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里,第二次站在林府墙脚下,李寻欢的心情十分沉重。
此时,他正紧紧皱着眉,一眼不霎的望入院子,望入那扇林小姐的窗子。
上午他刚踏入那里,刚从那里离开,此时,洛良臣竟然从同样的位置跃了进去。
洛良臣十分谨慎小心,一路而来不时四处观望,多次行偏路叉路,若当真有人跟踪,说不得几个回合便被甩开了去。
因他谨慎,李寻欢便只远远跟着,谁知竟到了此处。
看他跃入林小姐屋子,李寻欢心情也一落谷底。算起来,洛良臣应唤林小姐一声弟妹,如此深夜,如此行径跃入房间,总不能当他是代弟弟与岳家探究成亲之事,看他行动之熟练,李寻欢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扇窗子被一双纤纤玉手关上,李寻欢腾身而起,轻飘飘落入院子,他的脚步极轻,绝不会比雪花飘落地面的声音更大,林府布局他大致明白,落地之处乃是一片矮丛,本是府上好景,他丈量着距离,八个起落便可近了林小姐窗子,但在第五个起落上,他忽然凝住了脚步,忽然拧紧了眉,因为他忽然听到了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听到了一声大吼,“什么人?站住。”
声音虽大,其实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此时他落跑,没有人能追得上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他却当真听话乖乖站住了,瞄了眼不远处林小姐窗子,再转眼来看来者,便只闲闲负手而立,好整以暇。
不过一瞬,那些人便近了眼前。
来者十数名仆役,带着数只火把,最前的二人显是领导者,一人年过半百清瘦威严,看其锦衣华袍,或许便是此间主人,另一人算得上熟人,竟是昨日里杏花酒家见着的宋思齐。
锦袍人一挥手,皱眉凝眼,一言不发。
仆役除去几名拿了火把的,其余手中皆是刀剑棍棒,林家世代行武仆役也是会些功夫的,这些人一拥而上,呼喝之声不绝。
李寻欢又哪里放在眼里?他闲闲侯于此处自有所图,轻巧腾身避过力道不差的武器,瞧着锦袍人眯起的不明喜怒的眼,扬声道:“林小姐,快快救命来。”
便是此时那刚刚阖上的窗子被纤纤玉手推开,林小姐披了衣物探头惊讶,“呀,是你……”
李寻欢喊了救命,又哪里需要半分他人插手?这些人便是再多上一倍也根本不是他对手,明眼人一眼便知其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恰此时众仆役学了乖巧,几人功力高些的相互配合,齐力攻击,攻击力倒也增强不少,恰一招十数人齐力而为,上盘攻了三柄长剑,中盘袭来两支长枪三柄大刀,逼得他躲身避过之时恰又数柄刀剑齐齐袭来下盘,此招若中,不说落败了,姿势便极为不雅。什么人么,竟然想逼着李寻欢下跪。
李寻欢眼中浮现出赞赏来,身形一晃,一脚踏上近身一名仆役手臂,腾身一高再落,恰是众仆役兵器交在一处之时,平平结了个界面,他双脚齐齐立了上面,那界面便似故意为他搭成,待他站定便不再动,任那些仆役用尽力气竟是撤不会兵器来了。
这一平地升高,与那林小姐便又近了几分,李寻欢笑眼看去,道:“林小姐,你知道在下并无恶意,可莫让令尊误会了。”
林小姐诧异瞧着他,反应却也不慢,扭头朝锦袍人叫道:“爹爹快住手,这人本是认识的,是……是女儿的朋友。”
她唤的爹爹自然是锦袍人,锦袍人自然是此间主人。此刻他的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幸好也只是阴沉着,不曾气恼,他挥了挥手,那些仆役方退了开去。
李寻欢平平落地,友善的笑了笑,“多有不敬,林老莫怪莫怪。”
林老爷只是盯着他,缓缓道:“阁下什么人?如此有恃无恐,是欺我林府无人?”
宋思齐满脸怒气却又压着,恨恨道:“这人我认识,他便是那个李寻欢。”
如何是那个李寻欢?林老爷盯着李寻欢的眼神却变了些,排斥厌恶兴味什么的,总是没那么严肃了,盯了会,缓缓道:“哦?李寻欢?”
李寻欢神色不变,道:“正是在下。”
林老爷道:“我林某可不记得与香帅有什么交集,若是香帅瞧上我林府何物,该提前知会一声才是。”盗帅留香,已成定俗。
李寻欢道:“与楚留香无干。”
林老爷眯起眼来,“如此说是李公子要来寻林某的晦气了,我林家虽说门第不高,女儿总是好人家的姑娘,阁下深夜造访却是为何,若不说出个道理来,任你武艺超群,今日里林某也要留阁下在府上作一回客。”
李寻欢抬眼四周,挑眉,“在下便要解释,林老当真要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听么?”
林老爷盯着他一会,冷哼一声,道:“随我来。”转身便走。
李寻欢掩袖轻咳一声,转头看向林小姐,恰见林小姐蹙了眉,双眸盈盈水波,恰听她柔声道:“你小心些,我父亲脾气不好。”
李寻欢本要说的话便哽在喉中,一瞬间铺天盖面的悲哀席卷而来。
林小姐又道:“你……记得回来,我有话与你说。”
李寻欢抬头一眼不霎,林小姐缓缓伸手关了窗子。
有人在他身侧跳脚大怒,“你,你与林小姐什么关系?”
看宋思齐急红气红的脸,一瞬间的怔忡,苦笑道:“关系么,不过初识,哪来的什么关系?”
宋思齐惊异不定,显然不信,“如果不熟,林小姐做什么那么……那么跟你说话。”
李寻欢道:“你来这里作甚,林府守卫应是用不上捕快。”
宋思齐脸上一红,呐呐道:“要你管,要不是你,那人肯定捉到了。”
李寻欢道:“你要捉什么人?”
宋思齐跺脚,“总不是你。”
李寻欢若有所思瞧他一会,竟然笑了笑,道:“年轻人勇气可嘉啊……”越过他,拍了拍他肩膀,“不过别用错了方法。”
宋思齐转身叫道:“什么意思?”
李寻欢笑了笑,眼底却黯然起来。
昔日林诗音自幼便在他家居住,后来帮着林诗音处置家产时来过一次洛阳,百年变迁,又是匆匆而过,而今记忆已经极少,但林府主厅中那座玄铁刀架却是记忆犹新,他曾亲手把这座刀架由洛阳搬回保定,而今见着暗色刀架以及刀架上七尺宝刀,不由怔忡。
林老爷手指沿着刀背缓缓行走,淡淡道:“我的刀已经六年不曾沾过人血,却绝对不会生锈,你明白么?”
李寻欢道:“我无意冒犯。”
林老爷道:“哦?”
李寻欢道:“林老根本未曾全力去抓某人,也断不是大张旗鼓为了抓我,若不曾猜错,林小姐大婚在即,林老根本不愿节外生枝。”
林老爷盯着他,“你怎知我要抓的不是你?”
李寻欢道:“我是跟踪他人而来。”
林老爷道:“谁?”
李寻欢沉默一会,缓缓开口,“林小姐与洛良家两情相悦,私下里早有接触,二人本有婚约在身,林老是开明的长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曾管这事,婚期将近,若非宋思齐说什么话让林老面上过不去,今日原不会带人去后院捉人,也无意遇着我。”
林老爷沉默一会,沉沉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根据而言。”
李寻欢道:“猜测。”
林老爷盯着他,“以阁下修为怎会让我手下人捉到,阁下若是故意留下的。”
李寻欢并不否认。
林老爷道:“我能认为阁下十分看重我林府么?莫非阁下也对小女情有独钟?我的女子姿色是不错,却不至于足不出户便颠倒众生。”
李寻欢苦笑一声,“说实话,我有亲人与林府渊源甚深,我并无恶意。”
林老爷盯着他,斟酌他话中真实成分,末了问道:“你说追踪人来此处,那人是洛良家?”
李寻欢道:“如果我说不是,林老必然十分惊诧。”
林老爷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李寻欢有些不忍,“这个人和洛良家我都认识。”
林老爷往后退了一步,震惊道:“这不可能,我私下调查过,也令小女试探过,我虽不曾见过洛良家,许多事情外人又怎能知晓?”
李寻欢道:“如果是他的至亲呢?他的事情他的兄弟总该知晓。”
林老爷脸色惨白,“这,这不可能。”
李寻欢叹息一声,“我本是猜测,只希望猜测不要成真……事已至此,林老懊恼后悔亦是无用,需想办法补救才是,林小姐至为纯善无辜。”
这也是他不找林小姐却找上林老爷的缘故了,如果猜测成真,对女孩子的打击伤害该有多深多大。
林老爷震惊不信,又气又怒,李寻欢甚至没有看清他如何提起了架上沉重大刀,但听他沉沉道:“这般说辞你可有依据?如此空口无凭,如何让我相信?莫不是你与洛家有仇,故意来挑拨离间?若让我知晓你有半句假话,今日你进得了这个门,却不见得出的去。”
李寻欢又如何解释?只能道:“林老不信我所言大可自己探查,我不过出言点醒,并无他意。”
林老爷冷笑,“让我相信你没有企图,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莫说什么亲戚,我林家向来人丁单薄,哪里有未曾蒙面的亲戚。”
李寻欢说不出理由,“我于此地耽不了太久,也无需与任何人有仇怨,今日言到此处,林老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无话可说。”
林老爷冷笑,“很好,我便当你好心,今日你若要离开,只需过了我这把刀,我决不再拦你。”
李寻欢沉默一会,眼神有些奇异,“我绝对不会与这把刀的主人动手,绝对不会与姓林的人动手,如果林老执意动手,我只有认输。”
林老爷道:“为什么?”
李寻欢道:“我不能说,也不会说。”
李寻欢终于出了这道门,林老爷也依旧端坐在大堂,不必问战果如何,林老爷满面沮丧痛苦,李寻欢又如何轻松?
李寻欢依约而来,林小姐端坐等候。
她瞅着李寻欢,只说了一句话,“良家说他在洛阳客栈西院三号房等你。”
李寻欢只问了一句话,“他对你可好?”这句话其实上午他问过的。
林小姐有些惊讶,依旧甜蜜回答,“很好,他是除了家人对我最好的人。”
李寻欢黯然转身,依旧逃一般离开,上午离开他逃得是林诗音,此时逃得,却是痛苦。
林小姐口中的良家,自然是洛良臣了,他为何要冒着弟弟的名誉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到底意欲何为,他与明岚有什么阴谋,他对楚留香或者其他人有没有或者有什么样的威胁。
李寻欢想不明白,所以无论洛良臣约会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失约。
行去客栈,李寻欢无丝毫犹疑,却是越走越慢,他只觉背后有股凌然寒意,隐约间冰寒刺骨,猜想有人跟踪,几次搜寻却不见人,约莫半刻,寒意竟然渐远渐消,他皱起眉,想起楚留香说到石玉周身寒气,但石玉贵为一门之主,如何会跟踪他人?细寻无人,只得将疑问放下,再行不远,便见了洛阳客栈,便见了温热灯光。
洛良臣煮了茶,茶香四溢,他神色不明的盯着李寻欢抖落雪花,淡淡道:“我极少为他人煮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随时要害死我的人动手,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寻欢开门见山,“我不希望明非的死与阁下有关,其他罪过都可宽恕,命债却需血偿。”
洛良臣嘲讽道:“宽恕?自从你与林老头开口那一刻,就已经让我没有退路。”
李寻欢道:“我无意逼迫谁,但你不该惹上林家小姐。”
洛良臣冷笑道:“这才是真心话吧,莫说什么江湖道义,世上人人自私,我却不知阁下如何与林小姐有交情。”
李寻欢道:“如果让阁下与林小姐成亲,阁下可愿意?”
洛良臣看怪物一样看他,“如果你是林小姐的朋友,便该杀我后快,成亲?说什么笑话。”
李寻欢叹了口气,“我无意干涉你,但如此对林小姐伤害未免太大,你如何忍心?”
洛良臣沉默一会,忽然笑得古怪,“其实她人不错,只是命不太好,如果她不是良家的未婚妻,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李寻欢心中一跳,“因为洛良家?为什么?”
洛良臣眼中嘲讽,“你已经猜到了吧?阁□□会过个中滋味,自然十分敏感。”说着,笑了声,“你与楚留香的传闻虽不是出自我口,我却不愿制止,这样才更美妙,你说是不是?”
不愿制止,自然有关。
李寻欢脸色阴沉起来,“传言而已,我不会在意,明非之命,林小姐之事,我却非管不可。”
洛良臣冷笑道:“你待如何,你便有自信杀了我?若论仇怨,也轮不到你出手,今日约你到此,不过是想把事情说明白,不过是我已经有了决定。”顿了顿,嗤笑道,“韩清途说到你这人颇有些特别,也不过如此,好笑。”
李寻欢脸色一变,“韩清途?”
洛良臣冷笑,“不必胡乱猜测,你知道的真相还太少。”
忽听有人接道:“若说韩清途这事,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是有些孤陋寡闻了。”接着一声叹息。
这自然不是李寻欢说的,李寻欢脸色变了,洛良臣脸色也变了,他差点跳起来,咬牙切齿,还有说不出的惊惧,“石玉。”
果真是温雅女子款款自门口行进,柔声道:“两位皆是高手,妾身也不敢靠的太近,听得总不太清楚,洛公子既然要说心事,不妨让妾身也一同听听。”
洛良臣咬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石玉朝李寻欢礼貌的笑笑,向洛良臣笑道:“你我好歹旧相识,你要杀我,我也从没有阻碍过,何必拿这样的脸色来贻笑大方。”
洛良臣脸色阴沉,并不答话。
石玉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一样物事来,洛良臣脸色瞬间变的更加难看。
那竟是一截断手,手指微蜷,莹白润滑,美如玉,半分血迹都没有,李寻欢忽然想干呕。
石玉道:“这只手你必然很熟悉,明岚斩断明非的手,我便以同法子回敬她,韩清途被楚留香救下,我便不会再追究他的过错,不过,洛公子,这一回合你又输了。”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是你害了明岚,她本是极乖巧的孩子,如何不知我的手段,如何敢在我眼皮底下搞怪,若不是你……委屈了那孩子。”
洛良臣沉默着,忽然笑起来,“我本来便已经决定要去找你,不请自来倒省了我寻的功夫,若说输,尚且过早。”
石玉道:“哦?洛公子莫非还有后招?”顿了顿,叹息一声,“良家的亲事,是我疏忽了,待你死后,我自会去林家解释,这个错事,我便不与你结算了。”
洛良臣冷笑,“你依旧如此自大,难道当真以为你的功夫无人可敌?今日或许可以试一试,是我死,还是你死。”
石玉有些惊讶,“你难道要与我打架么?这却不好,一般人我是不愿意动手的,你想打架,良家会很乐意陪你。”她微微提高了声音,道,“良家,你可以进来了。”
李寻欢初时并未闻到人声,待石玉唤后,呼吸才渐渐近了听到,想来距离甚远,而石玉的一声轻唤便传出这么远,可见功力高深。
洛良臣神色当下扭曲疯狂,“你……你这狠毒夫人,毁了良家还不够,还要看兄弟相残……”骂到此,他却再也骂不出口,洛良家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洛良家眼中赤红疯狂,恍若非人,一言不发,招招狠毒,誓要他毙命。
李寻欢神色黯然,没有动作。
石玉转头看他,笑了笑,“妾身与香帅几面交集,十分欣赏,也唯有公子这般风采才值得他倾心,公子可莫听了流言,负了他真心才是。”
她竟有这等闲情,有两个人正在拼命。
石玉蒙面不见容颜如何,但举手投足间风采自现,李寻欢阅人无数,如何不赞叹一声美妙?只此时此景,再没有这等心思。
他沉声道:“如果我此时出手阻止,门主定然要阻我。”
石玉柔声道:“聪明人莫做傻事,他难道不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以公子风采,如何得了个那般混的骂名?”
李寻欢道:“聪明人偶尔也会做一做傻事的,更何况在下远算不得聪明人。”他手指一转,小刀马上便要滑落指尖。
石玉紧紧盯着他手,笑了笑,“单凭这只手,公子便断然不会无名,不知妾身可有荣幸知晓公子原来名号?”她语气太温柔,甚至带着少女才有的娇嗔与好奇,她缓缓朝李寻欢伸出了手。
那只手洁白细腻,柔若无骨,无论是大小还是外形,其美妙之处连最柔情的少女都不敢攀比,这只手谁也不会觉得有威胁,这只手慢慢朝李寻欢的手伸了过去。
李寻欢手指微动便觉层层压力裹着刺骨寒气比来,手势一翻,欲避过威胁,那只手竟然如影随形,似乎早料到了他的退路,连换七招,压力竟丝毫不减,但第八招他的小刀已经滑落指尖,薄薄的锋利的很普通的小刀,凝冰结霜,石玉的手便再也压不下去。
石玉收了手回来,颇为惊诧,“这便是公子的武器?”
李寻欢淡淡道:“我并没有什么名号,但门主若想试一试这把小刀的威力,不妨出手。”
石玉惊诧道:“公子这功夫……”顿了顿,笑起来,“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也颇有些好胜之心,心中好奇公子与香帅谁的功夫更高些,或许当初本不该……”笑着收音。
李寻欢却没有笑,“请门主下令。”
石玉笑道:“当真有意思你们这些年轻人,香帅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生生受我一掌,公子竟要为这样一个人来与我拼命,唉,或许我当真老了……”她唤了一声,“良家……”却怔住。
李寻欢也怔住。
且说洛良家招招夺命,洛良臣却似乎不愿交手,一直闪避不接招,但洛良家功夫岂是弱辈,又全力施为搏命招数,洛良臣招招狼狈,多次开口皆被洛良家逼了回去,耳畔听得李寻欢与石玉对话,忽然颇有些万念俱灰,当下不闪不避,哈哈笑道:“也罢也罢,你竟舍得对我用这等招数,我又何须活着,我洛良臣岂是受人施恩之辈,你、你便亲手杀了我吧……”洛良家连接数掌掌掌落到实处,洛良臣大大吐出一口血来,便再也止不住,洛良家也怔住了,不再出手。
洛良臣叹道:“可惜我研究多年终于有了破解这妖妇功力的招数,这心血……哈哈哈……洛良家你听着,我不会放过你……我等着瞧这妖妇死去之后你的模样……我不会放开你……”
他缓缓软倒下去。
洛良家忽然疯了似的跳起来,扑了过去,猛力摇晃,“哥哥,哥哥……你、你还我的哥哥来……你、你又怎会……你不能死……”
李寻欢笑了笑,“这算不算有趣的事情?这算不算极大的收获?”
楚留香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他心疼的要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谁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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