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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all肖春生]人人都爱肖春生(40)

自那日撬柜事件后,小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顾衡不再与肖春生有任何训练或任务之外的交流。他依旧准时出现,安排日程,下达指令,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连之前那偶尔流露的、近乎审视的专注都消失了。他像一座真正沉默的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肖春生被一种无形的惩罚笼罩。训练强度被提升到了近乎折磨的程度,要求也更加苛刻,稍有差池,便是长时间的加练或干脆取消本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顾衡不再亲自与他进行格斗对抗,而是让他对着沙袋和木桩发泄着仿佛永无止境的精力,直到力竭倒地。

肖春生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没有再试图反抗,也没有任何辩解。每日只是机械地完成顾衡布置的一切,然后回到房间,要么对着墙壁发呆,要么强迫自己沉入那些晦涩的资料中,试图用疲惫和知识填满内心的空洞与屈辱。

他知道,这是顾衡在敲打他,在磨掉他最后那点不该有的“思想”。他应该感到愤怒,感到不甘。可奇怪的是,除了这些,他心底深处,竟还滋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慌的……失落。

他发现自己开始怀念之前那些虽然残酷、却带着某种奇异张力的日子。怀念顾衡在对抗时精准的指点,怀念在“孤峰”并肩作战时那无声的默契,甚至怀念顾衡偶尔流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疲惫。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冰冷的命令和更冰冷的沉默。

这种失落感比身体的疲惫更让他难以忍受。

这天深夜,肖春生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是“孤峰”那场爆炸的火光,是顾衡冰冷下令撤退的眼神,是那根抵在他胸口的、冰冷的撬棍。他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额发,心脏在寂静的房间里狂跳不止。

窗外没有月光,一片漆黑。小楼里死寂得可怕。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喉间干得发疼。他起身,想去楼下厨房找点水喝。

经过顾衡书房时,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门缝下,没有透出丝毫光亮。顾衡应该已经睡了。

他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他自己也说不清在期待什么。

就在他准备继续走向厨房时,一阵极其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溢出的闷哼声,隔着书房的门板,隐约传了出来。

肖春生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那声音……是顾衡?

他怎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肖春生轻轻推了一下书房的门——门没有锁。

他迟疑着,探身进去。书房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极其微弱的星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借着这点微光,他看到了顾衡。

顾衡没有睡在床上(书房里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而是蜷缩在书桌旁的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左肋下方,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巨大的痛苦,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在微光下反射出湿漉漉的光泽。

是旧伤复发?还是……又添了新伤?

肖春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紧了。所有的隔阂、怨愤,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脆弱的一幕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

“顾衡?”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顾衡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痛苦,以及一丝被窥见狼狈后的凌厉杀意。但在看清是肖春生后,那杀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情绪。

“出去。”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但尾音却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

肖春生没有动。他看着顾衡苍白的脸,看着他因为忍耐疼痛而紧咬的下唇,看着他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顾衡,而是摸向了书桌——他记得那里放着医药箱。

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了冰冷的铁皮盒子。他拿起医药箱,打开,凭借记忆和微弱的光线,找到了止痛针剂和纱布。

“你……需要这个。”他将针剂递到顾衡面前,声音干涩。

顾衡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将他剖开。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伤药的气味、疼痛的喘息,以及一种一触即发的张力。

最终,顾衡眼底的凌厉缓缓散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妥协。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微微偏过头,露出了颈侧绷紧的线条。

这是一个默许的姿态。

肖春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忆着顾衡之前教过的战场急救知识,用微微颤抖的手,撕开一次性针剂的包装,找准位置,将冰凉的液体缓缓推入了顾衡的肌肉。

整个过程,顾衡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打完针,肖春生又拿出纱布,想要帮他处理可能崩裂的伤口。

“不用。”顾衡的声音依旧沙哑,却缓和了许多。他自己接过纱布,胡乱地在肋下按了按。

做完这一切,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肖春生蹲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顾衡靠在书桌腿上,闭着眼睛,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黑暗中,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很久,久到肖春生以为顾衡已经睡着(或者不想再理会他),准备悄悄离开时,顾衡却忽然开口了,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呓语:

“……为什么?”

肖春生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顾衡没有睁眼,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种肖春生从未听过的、近乎迷茫的疲惫:“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不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离开?为什么不趁机报复?为什么……要帮他?

肖春生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刚才那一刻,所有的行为都出自本能,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利弊得失。

他看着黑暗中顾衡那张卸去了所有冰冷伪装、只剩下脆弱与疲惫的脸,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极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顾衡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几乎要再次陷入昏睡时,才听到肖春生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意,缓缓说道:

“因为……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在这片被月光笼罩、无处可逃的囚笼里,恨意与依赖交织,恐惧与吸引并存。顾衡是他所有痛苦的源头,却也是他在这扭曲世界里,唯一熟悉的、唯一的……坐标。

他恨这片月光,却又不得不依靠这月光,在这漆黑的海面上,辨认方向。

话音落下的瞬间,肖春生感觉到顾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然后,是一片更长久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肖春生以为自己的话冒犯了他,准备起身逃离时,一只微凉而带着薄茧的手,却忽然伸了过来,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覆上了他撑在地面上的手背。

那触碰很轻,带着试探,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克制,却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肖春生所有的防线。

他浑身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黑暗中,他看不到顾衡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与他冰冷外表截然不同的、一丝微弱的温度,和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月光被浓云彻底遮蔽,天地间陷入最深的黑暗。

而在这片蚀骨的黑暗里,两只手,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无比紧密的姿态,短暂地交叠在了一起。

仿佛两只在冰冷深渊中互相撕咬、又不得不互相依偎的困兽,在无人可见的暗处,悄然舔舐着彼此身上,由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口。

无声的壁垒,在这一刻,被这黑暗与疼痛,蚀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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