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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说是运气使然,还是努力也罢,两个月的时间,依耶芙特以令人艳羡的速度从实习总编助理升职为正式的执行总裁助理,现在她的独立办公室坐落在公司大楼三十四层最好的位置。

此刻,城市在她脚下。

如同两把尖锥的高跟鞋鞋跟抵住大理石地面,微微一用力,转椅便轻松地离开窗边,滴溜溜转了个圈带着依耶芙特回到办公桌前。她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投射在玻璃写字桌的影子被拉得格外长,处在阴影中的那张脸,深沉无比。

上司太过赏识我,我该怎样合理罢工?

真是新奇的体验。

可惜她不是真的来这儿上班的。

她来这儿,只有一个目的——帮助摩拳擦掌准备狙击这家公司的雇主,消除后顾之忧。顺便带着玛西尔,齐娜……能提前知晓这股风向的人在股市里赚点额外收益。

所以,从目标遗物中消失的一块硬盘,它在哪?

叩叩叩,门外一阵敲门声。

她说了一声请进,财务部门的会计推门进来。他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推过去,目光探究地看着依耶芙特,“杰拉德小姐,这是你要的报表。”

“好的,谢谢。”依耶芙特大致翻了翻,放在一边,见男会计还没离开,问道,“还有什么事?”

“不,我只是有点困惑。”他说,“对于让我整理近两年的公司资金流动数据感到困惑。”

对于这位走了狗屎运的实习生,他们也常常在背后腹诽她抱上了大腿,刚来就面临职位大变动,罗拉·斯科特总编升职成为执行总裁,连带这个小助理也沾了光,职位等级水涨船高。真他妈好事都让她赶上,现在也能借着势,支使他们干活了。

依耶芙特想也不想地扯谎,“工作需要。还有什么事吗?”

“……不。”

十分知趣的男会计离开办公室后,她翻开文件。

几个小时后,她圈出几个数字——那可真是几笔莫名其妙且有趣的支出,用手机拍下后,她忍不住露出放松的微笑。

临近下午六点时,天空已经被渲染成瑰丽的金红色。桌子上的内部座机响起,她按下接听键。

是罗拉·斯科特。

“艾米,明天有一场重要的私人派对,时间地点稍后会发送到你的邮箱里,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好的,财务报表整理好了,需要现在送到您的办公室吗?”

“那个不急,周一上午放在我办公室就行。”

“好的。”

依耶芙特看了看时间,利索地让自己下班。

她开着自己的二手福特车,听着电台节目熬过漫长的堵车时间,驶进公寓楼下的停车场时,视野中再次出现那辆牌号陌生的黑色奥迪汽车。

作为工作需要,她总会谨慎挑选住处,并收集附近的住户信息。不说对停车场的车辆了解地十分全面,但至少,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行驶时车身轮胎的灰尘,干净程度,移动痕迹……有一种她无法解释的自然规律与节奏构成观察上的直觉,提醒她不对劲。

就像一篇和谐的乐章上,从两个月前开始,多出一个突兀的音符。

依耶芙特忍这个突兀的音符很久了。

也许是FBI,上一任总裁的死亡还没结案,他们还在寻找凶手,所以她没有动作。可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她认为在新一轮的计划开始前,最好确定它没有异常。

她不动声色地打着方向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没有停车,而是缓缓离开停车场。她在大道旁的便利店买了一听啤酒,扔进副驾驶位。几分钟后她先打电话给公寓管家,自称晚上有人开派对噪音很严重,询问这两个月是否有新住户搬进来。得到否定答案后,她一口气喝下三罐啤酒,开车再次回到停车场,在快要靠近那辆黑色奥迪时,脚下一踩油门——

哐当一声狠狠撞了上去!

黑色奥迪车头的保险杠被撞得凹陷,前车灯碎了一个,那辆二手福特紧紧嵌入奥迪车头,引擎盖已经弹出来,冒出丝丝白烟。

“噢,天啦!”依耶芙特惊慌失措地推开车门,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你好,我是车牌号3ESF256的车主,今天下班时我不小心撞到一辆黑色奥迪,都怪我喝多了酒。什么酒?是啤酒,抱歉我的酒量太差了。现在车主不在,我有急事需要离开,可以帮忙查询车主信息吗?”

“好的,杰拉德小姐,请您报一下对方车牌号码。”

“1AKY723。”

“1AKY723,请稍等。”几分钟后,接线员说,“您手边有纸和笔吗?请记录一下车主信息。”

依耶芙特歪着头夹着手机,从车中拿出圆珠笔和一叠标签纸,“请说吧。”

“车主的姓名是普雷德里克·麦卡锡,电话号码是……”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她拨出电话。

等待了近三十秒的拨号时间后,令她惊讶的是,接听的人似乎是一个老人。那边的低沉,苍老,带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荷荷声。“你好?”

她走近那辆奥迪,微微弯下腰凑近车窗,可惜车窗贴着反光防窥膜,她什么也看不到。车窗反射的面容带着一种审视到极致的冷漠,语气却慌张不已,“抱歉,请问您是普雷德里克·麦卡锡先生吗?”

“是的,你是谁?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艾米·珍·杰拉德,奥利弗公寓的住户。十分抱歉,我在停车场时不小心撞到您的车。这是我的全责,我可以提供现金赔偿,您方便来现场交涉吗?”

那边停顿了一会,咳嗽几声,“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杰拉德女士,我的身体无法支持我离开病床。你可以让保险公司联系我的保险公司,让他们来全权处理这件事。”

“……好吧,我会让他们来处理。打扰了,祝您早日康复。”

一个老人。

难道是她多心了?

依耶芙特挂掉电话,沉思了一会。

她耸耸肩,通知保险公司来处理后,提着剩下的啤酒便离开了事故现场。反正这辆二手福特车也用不了太久,提前处理也不是什么坏事。

·

第二天她回到停车场,发生事故的两辆车已经被拖走。

没有汽车代步,在洛杉矶这座城市简直寸步难行,好在有很多租车行。她在车行租了一辆白色奔驰,前往罗拉说的宴会地点。临近比弗利山庄,车窗外的景色从普通街区逐渐过渡到豪宅林立的街区,这里大大小小的灯光、豪车、名人星光点亮了这片夜空,连空气里也是金钱的味道。

依耶芙特把车停在一辆凯迪拉克和保时捷中间,她坐在车内观察了一会,能在这样的场所开一场派对,显然进入的门槛十分高,进去的有红遍美国的大明星、好莱坞制片厂大亨、投资人……其中还有几个她眼熟的知名企业家。

不一会儿,罗拉出现在比弗利山酒店门口。

接到她的电话后,依耶芙特关上车门,走过去和她一起进入这场私人派对。

金碧辉煌的大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罗拉举止自然地从路过的侍者那儿取下两支香槟杯,将其中一支递给她,“艾米,在这儿你可以放轻松点,顺便一说,你今天的黑色小礼裙很漂亮。”

依耶芙特不着痕迹地打量周遭,“你今天也很美,罗拉,这件金色长裙衬得你光彩照人。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享乐。”罗拉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前方,举了举酒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后向她走过来。她露出一抹风情的微笑,嘴唇微动,“还有谈生意。”

……

罗拉熟稔地和他们寒暄,闲聊,分开后又主动在宴会中游走与人攀谈。她混迹其中,简直如鱼得水。作为洛杉矶有名的传媒集团之一,但凡想在好莱坞这个明星云集的地方混下去或者往上更进一步,和罗拉这个新任执行总裁打好交道准是没错的。

依耶芙特作为助理,站在她身后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并适时递上罗拉的名片。在短短的谈话间,罗拉就获得了一两条新人脉,为公司谈好三四个资源交换,比如她已经确定了公司下周的网络媒体、纸媒的独家新闻和专访,并坦然地收下一张悄然递过来的房卡。

中场半歇时,依耶芙特在心里数了数,罗拉已经喝掉第四杯香槟。

“对这里很吃惊吗?”罗拉问。

“有一点。”

“艾米,你知道吗?在美国,这个自由的国家,什么都可以买卖,这就是自由经济。”

她倚着吧台,心情极好地说,“我喜欢自由经济。”

“也包括出卖灵魂吗?”依耶芙特问。

罗拉似乎有些醉了,语气意味深长,“包括出卖灵魂。只有这样你才能爬得更高。”

“很有趣的说法。”

也许不用再等到周一去试探她了。

依耶芙特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令我心生佩服,真的,罗拉,如果你能解答我的一些疑问,我会十分感激你的。”

“说吧,什么问题?”

“我能知道……上一任总编助理,是因为什么原因离职的吗?”

罗拉的眼神清醒了一瞬,很快又变得迷离。她漫不经心地说,“她需要回家照顾生病的母亲。”

“那一定是很严重的病,需要从公司的流动资金里抽调300万美金作为治疗费,并且分三批打给她。我记得,两次是柯西亚总裁被杀的前一周,一次是被杀的第二天。”

依耶芙特脸上露出纯然困惑的表情,“这是什么病,我实在不明白。”

罗拉听懂她在含沙射影什么,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紧张感,反而气定神闲地向酒保要了一杯冰水,“你不用明白,只要明白在洛杉矶这座天使之城,也会有魔鬼存在的。”

“它在每个人的内心中,时时蛊惑你,质问你……你想要的是什么?”

她喝掉半杯冰水,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看着依耶芙特,“于是我说——我要看上面的风景,因为我的骄傲让我不想要一个无能的蠢货,坐在我头上拉屎。那个昨天把报表递给你,却悄悄向我告密的会计,让我告诉你,他内心的魔鬼在说——他想要升职,还有很多钱。那么你呢,艾米?你心中的魔鬼在问——你想要的事什么?”

“金钱?我可以给你。”

“权势?我可以给你。”

冰凉的手指从依耶芙特的脸庞轻轻划过,暧昧地挑起她的下巴,罗拉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诱惑道,“如果你想要我……我也可以给你。”

这一刻,依耶芙特只觉得罗拉·斯科特这女人的心态很好,哪怕被戳穿是雇佣杀手的凶手也不着急,反手就开始利诱她。她本以为枪击案发生时,罗拉是被死者惊呆了,没准是她打扰了人家欣赏死者眉心弹孔的好心情呢。

真想不到,现在也冷静地把自己当做筹码推出来。

“这是我的荣幸,罗拉。”依耶芙特忍住轻轻后退半步的冲动,婉拒这个提议,“你是个很美丽的人,但很抱歉,我还没作好准备去改变……某些事情。”

比如她的性取向。

“可惜。”罗拉收回手指,轻叹一声,“我一直很欣赏你的真诚,但处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最好把那些无用的东西丢掉,就像我不会说出去……你的身份有点小问题,不是吗?”

“艾米·珍·杰拉德?”

所幸依耶芙特的心态也很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急着否认,亲爱的。你的伪装身份做得很出色,唯一的破绽……大概是我的直觉,我不相信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会来应聘一份小助理的职位。”

“这是你选中我的原因吗?”她问。

罗拉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不,当时我只想找个好糊弄的助理。不过有人来迷惑警方的视线,也很好。我不知道你来公司有什么目的,但我相信你不会想在警局留下案底,对吧?”

依耶芙特没有说话。

“你看,我们现在互有把柄,魔鬼都在我们心中。”

罗拉示意依耶芙特看向宴会厅。过了午夜,原本正经的派对已经变得群魔乱舞。她如魔鬼般循循善诱,“你想要的是什么呢,艾米?说出来。”

依耶芙特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

太辣眼睛了。

她专注地看着罗拉,凑到她耳边,“相信我,我想要……你一定能给我。”

现在她知道,那块消失的硬盘在哪了。

罗拉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摸出那张黑色房卡,轻轻移到她手边,“小间谍,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选择。所以不管对方出多少钱,我都会给你双倍。”

她亲吻了一下依耶芙特的脸颊,“去吧,去享受,去释放……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

说完她离开这里,走进宴会厅,加入酒与欲的狂欢。

依耶芙特盯着那张房卡,陷入沉思。

她只觉得这份工作赔得太多,不只是她的时间——要知道在股市,时间就是金钱,可现在连自己的节操也快要赔出去了,罗拉·斯科特女士不去推销保险真是可惜。

她看向吧台后面擦酒杯的酒保,“这场派对能中途离开吗?”

这位对Impart司空见惯的老帅哥淡定地摇摇头,“为了保密性,所有参加派对的人都无法中途离开。”

“……”依耶芙特一口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香槟,取走那张房卡。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发出嘲讽,“保密性?那可不一定。”

否则她的雇主怎么会有几百个G的把柄在别人手上,需要她来处理。

·

“滴。”

依耶芙特用房卡刷开门,打开灯,这个装饰华丽的房间内已经有人。一个穿着酒店侍者衣服的男人,背对她坐在椅子上。

她在派对站了一晚上,又和罗拉打机锋、被这个女上司揩油,以及面对impart的伤眼睛……好吧,这些加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经历太多太多,已经没耐心继续表演下去。

特别是表现出……对一场艳遇的强烈兴趣。

她语气冷漠地驱逐男人,“我不需要服务,出去。”

侍者没有动弹。

“是要小费吗?”心情不太好的她摸出几张钞票扔在门旁的壁柜上,“拿着它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椅子移动,侍者缓缓站起来,一言不发。

依耶芙特一眼扫过他,注意到他的身材还不错,酒店侍者的白色衬衫黑色小马甲掐着腰,还带着些制服的禁欲刺激感。不愧是能成为他们交易的一部分,可他作为能接受play的服务态度……不对。

她无声地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中,掂着脚缓缓靠近,“你能听懂英语吗?转过身来。”

电光石火间,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屋内一黑。

黑暗中她手中的高跟鞋只来得及挥出一击,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块薄饼般啪地被按在墙上,制住了手脚。辖制她的男人沉默着,左手牢牢叩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的墙上,右手则顺着裙子向下摸索。

她背后一凉,挣扎起来,“你是谁?你是罗拉叫来的?停下来!我对play不感兴趣!”

那只向下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不容抗拒地向下摸索。

背对着那个男人,依耶芙特攥紧手中的高跟鞋鞋带,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她努力保持镇定,颤着声音示弱,“不要伤害我,先生……我可以给你钱,很多的钱,只要你放开我,我会好好配合的。”

她要杀了他!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求饶,仔仔细细把她身体摸索了一遍,最后强硬地取下她手中的高跟鞋,才停下这场毫无暧昧的搜身。

“现在……”背后的男人没有松开依耶芙特,可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令她无比熟悉,仿佛早已经被刻录在灵魂深处。那声音低沉而嘶哑,“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

她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声音从咬紧的牙关里渗出,“放开我。”

“我拒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想乞求你,给我一次谈话的机会。”

她试图挣扎但根本无法动弹,“你想怎么样谈?这样谈!?FUCK YOU!”

“是的,这样很安全,毕竟我不想再一次被你打晕过去。”

“……”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天道好轮回,击出去的回旋镖现在飞回来刺中她自己,轮到她被控制住需要好好「谈谈」了。依耶芙特深吸一口气,“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他低声说,“我是一个杀手。”

不知为何,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我知道,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大名鼎鼎的杀手「豺狼」?你会杀了我吗?为了保密你的身份?”

“不,我没有想过杀死你,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抱歉,一直在对你撒谎,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想到他对自己的一次次欺骗,已经被工作堆放在记忆最下面的情感——大概是愤怒翻涌出来,她不由握紧拳头,“好吧,我原谅你,然后呢,我们已经结束了。”

虽然当时因为心虚,她把分手信写得十分委婉且体面,甚至还主动道了歉好似大家是和平分手,可这无法掩盖有些伤害已经造成,无法逆转——她曾给过一颗真心,但已经被他的无数谎言摔碎。

所以迟来的道歉……她才不在乎。

在她心中,他已经打上了前男友的标签。

好的前男友就该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永远。

“我不想接受这种结局。”他说。

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依耶芙特冷笑一声,“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杀手,我们根本没有开始的可能。”

黑暗中,男人从背后抱住她,用尽全身力气般死死勒住她的腰,“我知道。可是现在……我爱你,深彻骨髓。我不奢求你再对我说一句「我爱你」,但我也不相信……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后看着我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满手血腥、为钱杀人的冷酷杀手。”

“如果你说——是的,你希望从未遇见过我。”他哽了一下,像痛到无法呼吸般,强忍声音的颤抖说出来,“我会就此离开,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

依耶芙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是的」。

她的声音像被某种已经刻意忽略掉,却又在黑暗中挣脱束缚、再次汹涌起来的另一种情感大口大口吞吃掉,让房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这沉默持续太久了,迟迟等不到答案的他忍不住轻声问,“你想让我离开吗?”

黑暗中的呼吸颤抖着,她的嘴唇张了又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我太高兴了。”

依耶芙特感觉两滴滚烫的泪水滴在肩头,让她身体不禁瑟缩了一下。男人的脸庞亲昵地蹭着她的颈窝,冰凉的唇在她的肩窝、脖颈流连,一路向上,“你放弃……让我离开。”

放弃……那不代表什么。

依耶芙特咬住嘴唇,冷着声音问,“你可以先松手吗?我不喜欢这样。”

他们贴太近了。忽略脖子处的异样触感,就现在他们的姿势——她的双手被高高举起按在墙上,身体被死死束缚在他胸膛中,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一只手圈住她的腹部,几乎要把她体内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

完全被压制的姿势让她感到危险。

可他的回答是——

“不,我不想这样做。如果我放开你,你一定会从我身边再次逃开。”他的手束缚得更紧,侍者马甲上的一排扣子硌在她背上,几乎要压出红印。

“你休想、休想摆脱我,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

……

黑暗放大了人心的**。

耳坠的金色流苏不断摇晃,松垮的金发像瀑布一样散落下来,被他轻柔拨去一边,接着手指再次强行挤入她的指缝。黑暗中似乎只有那细微的颤抖,逐渐升高的体温,失控般的喘息……才是他得以确认的真实。

正如依耶芙想看清他是谁,他也想看清她是谁。

不是他眼睛所见的这个金发、绿眸、如钻石般坚硬冷漠的美国女人,艾米·珍·杰拉德。而是记忆里那个黑发、蓝眸、如玫瑰般热情且浪漫的法国女人。

那个他所熟悉,所深爱的女人。

他发出呼唤,固执地渴求回应,“依耶芙特,依耶芙特……”

……

依耶芙特感觉自己被野兽叼着脖颈拖入无法逃脱的漩涡。

有些快乐的事情如果过了头,这只会让她心生恐惧,“查尔斯……停下来。”

“亚历山大·杜根,这是我的名字。”他吻掉她的眼泪,他该怎么办?即使得到回应,他好像也无法心满意足,“我真正的名字。”

一个在旧日里哀号的幽灵。

一个已经死在阿富汗那片广袤荒原的士兵。

他紧紧拥住她,仿佛只有将她揉入骨中、捣进血肉里,才能阻止那永不停息的梦魇尖啸着追上来,“叫我的名字,求你了。”

她忍不住发出崩溃的泣音,“……杜根,杜根!”

……

依耶芙特已经忘记自己被折腾了多久。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她的脸一沾到柔软的枕头,困意就不断上涌。睡意朦胧中她感受到杜根卸下她的隐形眼镜,清理掉她脸上的残妆。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如一片轻盈的羽毛。

她听见杜根轻声问她,“你窥见了我的真实,你的真实……又是什么?”

可她没法做出回应。

她太困太困了,意识早已沉入梦境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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