按着下眼睑,看清自己憔悴的样子,做了个不开心的表情,拿起一瓶香水,瓶身小巧玲珑,樱花粉的颜色,散发青春与浪漫的设计感,一看便知,绝不是那冷淡**男人的风格。
她好奇地打量手中的香水,香水是一款国外小众品牌,Creed Spring Flower, 1996系列,价值还好,她在家时,用过一次,因为不太喜欢后调的麝香味,所以搁置在储藏室落灰。
怎么想都是女人会用的香水,为什么会放在蒋维则的休息室,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很快明白其中的故事,放下香水,按照记忆的位置,摆放好。
妈妈告诉她,男人都是一个样,不要抱任何期待,她从来没对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有另一个女人要替代她的位置,对她来说,其实算得上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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