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切的一家依山傍水的小餐馆里。白色的木窗上刻有百年的痕迹,那图案醒目灵动,仔细看去,一只翠鸟正在啼鸣。
西装革履的男人如约坐在这个位置上,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某巨大计划中必要的一环。
女人姗姗来迟,却端坐架子,坐在了男人一侧,侍从走上前,为两人侍酒。
刚刚做过自我介绍的男人就这样轰然倒在了女人面前,血的颜色浓厚如杯中的酒,女人怔愣着看着已没了呼吸被一击毙命的男人。
在分钟内,就彻底醒悟过来,自己落入了圈套,急急从位置上离开,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等彻底摆脱了拦路的人,她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对面的人一开口,她就大骂:“你这个疯子!”
“我?”对面的人漫不经心,不明所以似得问:“我怎么了?”
“你这样会害了所有人。”那女人又压低声音在人群中寻找隐蔽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男人的话,我只能说,那人不是我干的,但如果你没按照我说的做,你就会和他一样。”
女人几近目眦欲裂,“我说了,我需要时间。”
“我可等不起,嗐,豺狼马上就要去杀UDC了,留给你的时间,甚至不足,十二小时。”
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女人看着传来忙音的电话,只能将愤怒灌给这台已经失去作用的手机,在地面狠狠摔个四分五裂,就像那个男人的头一般。
而在三千米开外的海平面上,查尔斯收起新的设备,克莱门汀将电话扔进茫茫海中,看了眼查尔斯。
“看来这新设备深得你心。”
“看来你的目的也达成了。”
两口子说着恭维的话,而不会有人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狙击是谁做的。除了一个人。
比安卡。
当这则不起眼的新闻爬上各个版面时,比安卡几乎一眼就能认定,这场远距离的狙击出自一个人之手——豺狼。
塔林一程,比安卡也认定当时豺狼就在现场,可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豺狼完美逃脱的事实。
这一次,远在意大利莱切发生的狙击案,让比安卡心中浮出一个答案——那是豺狼的老家。
她即刻动身启程去往了莱切,而她还不知道,在莱切,所有事情都会结束。
此刻莱切,查尔斯早已动身去往了UDC的住处,一座孤岛,海面上常有巡逻游艇,数台无人机在高空飞行侦查,比塔林的安保系统更加严密。
而那些都不是现在的克莱门汀需要考虑的,她看着一辆又一辆载着她和查尔斯的家当,驶出别墅的黑车,远山群鸟惊树,她将装着费玛的猫包交给一个男人。
一张没什么攻击性的脸说着可怖的威胁话来:“她要是有任何一点不舒服的地方,你的脑袋就会留在纽约。”
男人垂头毕恭毕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敢惹克莱门汀。
最后,克莱门汀坐上了其中一辆不起眼的车,关上车门前,她再次看向了她和查尔斯这个充满回忆的家。
那嘴角的弧度里,没有任何的不舍,满是对未来的势在必得。
另一边,在UDC自己的私人海岛上。他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晨起后下海游泳。全程都有保镖护送,就连在海中都有保镖伴游。
在据此四千公里外的海面上,查尔斯打开事前就准备好并经过测试的装备。开着游艇的老头全然没意识到死亡的来临,还在风趣的打诨说:“钓鱼要用这么多装备吗?”
查尔斯默不作声,在其背后手起刀落,只留下消逝的躯体。
他的装备在莱切就已经测试过,由一个重要的东西组成——摄影机稳定器。
在起伏的海面上,一个稳定器显得至关重要,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天都在帮他的时机。
而他最擅长等待。
——纽约
昏暗的地下室中,克莱门汀在转椅上悠然自得,不时还伸出手指擦擦桌面的浮灰,再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真够老土,这么多年还在这破地下室里。”克莱门汀一改往日柔顺的装扮,此刻一副红唇艳丽的模样,极具攻击性。
房间中角落里分别站着两个人,共四个角的方正房间站了八个人,压得空气都稀薄了起来。克莱门汀说完话,没人敢接,却在门口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
“你还是这么的不温柔。”
进来的男人看上去极为年轻,“你看起来还是这么的不像人。”克莱门汀撑着手肘拄着下巴,眼睛微微眯着,一点不落他下风的反呛。这男人叫罗南,已经五十岁了,还是一副三十岁的样子,要不克莱门汀也不会说他不像人。
看起来和谐的针锋相对实则暗流涌动。
“你比约定好的来得早。”罗南在克莱门汀面前的转椅上坐下。
克莱门汀坐了他原本的座位,他只能坐在这,就像他逼不得已就得听克莱门汀的一样。
“难道不好吗?你求着我回来的诶。”
罗南的眼睛是清透的蓝色,可一旦他做出怀疑的神情,那眼睛就同毒舌的眼睛没什么区别。
“克莱门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克莱门汀满不在意,“我不这么认为。”
“说吧,你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罗南不再与她多废话,克莱门汀也乐得这样,敲了敲桌子,就有黑衣人抬着一个电视走了进来。
罗南看着这一幕,“他们还真是听你话。”
“没办法,等会儿跟着我看完这个,你就知道了,不过要到晚上了,你时间充裕吗?”
“从你到NYPD给我们找麻烦那天开始,我就一直都很没空,不过现在,我乐意把时间都留给你。”
克莱门汀挤出一抹笑容来,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
在查尔斯这边,危机虽然降临,却也都被他化解,从被无人机发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和时间赛跑。
而在水中,有些慌张的UDC被乱了手脚的伴游保镖按在水中,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带着雇主藏在水里,才能躲开他们看不见的狙击手。
可人能屏住呼吸的时间是有限的,未经潜水训练,加之打乱了节奏,UDC和保镖已经撑不住,不得已上浮到水面来换气。
这正中查尔斯的预判,他沉默地倒数,一秒又一秒,就像在计算他们死亡的时间般,在海面上发出低沉的鬼魅言语。
一枪。
那保镖的头就伴着血和进汪洋海水中,当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并迅速飘起来时,UDC再次遵从求生的本能潜入海里。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也正是求生的本能害了他。海下漆黑一片,海面上众人也都绷紧神经,都期盼着他们的雇主能活下来。
事实却是,在水下摸不清方向的UDC,终究还是在查尔斯的新一轮倒数中,被一枪毙命,远隔四千米更甚。
这一枪是完美的,查尔斯卸下稳定器,动作迅速的驶着游艇离开这片海域。
咸腥的海风拂面,就像未来在轻抚他的脸,带着点苦味,风却是自由的。
查尔斯带着笑,朝未来而去。
同一时刻的克莱门汀账户上,多了一笔一亿六千万的巨款。她满意的操作了一通手机,然后看向罗南。
在罗南不解的眼神中,克莱门汀示意人将一直在播放动画片的电视换台。
画面跳转,新闻插播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UDC死了。
罗南看了看新闻,看了看克莱门汀,不认为这是她的手笔,但却觉得这之中一定有她参与。
克莱门汀伸出手来,制止他的想法,“跟我没关系,只是想给你看这个新闻而已,杀了UDC的人,是个天才。”
罗南顺着她的话摸出了门道,还说和她没关系,她是怎么知道杀了UDC的人是个天才的?一副知道UDC一定会怎么死的样子。
“直说,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找个人,冒名顶替这个杀了UDC的人,身高一米八四,体重在140左右,身材一定要好,最重要的是,要长得像这个人。”
克莱门汀拿出照片。正是那张与查尔斯有着六七分像的画像。
“然后呢?”
“然后,”克莱门汀在头上用手比作一把枪,“送到我莱切的住址,晚些时候去那边伪造个现场。”
罗南总算明白她的用意。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
“是啊,我没想到我会这么痴情。”
霞光如鱼鳞般耀眼,又像一簇篝火徐徐燃烧。
克莱门汀看向罗南,这个男人,让她很难办,在很久之前,这个男人等同于她的父亲。现在也如此,她想,她该对原本的计划做个改动。
想到此处,克莱门汀前倾身子,凑近了罗南实则的确已被岁月侵蚀的脸。
“有个事情,非常小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告诉你。”
在罗南看来,每当克莱门汀这样说时,就像一只狐狸想到一个绝对够坏的招数,笑得既狡猾又危险。
但罗南绝对不会想到的是,他对克莱门汀的那抹类似亲情的感情,会在稍后炸出怎样的火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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