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池星晚想通了,若池盼真要选择同归于尽这条歧路,那她就陪她一起,一起干票大的。
但···池盼说的那些法子都不行,太激进,还容易留下证据,复仇后自己也无法摆脱嫌疑。
“姐,真要为瑶瑶讨公道,我们的计划还需要再完善一些。 ”
她话音刚落,一段来电铃声划破严肃黑夜。
池盼后退一步,从包里取出手机,接通来电,“你好。”
两分钟后,池盼挂断电话,她深吸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正常,“医生让过去。时间不早了,你找个酒店早点休息吧。”
池星晚放心不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池盼说着从包里翻出身份证递给她,“帮我也开一间房,一会跟医生聊完我去找你。”
“姐。”
“听话!”池盼将身份塞进她手里,“刚刚医护人员已经跟我说了个大概,我去问问转 ICU 后的治疗方案就过去。”
她都这么说了,池星晚也不好在坚持,“好,我一会儿给你发位置。”池星晚说着,声音顿了顿,“姐,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支持你,但一定不是现在。此刻我们一切要以救治瑶瑶为主。”
池盼仰起头,半晌,才轻吐l出一句:“好。”
看到池盼眼角有泪光闪动,池星她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拥抱,“姐,对不起,以前我小,没办法保护你,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瑶瑶,还请你相信我好吗?”
池盼头快仰成了90 度,还是没仰住眼中的泪水。
其实,她从来没有怪过池星晚,她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唯一的亲人会为了她的亲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害怕转身的时候身后依旧空荡荡,更害怕一个人面对瑶瑶遭遇。
瑶瑶出事,最大责任就是她自己。
是她没断干净以前才连累了瑶瑶,是她自己没教好瑶瑶,才导致她辨不出善恶,是她自己不够强大,手段不够高明,不能在事发第一时间救出瑶瑶····这些跟池星晚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回抱住池星晚,一股暖意从身前扩散至心门,就如同十几年前那个小池星晚偷偷摸摸递来的塑料袋一样,驱散寒冬,让人心生希望。
“星晚,对不起。我不该将自己的那些恨与不幸灌输给你。”
“姐,你不用道歉,你也没有对不起谁。”池星晚轻拍着她的后背,“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找医生吧,我也想了解一下瑶瑶的情况。”
池盼擦去脸颊的泪水,松开手,“不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休息好,才能应对明天的硬仗。”
池盼坚持,池星晚也只好点头,“好。我一会儿给你发位置。”
“好。”
**
第二日,大清早。
池星晚调的闹钟还没响,池盼就来敲门了。
“我先去医院,一会儿你收拾好再过来。”
池星晚看看时间,不到七点,“好,你想吃什么?一会儿给你带过去。”
池盼低着头,指尖在屏幕上敲敲点点,“时间还早,我吃了过去。”
池星晚垂眸,视线停在池盼手机屏幕上,沈誉二字直击眼底。
“他找你干嘛?”
池盼将输入的一段文字发出,才回:“兴师问罪。”
池星晚:“他问罪,他谁给他的勇气!”
“池灿坤和李桂香。”池盼将手机装进包里,长叹口气,“瑶瑶今天要能脱离危险,我准备把她转回靖北治疗。”
池星晚认真想了想,“靖北医疗水平确实要比这里好,但从这里到机场,再从机场到靖北,少说也要5个小时。”
“我知道很危险。但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会比路上的突发情况还危险。”池盼语气有点急,话说出口,她才后知后觉,“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担忧瑶瑶,可我实在不想让她处在这样一个满是变数的环境中。”
一想到沈誉也搅和进来了,池星晚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池盼的做法虽冒险,但也确实能规避掉很多不必要风险,毕竟这里离他们太近了,闹事的成本太小了。
“回靖北也好,他们想找麻烦,也要先找到我们。”
池盼挤出一点笑,“嗯,你也收拾收拾,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
池星晚点头:“好。”
池盼:“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医院。”
池星晚:“好,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
等池星晚收拾好到医院时,不见池盼,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在病房门口等了半小时,依旧不见池盼她人。
池星晚不安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担忧池盼愤恨未消,担忧她伤敌八百自损三千,担忧她考虑欠妥不能全身而退,担忧她被沈誉纠缠再陷入泥潭…
“你好,有什么事吗??”
耳畔传来一柔和女声,池星晚回过神来。
池星晚:嗯??怎么鬼使神差地走到医护值班台了?
“有事吗?”值班台护士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池星晚收回担忧,忙答:“你好,请问今天icu池梦瑶的家属早上来过吗?”
值班台护士抬头看一眼池星晚,“怎么了?”
池星晚解释:“我也是她的家属,在 icu 没看到其他人,所以过来问问。”
“这个时间估计进去探视病人了,你再外头等等吧,或者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医院每天来来往往的家属很多,我们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亲属。”
池星晚又问:“请问一般什么时间探视,能探视多久?”
值班护士:“一般医生八点左右巡查,巡查完就会安排家属探视半个小时 。”
池星晚看了眼时间,她到医院已经大半个小时,就算她跟池盼完美错过,这个点也应该出来了。
“好,谢谢。”
池星晚匆匆赶回,ICU等候区依旧没有池盼。
她寻了张椅子坐下,就听有人在喊:“池梦瑶家属在吗?”
池星晚寻声找寻一圈,见是ICU的医护人员在喊,她小跑几步上前,“您好,我是池梦瑶家属。”
那医护人员打量她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小姨。”池星晚答。
“就你一个人么?直系家属不在吗?”
池星晚:“她妈妈这会儿有点事,要晚点过来。”
“你等下。”医护人员交待一句,推开病房大门又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那医护人员才抱着个蓝色文件夹出来,“之前签署委托书了吗?”
池星晚有点懵,“什么委托书?”
医护人员语气明显不耐烦,“就是患者授权委托书,签了没有?”
这次池星晚听明白了,“没签过。”
医护人员自顾自翻看起手中文件,翻看完,她合起文件夹,“一般情况,非直系亲属登记一下就能进去,但是池梦瑶情况有点特殊,最好是直系亲属进去探视。如果这会儿直系亲属不方便,下午等医生巡查完,可以再安排你们进去探视。”
icu每天只能探望病人一次,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既然医院建议由直系亲属探望,自有这么建议的顾虑,这方面池星晚还是相信医院的。
“下午也可以。”
池星晚先应下,又问:“那个…我想问问从病人现在什么情况?脱离生命危险没有?”
医护人员转身走进icu病房区,从门里探个脑袋,“比昨天好一些,目前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具体以医生的诊断结果为准。”
在医院里不论是病患还是家属,似乎能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缴费,二是等。
等待除了能拉慢时间、消磨耐心外,还能催生焦躁。
看着关上的病房大门,昨晚池盼说的那些复仇点子又开始不由分说地往脑子外头冒,什么百草枯啊,放火啊,车祸啊…
“大番薯!你傻站在这里干嘛呢?”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池星晚吓了一跳,她回头瞪向来人,“池星耀,你是不是想死!”
池星耀耸耸肩:“你自己对着一扇门发沤豆,我都在你后边站这半天了。”
以前,虽也不喜欢的池星耀,但也不至于讨厌。
如今却是一看到他,就恨得牙痒痒。
小错不断,大错全无。
报警抓不了他,自己又搞不死他,看着就让人气闷!
“喂!大番薯,你去哪?”
看到池星晚转身离开,池星耀追了上去,“大番薯,池盼她人呢?”
池星晚找了椅子坐下,掏出手机出查看一番,依旧没有池盼消息。
池星耀见她不说话,坐在她边上,“一会儿沈誉要来医院看池梦瑶,老爸怕他来医院闹,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提到沈誉,池星晚态度就更差,“瑶瑶从出生到现在,吃过他一粒米,喝过他一口水,花过他一分钱吗?他闹!他凭什么闹?又凭什么找池盼闹?”
池星耀身子向后靠,“他毕竟是瑶瑶的亲生父亲,再说他来也不一定就是找池盼的麻烦,只是老爸老妈担心他找麻烦而已,指不定他是来找池志明的麻烦呢。”
这个麻烦那个麻烦,池星晚才不管他是先哪个麻烦,他活着就是个麻烦。
“亲生二字没有传扬的那么伟大,贡献金子,在生物学里叫父本。”
池星耀撇她一眼,“就算他只是个提供金子的父本,在人类视角,他就是池梦瑶的父亲啊,我又没说错!”
池星晚白她一眼,男女之间果然有道跨不过去的,沟通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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