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您休息了。”一期一振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歉意。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刻意的关怀：五虎退的毯子、他亲自挑选的家具、还有那件暗红色的睡衣——和“上一任”常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我和长谷部君商量后，觉得有必要告知您一些往事。”一期一振的声音将明石的思绪拉回。
明石没应声，心里不以为然：结果猜都猜到了，过程还有什么好听的。
“一切，都从前主人说起……”一期一振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在刀鞘上某个位置，那里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不像战斗造成的划痕。
窗外短刀们的嬉闹声打断了他。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声音低沉了些：
“我们的前主人，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也是时之政府非常倚重的学者。”一期一振的脸上浮现出真实的怀念，这与他一贯完美的微笑不同，“她对我们极好，甚至在手入时都会道歉。她……总是戴着那对樱花耳饰，据说是她的恋人冬木大人送的。”
“明石国行是审神者锻出的第一把太刀，虽然比较懒散但是十分靠谱。我被锻出来时已经比较晚了，那时候栗田口的各位基本上都现世了，当时为了照顾短刀们，审神者就把来派安排在了栗田口旁边，一直到现在。所以…”一期一振苦笑了一下“明石算是我的前辈了，也是他帮我适应新环境，更好地照顾弟弟们。明明懒到连畑当番都逃，却会半夜帮短刀盖被子…这样的前辈，您说是不是很过分？”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安稳地过下去，谁知在一次政府下令的现世行动中发生了意外。当时随主人出阵的是明石，爱染国俊，萤丸，长谷部，药研和博多。在打败时间溯行军并对被其破坏的地区进行抢救时本应直接前往失火的孤儿院，但是在行进过程中发现了一位被漏网的时间溯行军推下楼的小女孩。”
当他说到“重伤的女孩”时，手指又一次擦过刀鞘上那道划痕，这个动作让明石感到一丝说不清的熟悉。
“主人下令救人，却引发了时空乱流。来派保护主人和孩子，长谷部他们杀出去求援……等援军赶到时，主人和孩子都已昏迷。”一期一振的声音哽咽起来，“后来，主人重伤不治……而明石殿，在萤丸和爱染碎刀、主人逝去的多重打击下，自责过度，最终……恳求我了结他。”
一期一振抬起头，泪水滑落，金色的眼瞳中情绪复杂难辨：“我……亲手折断了您。”
“其实是该我去的…是明石殿说，‘你那段时间太累了’……”
明石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疏离的调侃：“这故事还挺完整的。所以之前的照顾，是出于愧疚？”
“您还在生气吗？”一期一振眼睫上还挂着泪。
“不。”明石懒洋洋地纠正，“我只是好奇，上一任的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他潜意识里觉得“折断”可能是真的，但故事一定是假的。他看着对方，想知道这表演还能怎么演。
一期一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因为……当时的您，在执行某个‘指令’时，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为了保护……其他人，您选择了自我了断。”
明石盯着他，试图从那双带泪的金色眼睛里找出破绽。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语气轻飘得像在评价天气：“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一期一振愣住，随即像是被这句话刺痛，眼泪涌得更凶。
“哦呀，这下真哭啦？”明石笑着递过手帕。就在指尖即将触及时，一期一振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手腕内侧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与刀鞘上同源的陈旧刻痕一闪而过。
来派住所的窗户正对明石，月光透过栅栏在他身上投下牢笼状阴影。一期振始终端坐在光暗交界处。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爱染与今剑的嬉闹声，混杂着鸟儿撞到屋檐的声响，让这段对话本身就带着私密的意味。
也就是这瞬间的接触，几幅混乱的画面砸进明石脑海，破碎且模糊，不过如果是经历过的人应该能窥管到全貌。明石显然不是，他很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记忆，随之而来的那种噩梦般反感情绪憋得他太阳穴疼。
他稳住呼吸，依旧用玩笑掩饰：“我可不负责哄人啊。”
一期一振仓促接过手帕，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石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冷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以及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让他心中的疑云变成了确定的负担。
必须去调查一下了。
一期尼哭泣………抱歉我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被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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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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