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率先传来欢呼声。詹森转过椅子,高举双手:“恭喜!”
录音师玛尔塔拍着手来迎接宋允雪。“是汤米最先看到的消息,”她说,“汤米?”
制作人笑骂一句,离开控制台。“下个月某人就要去红毯上大出风头咯,我得赶快把歌弄完。”
宋允雪行了个夸张的礼,开心地接受团队成员们的祝贺。第79届威尼斯电影节,电影The Bustle入围主竞赛单元。后期制作阶段,谭凯茜和伍斯里都传递过乐观信息,但宋允雪没能参与内部试映,对成片可以说一无所知,入围便成了完全的惊喜。
今天群聊被祝贺和电影节讨论刷屏,朴智旻提早结束了练习。在芝加哥已经两周,允雪为他联络了当地舞室,他白天能够不受打扰地跳舞。“预告片呢?哥别藏了。”在聊天室起完哄,朴智旻收起手机,进入酒店。
刚回房间两分钟就有人按铃。见是酒店服务生,他谨慎地开门。“先生,这是前台收到的,有人托酒店送上楼。请问要收下吗?”男服务生说着,将一大束玫瑰递上前。
朴智旻疑惑地拿起花间的黑色卡片,看见开头写着“Freya”,他道谢并接过花束。关上门,他仍在研究卡纸上的英文。谁在他眼皮底下送给允雪的?
宋允雪刚回来,被冲上前的朴智旻抱了个满怀。“威尼斯!这可是首部作品——我们允雪真厉害!”
她被他揽着往前走,随即在吧台上发现一大束花。见她惊讶,朴智旻伸手捞起黑色卡片。“不是我……”他下巴搁在她肩上,手递过去,“你不知道谁送的吗?”
很快读完三行字,宋允雪呵一声,将卡纸滑回吧台。“明天去Binocular开会,看来加文也会出现。”
朴智旻眼珠一转,直起腰。“明天我去接你吧,订一家好餐厅,庆祝电影入围。下午我直接从练习室过去。”
四点半,宋允雪和加文走出电梯。“这回满足你了,”加文耸耸肩,“demo先递给Skyla。她是很高兴,想立刻让经纪人空出档期。不过,发布时间得听我的。”
“没问题。”宋允雪了然一笑,无非想先看看她首专的反响嘛。“九月到年底我都能配合。但你们环球怎么回事?听说新来的是韩国人?”
会议上,他们提起有个什么亚太音乐产业论坛,邀请函都发到Revontulet了,但埃加特没因此打扰她。宋允雪对大集团时常发生的变动不感兴趣,只不过Binocular高层暗示她应该接受邀请,肯定是有人授意,就算她当时应付过去、场下也需了解一二。
“不能什么消息都从我身上挖吧。”加文坏笑,“我们现在毕竟,唔,只有商业关系。”
整个下午加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完全看不出昨天将玫瑰送到酒店的人是他——这会终于恢复不正经了。宋允雪万分同意地点头,看见从前台不远处迎上来的身影,嫣然一笑:“你说得对。再见。”
加文放慢脚步,盯着她走向的人影。那依旧穿得低调又过分年青的男人也瞥他一眼,加文扯出笑,抬手走过去。“Jimin of BTS!第二次见面。”
朴智旻同样微笑回握。两个人开始进行客气且简单的交流,手却一直热情地握着,谁都没松开。宋允雪睨向骨节泛白青筋暴起的两只手,忍住眼睛上翻的冲动。“好了,”她打断他们都不想继续进行的对话,“这么想你的艺人跟Jimin合作的话,请联系Hybe吧。”
走出大门,朴智旻偷偷活动手掌,语调轻松地说:“我叫了车。先回趟酒店?餐厅有着装要求。”
这半个月把他想跟她一起去的地方都去了,法国餐厅也许是最后一环。几日后,他不得不走。但回国之前,还能在Lollapalooza音乐节现场看一次允雪的演出。
是的,一年前,宋允雪还是观众。一年后,身为今夏冉冉升起的新星,她在这个舞台拥有了独自表演的八分钟、还有和ALAXY共享的四分钟。The Very Step Tour北美场结束后的下一周,合作曲Never Look Back登上公告牌榜首,是ALAXY的第五首冠单。被说成“蹭冠单而声名大噪”、“夏日舞曲奇迹”的宋允雪的二单Drifting On By也再创新高,首次冲上前十。
尽管是从巡演、各个城市一场场跑下来的现场,宋允雪对暴涨的名气依然感到那么不真实。两个多月以来,她脑中充满着对音乐事业的热情和决心,有些刻意地不去关注外界的声音,无论线上线下,她都感到有一层薄纱相隔。只有面对人群表演时,薄纱才会消失——那是她直面外界的机会。上台如同经受一次次考验,台下的情绪是一团汇集了无数声响的庞然大物,横浪一样打过来,台上的她目眩魂摇,却要学会尽快摆正船头迎浪而上。
朴智旻感受到了浪潮的力量。没那么拥挤的人群后方,他目睹那些头与手跟随着她带领的节奏、波涛一样涌动。允雪从出道始就不怯场,但他知道她飞速进步了:比起让观众和粉丝去承托她的信心,台上的她更像是生出一种笃信,能让她在嘈杂中聆听并享受自己的音乐。奇怪地,他们其实没怎么谈起过舞台,所以当人群中的他、感受到与台上的她的相通时,就更奇妙了。
他深呼吸一下,拿出手机记录。在回国的飞机上,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潮澎湃。他拥有了金子般的半个月——而且忍不住地想拥有更多。可是,持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人,他还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吗?
出神地盯着聊天框,朴智旻被屏幕突然弹出的电话提示一惊。明明在放假,经纪人怎么天不亮就给他来电?“哥?准备下机了……来接我?”
同一时段,贝齐当日第三次打来电话。“……明迪跟我在登机了。噢,应该早两天来的。所以是哪个方向?”
“什么哪个方向?”宋允雪一时反应不过来。
“意思是,最近你还有没有跟他约会?要承认吗?”
“没有。”宋允雪马上说,“当然——澄清更好。”
“我想也是。晚上就到,记得少说话。”
尽管遭遇突发情况,宋允雪心情仍算平静,下午按原计划来Binocular大楼跟Skyla见面。这位成名已久、依然炙手可热的女歌手并不在意外面的小风波,连提都没提,只一心跟她讨论即将进行的合作。
“嘿女士们,聊得很投机啊。”一下午都不见人影的加文推开门,“我来得不是时候?”
“一千个灵感被你打断。”Skyla翻着白眼转过身,“不过你还是有机灵表现的,加文——没让别人在我前面抢走Freya宝贝。”
加文摇头,撑住门朝Skyla的经纪人打招呼。“今天先这样吧,等正式进入制作流程再见面不迟。我找Freya还有事。”
Skyla临走前向宋允雪眨眼,用食指尖敲敲手机。“我会发消息的。”
她们已经加好联系方式。宋允雪跟热情洋溢又古灵精怪的Skyla挥手告别,看见Skyla在门外被吓一跳。这反应——外面还有别人?
“你不是很好奇?”加文完全推开门,领着一个人走进来。“Freya,听说你和Eden认识。”
宋允雪愣了一秒,记起上次见来人是何时何境。韩舒俊朝她伸手,她上前握了握。“就知道我们会再见,Freya。”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说,笑出恰到好处的亲近感。
加文简单介绍两句,同时打量着两人的脸。他没让双方继续寒暄,直接问宋允雪:“你知道网上发生什么吗?”
“当然。”宋允雪耸耸肩,“照片都看过了。”
见她一派轻松的模样,加文笑了笑。他刚想说话,旁边韩舒俊先开口:“他不是上次在场的那位吧,不过是同个组合成员,真有缘。”
宋允雪笑而不答。加文扫一眼韩舒俊,对她说:“你好像还挺适应的——要我帮你解决这个小问题吗?”
“哦?怎么解决?”即便没这个意愿,宋允雪还是顺口问。
加文眯了眯眼。“我的建议是不作回应。适当时机,再由第三方发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只要你挺得住。”
借机炒作?果然是他作风。“不劳你费心。”宋允雪摇头婉拒,“我经纪人今晚就到。”
加文带韩舒俊见她肯定不是为了讨论这些。他们总算进入正题,韩舒俊提出希望她作为特邀艺人、参加在韩举办的亚太音乐产业论坛。宋允雪隐隐明白他们邀请她的理由,但她不认为有必要参与这种非音乐性质的活动。“我跟贝齐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行程冲突。”不好当场拒绝,她就搬出经纪人。
韩舒俊看得出她意向不高,出门时,走在她身边。“以后会有更多跨国合作交流,对你们艺人来说是好事,对吗?”他切换了韩语,“这次对娱乐产业的深入动作,其中一个契机,还是跟你见的那一面呢。”
宋允雪哈哈一笑,不接这句奉承。“看来论坛也是你的手笔?那我得认真考虑了。”
走在前面的加文回头。“你们在叙什么旧,”他按下电梯,“还用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在请求Freya给我联系方式,不然怎么收到她是否参加论坛的回复呢?”韩舒俊狡黠一笑。
顶着加文的视线,宋允雪快速加了联系人。三人走进电梯,加文先将韩舒俊送回更高楼层,然后说要送她下楼。
电梯安静又迅速地下行,站在另一端的加文望望她,突然出声:“Freya,你不觉得——你跟我越来越像了吗?”
宋允雪仰头看着电子显示屏的数字。片刻后,她才说:“没那么像。”
电梯停在地面,加文一手按门一手接起电话。宋允雪走出去。看来加文和韩舒俊对对方与她的关系互不知情——那还是永远别知道更好。
她还在想着韩舒俊的邀请,视野中忽然闯入一个身影。“抱歉。”以为差点撞到人,她先说。
“Freya,你真的在跟BTS的成员约会吗?”
宋允雪扭头,双眼跟男人举着的相机撞个正着。Binocular竟然放狗仔进大楼?她调整脚步,绕开男人。
“听说BTS的RM将跟你合作,是因为这层关系吗?”
宋允雪吸气,想起贝齐的叮嘱,脚步不停。男人提问的同时,前台也过来阻拦了。“……我在往外走,无意打扰任何人。”男人向前台示意,又不放弃对宋允雪说,“Freya,请你回答。你保持沉默,是惧怕他们庞大的粉丝——”
“保安!”加文在大厅另一头吼道,“让他出去!”
玻璃外,男人在保安警告的眼神中徘徊几秒,消失在街上。加文听完前台解释,走到宋允雪身旁。“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望向玻璃大门后的街道。“叫的车一到我就出去。”
“你的生活变化了。”加文交叉双臂,检视外面。“没错,你已经尝过一点名气的甜头,但……真正出名的滋味?别拒绝你需要的帮助。”
“谢谢,我会向合适的人寻求帮助。”见路边停下一辆车,宋允雪挥挥手,推门而出。
被拍了。什么时候跟谁在哪呢?
其实从102章始,计划着必要时在章后扩展一点(论坛或评论体之类的),补充因字数节奏等问题省略的信息。
可不太擅长 懒惰,直到发表时还没写出来[捂脸笑哭]
有朋友想看的话,或许等完结后集合成番外?[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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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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