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这样的局面,那她一定不会选择站在三月七这边。
她看着专注研究机关的丹恒,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久之前,或者很久之前……
在卢米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窟。
当然,也有凯尔提供的代步车的帮忙。
在谁来开代步车这个问题上几人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四个没有驾照的人和依然是小孩子模样的卢米诺面面相觑,卢米诺叹了口气,自己进了驾驶舱。
“等等,这也不太对吧?”三月七说,“你有驾照吗?”
卢米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回答:“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但你未免也太小了吧?”
“还需要重复一下吗,三月小姐?”卢米诺轻轻敲敲方向盘,无奈回答,“我只是维持这个样子无法长大,已经活了上百年了。”
加起来还没卢米诺大的四个人最终集体选择了闭嘴,乖乖坐在车上等待到达目的地。
毕竟众所周知,方向盘在谁手里谁说了算。
洞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石壁上属于「贪饕」的刻印越来越密集,线条也越来越杂乱,像是某种狂热的信徒在逐渐发疯。
“这也太吓人了吧……什么人会弄出这样的地方来?”三月七喃喃自语。
几位伙伴的脸上充满凝重,除了星之外,其他两个人都听过奥博洛斯的名号,祂的信徒也是一些随心所欲吞噬一切的家伙。
就像仙舟历史中描绘出的饕餮巨兽,永远不知何为饱腹,一刻不停地吞噬着所能看到的一切。
“还要继续往前吗?”星期日看向丹恒,似乎在等对方做出一个决断。
丹恒沉思许久,几个同伴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在两位大家长不在的时候把他当做靠谱的决策者,连星期日也对此接受良好。
虽然有时候三月七会以主心骨自居,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很相信丹恒的决定的。
“走吧。”丹恒说,“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打道回府不是无名客的作风。”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不久,他们就遇到了重大变故。脚下的路突然开始剧烈震荡,原本平坦的路突然倾斜到将近九十度。
一行人滚落而下,丹恒只来得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星,另一边的星期日堪堪拉住三月七,便开始迅速下坠。
丹恒把星护在怀里,两人一起跌落到某个山洞,其他三人似乎在下坠过程中跌进了其他岔路。
山洞不大但极深,想从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在出去简直天方夜谭。有丹恒做肉垫,星倒是没受什么伤,爬起来在山洞里绕了一圈,发现了一扇门。
“这上面好像有机关。”丹恒跟上她,一起看向这扇花纹诡异的门。
他专心研究着门上的机关,星蹲在他身边发呆,低下头好像在研究着地上的岩石。
洞壁的岩石摸起来有些潮湿,像是覆盖着一层透明的黏液,星出于好奇摸了摸,在触及这糟糕的手感以后嫌弃地甩了甩手。
丹恒没有回头,反手递给她一块手帕。星擦干净手后举着手帕打量半天,问:“这还是上次……”
“不是。”丹恒回答得飞快,像是在逃避着回忆。
星收回手,站起来走到丹恒身边,将用过的帕子塞回他手里,跟着一起研究起门上的机关。
类似的复杂机关早已被星攻破数次,所以这一次她也信心满满。
几分钟后,她开始试图查找攻略,未果。
最终,丹恒先一步解开了机关,另一条路出现在两人面前。
未知的路通往未知的方向,也就意味着这一路上他们将面临未知的危险。
显然两个都不是会畏惧未知与险境的人,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出了第一步。
不久以后,或者很久以后……
又一次被石块砸晕的丹恒悠悠转醒,周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和星走出一段距离后,再次遇到了那诡异的情况。原本平坦的道路突然倾斜,两人控制不住下坠,只是这次丹恒及时用击云扎入岩壁,暂缓了下坠的趋势。
原本星抱着他的腰,两个人挂在击云上勉勉强强还能支撑住身形,但不知为何山洞突然开始左右摇摆,将两人来来回回在石壁上撞击,直到两人都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丹恒降落在了一个稍大一些的山洞里,星不知所踪。他揉着发痛的头,用击云作拐杖支撑着站起身,试图寻找同伴的踪迹。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阴暗的角落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中型生物掠过。他提高了警惕,静静等待着那东西露出马脚。
那东西显然耐不下性子,见丹恒一直没什么动作,祂慢慢移动着位置,从丹恒身后发起了进攻。
丹恒一直在警惕着祂的进攻,击云抵挡住袭来的锋刃,与那东西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只羊身人面的怪物,头上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森白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遍布在嘴里,冲着丹恒发出一声吼叫,声音像是凄厉的婴啼。
祂四肢都覆盖着白色如羊毛一般的长毛,双手却如同人手一般,握着一把看不出材质的长剑,正向丹恒挥砍而来。
丹恒与祂缠斗在一起,所幸怪物的战斗力并不算高,他尚且能够应付得来。但怪物的进攻角度太过刁钻,竟莫名让他产生了几分熟悉之感。
他担忧着星和三月七他们的安危无心恋战,攻击越发猛烈,枪刃和剑锋碰撞出火花,怪物手中的剑不及击云攻击范围大,渐渐开始落了下风。
像是察觉到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一定打不过丹恒,怪物的剑法越发诡谲,每每攻击必定直冲丹恒的命门,只到这时丹恒才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这剑法熟悉。
那是他曾经极为熟悉的剑法,来自那个追杀了他几百年的人。
在得出这一结论后,丹恒心中一惊,下意识翻转手腕,将手中的击云冲着怪物掷出。这一击他用了十足的力道,击云刺穿怪物的肩胛,巨大的惯性带着怪物撞击在岩壁上,将祂狠狠钉在了墙上。
不知为何,在丹恒掷出击云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了它的抗拒。但他来不及细想击云的抗拒源自于何,长枪已然出手,穿破了怪物的身体。
怪物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痛呼,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破耳膜。丹恒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这才缓解了那种令人双耳刺痛的魔音。
在短暂屏蔽了这一声音后,丹恒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他晃晃脑袋,迟钝地看向正在挣扎着试图将击云拔下来的怪物,视线模糊了一瞬后,眼前被钉在墙上挣扎的怪物变了个样子。
是星。
星挣扎着,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握住击云想要把它从身上拔下来,但不知是受了伤没什么力气还是因为枪尖卡在了石缝里,她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丹恒呼吸一滞,上前想要将她放下来,但又犹豫了一瞬,难以确定面前的星确实是她本人。
他愣在原地,看着星费尽力气一点点把击云拔出来,跌落在地缓了许久,那种锥骨的痛感才稍稍缓解了些。
整个右臂都动不了,剑早已落在了地上,星皱眉用左手拾起剑,再次指向了丹恒。
“无论你是谁,都不该与我为敌。”她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是星的样子?”丹恒见她暂时没有继续进攻的意图,沉声问道。
星挑了挑眉,反手收剑看向他,眼神带上些许探究:“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算了,不重要,卡芙卡说过,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都会死。”
“卡芙卡?星核猎手?”丹恒怔愣,一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星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面前的黑发青年陌生中又带着一丝熟悉,并且对方暂时对自己毫无敌意,她现在的负伤状态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其实一开始,她将丹恒看成了某种嘴大如盆的怪物,本着先发制人的原则率先出手,直到疼痛唤醒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开始就陷入了幻觉。
丹恒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星,一时不敢靠近。
星看不懂他这犹犹豫豫的态度是在想些什么,又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星穹列车上的护卫,无名客丹恒。”他沉默许久,最终回答道。
“星穹列车似乎听说过。”星也跟着陷入思考,皱了皱眉,“丹恒……不认识。但是听起来有些耳熟。”
星也失忆了吗?丹恒观察着她的反应,很快做出了判断。
说不定这个山洞里也有什么未知的能量吞噬了星的记忆,只是原本在空间站发现她时她正是出于记忆全无的状态,再次失忆以后似乎让她想起了不得了的东西。
其实丹恒早有怀疑,在仙舟时星核猎手们对待星的态度暧昧不清,像是刻意避开他们认识星的事实,但仍然露出了些马脚。
但现在,他几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星的过去与星核猎手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虽然星核猎手的每位成员都在通缉令上享有一席之地,而星却查无此人。
丹恒并不在乎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人,正如他从前说过的,列车上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过去,无论星从前是星核猎手还是别的什么人,自从她登上列车的那刻起,就是他的同伴。
最终,他向着失去记忆的星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并为自己伤到了她的行为道歉。
在看到他的坦率后,星反而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先开始攻击的是她自己。于是,她欣然接受了丹恒的示好,任由丹恒帮她包扎好了伤口。
“看不出来,你还挺熟练的。”星欣赏着他包扎好的伤口,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被丹恒一把按住了。
“不要活动,会流血。”丹恒说。
星又一挑眉,丹恒的反应甚至要快过自己的想法,像是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
“说真的,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监视过我了。不过,大概没有人的监视能够逃过银狼那一关。”星用完好的左手拍了拍丹恒的肩膀,郑重说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等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我会替你求情的。”
丹恒的目光扫过被她拍过的肩膀,仍然有一种陌生感。眼前的星很像星,但又不太像星。他看着面前的人,虽然对方的表情神态、言行举止都很像他熟悉的星,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想不出原因,点了点头回答:“目前的首要目标是离开这里,至于其他……我们出去再说吧。”
星对他的提议表示了赞同,两人一起寻找起出路来。
又是熟悉的机关大门,又是熟悉的长长山洞。这一次,星率先走进山洞里。
丹恒跟在她身后走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
面前这个星哪里都像星,唯独有一点不像。
在面对她时,丹恒没有那种心口发烫的感觉,除了最一开始从幻觉中醒来,看见那张脸的那一刻以外,他再没有过和星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没有那种一看见她,就令人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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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星?星核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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