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树是一名普通的国三生,也是宫城县里经营一间小小的杂货铺的夫妇的独子。
由于是老来得子,佐藤夫妇对佐藤树很是宠爱。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们对佐藤树的期盼只是他能像大树一样茁壮成长。
后来,佐藤树如他们期待的那样长得高大结实,在身高上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平均值,常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有着蓬松的黑发和温暖的琥珀色眼眸。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有些内敛的邻家男孩。
虽然外表看上去像个运动达人,也经常受到各个运动社团的邀请,但佐藤树本人其实对运动无感,他很讨厌运动出汗后皮肤黏腻的感觉。所以,比起在外面挥洒青春,他更喜欢在室内读书。
尽管如此,在学习上他实在没有天赋。只有每晚都挑灯夜读,他才能维持年级里十名左右的位置,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更进一步。他无法将责任归咎于偏差值低的学校,也无法向父母开口说想去上昂贵的补习班。
普通的家境,普通的天赋,中上的长相,内敛的性格和出众的身高,这构成了旁人对佐藤树的全部印象。
然而,这样的佐藤树有着一个连父母都不知晓的秘密——他拥有着特殊的能力。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觉醒能力时的情形。
那是在他六岁放暑假的时候,他和父母一起到兵库的外婆家去。那天他和外婆邻居家的二儿子北信介一起坐在书房看书,而大人们都外出了。室内一片静谧,只有他们翻阅书页的“窸窸窣窣”声。
突然,佐藤树身后的书架发出不妙的“吱呀”声,他还没做出反应,北信介便猛地向他扑过来。在北信介的怀抱里,佐藤树懵懂抬头,只见被白蚁侵蚀得十分脆弱的书架无法再维持平衡,向着他们的方向倾倒。
在空中飞舞的浓重尘埃、木屑、各种书本、四散的纸张与高大的书架残骸如雪崩一般快要砸到他们身上。这幅情景在幼小的佐藤树眼中如同遮天蔽日的怪物一般。
“不要……不要!”
佐藤树感觉到北信介身体轻轻颤动,内心的恐慌逐渐加剧。
“让我们离开这里。”佐藤树内心只剩下这个想法。
下一刻,佐藤树和北信介倒在农田里。室外的热浪瞬间向他们席卷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北信介双手撑地站起来,向摔了个屁股蹲正在龇牙咧嘴揉屁股的佐藤树伸出手。
“信介哥哥,我也不知道……”额角渗出密密汗珠的佐藤树把肉嘟嘟的小手向北信介伸去。
“小树,你的眼睛……”北信介惊诧地发现佐藤树原本琥珀色的虹膜变成了鲜红色。
下一秒,佐藤树就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经过几次这样的事后,他们才明白佐藤树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能够在原地转移到五百米远的地方。而发动能力时虹膜会变红。佐藤树把它命名为「目迁」。
一开始,佐藤树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北信介为了保护他不被人发现这个能力,着实废了不少头脑。
“小树,不要被别人发现你的能力。”他对佐藤树这么叮嘱。
长大后佐藤树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被太阳晒得有些烫脚的黄土地,高过身高的麦穗,恼人的蝉鸣,温柔的兄长,这些回忆已经过去很久了。若不是偶尔还会触发能力,佐藤树简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
在班上学习时,与佐藤树不对付的渡边在经过时故意撞了他的桌子,把他的书和笔撞翻在地。
“哟,佐藤,学得这么认真啊,你说你每天学这么认真还没天天玩的小鸟游考得好,是不是因为你是猪呢。”
“快别说了,他也很可怜的。”不知道谁这么说道。
佐藤树心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羞愤,而是“我的邻居哥哥给我买的万宝龙钢笔居然被你给撞掉了,区区一个渡边。”说是邻居哥哥,其实他并不真的住在佐藤家隔壁。说到他就免不得要谈及他奶奶。
他是镇上最有钱也是最孤僻的老奶奶的孙子,据说是这一带的地主。
老奶奶已到杖朝之年,精神头却比一般的老人好,性子也颇古怪。
买东西不在她家附近买,非要溜达到佐藤家的店里来。如果她只是单纯买买东西就算了,她非要挑三拣四,害佐藤树的父亲在那做小伏低的。为此,佐藤树起初很不喜欢这个挑剔的老太太。
节假日里,佐藤树一边做作业一边看着店铺时,只要远远听到拐杖触地的声音,他就赶忙招呼佐藤夫人并快快地躲到二楼的房间里去。
待她走后,佐藤夫人上楼去找佐藤树,笑着拧他的耳朵问他躲什么。还说老奶奶只是嘴上不饶人,没有恶意,平时也很照顾他们家的生意。但年轻人一向把面子看得很重,佐藤树拉不下脸去修复关系。
到了新年时,佐藤树意外收到了老奶奶给他的年玉。佐藤树本不想收下,但她说:“老人给的就乖乖收下,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以后我来的时候就不要躲了。”于是佐藤树红着耳根道谢并收下了。
回到房间时,佐藤树才有空观察手里精致的年玉——白色的和纸外是水墨画的松树,并用金色的水引绳打了一个圆形平结。佐藤树悄悄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弯起一个圆润的弧度,决定和她缓和关系。
啊,扯远了,本是想介绍邻居哥哥的。佐藤树第一次见到他,是国二的暑假。那日父母跟朋友一起去河边钓鱼了,而佐藤树如往常一般一边看书一边守着铺子。
老式的风扇运转时声音轰隆隆的,风力却不尽人意。佐藤树在炎炎夏日里大汗淋漓,读书读了一会就放下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用来扇风,也怕汗珠会滴进书页里。读了数遍的《海底两万里》没能像最开始那样吸引他。
若不是顾及着他人的眼光,佐藤树真想像外面的太郎一样把身子贴在地板上(太郎是对面人家养的秋田犬)。太郎很不怕人,常常溜达到佐藤家这边来。一来二去的,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十分亲近。就在这样的日子,撑着竹伞的西园寺司来到了他们店里。
“树君。”
佐藤树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却发现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我是西园寺静的孙子西园寺司。”看出佐藤树的疑惑,这个穿着考究的帅哥向他解释。
见有人来,佐藤树马上站直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扯了一下紧黏在身上的背心。西园寺司站姿挺拔如青竹一般,不禁让佐藤树想起国小时经常批评他体态不好的国文老师。
“要是爸妈在就好了。”佐藤树暗暗想着,至少气氛不会这么尴尬。
“进来说吧。”佐藤树走出柜台。由于觉得让客人一直站着有些不礼貌,他走得有些急,这导致他不慎被桌腿绊得踉跄了一下。
此时西园寺司已经收好伞,他一手握着伞柄,一手飞快地抓住了佐藤树的手腕。许是错估了佐藤树的重量,西园寺君没能扶稳他,反被他影响得失了平衡。最终还是佐藤树坚强地稳住了身子,避免了他们双双摔倒在地的窘境。
“多谢,见笑了。”西园寺君对佐藤树温和一笑,只是怎么看都不复刚才的从容姿态。
佐藤树现在反而轻松了一些,这个没能保持形象的池面可比刚刚那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平易近人多了。
落座时佐藤树感觉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树君。”西园寺司正色道,“这次贸然前来拜访实在抱歉。只是我明日就要因为工作离开日本,而我又实在想早日登门拜访,感谢你们平时对我奶奶的照顾。这才有今日的唐突之举。下次我会找一个你们一家都在的日子再正式上门感谢。”
“您过誉了。”想起自己平日里见到老太太就跑的举动,佐藤树心里一阵发虚。
西园寺司摇头,“她现在每天精神头都很好,这都是多亏了你们。”
“而且,”西园寺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矜持地微微扬起,但脸颊两边的酒窝暴露了他的好心情,“奶奶很喜欢树君呢 。她说一听到她来,树君就像兔子一样逃走了。她一提到这件事就哈哈大笑。”
听到他的话,佐藤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与外面的夕阳变成同色系了。
“小树,热死了,给我拿橙子棒冰。”许是老天爷要找一个为佐藤树缓解尴尬的人,佐藤树突然听到月见山嘉子的大嗓门和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月见山嘉子是对门邻居的女儿,也是太郎的姐姐。
“是邻居姐姐。”佐藤树先是向西园寺君解释。他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佐藤树马上任劳任怨地去拿冰棒和降温贴。佐藤树和月见山嘉子一起长大,情同亲姐弟,使唤起彼此来毫不客气。
“她绝对会后悔的。”佐藤树打开冰柜心里暗暗想到。月见山嘉子最近沉迷花样男子,天天嚷着想和帅哥谈恋爱。有钱的帅哥,这里不就坐着一个,而且名字和男主角也很像。
“我跟你说哦,新山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新人……”刚踏进店门,月见山嘉子的话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啊,你好。”月见山嘉子走到里屋时才终于注意到有其他客人。
佐藤树以为她至少会脸红一下,但她只是礼貌地向西园寺君点点头,接着就伸手接过橙子冰棒和降温贴然后继续刚才的话,“我们今天不是和新山有练习赛嘛,他们派了新生上场。哇,你是没看到看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新人。这么强的人怎么就没来我们青城呢?”月见山嘉子露出非常可惜的表情。
佐藤树有些出神地应了一声,刚刚他注意到西园寺君悄悄地坐得更直了一点。
西园寺君目测不到一米八,但他的气质经常让人忽略这一点。而高二生月见山嘉子在生长期身高猛涨,三天前她刚和佐藤树炫耀她的最新数据是一米八四点六。
“……总而言之,最棒的主攻手果然还是我自己。”嘉子姐飞速地解决了冰棒,额头顶着降温贴自信满满地向他们宣布道。
“是是。月见山大人最棒了。”佐藤树不知道她是怎么七拐八拐得出这个结论的,但这不妨碍他给她捧场。
月见山嘉子好像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说完就很快告别离开了。
“看来新山的新人让她很有压力,以前会在这闲谈更久,今天很快就回去练球了。”佐藤树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
“啊,我也差不多要告辞了。”又过了大概半小时,西园寺君看了一眼怀表,就拿起放在一旁的竹伞起身告辞。佐藤树把他送到门口。
“树君,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逢魔之时,西园寺君的脸在半明半暗间看不真切,佐藤树恍惚间感觉他好像又笑了。
那之后,西园寺君真的时不时就来佐藤家。遇上佐藤夫妇在时能把他们哄得十分开怀,让佐藤树隐隐有了些作为儿子的危机感。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会面里,他们的关系也渐渐拉近。比如他让佐藤树别那么生疏,以后叫他“司哥”就好了。比如他的举止变得越来越不优雅。比如……
“我说,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一阵拳风袭来,佐藤树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拳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面前的人也从温文尔雅的西园寺君变成了喋喋不休的渡边。两者差异过大使佐藤树忍不住露出一个表示嫌弃的表情。
渡边看到佐藤树的脸色竟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反应过来后他恼羞成怒地问佐藤树是不服气吗?
佐藤树敛下眼神,浅浅地笑道,“怎么会呢?”只是眼底毫无笑意。
渡边没再纠缠,墨绿色的眼眸闪过轻蔑的光,嘴里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用脚碾过佐藤树的文具,才愤愤走了。
佐藤树俯下身把东西捡起来拍了拍灰,然后有些可惜地用手帕细细地擦拭钢笔。这是他生日时西园寺司送的礼物。
那天,佐藤家和月见山一家在外面一起吃了顿饭。吹完蜡烛,分完蛋糕,送了礼物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夜晚,佐藤树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拆礼物。西园寺司托人给他送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东京名校的学习资料和一些文具。该说不愧是名校吗,资料整理得非常完善,比他自己摸索的笔记好太多了。与闪闪发光的资料相比,随手放置在资料旁边的一盒钢笔显得那么平凡,这让他没能立刻意识到它的贵重。
第二天,佐藤树就把钢笔带去了学校。这支笔他用得爱不释手。它出墨稳定,书写起来很顺滑。深蓝色的笔身和笔尖上镌刻的鹦鹉螺号也深得他心。
“诶,你这笔还挺眼熟的。”上课途中,百无聊赖的同桌绫小路悠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小声和佐藤树搭话。
佐藤树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老师还在讲课。绫小路悠没办法,只能按耐住想八卦的**。佐藤树余光中瞥到他屁股像长了刺一般,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好像发情期的太郎。”佐藤树忍不住想到。
等到下课铃刚响,憋了一节课话的绫小路悠立刻探身过来,压低声音说:“佐藤,你们家是暴富了吗,都能用得起万宝龙了。”他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
“这支笔很贵吗?”佐藤树有点无措,他大约知道这支笔做工不错,但让家境优越的绫小路悠注意到,大概远远超过了他现有的经济水平。
“价格其实还好,六百到八百欧元吧,换成日元大概是……”,绫小路悠从桌肚里掏出草稿纸开始算,佐藤树想他上课都没这么认真过。
“大概69738日元。”绫小路悠丢下笔说道。不过这是万宝龙推出的大文豪系列限量款。挺有收藏价值的。”
“……哈哈我好像突然听不大懂日语了。”一支笔怎么会这么贵,佐藤树战战兢兢地把笔收回书包里。想起包裹里那一盒笔,佐藤树顿时眼前一黑。
搪塞完绫小路悠后,佐藤树坐立不安地听完一天的课。终于等到放学了,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升入国三后他就从文学社引退成为回家社的一员。
“佐藤君,”这时班长叫住他说,“中村老师要你去办公室一趟。”
佐藤树心下微沉,这个时间段找他,大概是高中志愿表的问题。
“好的,多谢你了。”佐藤树向班长道谢。她只摆摆手,让他赶快过去。
佐藤树的心跳有点快,手心也开始冒汗。作为一个在班级里成绩名列前茅且一直乖巧不惹事的学生,佐藤树一直是中村老师眼里省心的好学生。而现在这个好学生居然在高中志愿表里填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学校。不敢想象待会他会经历怎样的狂风骤雨。
佐藤树Satō ltsuki
生日是11月19号,天蝎座。
在日本文化中,年玉上的圆形平结寓意着希望与对方永远保持良好关系。(不许任何人没发现我的小巧思)
没有大纲的韭菜突然想到之后要写什么然后开始补设定。佐藤树的能力背景是目隐都市的演绎者,他的蛇不是蓟创造的,再说下去就剧透了,虽然看过的人很容易猜到就是了。
写设定时有种微妙的中二感,什么海藤瞬行为。
朋友对这章的反馈
:他没有别的朋友吗,怎么关系最好的是太郎。
我:之后有的。
:这个名字让我想到藤本树
我:迫害一下西园寺司很开心
突然想改人称。
一开始写的是第一人称,后来改成第三人称,可能有一些代称忘记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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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佐藤树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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