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尔海姆。
报纸上关于她的报道越来越多了。
克劳德每天都会去驿站确认是否有她寄过来的信件，同时会查看报纸。
头条大多都是来自五台前线的庆祝信息，看起来，似乎是神罗的单方面碾压。
而图中的照片，大多是萨菲罗斯和黑发女孩的合照，只是有些时候，会出现她个人的大头照。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小小的克劳德勉强从那一堆人头中挤进去，他轻车熟路的从架子上拿出一份报纸，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报纸架旁边那块用来张贴公告和广告的木板。
往常那里总是贴着些村里的通知，或是过期的神罗征兵令。但今天，那里只孤零零地贴着什么。
“……”
克劳德的呼吸一滞。
那不是神罗公司统一印刷的、格调严肃的征兵宣传，也不是村公所发布的、字迹潦草的防火通知——
一张印刷质量远超尼布尔海姆平均水准的彩色海报。鲜艳的色彩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眼球，与周围那些灰扑扑的纸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海报的背景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黑，如同最深沉的夜空，又像是某种吸纳一切光线的虚无。一道撕裂般的亮银色光芒从画面的左上角劈下，如同一道被冻结的闪电。
而在这道光芒之下，占据了海报绝大部分版面的人，正是西莉娅。
海报的背景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黑，如同最深沉的夜空，又像是某种吸纳一切光线的虚无。一道撕裂般的亮银色光芒从画面的左上角劈下，如同一道被冻结的闪电。
而在这道光芒之下，占据了海报绝大部分版面的人，正是西莉娅。
海报上的她，穿着那身在战斗中才会显露的黑色紧身作战短装，那头如墨的长发不再是自他记忆里一般，柔顺地垂落，而是以一种极具动感的姿态向后狂舞，仿佛有无形的烈风正从她身前刮过。
那双平时总是平静无波、甚至有些空洞的黑色眼眸，在海报上却迸射出一种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最精纯的黑曜石被打磨成了最锋利的刀刃。
女孩右手紧握着那柄与她身高极不相称的巨大长柄战斧，斧刃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斧身微微倾斜，带着一种随时准备挥出的、蓄势待发的张力。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稚气或笑容，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专注，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战斗”意志。
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在她苍白却稚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海报的右下角，用一种凌厉的银色字体印着一行小字——
【Celiar - The Silent Blade of SOLDIER】
报纸上的她，总是作为萨菲罗斯的陪衬，一个安静的、能干的、漂亮的“助手”，一个“天才少女”，一个“幸运的追星者”。
记忆中的她，是那个在木柴堆里被发现的“怪人”，是那个在山上冷静劈柴赚钱的女孩，是那个轻易斩杀魔兽的强者，是那个在悬崖边拉住他和蒂法的冰冷的手，是那个问他想不想离开，为他留下字条与信件的存在。
但这张海报上的西莉娅，却像是将她所有隐藏的力量和锋芒都毫不掩饰地展现了出来。
这不是一个“助手”，也不是一个“孩子”，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拥有独立名号的“无声之刃”。
这才是她吗？
“哟，小子，又来买报纸啊？”
驿站老板那带着油滑腔调的声音终于将克劳德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柜台前，手里还攥着那份忘记付款的报纸。
克劳德猛地回过神，有些慌乱地将报纸递给老板，同时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
“老板，今天的报纸。”
在交钱的时候，金发男孩的视线却也止不住的往那边瞟。
“咳，小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驿站老板接过克劳德递来的几个硬币，手指灵活地在钱匣子里拨弄了几下，找了几个零钱塞回给克劳德。
老板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副“我知道内幕”的神秘表情。
“这可是神罗公司那边直接送过来的，最新款的宣传海报！专门给咱们村发的！说是纪念从尼布尔海姆走出去的大人物！”
克劳德接过找零，他将硬币胡乱塞进口袋，视线依旧不受控制地黏在那张海报上。
那凌厉的银色字体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Celiar - The Silent Blade of SOLDIER
“大人物……”
“可不是嘛！”老板拍了拍柜台，语气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你瞧瞧，瞧瞧那气势！那眼神！以前还经常来我这卖魔物材料呢……啧啧，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不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凑近克劳德：“小子，我跟你说，你跟西莉娅以前不是还说过几句话吗？她还给你寄信呢。”
“有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小故事啊？说出来，我给你算便宜点，以后买报纸都给你打折！”
克劳德听到老板的话，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猛地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张海报，而是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紧攥着的报纸。
报纸的边缘已经被他捏得有些褶皱。
“没什么。”他闷闷地回答，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驿站内其他人的嘈杂声淹没，“我不清楚她的事情。”
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关于西莉娅的任何事情，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克劳德坐在椅子上。
床头，是萨菲罗斯的海报，以及好几张拼贴的报纸。
上面有那个遥不可及的银发少年，也有曾经触手可及的黑发女孩。
盯着图片看了很久，他低下头，拿出那颗放在抽屉里的，熠熠生辉的魔晶石。
留着。
留到什么时候呢？
咔哒一下，他又将其锁回了抽屉。
过了会，克劳德拿出笔和信纸，摆在了桌子上。又掏出了好几叠整齐包装的信笺——是她以往的信件。
她的字很工整，完全不像是从这样的小村子里出来的人物，规整的同时又不失立体的笔触。
写下她的名字的首字母的瞬间，克劳德就停下了笔。
那个歪歪扭扭的，如同孩童涂鸦般的字母，与一旁她工整漂亮的字迹形成了如此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男孩甚至能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
抿紧了嘴唇，克劳德拿起桌角那块同样被他用了很久的旧橡皮，用力地、反复地擦拭着那个刚刚写下的字母。
那个歪歪扭扭的“C”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反复摩擦而略显粗糙的纸面，甚至留下了一点点浅淡的凹痕。
第二次，他努力让自己的笔画更稳一些，模仿着记忆中她信件上那种工整而有力的字体。
然而，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
再次擦去。
男孩从旁边的白纸中抽出了几张。
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Celiar”这个名字。
第一个字母，第二个字母，第三个字母。
一开始依旧歪歪扭扭，但随着练习的次数增多，他的手腕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笔画也渐渐变得流畅了一些。
虽然依旧无法与她的字迹相提并论，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是纯粹的孩童涂鸦了。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留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印记。
他毫不在意，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书写的动作，仿佛要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停下笔时，面前的几张信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Celiar”。
字迹依旧稚嫩，但工整了很多。
克劳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手臂有些酸痛。
他拿起另一张干净的信纸，重新写下寄信人的称呼。
【给Celiar：】
这一次，那几个字母看起来顺眼多了。
克劳德开始写信。
他想告诉她，他看到了那张海报，很帅气。
他想告诉她，他找到了她留下的魔晶石，他一直“留着”。
他想告诉她，他用她留下的剑，杀死了第一只魔兽，虽然过程很狼狈。
他想告诉她，他每天都在练习挥剑，虽然进步很慢，但他没有放弃。
他想告诉她，他会努力变强，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尼布尔海姆，去米德加，去找她。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落笔时，那些汹涌在心中的话语却都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克劳德写了又擦，擦了又写，信纸很快就变得皱皱巴巴。
最终，他只是简单地写道：
【我收到了你的信，也看到了你的海报。】
【你留下的东西我找到了，我会好好保管。】
【我还在练习。】
【你最近不要太辛苦了。】
【——克劳德·斯特莱夫】
简短的几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克劳德看着信纸上的字，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他想说的远不止这些，但那些更复杂的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用文字来表达。
将信纸折好，放进一个干净的信封里，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被他珍藏的陆行鸟邮票——那是他上次去驿站“学习经验”时，用自己攒下的Gil币，从老板那里软磨硬泡换来的“稀有品”。
老板说，这是从上层区流通过来的，贴上这个寄信，说不定能更快。
小心翼翼地将邮票贴在信封的右上角，然后，克劳德郑重地写下了收信人的地址：
米德加，神罗公司，西莉娅收。
---
今天的行程和往日不一样。
在任务结束后，西莉娅一般都会径直前往训练室，而每次行动之前，黑发女孩都会仰起头，注视着他，然后用稚嫩的声线向他汇报。
“老师，我接下来要去四号训练室，你是否要与我一齐训练。”
当萨菲罗斯有空的时候，就会同意她的请求。
之后他慢慢的开始发现，即使自己好像有任务要忙，他也会不自觉地同意她的话。
但是，今天，她没有问他这个问题。
直升机一停泊，西莉娅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向萨菲罗斯，而是径直开始收拾自己放在脚边的一个小小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她的素描本、几支削得很尖的铅笔，以及一个扁扁的铁皮盒子。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仔细地收好，拉上拉链，然后背在身上。
一旁的杰内西斯一如既往的收到了他的素描，正啧啧作响的欣赏着，安吉尔捂着头。
然后，西莉娅啪嗒一下跳下了直升机。
没有跟他说话。
机舱内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有些微妙的寂静。
萨菲罗斯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银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拂动。
他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西莉娅刚才站立的位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在单纯地出神。
杰内西斯收起了素描，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纸张，他看向萨菲罗斯，拖长了语调。
“哎呀呀，我们的英雄大人，您的小尾巴今天好像不太听话呢？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掉了，这可真是罕见啊！莫非，是翅膀硬了，要单飞了？”
安吉尔轻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有些紧绷的气氛：“杰内西斯，别胡说。西莉娅可能只是有什么急事。萨菲罗斯，你还好吗？”
他注意到萨菲罗斯的目光依旧追随着西莉娅消失的方向。
萨菲罗斯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他看向杰内西斯，语气平静无波：“她有她自己的安排，这很正常。我并非需要时刻掌握她的动向。”
“哦？是吗？”
杰内西斯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这套官方说辞。
银发少年也没有再与他争执，只是跳下了直升机，然后，径直的往神罗内部走去。
恰好跟她刚刚顺路而已。
---
神罗大厦内部的通道灯火通明，金属墙壁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高科技仪器运作的混合气味。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间回响，规律而沉闷。
萨菲罗斯目不斜视，表情平静，完美地融入了这栋代表神罗权力核心的建筑的氛围之中。
她会去哪里？训练室吗？还是资料库？
萨菲罗斯脑中不自觉地闪过西莉娅小小的身影，但随即又将这些无关的念头摒除。
他只是在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任何其他的联想都是多余的。
但是，双腿却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似的，在路过邮政处理中心和部分后勤部门的区域时，萨菲罗斯走了进去。
只是顺路去查看一下新一批的五台战况报告摘要，那边的信息更新最快。
很快，他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西莉娅正站在一台公用信息终端前，背对着他，小小的帆布包放在脚边。
她伸出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快速地点选着什么，动作专注而认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萨菲罗斯放轻了脚步，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能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神罗内部的邮件收发系统界面。
“……”
银发少年罕见的，稍稍，踮起脚尖。
“老师。”
萨菲罗斯维持着那个略微前倾、脚跟微微离地的姿势，直到西莉娅那声平静的“老师”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他几乎是立刻就放下了脚跟，身体恢复了往常的挺拔站姿，仿佛刚才那个试图窥探屏幕内容的细微动作从未发生过。
少年将视线从那闪烁着数据流的虚拟屏幕上移开，落在了西莉娅小小的、仰起来的脸上。
“嗯。”
“你在这里做什么，西莉娅？这个终端主要用于内部非保密邮件的收发。你，有需要处理的邮件？”
“是的，老师。”
西莉娅回答得非常直接，没有任何犹豫。她的小手依旧放在虚拟键盘区域，似乎刚才的操作被打断了。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我在查看到达通知。”
萨菲罗斯的眉毛几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
“邮件？来自哪里？神罗内部的人员？还是说，是五台那边的，嗯，情报传递？”
“都不是。”西莉娅摇了摇头，她侧过小小的身子，指了指屏幕上的一行发信人标识。“是从尼布尔海姆寄来的，通过神罗员工的家属代转渠道，寄给我的。”
“克劳德·斯特莱夫。”
果然是他。
萨菲罗斯对这个名字已经不陌生了。
那个被西莉娅多次提及的、似乎在她过去和计划里占据某种位置的孩子。
“所以，你今天没有去训练室，就是为了等这封信？”
萨菲罗斯问道。
西莉娅点了点头。
“是的，老师。邮件系统提示，信件已经分拣完毕，可以来这里提取实体信件。计算过时间，任务结束后来这里刚好。”
“嗯。”
萨菲罗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工作人员将分拣好的信件递给了她，他能从那上面发现她的名字。
女孩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她却没有急着拆开。
安静的望着他。
这种注视，萨菲罗斯并不陌生。
从他们在五台废墟初遇开始，他就一直在承受这种目光。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执着的凝视。
“你不现在看吗？”
“老师想看吗？”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那个贴着陆行鸟邮票的角落被她的指尖反复触碰。
萨菲罗斯认出了这只陆行鸟，在那天的小盒子里，有一模一样的邮票。
所以，她是特地选择了对方所拥有的同款邮票吗？
“我并不需要从你的私人信件中获取任何‘信息’，西莉娅。”
萨菲罗斯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
“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处理你的物品和信件就好。”
“我的意愿，是老师的意愿优先。”
西莉娅眨了眨眼，语气依旧平淡。
“……”
“既然是你朋友的来信，你就看吧。”
萨菲罗斯侧过身，留给西莉娅一些空间，同时也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封信上移开，转向走廊另一端的金属墙壁，上面悬挂着神罗的宣传海报，内容是关于最新型号的魔晄炉效能提升。
“我去旁边的信息台查阅一些五台战后的物资调配报告。”
少年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即时的“任务”。
但萨菲罗斯没有立刻离开，只是保持着背对西莉娅的姿态，安静地等待着。
他能听到身后细微的纸张摩擦声，那是信封被拆开的声音。
西莉娅没有再说什么，她低下头，用指尖小心地撕开了信封的封口，将里面折叠的信纸抽了出来。
信纸是普通的、有些泛黄的材质，上面是用铅笔书写的字迹，看起来有些稚嫩，但每一笔都透着一股认真和努力。
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地阅读着信上的内容。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信上写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字符。
萨菲罗斯虽然背对着她，但他的感知却异常敏锐。
能清晰地“听”到西莉娅呼吸的频率没有丝毫改变，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恒定的、如同深潭般的气息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忽地想起了在下层区，西莉娅是如何一丝不苟地贴上那张陆行鸟邮票，想起了她提到克劳德时那种“他需要鼓励”的语气。
几分钟后，西莉娅轻轻地将信纸重新折好，塞回了信封里。
她抬起头，看向萨菲罗斯的背影。
“老师。”
女孩开口。
萨菲罗斯缓缓转过身，看向她。
黑发女孩手中依旧捏着那个信封，只是信封的开口处留下了被撕开的痕迹。
“看完了？”
“嗯，看完了。”
西莉娅点点头。
“克劳德说，他看到了我的海报，觉得很帅气。他还说，他找到了我留给他的东西，并且一直在练习剑术。”
“……你给他留了什么？”
她将信纸折叠好。
“一块天然魔晶石。”
天然魔晶石，与人工合成、用于神罗士兵常规装备的制式魔晶石不同，它们通常蕴含着更纯粹、也更不稳定的以太能量。
其效果往往难以预测，且并非所有人都具备引导其力量的资质。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用那种陈述的语气说道：“他还让我不要太辛苦。”
“他看起来，”萨菲罗斯斟酌着用词，“很努力，也很关心你。”
“是的。”
西莉娅肯定地回答。
“那，你会给他回信吗？”
萨菲罗斯不由自主地多问了一句。
“会的，老师。”
西莉娅回答，接着将信纸塞到了那个帆布包里。
气氛陷入安静。
她仍然仰头注视着他。
“老师，我接下来要去四号训练室，你是否要与我一齐训练。”
萨菲罗斯看着她，看着那双清澈的、仿佛能映照出一切却又什么都留不住的黑色眼眸。
刚才那封来自遥远村庄的信件所带来的所有涟漪，似乎都在这句熟悉的问话中，被抚平了。
他们，又回到了日常的轨迹上。
萨菲罗斯伸出手，习惯性地想要去碰碰她的头，但动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吧。”
萨菲罗斯开口。
“今天的训练计划，我需要根据你刚才任务中的表现，做一些调整。”
他率先迈开脚步，朝着训练室的方向走去。
西莉娅立刻迈着轻巧无声的步伐跟了上去，小小的身影紧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
“老师。”
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开口了。
“西莉娅，什么事？”
“以后我的任何行动，在执行之前，都会向您进行详细汇报。包括任务之外的私人事务，只要您想知道。”
她的声音清晰而肯定，不带一丝犹豫。
“……”
萨菲罗斯的脚步几不可查地停顿了那么一瞬，几乎无法察觉。张了张嘴，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吐出了一个音节。
“嗯。”
少年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落在了女孩柔软的黑发上，轻轻地摸了摸。
如同在安抚一只刚刚做出正确回应的小动物，又或者，只是一个无意识的、早已习惯的动作。
从今天开始我要开始存稿，隔壁也要。
我发现我写太快了（？）隔壁两个月不到要35w了，这边随便写写的居然也要7w可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13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