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北部城郊的废弃洋馆。
由于没有坐骑，因陀罗到达这里费了点时间。他上下扫了扫这栋房子，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头。
像是圣杯的魔力反应确实在广播塔，但这座城市的周边，像这座洋馆的小型魔力反应简直多如牛毛，杂乱无章地将整座城市圈在范围内。
这种阵仗因陀罗见过，无非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信徒打算以广播塔的圣杯为中心召唤什么东西，献祭范围是这个城市的所有人，至于拿走的是人的生命还是灵魂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哪个都不好。
召唤仪式还没正式开始，因此仪式中央的广播塔反而是最安全的，让小姑娘自己去调查锻炼一下也不错。因陀罗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紧接着一响指让雷光劈开了洋馆的大门。
伴随着类似酸蚀的声音，腐臭味扑面而来。
洋馆的大厅没开灯，被雷电照亮便散发出惨白的反光。这里聚集着毫无意识蠕形爬动的污秽，咕叽作响的声音听得人十分反胃。
看起来这里早已人去楼空，留下的魔力反应都是这些仪式附属品。
大约召唤的是什么恶魔或者怪物。
想用多个仪式场所蒙蔽神的视听吗？愚不可及！
因陀罗最后睨了一眼门内，漆黑的神光烧尽了魔术遗留的残骸。
抑止力所谓的工作就是指把这些地方都处理掉阻止最终仪式的发生吧，这个特异点里小型仪式场地如此之多，如果是一般的英灵到场确实无法迅速解决。
但此刻亲临的是众神之王，所以——
因陀罗活动了一下脖颈，眯起眼。
哼……不过如此。
将众神之王邀请至此可谓大材小用，抑止力什么时候这么畏手畏脚了？不过想来这一趟也还算有趣，这点过失可以忽略不计。因陀罗不再停留，使役神雷接连经过不同的仪式场地，用一种散步放松的姿态一个一个清理完毕。
即便速度很快也很顺利，重复工作依旧令人烦躁，早知道应该让伐折罗们自行处理……不，他们还是留在小姑娘身边比较好，毕竟人类总是脆弱的。
有什么东西需要保护后就总是会遇到这样的场合，包括众神之王。因陀罗捏了捏眉心：等这个特异点的魔力再充沛些就把坐骑召唤出来好了，至少不用动腿。
这么想着，神明就打算前往下一处地点。
“因陀罗大人！！！”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异口同声，正是因陀罗心里刚念叨过的伐折罗。
他们维持着武器的形态，其上，脆弱的凡人面容青白，已然昏厥多时。
“请您……！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侵扰了！”
——————————————————
……
九点半多一点的时候我就到了那团乌漆嘛黑的东西飞到的地方。因为那玩意体积不小、魔力量不弱，所以伐折罗们没有跟丢，一路到了一栋位于郊区的废弃洋馆。
洋馆……？好多日式恐怖rpg都发生在洋馆吧，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浮现出来。
现在是深夜，路上连个人影都没，伐折罗们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保护姿态明显。
“里面魔力反应很高吗？”我拽了拽他们的手，毕竟我没有魔术回路，在我看来这就是个普通的破房子，什么危险都没有。
“尚可，但是这里有因陀罗大人的气息。”
“看来因陀罗大人已经清过一遍了呢！嘻嘻～”
因陀罗？
我仔细看去才发现洋馆大门都成棕黑色的了，破损处参差不齐，看上去很像是用电烧焦的。
因陀罗大人来这里干嘛，也是在找刚刚那个窜过来的东西？但伐折罗们形容这个魔力量只是“尚可”的程度，完全可以在家看电视嗑瓜子然后让伐折罗们自己飞出来解决。
“那么走吧，我们去看看，也许是因陀罗大人没料到它又回来了呢？”我蹑手蹑脚从大门的豁口溜进了洋馆，贴着大厅墙壁上下打量内部。
首当其冲是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还有点因为高温加速挥发的刺激性气味。我捂住口鼻，在充当照明的伐折罗们的帮助下摸清了洋馆的整体状态：因陀罗很简单粗暴地用神雷把这里涮了一遍，因此里面大件的被烧得差不多了，小件的更是灰都没留下。
就算有什么线索估计也被糊没了。
但换个角度，强度够了也没必要了解背后都有啥弯弯绕绕了，毕竟诡计在强大的火力面前一文不值，比如爆■黎明。
是因陀罗大人会有的行为逻辑呢。我叹了口气，又问伐折罗们这里有没有广播塔那样内部中空没有魔力的地带。
“唔——有的，在二楼中央的房间里！其实有点生气呢，这是不是挑衅呀～？”
“罪孽万千，居然还会染指因陀罗大人神雷肃清过的区域，那就由我们来结束。”
看得出来真的很恼了。
我赶紧安抚了他们：这要是他们冲上去直接把逃过来的东西扬了，那我可真就什么线索都没了。
毕竟……嗯，好像因陀罗大人某些方面缺根筋呢，尤其是在自己的实力碾压对方的时候。
伐折罗们走在前，我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一步接近了二楼。按照一般洋馆的设计，二楼的中央应该是个小客厅，围绕着客厅的是卧室、卫生间、衣帽间之类的生活场所，某种意义上确实很像法阵周围的几个角。
而我到达二楼的时候所见也确实如此。
昏暗的月光下，荧绿色的法阵逐渐编织成形，其下黑色的、全身长满脓包的怪物用奇异的音调重复着同一组我无法理解的词汇。它的体表流动着酸臭的液体，滴落在客厅的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它很快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一瞬间那些脓包蠕动起来，随后鼓动着挤出了一只只绿色的眼睛。
“咕……！”
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就好像有谁紧紧捏住了我的大脑，将脑内的血液、蛋白质、各种胶体都揉碎了搅在一起，我第一次理解了“头痛欲裂”是个什么情况。
呕吐的感觉瞬间翻涌上来，我后退一步抵在了客厅的墙角。
这是什么东西，我生活的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规则外的东西吗？
我冒着冷汗，用最后一丁点思考能力去想，却无论如何找不到理由给自己解释。
伐折罗们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并将这个怪物定义为了精神攻击的类型。他们不再犹豫，作为因陀罗的从属神驱使着磅礴的雷霆对敌性个体降下裁决。
宛如淤泥的怪物嘶吼着，尖啸着，腥臭的液体飞溅，那些滴到的地方迅速被腐蚀出了一个个漆黑的坑洞。
“好像比想象中要顽强，小星星好像状态很差诶！要快速解决……提高魔力总量？”
“予以肯定，不能让怪物再污染因陀罗大人脚下的土地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最小限度解放！——神之雷（Sakra Vajra）！”
雷光刹那染上漆黑，神明的力量灼烧万物，顷刻间蒸发了污秽。
怪物消失了，随着尚未完成的法阵消散，我的大脑也终于不再哀嚎。痛苦如潮水褪去，精神终于放松下来，而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小星其实没这么脆，容易被刺激到其实另有原因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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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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