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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府

正午时分,阳光普照,街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热闹喧嚣。家家店铺挂着旌旗,有的在店门口吆喝着,有的满脸笑意迎接到来的客人,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络绎不绝,更别提车马。交谈声、奏乐声、吆喝声混杂着,衬着这殷都的盛景,恍惚间还能闻到新鲜出炉的包子、久经炙烤的羊肉、卤炖已久的猪蹄散溢在空气中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尹濯漪和殷槐亭同行,漫步在路边。

行了半路,闯入视线的是气势雄浑的闵江水,江水漾漾,零零散散漂泊着船只,面前是座直通对岸的石拱桥,桥面极宽,约莫可容五六辆马车同行而过。

“许久未曾来过这里了。”尹濯漪看着眼前繁华却又生分的景象感慨道。

“贵府离此处也有些距离,尹姑娘未曾多来也情有可原,那正好如今可享受这新鲜别样的风光了。”殷槐亭微笑着说。

继续向前,是城中有名的服装铺子“锦华阁”。殷槐亭看着眼前的服装铺子,又看了看尹濯漪,若有所思。

“咱们进去看看。”说罢未等尹濯漪开口便牵起她的手进去。

“公子姑娘,欢迎来到锦华阁!请问贵客是要定做服装还是要购买我们这里的衣裳呢?”门口一女子招呼着,又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心下似乎明了了什么,说“您二人甚是相配呢!想必公子是来陪您夫人买衣裳的吧,哈哈,那就请随我来这边瞧瞧吧!这些衣服都是新做的款式!”

二人都羞红了脸,“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尹濯漪正想解释,殷槐亭打断了她,“好。去挑一挑吧。”尹濯漪张开的嘴唇微颤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但又随即收回目光。

“您看这款是用锦州特有的浮光锦缎制成的,用手摸上去便如指尖触碰流水一般质感细腻,而且啊在阳光下,裙面还会如那闵江水一样波光粼粼呢!而且最近可是爆款,您二人运气也是极佳,正好这是最后一件了呢!”女子描述的十分诱人,等待着尹濯漪的回应。

女子介绍得热火朝天天花乱坠,可是尹濯漪的心思此刻并不在衣服上,还在想刚刚女子误以为他们是夫妻的场景。唉,下次可不能如此被他人误会了,我与御王清清白白可不能再如此亲昵,等会儿需注意自己的举止了。

殷槐亭见尹濯漪未做反应,于是出声,“可有较为稀少特别的款式?”

女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撑起一张笑脸,“不知贵客想要什么特别的款式?”

“最好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

那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下似乎已有答案。声音莫名压低,“贵客请随我来,移步后间。”殷槐亭心生疑惑,怎得如此神秘?

她所说的后间,是个比较安静的衣间,里面并没有人,正中置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几捆画卷。

女子与二人步入其中,随即又鬼鬼祟祟朝后方望了望,才出声,“不瞒您,我们这里的珍品啊都不在外面陈列!比如这款,”接着打开其中一幅画卷,“这件衣服啊,由东济鲛珠磨成粉与水相融,又均匀薄涂于冰蚕丝制的裙摆之上,使其面料摸上去柔顺贴肤,着此衣于身,几疑置身非人间!”

二人心下一惊,似是想到了一块。殷槐亭先开了口:“东济鲛珠不是大殷禁品么。”

何来此说?这鲛珠是东济的特产,要待每日卯时出海,在距岸边百丈的浅海之下,挖取一种名为“鲛珠花”的植物的果实,这种花的果实独特之处在于它在夜晚如点点星光一般闪烁,让人为之赞叹。由于此花生存环境特殊,摘取也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所以价格也极其昂贵,更主要的是,这种花的果实只要摘下就会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香气,令人精神振奋,然而这种香气长期吸入却是可以致人昏迷甚至死亡,并且此花在陆地上极易生存且播种范围极广,一但种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抹除,危及其他植物的生存。这就是为何东济人会将其种于水下。

大殷建立早年,国力疲弱,但东济与之常有贸易往来,相传一东济商人为了谋利,将此花传于大殷与东济交界地带的偃安城,人们都很向往此花便大肆种植,导致其泛滥,后来还毒口了半个城的人,可谓“花中杀手”,元启帝派了大量人手前去耗时四年才将其彻底根除。后来他便下令将“鲛珠花”定为大殷禁品,若有以此谋利而危及人命者,凡在大殷进行交易,理应诛之。

“哎呀贵客,我们锦华阁可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服装铺子啊!多少人慕名而来,我一看您便觉知您非富即贵,难道您只甘于买那些庸俗普通的款式?”女子开始忽悠了起来。明里暗里的话,殷槐亭从中品出这锦华阁不简单。

“鲛珠乃国之禁品,早年便被禁止交易、种植,你们是如何敢以此涂于裙摆之上疯狂推销的?”御王已经开始愠怒,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又平和下来,“既然如此稀奇,那我便定一件可行?”

女子心中狂喜,“好,好!那请您随我来留一下名字!待半月后便可来取!”

“嗯。”尹濯漪看着这一切,却未语,心中怀有不解,但决定等出去后再询问。

既出,尹濯漪才终于将心中疑惑问出,“王爷知此物乃禁品,却还购下,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了什么盘算?”

“尹姑娘聪颖,那女子很会看人下菜,想来应是我们恰好歪打正着对上了暗号,她才引我们鬼鬼祟祟去往那衣间,证明她知晓交易此物有风险,既然一个 普通店女子都敢如此推销,必然此物……定已经流传开来。我猜测,定有阴谋。”说着说着表情愈发严肃。

“也就是说,这幕后之人来者不善,那王爷购下,或者也可以知道些什么。”尹濯漪分析着。

“言风,派人盯紧这里,有何异动立刻告诉我。”

“是,王爷!”

“你去调查一下这家店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心事重重离去。

“或许可以去周围店铺打听打听?”尹濯漪提议。

“好,走吧。”二人又辗转到对面的首饰铺。

→然,他们却丝毫不知,待他们走后,那店女子一副得逞的模样嘴角微翘,快步走入后院。

后院极是开阔。正北有一楼阁,这店女子确认四周无人后悄悄走入,然后火急火燎跑上二楼。一着黑衣之人直直站在晒台上。

店女子垂首走近,“主上,您吩咐的已经办妥了。”

那黑衣人的嘴角肉眼可见的翘起……←

踏入门槛,各种首饰琳琅满目陈列在柜台前,一男子看上去已有些年岁站在柜台后铺中客人稀少,与对面的锦华阁对比鲜明。

见有人进来,喜笑盈盈,“二位贵客,可要买些什么?”

→许是不想让目的那么明确,殷槐亭看向身旁的尹濯漪,说道:“……夫人可有喜欢的?”小嘴一张就是开演……

尹濯漪先是一惊,随后心下了然,听到“夫人”这一称呼明知演戏却仍是有些娇羞,假意扫了一圈,“这些首饰皆是精巧别致,函幽育明!”

那掌柜扬了扬眉,似乎十分得意,“这位夫人您的眼光果真独到呐!我这店已在此经营二十年有余!接待过的皇亲贵胄更是数不胜数!”

“那可当真与对面的锦华阁不相上下呢,”随后懵懂开口,“掌柜,不知您这店与对面那锦华阁是否一家,我看那店也是客似云来与您这店有的一拼。”……夸得掌柜快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掌柜笑逐颜开,“嗐,并不是一家,那店呀是后来才建起来的。”

殷槐亭开口:“那掌柜可知,锦华阁是何等能人所开,竟能与您这开了二十余年的店相媲美?”尹濯漪则打量起了铺内。

掌柜犯了难,“这……唉,我也并不知晓……只听说这店主人从不露面……极其神秘……”掌柜说道。←

御王陷入了沉思。“抱歉,叨扰了。”正欲离去,尹濯漪却突然瞟见柜台上放着一块光滑的玉,上面刻有“漓”字,猛然惊觉,这不正是她妹妹尹湘漓之物吗!

焦灼得上前询问掌柜:“掌柜,这块玉从何而来?”

“哦,您说这块玉啊,是其他客人遗落下的。”

“是不是个小女孩?您可知……”未等尹濯漪说完,就被一清脆的声音打断,“那是我的玉。”

这玉,极像尹湘漓从小带在身边的那一块,并且正好刻有“漓”字,不免得让人怀疑。

尹濯漪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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