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变换。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My Dear Sugarplum……哦,我的梅林,这已经是上世纪的称呼了,德拉科。”
布莱斯坐到沙发后的长桌边。他的对面是正在羊皮纸上书写信件的德拉科·马尔福。布莱斯忍不住瞧了一个开头。
“如果我是你正在追求的笔友,我一定不会再给你回信。”
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太棒了,因为你不是。”
他找来马尔福家的雕鸮,将写完的四卷羊皮纸捆在一起,挂到猫头鹰的脚踝上,又附上一大包从霍格莫德买来的糖果与甜品。
布莱斯张大了嘴,用无比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凶猛的雕鸮艰难地扑腾翅膀,横冲直撞地往外飞去。
“你确实知道你们家的猫头鹰得从英国飞到法国,对吧?”
“放心,它的业务能力很出色。”德拉科扬起下颚,“从没弄掉过我和哈利的一封信呢。”
“猫头鹰是不错,但它的主人可不怎么样。”布莱斯嘀咕道。
“你说什么?”德拉科投去威胁般的眼神,但他今日的心情很好,又立刻露出愉悦的笑容,“也许这回不必再送到法国去。”
“什么意思?”布莱斯不解。
打从一年级开始,德拉科就有一个来往密切的法国笔友。用德拉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十岁那年,他随母亲马尔福夫人一同前往法国探访旧友,在法国著名的隐藏地里与一位男孩一见钟……不是,一见如故,从此成了亲密无间的笔友。
不过,在布莱斯看来,一、二年级的时候德拉科得写四封信才能收到一封回信,他一度怀疑是那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雕鸮送错了地儿。直到西里斯·布莱克冒着生命危险冲到学校里来警告他不要再骚扰自己的教子……
后来,德拉科收到过一、两封朱利安·德斯蒙德——他的笔友哈利·波特在法国的监护人的来信,情况才有所好转,仿佛德拉科·马尔福终于摸着了点儿与哈利·波特的交友之道了。
德拉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哈利说他下个月要到英国来,跟着布斯巴顿的勇士团。”
“哦,对了,开学晚宴的时候,你的父亲说过我们今年要举办三强争霸赛。”布莱斯想起来,“不过我可没什么兴趣参加,听说这项比赛的死亡人数众多。”
“没人关心你,布莱斯。”德拉科无情道。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把哈利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还要带他去霍格莫德游玩。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还想请他到马尔福庄园里小住一段时间……
就在德拉科专注于各种美好的幻想的时候,斯莱特林的院长阿米库斯·卡罗带着七年级生特伦斯·希格斯走了进来。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你的行李,希格斯先生。这已经是非常仁慈的待遇了。”阿米库斯说道。
特伦斯·希格斯灰头土脸地走进男生宿舍。布莱斯凑到几个随后跟进来的高级生旁边。
“怎么回事?”
“他们决定开除希格斯。”沃林顿说道。
“为什么?”达芙妮问道。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到他们周围,都对这一消息感到错愕。
“因为他拒绝练习钻心咒。”回答的是迈尔斯·布莱奇,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紧挨着他的德里安·普赛不停地吞咽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
“他们让我们练习钻心咒。”德里安艰难地开口,“对其它学院的学生。”
他似乎仍能听见那些不断在教室里回荡的尖叫声、求饶声、疯狂的呐喊声……还有理应教会他们如何从黑魔法下保护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阿米库斯·卡罗的猖狂笑声。
“太过分了。”阿斯托里亚捂着嘴,小声地谴责了一句。
但没有人再说下去。
直到特伦斯·希格斯在卡罗的监视下离开斯莱特林,整个公共休息室里都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明智地埋首于自己的作业和课本。
德拉科没有让这个小插曲影响到自己。
他走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打算到图书馆里待上一会儿。四楼的走廊上,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外席地而坐。
他们相互治疗着彼此的伤势。德拉科瞧见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将自己的袍子盖到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学生身上。
德拉科注意到那枚学生的长袍上别了一枚印有两道闪电标记的徽章。这代表他的父母或是直系亲属中存在混血统巫师,也代表他的尸体将在几分钟后被学校的管理员费尔奇丢到霍格莫德的破旧棚屋里。
如果他的父母没法在几小时内将他领走,那么魔法部的清扫队就会把他干净地处理掉——有的会被沉入湖底、有的会被焚烧,还有的会被送到黑魔王饲养的蟒蛇口中。
总之,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处理方式。而伤害他的巫师——如果是纯血统巫师的话,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斯特宾斯!”
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学生从楼梯上飞奔下来,“不——”她发出一声悲惨的惊叫,“不……不……”
她试图跑过去看一看那具陷入长眠的躯体,但塞德里克将她拦了下来,“我们会想办法通知他的父母的,福西特。”
女孩愣了愣,旋即崩溃地蹲下身,无助地大哭起来。
她的长袍上也有一枚徽章,上面印了三道闪电,这意味着她的父母或是直系亲属中有一个麻瓜。
“太过分了!”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握紧了拳头。他的徽章只有一道闪电——纯血统叛徒,代表那些对混血巫师和泥巴种伸出过援手的纯血统巫师。
“冷静一点,厄尼。”塞德里克说道。
他的目光一一望过那些精疲力竭的学生们,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如死水一般的寂静而麻木的绝望。
塞德里克将福西特扶起来,“天会亮起来的,一定会的。”
德拉科讽刺一笑。
他故意从他们的跟前走过。有的人惊恐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有的人愤怒地瞪视着他。
“怎么样,麦克米兰,你想对我动手吗?”德拉科拖着长腔,走到厄尼·麦克米兰的跟前,“我爸爸可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瞧我,我保证你会再获得一道闪电,到时候躺在那儿的可就是你了。”
福西特又发出一声抽泣。
“你这混蛋……”
“好了,马尔福,”塞德里克及时挡在麦克米兰的跟前,“我们不想惹麻烦。”
德拉科傲慢地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一个月后。
布斯巴顿的马车与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抵达霍格沃茨。德拉科和其他学生一起待在城堡前迎接他们的到来。当身穿蓝色制服的布斯巴顿学生相继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德拉科很快就认出了跟在最后面的哈利·波特与西奥多·诺特。
他们正在说笑。确切地形容是西奥多·诺特漠不关心地板着一张脸,而哈利正好奇地打量着黑湖附近的风光,时不时地与他说上几句玩笑话。
与记忆里的十岁模样相比,德拉科发现哈利长高了不少,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脸庞在青春期的洗礼下散发出蓬勃的朝气。他长得很好看,非常帅气,细腻的皮肤上没有一颗青春痘。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马克西姆校长。”卢修斯·马尔福迎上前去。
这是他出任霍格沃茨校长一职的第二年。在邓布利多去世后,副校长米勒娃·麦格曾短暂地接替过这份工作。
然而,尽管麦格试图维持老校长留下的秩序和传统,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但由于她的母亲嫁给了一个麻瓜,董事会很快在魔法部的推动下罢免了她的职位,并由卢修斯成为霍格沃茨的新校长。
“卢修斯·马尔福,”马克西姆女士的声音很低沉,“邓布利多的事,我感到很遗憾。失去他是整个巫师社会的巨大损失。”
卢修斯的表情僵了僵,他维持着虚假的客套笑脸,“他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巫师,只是想法未免有些天真。我可不敢保证在他的教育下,我的儿子不会做出玷污纯正血统的事情来。我想,大部分的家长都会有此担忧。”
马克西姆没有对这些话做出任何评价。她漫不经心地朝身后挥了挥,“我的学生。”
卢修斯瞥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却瞧见了队伍最后的那道身影。他从没真正见过这个男孩。当他还在英国的时候,他的母亲、教父将他严密地保护起来,没人知道他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但无论是在霍格沃茨,还是在食死徒间,詹姆·波特都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卢修斯当然清楚地记得他的相貌,而眼前的少年无疑继承了他蓬乱的头发和好长相。
任谁看了,都会认出他们是一对父子。
卢修斯再次扫过布斯巴顿的勇士团,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好在马克西姆似乎是参与这趟旅程的唯一教授。
就在这时,一个黑黑的长杆似的东西从漩涡中心慢慢升起——德姆斯特朗的船到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踏过木板,走到岸边的斜坡上,“卢修斯,我的老朋友,你怎么样?”
“非常好。”卢修斯又挂起笑脸,“主人也非常惦念你,如果有时间……”
他们边说边往礼堂走去。在卢修斯·马尔福忙着招呼两位校长的时候,德拉科已经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为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安排好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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