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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狗坪(番外)

番外李狗坪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糖好像天然就是苦的。

(1)

对于李涛来说,生活是下课后的农活,是几年见不到面的父母,是常常赤着的脚。

“偏远山区”,这就是外界对他们的唯一标签,没有任何经济水平的评估,自然也不分三六九等。

读书空闲时,李涛也会听黄泥地边上躲懒的大人提起:谁家儿子又背着包去了外地干工地,谁家的媳妇受不了这苦日子连夜跑了……

在脱贫助农政策落地以前,李狗坪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落后的村子连名字都土得可笑。

直到李涛高一那年,李狗坪中学来了个年轻的体育教练。

教练叫刘炳峰,是个响应号召回乡建设的在读研究生。

李涛喜欢管他叫峰哥。

叫老师太别扭,叫教练又太生疏,叫哥最刚好——反正他年纪也没比他们大多少。

自从脱贫政策下来后,周围几个村子就合并了,这一大片地方统称为五合村。

村干部一拍板,决定将所有师资集中在地势更平坦的李狗坪,李狗坪中学也就改名成了五合高级中学。

还多了高级俩字呢,听起来就气派多了。

刘炳峰是隔壁村考出去的,提起他的大学,他会得意地笑着说:“农村的小孩别的没有,体质特好。我当年就是因为体力好,靠自己跑进了大学。”

说着又会抄起那把自制的耙子,把全部人赶去训练。

他们练球的场地是没人种的荒田,田的最后一任主人是个老赖,欠着债不敢回乡,意外死在了外地。

本来无主的田要由村里收回,但这年头没有人家里有更多的劳动力来开垦种田了,何况也租不出去。

这地荒久了贫瘠得很,那老赖死的时候也才26岁,和峰哥差不多大,听说是车祸。

城里人管那个白皮红线的小硬球叫棒球,峰哥说学会玩这颗球可以让他们像他一样去到大城市。

这一球能不能砸开大学的门,李涛不知道。

反正能把他家的窗户砸破。

(2)

刘炳峰在大学里谈了女朋友,是个温柔知性的女孩,一双秋眸含水。

他原本打算研究生毕业就求婚,如果对方答应了,他就多打几份工,攒点钱在女孩老家凑个首付。

未来媳妇儿的家境比他好,他俩结婚得算他上门——不过刘炳峰也不在乎这个,反正以后就不回那个贫穷的扇子村了。

不是刘炳峰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他好不容易考出来,扇子村也没有他的亲人,何必往回走呢?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刘炳峰都想好了,以后的第一个孩子要和女方姓。然后文科专业的媳妇儿可以教他识字,他就负责孩子的体育方面。

运动种类的话……就教棒球吧,自己大学打了四年,不少的装备可以留下来给孩子用。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媳妇儿家在大城市,不愁找不到人和他一起玩。

想到这些,刘炳峰写论文感觉都有劲了,真想去球场打两球!

这一切都会一步一步实现的。

——如果他没有看到那篇公众号推文的话

秋季全国比赛的名单出来后,刘炳峰第一时间找上大学在做体育记者的同窗,让他帮忙打听北口学院的底细。

同窗听说刘炳峰带的棒球队要和新滨市的强校打比赛,对他是满满的敬佩和同情。

刘炳峰看着手机上的文件。他不在意对方实力有多么强大,让他感到为难的,是北口的队服和他定做的队服撞色了。

订单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临时改肯定来不及了,定做新队服的事情他谁也没告诉。

本来想给孩子们一个惊喜,这下子成了脚下的第一道坎。

教了五合高中的球儿一年,无论如何刘炳峰都想让这些孩子上一次大舞台——就权当是鼓舞过去的自己。

他上大学时听说队友高中的参赛经历,也偷偷幻想过自己回到过去参加这么一场比赛。

真羡慕。

现在这个刚刚好九人的棒球队是他回乡后一点一点凑好的,简陋的球场是他和孩子们一起用双手开垦铺平的。

就连那些寒酸的二手器械,也是刘炳峰咬牙掏出自己的积蓄,东拼西凑买回来的。

山里路不好走,快递不送进来,还是借了村长的三轮车才运回来,花了很大的功夫。

眼看着提交了报名表,定做了新的队服——资金有限只定做了一套。

无论如何也不能卡在这里……不能。

理由未免太可笑了。

不战而败,他不甘心。

刘炳峰满头大汗,他捧着手机,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新滨市北口学院棒球部联系方式。手上出汗打滑,还把北口的名字打错了一次。

网页最上边的ai给出了答案,简简单单的八个数字。

刘炳峰看着它却像是看见了首都的房价一样。

身体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播出去了,一阵音质全损的钢琴曲传出来,刺得刘炳峰头有点晕。

对面接了电话,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性,语调冷冷的,就像行政室的空调。

大概是不成了……刘炳峰沮丧又有点莫名的庆幸。

估计是ai给错了电话,又或者是旁人接的电话。

名校哪里有这么年轻的教练呢?

本着不白打一通电话,刘炳峰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多少有点自暴自弃,他连正当的理由都没编,只是拜托对方使用客场队服。

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应该是撞色的弱队主动换客场队服的。

刘炳峰捏着手机,静静等待对方的拒绝,也许还会附带一些怪罪。

通话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那一头的接线人同意了,也没追问缘由。

刘炳峰放下手机呆坐在床沿,片刻后,他回到和老同学的聊天框,再次上下翻看起那个文件。

北口的总教练叫关逸,刚上任两年,今年也才三十来岁。

暂时解决一个问题,紧接着还有数不清的小麻烦。

正式比赛需要统一的钢钉钉鞋,但是这个开支刘炳峰实在负担不起。

索性他在三个月前就去找了村委会,和村长一起翻了一下午的网站,总算找到几个他们可以申请的政府补助金。

几张申请表他写了一个多星期,女朋友看他这么苦恼,还帮他润色了好几遍。

刚刚村长打电话乐呵呵地告诉他,乡村体育试点那个项目拨款了,多亏了刘炳峰的履历做担保。

刘炳峰听了跟着笑,心里却发苦。这一点钱也就勉强够换钉鞋,再多的就没办法了。

前几日他去了一趟隔壁县,那里有一所初中因为合并废校了,学校正在变卖校内器材设施,准备拆迁盖新楼。

那天他包了一个面包车,拉回来了一车的球棒。旧了点,但是有棒球组委会的认证标志,是可以拿着上场的正经玩意儿。

这么细细规划着,捕手的护具也可以赛前问人借一套新一点的……

就剩手套不太满意了。训练的手套可以用,但是一年的折腾搞得太旧太脏,总让人觉得差口气。

拄着整场耙站在田边,看少年们奔跑的身影,刘炳峰眉头紧锁。

银行卡见底的余额,别说换手套,连一周后去赛场的车还没有约。

反复点开聊天框,他撒谎骗女朋友,自己的远房亲戚生了重病,需要一笔钱。

消息发出去,刘炳峰切回购物软件,采买的钉鞋快到镇上了。等东西到齐了,他先在自己的宿舍分好,连着背号一起缝上,再交到孩子们手里。

聊天软件弹了一个弹窗,并不是女朋友的回信,是运动系群里一个富二代学弟找人代笔论文……

刘炳峰的睫毛振颤着,他关上了手机屏幕。

(3)

李狗坪穷是穷,倒也走出过小老板。

说的就是李根才,初中就辍学,在镇上做建材发家的土豪。身家比上不足——也就是开了两三个工厂,比下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光是有钱倒成不了村里的谈资,最关键的是,这人很奇怪,又大方又吝啬。

他给李狗坪捐钱,却要村长把所有显眼的墙面挂上他建材公司的广告。

还是他的六旬老娘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找到他镇上的工厂闹了一通,才妥协成广告只挂三成的墙面。

村子改名五和村的那一天,李根才开着几十万的越野车,后备箱装了两箱好酒,大张旗鼓地跑到村委会参加剪彩仪式。

也许是开工厂应酬多,年过四十的他有了啤酒肚,笑起来也满脸横肉,再也看不见那个初中少年的影子了。

听说村子的中学新来了一个体育老师,李赖子的地被他借走,最近在拔草开荒,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事情。

种玉米?

李根才摇摇头,第二天又开车回镇上了。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到了早秋,气温愈发炎热,空气燥得让人心慌。

李根才老娘要过65岁生日了,老太太心情很好,絮絮叨叨地在电话那一头说着村子里的家长里短:

——那个年轻的体育老师申请了一个大比赛,过不了几天就要去邻市了。听村长说那个比赛会有记者,场馆大得能坐千把个人呢。

李根才听到这里,心念一动,撂了电话给村长打去了。

(4)

很快到了比赛这一天,刘炳峰在练习场等孩子们集合。

村里路差,而且预算有限,他们需要先坐班车去镇上,再换租的小巴。

因为平日坐车人少,班车一个小时都未必有一辆。

还好今天比较幸运,一行人站在路牙子边等了半个点,就来了一辆空车。

班车虽然破,速度却不算慢,李涛开着的窗呼呼往车里灌风,一股若有似无的牛粪味飘了进来。

包车的小巴士司机是个中年女人,看着年纪和李涛的母亲差不多大。她戴着墨镜,手臂上套了防晒袖套,笑起来两边眼角附近会露出一点鱼尾纹。

刘炳峰教练坐在最前排,偶尔和她聊两句,怕她开久了疲劳,又怕聊多了影响到她开车。

没想到顾着前面,后面出了小岔子。

队里的游击手刘兴出现了晕车的症状,抱着呕吐袋神情恹恹。

刘炳峰慌了神,他们这个九人团队,一个人也没办法缺少,偏偏他包车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晕车的可能性,没有任何准备。

刘兴身上规规矩矩地穿着崭新的T恤,T恤正面写了几个土到掉渣的红色大字“好建材,找根才”。刘炳峰很清楚,这件宣传服的背面还有赞助商李根才的联系电话。

刘炳峰看看时间,还能想办法下高速找药店。

他往前走去找女司机,却看见前方递来了一个小药包。

女人还是专注地盯着路,手套把她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她催促刘炳峰接着药包。

——里面有急效晕车药,找点水喂小孩吃下去。

小巴士的车内环境很干净,吃了药的刘兴睡着了。

刘炳峰回到第一排,悄悄往药包里塞了张钞票。

(5)

三个多小时的高速,小巴士停到了球场外。

刘炳峰把药包放在司机手边,“姐,谢谢啊……得麻烦你找地方等我们了。停车费到时候算到回程车费里,我一起结给你。”

女人随手把药包收回手边的收纳箱,向刘炳峰摆摆手。

小巴开走前,她摘下墨镜和手套,隔着车窗对着少年们做出加油的手势,眼神温柔又坚定。

如果李涛不是出生在贫穷落后的李狗坪,也许他的妈妈也会是这样的。

带着统一的便宜口袋,手套、球棒、还沾着点黄土的新钉鞋放在里面,少年们却一点也不觉得窘迫。

当人对未来有着强烈的期盼时,往往会忽略掉自己的处境。

现在的李涛就是这样的。

和北口学院的比赛安排在第三场,下午两点开始。

听说北口学院是一所棒球特别厉害的私立学校,这句话里哪个词都是李涛不敢想像的。

而作为比赛选手在观众席上看球赛——比赛远比教练手机里录像影片更加震撼,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们无比激动。

就像梦一样。

李涛坐在位置上有些飘飘然,就好像接下来他会一直是观众,而不是即将比赛的球员。

比赛结束的防空警报响起,呜呜声音就像轮渡的汽笛声。李涛出生的那个渔村,他父母讨生活的海滨城市,经常有这种声音。

刘炳峰站了起来,提醒李涛他们去后台换衣服,就要准备上场热身了。

轮渡的汽笛声再响一次,五和高中和北口学院的选手名单出现在球场大屏上。

对面选手的名字真好听,有些字李涛都有点不太确定怎么念。

他们这边就简单多了,九人中四个人姓李,两个人姓刘,还有三个人是村里的小姓。

北口的队服很好看,蓝色的球服,灰色的排汗衫。最前面的一号选手留着漂亮顺滑的头发,身上香香的,看着很优雅。

一个完全超出认知的美型选手,看着他的脸,李涛都不知道要把视线往哪里放。

(6)

出乎关逸的意料,这个完全没有资料的弱队在防守上很厉害。

关逸对这个队伍的第一印象,是对方教练耿直的换衣请求。

听到对方鲁莽甚至有点冒犯的请求,关逸那时完全没有生气。

只不过是一支今年才参加比赛的队伍,犯不着生气。谁还不是这么年轻过来的?

没想到这支默默无名的队伍势头这么猛。

每个人对胜利的渴望都非常迫切,无论是全力扑垒还是不顾一切的接杀势头,几乎把想赢写在了脸上。

像北口这样的棒球名校往往不会在最开始就亮底牌,因为要考虑保留实力应对后面的比赛。

上半局,有好几个瞬间,让刘炳峰有一种——他们好像真的可以赢的错觉。

赛事来到第五局,北口队伍多次上垒,又被李涛以及身后的同伴死死防住。而五和高中还没能挣到一个进得分圈的机会。

炎热的天气让人难以忍受,北口学院把先发的左侧投换了下来,换了别的中继投手顶上。

李涛大口地喝着水,他的排汗服湿透了,换了一件备用的,但也只有一件备用的衣服了。

五局下半,五合高中游击手刘兴开始出现失误,球穿过防线直插左外野前的空地。

为了防长打,五合的左外野站得太深,根本来不及回传。

教练瞪大的眼睛、左外野惊慌的面孔、掉落在身侧的蓝色棒球帽……

他们山里的夏天是不一样的。

李狗坪不如城里闷热,他们训练的田在山腰上,偶尔还会刮点风。

偶尔刘炳峰会戴个草帽来,他总是说太阳晒多了可能会秃顶,他还要结婚,不能先秃了头……

婆婆妈妈的,也真的有点像五合棒球队的妈妈。

北口学院那一侧响起主场一样的应援声,上半局五合这一头的那股拼劲儿,好像全跑到北口学院那边去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左外野李家宝带着哭腔问刘炳峰,比赛是不是会提前结束。

看着记分板上五局下半那刺目的6分,李涛也感觉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还是笑了。

很庆幸能遇见教练和队友,这场比赛多亏了大家,不然他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这可能是人生再也不会有的经历——站在这么大的舞台,和那些同龄不同命的孩子站在一起。

李涛笑着对刘炳峰说:

——“虽然没想过要赢,但是好像输了也没什么。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回去过普通的生活。”

下半场比赛开始,五合的第四棒钱多福打出了一记长打。球飞得很高,小得像偷稻谷的麻雀。

钱多福扔掉球棒,就像扔掉过去所有的烦恼一样。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眼睛里只看得见前方的垒包。

北口学院的观众席上传来铺天盖地的欢呼,左外野成功接杀了这一球。

钱多福力竭地坐在了二三垒中间,他看见选手席上紧抿着嘴唇的教练,同伴脸上的动容。

裁判做出手势示意他出局,催促他尽快离场。

走回选手席的途中钱多福偷偷掉下了眼泪。属于他们的应援席只有几个游客,但是即使只有几个人,他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他身后响起了砰的一声,是球棒咬中球的声音。

五合的王牌投手李涛打出了一记全垒打,拿到了五和合高中的第一分,同时也是整场比赛唯一的一分。

比赛提前结束了。

整队时好多人哭了,游击手刘兴哭得特别大声,甚至盖过了裁判员的声音。

李涛没有哭,他保持着笑脸。

转身前,李涛看见北口最后换上来的那个蝴蝶球投手。他才上高一,就已经是比赛的正式队员了。

真厉害。

那人的眼中隐含担忧,李涛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一步,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李涛笑着夸对方的投球很精彩,那种球路他只在教练手机里的职业比赛里看见过。

原来城里面打棒球的小孩,手上也有一层茧子啊。

对方被他夸得眼睛亮晶晶的,红着脸道了谢,又在转身前小声说道:“加油,明年再见!”

李涛笑着应下了。

但是李狗坪已经没有明年了。

在他们那里,大部分人甚至等不到高中毕业,成年后就会直接外出打工。

像普通棒球生一样高考后打出成绩考体育学院,他们想都不敢想。

就这个队伍里,至少有一半是家里困难到必须要靠自己解决生计问题的,就连这场比赛也是提前一年决定才能凑齐人。

等到明年,北口学院会遇到新的对手,也许就会忘记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和他们交手过。

回到选手席,刘炳峰教练站在角落,他的脸上淌着两道泪。

他们的这个教练啊,是个看着高大可靠,其实特别心软的硬汉。

峰哥一定是觉得自己是没用的大人,没能力给他们更好的条件,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输掉比赛。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人对李涛说,也许一年前刘炳峰就应该带着李涛离开镇子,去更好的学校。

李涛的实力明明很好,却被他们所拖累。

李涛摇头。

这就是他的生活而已,普通的生活,不出彩但是足够真实。

峰哥也不会同意走的,这是他们一起做的梦。

一张海报被踢到李涛脚下,看着上面的五棵松棒球场,他的眼眶一酸,一滴泪落在上面。

没人知道明年会是谁在赛场上发光,又是谁能得到大赛入场券。

梦想是一块苦涩的糖,自己尝了才知道甜不甜。

至少他们应该回去了,李狗坪田里的小麦熟了。

一篇和目前主线不在同一时空的番外,文中的人物和地点是虚构的。

也把它献给我妈妈,她今天生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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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狗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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