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其实没花多大力气就确定了这里是特异点。
能将众神之王拖过来的东西总共就那么几个，除了那些更古老的东西，抑止力也算一个。说得通俗点就是因陀罗被抓过来打工了。
是看准了自己捏了个身体准备到哪游览一番的时机吧，倒是敏锐，就是也根本没敢冒头陈述具体是什么事，能不能抹消问题纯看神明开不开恩。
随手解决也不是不行，更何况这里甚至有个以为自己是虚拟人物、但和自己相性挺不错的奇怪小姑娘。
反正都是溜达，因陀罗就无所谓了。
根据他从小姑娘手机里所谓的“活动剧情”看，特异点的根源就是所谓的圣杯。不管是大圣杯还是小圣杯，至少是个无穷无尽的魔力源，所以才需要让这个特异点的魔力充沛起来，好让流动的魔力指明圣杯的方向。
楔子正是为此而制作的。
本来可以直接捏一个出来的，但既然小姑娘看起来还挺想念伐折罗的，那让他们出来充当楔子也并非难事。
而最后把制作的事交给她属实灵光一现。
绝佳的机会，那就布下试炼吧，让神（我）看看你是否坚韧。
因陀罗妥善地给予了小姑娘众神之王的加护，方法则投机取巧地选了触摸她的颈饰——神不介意在得到结果前给予适当的赏赐。因陀罗瞥了一眼小姑娘慌乱通红的脸，满意极了：正是如此，为了神而努力挣扎吧，人类。
他允准渺小的人类握住众神之王的武器，用雷霆考验她的勇气。
看吧，凡人在神的伟力面前颤抖、畏缩，想要放弃也是理所当然。
因陀罗习以为常，也不觉得逃跑是什么丢脸的事：千万年来他见过无数人在他的试炼面前退缩，就算只是驱赶一头野兽也做不到，最后只能被野兽生吞活剥。
向神明祈求什么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更遑论奢求神的垂怜。
神（我）的眼界是宽阔的，神（我）的周身是危机四伏的，若只是瑟缩在神的怀抱中，结局就注定是悲惨的。
你想要神（我）的目光，那么拿出你的勇气，这仅是众神之王的第一道试炼，若能跨过，神（我）便承认你的名。
??
“——决定好了吗？”
??
雷光劈下的前一瞬，伐折罗顺应神的心念道出了最后的提问。
“混蛋那我真信你了因陀罗！！！”
嚯，大不敬。
众神之王宽容地免去了凡人咒骂神明的罪责，对称职的下酒菜给予了相应的褒奖。
“雷与雨承认你了，梵星（Tara）。”
梵星（Tara），以后这便是你的名。
——————————————————
??……
既然已知圣杯在哪，剩下的就只有过去把圣杯拿出来捣鼓一下开个门了。
说实话按照因陀罗的实力只要慢悠悠地过去回收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再怎么开玩笑说抽陀螺，他也还是众神之王，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把别人当陀螺抽，比如枪阶戴冠战。
然后他就该走了。
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个，立刻蔫了下去。
那可是因陀罗大人诶，就两天，然后就走了！虽然也不能指望神明在这小破地方逗留多久但是多少还是会可惜的。
因陀罗扫了我一眼：“神（我）还没积极到立马去工作，既然你都有众神之王一半的灵基了，这种事你去也能完成。”
“我？”我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
会赢吗？不会的！
“那么，伐折罗会随行，”因陀罗打了个响指，可爱的正太萝莉就一左一右抱着我的胳膊，跟我贴了贴，“就算用不了灵基的力量，配合他们也够用了。”
他的脸色像在说“要是你这都搞不定就别回来了”。
“好的我会努力的因陀罗大人！”那总之就先应下来！别的可以慢慢做，而且伐折罗属于从属神理论上战力是很高的，要是因陀罗乐意还能让伐折罗代为释放神之雷，真的挺厉害了。
“话是这么说，因陀罗大人其实早就决定让我们跟着小星星了吧嘻嘻～”
“慷慨万千，因陀罗大人就是这样伟大的神。”
“多嘴，再这样就把你们两个的嘴封起来。”因陀罗给了伐折罗们一人一个脑瓜崩，后者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啊呀”声，摇着我的手臂问我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对的对的……啊不是不是，因陀罗大人做的才是对的！”我顺着他们的话回，在注意到因陀罗的脸色后一个急刹车改了口风。
怎么跟顽皮的孩子和难搞的爹一样。我感觉我大脑皮层都变得平滑，伐折罗们一唱一和三下两下就把因陀罗的台给拆了，而因陀罗也就这么由着他们，顶多斥责两句，看上去真的很纵容了。
真好呢，因陀罗大人。我由衷地感慨，伴随着一种被我推照耀的幸福感。
“决定了的话今晚就出发，积极为神（我）工作吧，梵星。”因陀罗宣布，随后自顾自拉开门准备出去。
“因陀罗大人您要去哪呀？”我问了一句。
“神（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你专注你自己的工作就足够了。”因陀罗摆了摆手，下一秒消失在了我眼前。
“哦……”还有别的事？我脑子转了几圈也想不出来除了圣杯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既然因陀罗说有那就是有，说不定挺重要的而且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就是可能很危险啦，因陀罗大人确实会这样做呢——”
“肯定，不过请安心，若发生危险，我们会遵从因陀罗大人的愿望。”
“带你离开，或是去帮因陀罗大人。”他们两个声音是同时响起的，一左一右仿佛清凉的钟玲鸣叫。
“那我有因陀罗大人一半的灵基，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听我的？”我将他们抱进怀里，问道。
“那要看你的命令是什么了。”他们说。
“不是命令，是请求你们，”我听到自己很轻很轻地、贴着他们说道，“如果因陀罗真的因为遇到危险要找你们了——”
??
“请把我这一半的灵基拿走吧，然后回到他身边。”
??……
市中心附近的广播塔其实已经废弃很久了，没有拆除只是因为它已经成了一个打卡景点，人称“小埃菲尔铁塔”，大约十几层楼高，坐电梯可以到第七层，剩下的就需要自己爬塔内的楼梯上去了。
我来过一两次，一次是团建，还有一次是带着因陀罗的周边过来打卡。
广播塔的开放时间是上午九点到晚上五点半，因此我从未在夜晚到这里过，不过好在这种小景点通常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保安看守，我很轻易就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
我在塔底的电梯旁边转了转，找到了24h开放的消防通道。毕竟现在已经是停业时间了，我要上楼就只能走楼梯。
不过也还好，反正搜索什么东西就得一层一层找。我看了看手机：晚上六点半，刚刚吃饭花的时间有点多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先把整座塔调查结束。
我往消防通道瞧了瞧，又把头缩了回来：这个广播塔作为一个景点虽然平常看挺漂亮的，到晚上却意外的有点渗人，看一眼脑子里就会有各种恐怖场景层出不穷。
“要我们带你上去吗梵星？从外面飞上去的话很快哦——”
“是的，因陀罗大人想必也讨厌这种重复爬楼的苦修。”
这个原来算苦修吗？我想了想因陀罗那个宁愿打个响指闪到门口的行动逻辑，感觉又能理解了。
“外面的话太显眼了，你们可以带着我从楼梯间飞上去吗？”我捏了捏女孩模样的伐折罗，得到了后者亲昵地贴贴。
“当然可以，我们可是像闪电那样快哦！”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了两步，随后身影消失化为了一柄金色的尖枪——或者说是一半的尖枪。
另一位伐折罗则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跟着变回了原型，与前一位拼成了完整的武器。
“坐上来就可以啦，当过山车坐也可以哦？嘻嘻～”
“请放心，还是很平稳的。”
他们又闹了两句，随后飞过来让我坐上去。
虽然在因陀罗三破的模组动作里见过类似的用法，但是真的坐着不会痛吗？我瞅了瞅伐折罗锋利的外形，试探性地坐下。
——意外的很舒适，就是那种温温的板凳的感觉。伐折罗好像自带调温功能，什么都提前预备好了，等我彻底坐稳后就升了起来，往楼上飞去。
广播塔是中空的构造，除了最顶上的三层楼是有房间的，其余楼层都只有环绕着主体结构的观光过道，乘着伐折罗绕一圈还挺快的。
主要是一点存放圣杯的迹象都没有，如果真按fgo的尿性早给你在爬塔路上安排三四个战斗关卡了，比如1.51的新宿，最后那个枪身塔。
而这里安静得出奇。
眼见着接近顶层了，我就让伐折罗把我放了下来徒步上楼。
顺便摸了摸恢复人形的红色伐折罗的头。红色伐折罗男孩眨了眨眼，乖巧地把头低下去了，隔壁的绿色伐折罗女孩抑扬顿挫地在调侃他是不是害羞了。
刚刚上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多看了我一眼就是有点在意的意思吧？这方面果然还是小孩子呢。我收回手，笑道：“走吧，还要拜托你们保护我呢。”
“当然没问题啦！好歹我们也算一种神呢！”
“是的，所以不用过于担心。”
他们一前一后将我保护在中间，爬到了距离最高层还有两层的地方，这里是广播站的工作间，按地图来看工作间里有一条小楼梯直通再上层的播音室。
由于已经废弃许久，工作间的大门上都爬满了青苔，我推门进去时还扬起了一阵灰尘，呛得我咳嗽了两声。
室内一片漆黑，除了伐折罗给我提供的照明也就只有我胸口的纹路在微微发光了。
说实话这时候要是来个突脸会很恐怖。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开关，一边检查一边戒备着各种可能突发的战斗。从大体上看工作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几个工位和落了灰的窗台，窗台上摆着的盆栽植物早就枯死了，其中有些叶片都发黑了。
发黑了……？
我直觉盆栽的叶片有些不对劲，就先打开相机，调整焦距放大去看。
说实话有点糊，但依然能看出叶片边缘凝固着的黑色胶状物。而视线往下，窗台边缘一条拖行产生的痕迹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异常显眼。
没有血迹，也没有处理现场的样子，那就是没有出人命。这大概算个好消息，我松了口气，招招手让伐折罗们过来。
我没有魔力，也感知不到魔力，所以只能通过伐折罗的汇报来判断。伐折罗们也很尽职，飘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回来告诉我确实有魔力残留，但是实在太少了，不像是有圣杯加持。
“那楼上呢？能感觉到吗？”我指了指天花板，又问他们。
他们一齐摇了摇头。
“很干净呢！和之前锁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像是凭空消失了。”
“异常……最好与因陀罗大人汇合。”
他们提出了保守的意见，而其中一位伐折罗说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说是凭空消失？”
”因为圣杯是一个很明显的魔力源，很难忽视哦，就好像灯泡，从很远就能看到了，”绿色的伐折罗女孩比划了一下，随后拍了下手，又打开，“然后——砰，就不见了，就好像是被藏起来了，一点都感知不到了。”
藏起来……像是assassin特有的气息遮断一样？即便如此要想瞒过伐折罗也很难，就结果来看圣杯大约是被藏在了一个更密闭的地方。
……总不能是弗栗多的隔绝之板之类的东西吧，然后再来一次战神斗邪龙？我联想到活动剧情，忍不住垮了一下脸。
抛开这个不谈，伐折罗提的建议确实就是我该做的，贸然冲到楼上太危险了，最好还是给因陀罗报备一下然后看他怎么说。
“那你们能感受到除了这里微弱的魔力，还有哪里有吗？”我摸摸他们的头，问道。
“楼上和顶楼都有，顶楼是最多的，都就在外面，内侧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伐折罗们感受了一下，越说越疑惑，“像是故意中间留空了。”
留空的原因也就那么几个，不是放什么法阵就是边上的东西还没爬到中间——听起来好像哪个都不太好。
要不乘着伐折罗在远处观望一下？拿着手机录个像什么的。
我把想法同他们说了说，他们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并拍胸脯保证会在受到攻击前带我及时躲避的。看着他们自信的样子，我心里的不安也稍微褪去了一些。
塔顶没有装监控，位置又足够高，我就没有再顾及会被谁拍到的问题，让伐折罗带着我在塔外悬停。
由于之前一直在塔内行动，我是不知道塔外看起来是什么样的，现在飞出来的才发现整个塔顶几乎都被藤蔓类的植物覆盖了，远观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围着塔顶转了一圈，终于在播音室那一层的外围看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孔洞。
有点像烧焦的感觉，绿色的植被间突兀的存在着一圈枯黄的植物尸体，围绕着这个孔洞的部分也和工作间的盆栽那样裹着黑色的凝胶。
“你们感觉到的魔力残留是那个黑色的东西吗？”我边录像边问。
“是的，像是什么东西从这里面爬走或者飞走了呢！”
黑色的魔力残留……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会是间桐家那种养虫的魔术世家之类的吧，我这里不是最普通的没有魔力的人类社会吗？但事到如今我接受的也很快了，毕竟家里还有个众神之王。
我摸了摸下巴，拍拍伐折罗让他们带我到塔尖上空。
俯拍也来一张好了。我这么想着，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小心！！！”
伐折罗们异口同声，因陀罗的魔力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稳住我的身体，随后带我猛地往边上一闪。
拿东西窜出来的速度太快了，我只能看到一团带着点绿光的黑乎乎的东西从我侧面呼啸而过，消失在了北方。
我回过神来，又往下看：塔尖出现了一个与刚刚播音室那层看到的相同的孔洞，区别仅仅是那一圈黑色凝胶一样的东西还没有凝固，像液体一样还在流动着。
要不要取点样品回去？这东西可以用塑料瓶装吗？我不确定地思索着，最后还是为了生命安全选择了照相。
按照这东西的速度来看刚刚的两个猜想就可以划掉一个了，这座塔中间没有魔力的留白部分就是故意的，大约是搞了什么法阵，等待仪式之类的。
接着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现在要去追那团东西还是可以的，十一点前到家就行。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说。
尽职的伐折罗们没有反对，即刻带着我启程。
其实两个人分开调查有点危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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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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