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洛基被热醒的时候，阳光正透过宫殿的金色镂窗洒在他的脸上，有点刺眼。洛基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好久，才渐渐意识到把他烘到骨头发软的热源是一只金发大胸还打着呼噜的索尔。
他们面对面躺着。洛基的脑袋很舒服地枕在索尔的胳膊上，索尔强壮的胳膊护着他的后背，很小心地把他搂在怀里。
阳光刚好照在他们的脸上，洛基看着哥哥脸上朦胧的光晕，有一瞬间他恍惚地感觉自己被太阳圈进了怀里。他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的，可是此时此刻洛基突然有一种活着也挺好的感觉，如果他一直在太阳的怀里，他真的会舍不得离开——又或许，这一切又是自己的幻想。是幻觉里的索尔带自己回家了。
这么想着，洛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描绘着索尔脸庞金灿灿的阳光，想要去触碰一下哥哥的皮肤。
索尔迷迷糊糊感觉洛基动了一下，睡眼惺忪地胡撸了几下洛基的后背，含糊地说：“没事……都是死锤子的错…… ”
洛基：…… 看来是真的哥哥了。
接着他就感觉索尔扒拉了一下他，胳膊一收就要把他揉到胸口。本来洛基还想要在哥哥怀里继续装睡一会儿的，可是，当他感受到索尔和他贴着的皮肤上黏糊糊的汗时，洛基顿时嫌弃得拉下脸——本来就热，现在又黏糊又脏的……还打呼噜！
洛基当机立断，一脚把索尔连着被子一起踹到了床下。
索尔的呼噜戛然而止。他摇了摇头坐起来，还是迷迷瞪瞪的没睡醒的样子——毕竟这几天照顾洛基他都几乎没合过眼。他从地上捡起被子，梦游一般走到洛基床前给他盖上，再轻轻按了按洛基的身体……一双翡翠一般透澈的眼睛狡黠地看着他。索尔怔怔地眨了眨眼，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洛基！你醒了！”
索尔的大嗓门震得洛基眼前发黑，他吃力地把自己撑起来，按了按眉头：“被你热醒的，全是汗。”
“因为洛基你发烧了！”索尔坐到洛基身前，“让我看看……”他伸手摸了摸洛基的额头，感受了一会儿，满意地说：“正常了！伤口还疼吗？”
说着就很熟练地掀开洛基的绷带检查了一下，很好，没有流血！索尔开心。他把弟弟照顾地很好，就很有满足感。
“不疼。”洛基说，“不动就不疼。”
“我现在就要告诉妈妈你醒了，这几天她真的很担心你，每天都会来看你呢！”索尔仔细地给洛基压好了被子。
“等会儿再去。我要先洗澡——都是你的汗……”洛基嫌弃地用下巴蹭了蹭自己的锁骨，黏腻腻的。其实大多是他自己发烧时流的。
“我给你擦一下吧，现在伤口不能碰水。”索尔请外面的侍女端来了水，把湿毛巾拧干了后很顺手地就去扒洛基的睡衣。
洛基一爪子把索尔的手拍掉，瞪了他一眼：“没说让你来。”
“我们谁跟谁啊！小时候还不是一起光屁股洗澡的！”索尔粗声粗气地说，“你别乱动，到时候又疼了。”
洛基：……你才光屁股！
但是索尔已经很小心地把他的睡衣褪去了，露出里面雪白瘦削的肌肉线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开始咽口水了，索尔只是感觉今天早晨的温度越来越热了。
他用毛巾胡撸了几下洛基的脸。他的弟弟顿时像小猫一样闭紧眼睛，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挑起还沾着水珠的睫毛，洛基看见索尔露出的愚蠢的笑，故意板起脸：“我怀疑你居心不良。”
“什么？”索尔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继续拿着毛巾小心地擦过洛基线条分明的后脖颈……洛基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一般一把抓住了索尔的手：“我自己来。”
“把你弄疼了？”索尔纳闷地看了看洛基的脸色，并没有让洛基自己来，“我小心一点。”
洛基就不说话了。
温暖的毛巾带着湿意划过皮肤，洛基能感受到索尔正在擦拭他的后背。他控制不住地绷紧了肩膀，凸起的肩胛骨像展开的蝴蝶翅膀。
索尔小心地帮他拆下绷带，把这辈子少有的细心都聚集在不能让毛巾碰到洛基的伤口上了。
“索尔……”洛基很轻地念叨了一句。
索尔等了老半天都不见洛基再说，就转到洛基前面，扶着洛基靠到床头上。
“等你伤好了，就是活蹦乱跳的时候，我陪你去环游宇宙吧！”索尔擦拭着洛基的锁骨，然后绕过结痂后依旧恐怖的伤口，“……如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计划？”
“没有计划。”洛基摇了摇头。
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洛基在黑暗精灵覆灭后留下个幻觉欺骗索尔的话题。
“还会想要离开吗？”索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弟弟，把毛巾搁在了洛基的腹肌上，“……我不是说阿斯加德。”
他是想问洛基，想要知道洛基还会不会抛弃他们选择离开……或者说，选择死亡。
“……我会一次又一次把你捞回来。”索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永远不会放弃。”
洛基笑着撑起身子，高挺的鼻尖靠上了索尔的脸，他眨了眨绿盈盈的眼睛，眸子里倒映着他哥哥脸庞：“不走了。
索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洛基抿了一下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舍不得——”
索尔愣住了。
但是索尔很快看见洛基的面容在一瞬间划过了一丝哀伤，然后洛基的话语戛然而止。洛基分明是咽下了什么本来想要说的话。
他下意识地抚摸过洛基的眉头，想要抚平弟弟蹙起的眉毛。
“你想说什么？”索尔问。
洛基伸手触摸了一下哥哥傻愣愣的脸，眼眸中荡漾过纷杂的思绪。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艰难地压下了呼之欲出的心头之话，再一次选择了缄口不言。
“没什么。”洛基摇了摇头。
感受着洛基冰凉的指尖在他皮肤上遗留下来的触感，索尔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陌生的冲动，他想要洛基的手心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或者伸进衣服里……再或者，他把洛基禁锢在自己强壮的胳膊下，强制着将洛基揉合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索尔突然间意识到，洛基说的对，他就是在“居心不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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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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