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醒了嘛?”随之拍门声,“阿精,醒醒啊。”
阿精一下掀了被子,她坐在席子上,应道:“醒了、醒了。”
听见开锁声,阿精揉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先进屋的是韩通,后进屋的是昨夜见过的小丫头春杏。
说起来,她昨夜睡得还挺好的,昨夜睡前经历了一系列混乱,她竟然没有做噩梦,而是梦到了一片日光洒落的绿油油草地,草丛间还点缀着可爱的小白花在随风摇曳……难道是她睡前那个保暖咒施加得特别好?
“这孩子,怎么还愣坐着呢?春杏,赶紧的,带阿精去洗漱然后给她换身新衣服。”韩通笑着吩咐春杏。
春杏走近阿精,阿精便搭了春杏的手以起身。阿精随老管家和小丫头往屋外走,她挺疑惑的:韩府留她一晚,已经算是仁义。第二日一早怎么还由老管家来“招呼”她?
韩通领阿精和春杏穿过一扇拱门, “阿精,你待会动作要快啊。我还要领你去前厅的。有人找你来咯。”韩通拍拍手,“你这孩子,还是有福气的。”
谁会来找她?!阿精一时也不知这是惊吓还是惊喜。但至少她清楚了她不是穿越过去,毕竟百年前她被韩府收留一夜后的清晨可没人来找她。阿精攥紧了一双手,低声朝韩管家应“是”。去韩府侍女们洗漱屋子的一路上,阿精也没分心神向韩通问东问西,寻她之人是敌是友,她亲自瞧见了对方并与对方交流后,才能见真章!
阿精随春杏进了洗漱的屋子,她打水洗脸的时候,用手指抚了抚左脸深色的胎记。她昨夜洗漱时便清晰瞧见了她“久违”的胎记,但昨夜她顾不上感伤。今朝她在拥有法力的状况下,碍于韩府众人的眼光,她也不能直接用法力消除这片“过去丑陋的印子”。
她的过去,她的丑陋……阿精叹气:她少时因这胎记真正受尽冷眼与嘲笑;她很羡慕别的小女孩能够拥有一张干净的脸。她初初作魔女的光景,一些男人对她甜言蜜语,他们痴迷于她去掉胎记的脸。彼时,她因着被夸的喜悦是转瞬即逝的,随即她心中涌起的是恶意:那些愚蠢的男人们,知道她过去有胎记时的样子么?如果他们遇见的是过去的她,只会嫌弃她、打骂她吧?
韩诺带她去了八号当铺,韩诺给了她美貌……阿精晃神,她那个时候认为韩少爷是她的救世主啊。
然而韩老板之所以用法力给她去掉胎记……
“在八号当铺工作,我总不能让你那张脸吓到客人。”
她是真的很在乎他,而他对她说的话,过了百年,她也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心里那种难过、那种自卑,她问那个在她看来对着其他女人风度翩翩很是优雅的男人:你说话怎么也这么刻薄啊……
阿精想:起初韩诺确实相当厌弃她。
但至少,他收留了她——即使是因为主人的要求。
阿精意外拿了韦若的学识后,韩诺让她保留了学识,而让阿精以自身之物进行典当。
“典当我的粗俗,粗鲁,无赖,狡猾,肤浅,轻佻,虚伪,言而无信。”
阿精记得自己那时候,边写边委屈:原来我有这么差劲啊……
后来韩诺还说:竟然忘记让你典当“贪婪”了。她低头站在一边,不敢吱声,但她心里想:为当铺工作,怎么能没有“贪婪”呢。
韩诺还忘记让她典当“恶毒”了呢,阿精回忆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想起她最初爱韩诺的时候,她嫉妒孙卓,她怨恨吕韵音……
阿精抬起手掌,覆盖在她的胎记上。一行清泪,无声而落。
“阿精,你好了嘛?快来换衣服呀。我特意给你挑了明亮点的颜色噢。”春杏自屏风后探了身子出来,她笑盈盈拎着一件鹅黄色的汉服。
被截断思绪的阿精,将手掌又从胎记上移开。或许,这古色古香类似她百年前的情形,让她情不自禁纠结起一些往事……然而,还有个“不速之客”在等着她!
阿精只得强打精神。她拨弄了下发丝,让发丝掩一掩胎记,但也没有掩得太过。她又朝屏风方向走了几步,从春杏手中接过衣服,对人笑了笑:“谢谢你啊,我太喜欢这个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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