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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八十

温蓁扯了扯嘴角,一个苍白而充满恶意的笑浮现,混杂着血腥气:“我都快死了,你还管我怎么知道的?”她目光扫过苏涉强作镇定却难掩狼狈的身影,恶劣地补充道,“不过苏宗主这姿态,真是学得有模有样,依我看……至少也有了蓝二公子八分风骨?再接再厉啊。”

话音未落——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自她脊椎末端炸开!那不是杀气,而是比杀气更隐蔽、更致命的——空洞的虚无感!

噗嗤。

利刃穿透皮肉骨骼的声音轻微得几不可闻。温蓁甚至没能感觉到“来临”,只觉得身体内部某个支撑点,毫无预兆地塌陷了。冰冷的锋锐,自后腰的肋骨缝精准刺入,毫无阻力地穿透柔软的脏器,再从前腹带着一蓬温热的血花钻了出来。

痛?

迟滞了一瞬,随后是排山倒海、足以淹没所有意识的剧痛!身体里像是被瞬间塞进了一团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心跳都将这毁天灭地的痛楚泵向四肢百骸。喉咙里涌上浓重的铁锈腥气,她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像一根被瞬间抽走所有筋骨的朽木,轰然倒向冰冷的地面。

视线模糊旋转,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合拢,吞噬着残余的光。世界只剩下那贯穿身体的痛苦和血液迅速流失带来的失重感。

金光瑶的身影才从她身后的阴影里幽灵般显现,他优雅地挽了个剑花,甩掉剑尖上黏稠的血珠,声音像冰锥敲打玉盘,清晰又冷酷:“看来,没人教过你……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

温蓁艰难地偏过头,视线模糊地捕捉到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她咳了一下,血沫从唇角溢出,却勉强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痕:“呵……咳咳……我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能把杀人……做得……这般……了无痕迹……”

血像是开了闸的泉眼,不断从身体前后两处创口涌出,浸透衣衫,渗入身下的泥土。温蓁觉得意识越来越沉,像沉入深不见底的冰冷湖沼。她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沾满黏腻温热的血污,费力举到眼前。五指在月光下开合,殷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那刺目的颜色在涣散的瞳孔里渐渐模糊成一片混沌……这是什么?

金光瑶单手持剑,剑尖在离她身体几寸的地方徐徐移动,像是在评估一块待切的鱼肉,琢磨着下一剑该落在何处。

“你答应过我!”苏涉突然踏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撕裂感,试图阻止。

金光瑶的动作一顿。他缓缓侧过身,唇角勾起一丝完美却冰冷的弧度,看着苏涉的眼神带着洞悉一切的怜悯:“是,我答应过你。但你看,”他用剑尖虚点了一下地上气息奄奄的温蓁,“她现在这个模样,活下来会比死更痛苦百倍。我是在帮她解脱,悯善……”他声音放轻,如同情人的低语,却字字诛心,“别被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恩蒙蔽了。碧灵湖畔,就算换了只野狗溺水,她也一样会救。你在她眼里,从来就不特别,何必自取其辱?”

剑锋再次抬起,寒光锁定了温蓁失去血色的脖颈。

温蓁阖上双眼。也好……结束吧……这无尽头的疲惫……

然而,预想中的终结并未降临。

模糊的嘈杂声、焦急的呼喊,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混杂着自己的名字……是谁?

温蓁吃力地重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一道急速放大的白光撕裂了夜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裹挟着冰冷的山风和某种她此刻无比熟悉的气息,朝她坠落!

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猛地揽入怀中。力道很轻,带着刻骨的珍惜,却又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浓重的、她无比眷恋的清冷檀香瞬间包围了她。意识迟钝了许久,她才费力地聚焦看清。那张总是光风霁月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狂乱的焦急和失血的苍白,所有从容的假面被彻底撕碎。

是他……

温蓁蠕动着沾血的嘴唇,想说什么。一张口,却是一股腥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他素白的衣襟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可惜了,终究没能好好地去回应他……

也好,这烂透了的尘世……再见了……

蓝曦臣小心翼翼地半抱着怀中迅速流失温度的身体,指尖冰凉。怀中人吐出那口血后,眼睑重重合上,气息瞬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肝胆俱裂,近乎本能地点向她伤口周围几处大穴,试图阻隔奔涌的血线,又从颤抖的怀里摸出丹药,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强硬地喂了进去。

温蓁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眼睛倏地睁开了!涣散的目光短暂聚拢,死死抓住了蓝曦臣的手腕,嘴唇剧烈颤抖着,似乎想拼尽全力传达什么。

蓝曦臣立刻俯下身,耳朵紧贴着她的唇瓣,屏息凝神。

“……别……救我……”

微弱的气音如叹息般拂过耳畔。话音未落,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混着刚刚喂下的丹药碎末。

“阿蓁!!”蓝曦臣心如刀绞,眼底瞬间血红。但此刻他不敢有丝毫停顿,一把将她死死搂紧,不顾自己灵力耗损,剑光暴涨,冲天而起,朝着云深不知处的方向流星赶月般射去!

意识如同沉在厚重的水底,挣扎着,慢慢上浮。

温蓁缓慢地睁开眼。寒室床顶那熟悉的流云纹路映入眼底,带来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尝试着挪动一下身体,贯穿前后的剧痛立刻苏醒,将她钉在原地,连指尖都在细细发抖。

还是没死成。

这认知比伤痛本身更令人绝望,心中那点死灰般的念头被彻底踩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疲惫。她闭上眼,将头死死偏向内侧,连一丝余光都不肯分给这间精致的囚笼与外界的任何关联。

门轴发出轻微摩擦声。蓝曦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是极力掩饰也掩不住的憔悴,快步走近,声音放得极低极柔:“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和向内微微偏得更深的脑袋。

蓝曦臣眸中痛色更深。他转身出去,片刻后端来一碗温热的清粥,轻轻放在床头矮几上,几无声息。温蓁无动于衷,像一尊拒绝与外界沟通的石像。他亲手煎来的药,无一例外,最终都被悄无声息地倾倒于窗外的花丛下。

连续几日水米不进,眼见那点点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蓝曦臣眼中终于染上赤红。他召来医师,配了药性极强的安神丹,趁她昏沉时撬开牙关喂下。趁她无知无觉陷入深眠之时,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唇齿,一点一点将温水和药汁渡喂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安神药的分量很重,每日只有那么短短两三个时辰,温蓁能恢复一丝清明。而无论蓝曦臣正在处理何等十万火急的宗务,每当这时辰将至,他必定会放下一切,推门进入寒室,沉默地守在那片逼仄的沉默里。

多数时候,是他低沉而疲惫的声音絮絮地说着话。从云深不知处进日发生了何事,讲到彩衣镇新出的茶点。温蓁闭着眼,无悲无喜。只有当他话语中提及某些她不愿触碰的名字或过往,她才会极其缓慢地、无声地侧过头去,用动作阻断那声音的传递。

他搜肠刮肚,讲他少年时的趣事,说蓝忘机刚学会走路时摔了一跤的糗态,甚至讲山脚下农户的鸡跑进了药圃惹得蓝启仁黑脸……所有试图点亮沉寂的努力,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涟漪的回应。

直到那一天。

蓝曦臣替她掖被角时,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极寻常的事,语气平缓:“忘了同你说,前几日忘机去了趟乱葬岗。”

他看到温蓁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继续道,声音放得更缓:“带回来了一个小孩。”

温蓁灰白如纸的面容上,如同被投入碎石的冰面,猛地一震,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深处像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点燃了,骤然迸发出微弱却灼目的光芒。她甚至没等蓝曦臣扶她,竟是用手肘猛地撑起剧痛的身体,一个摇晃,差点栽下床沿!

蓝曦臣急忙扶住,可她像感觉不到疼痛,挣脱他的搀扶,跌跌撞撞,如同着了魔一般,踉跄着冲向静室的方向,每一步都踩在自己伤口的痛楚上,却固执得近乎疯狂。

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气息。

小小的孩童蜷缩在蓝忘机素来简洁的床榻上,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瘦小的身体在睡梦中不时抽搐一下,断断续续发出惊悸的、微弱的呜咽和尖叫,像只受尽惊吓的小兽。

温蓁几乎是扑跪在榻前,冰凉的、颤抖的手掌覆上孩子滚烫的额头。那灼人的温度似乎顺着指尖烫进了她冰冷枯死的心里,积蓄太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温苑汗湿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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