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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无心言惊动心池水3

许殊何觉得,她好像在夸自己?

可是他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夸的,心想她不会是在说反话嘲笑吧,但这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真挚又柔和,似乎说的果真是肺腑之语,没有讥讽的意思……

他拿不准对方的意思,心绪在不安中颠三倒四,于是顾不得再暗示自己的报恩之意,暂时缩回了伸向对方的柔软触角。

几天之后,马车的车轮轧上了朔北的土地。

北方的风最先染上了早秋的凉意,许殊何在半路走进一家成衣铺,给车上的伤号买了一件绒黄色的女式披褂,然而,那位伤号不习惯伸手拿人东西,看着崭新的披褂犹犹豫豫。许殊何觉得自己对她来说毕竟是个外男,这样体贴好像是有点唐突,于是退却了,没想到对方的犹豫陡然消失,把披褂从他缩了一半的手里接了过去,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骏马四蹄飞扬,被卷起的黄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又一日,许殊何在一个茶摊旁勒停了马车。

他拦住准备下车的卜秋台,从她手里拿过水壶,道:“我去就行。”

卜秋台:“可是一路都是你。”

许殊何自然而然地说:“应该的。”

卜秋台倒不这么认为,不过没多纠结这点小事,见对方已经向摊主走去了,遂斜靠在车厢上偏头看着。

摊主收了一个铜板,把手中的抹布往腰间一别,然后俯身给两人的水壶灌茶水。许殊何借机打听道:“师傅,北地有没有某处有扎灯船的习俗?”

摊主抬眼瞧他,额头上叠出层层的褶子:“啥是灯船?”

许殊何心想多半又是个不知情的,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解释:“就是用油纸扎的船,里面点着灯,可以乘人,我听说会在秋季的某一个夜晚在大河上放船,类似于那种约定俗成的盛会。”

摊主摇头:“不晓得,俺在这住了三十多年了都没听说过。纸做的船还能乘人呢?”

“好吧,多谢。”许殊何接过水壶,悻悻然回到了马车上。

卜秋台仍是在驭座与他并肩而坐,有分寸地与他相隔一人之距:“你一路上都在打听那种‘灯船’,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驾!”许殊何催动马匹,“就是在这附近。冬春相交的时候我来过一趟这边,也是在一个茶摊上歇脚时听摊上几个挑担人提起的,说他们族内有灯船游河的习俗,美不胜收。但当时我与大哥急着带门人撤离,没心情去搭话,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

“他们族内?”卜秋台到底在北地待过一段时间,把附近的风土人情在脑子里简单筛了筛,然后道,“据我所知,这边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部族,是不是外地来的?”

许殊何:“附近的人都没听说过,看来是了。那几个人的口音跟这边的人很像,可能是背井离乡太久,口音被同化了吧。”

卜秋台又想了想,道:“而且你说,那种‘灯船’是放在一条宽大的河上,北地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河我不清楚,这一片的‘大河’只有流经万窟岭的那条。那条河两端地势险峻,中间流速虽然缓,但群峰林立,好像并不适合行船。”

许殊何遗憾地道:“有理,没关系,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只是没见过那种万船同明如锦鲤游江的场景,想来很美,正好借你的光重回此地,就顺道打探一下,主要是家中小妹听我说起后,想让我画回去给她瞧呢。”

卜秋台忽然察觉自己……似乎是个没有情调的人,别说主动探寻道听途说的美景了,连身边的美景都没怎么留意过——以前她住的怀玉山谷可以说是极美的一个地方了,琪花瑶草遍地都是,罨画长廊凌空盘旋,而她置身其中十六年整,竟满脑子想的都是习武练剑,所关心的不是谷中的花开花落,而是如何在卜靖廷的脑门儿上踩一脚,除了每年会去采别晚情花露酿酒外,再无其他闲情逸致。

不像这个人,为了一个听闻中的画面逢人便问,很是执着。

卜秋台:“你会作画?”

许殊何:“会,但是现在不常画了,家事繁忙。”

他没有说自己以前在连云峔还爱吹笛子、雕刻、栽花种草、摆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以免在别人那里的印象太不务正业。其实他还对后厨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工感兴趣,尤其惊艳盘子上那朵萝卜花,可惜至今还没亲手试过。

“许公子,前面该左转了。”卜秋台指路。

许殊何于是拉紧辔绳,操控马匹转向。周围的人烟逐渐寥落,不多时,连像样的镇子都快看不见了。他眺望远处冒出一个尖的孤崖,皱了皱眉:“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卜秋台:“就到前面的辟斜镇。”

“那还好。”许殊何道,然后伸手指了指着远处的孤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山崖背面就是天机玄的所在,你最好不要再往那个方向靠近了。”

“行。”卜秋台从善如流。

许殊何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你想必也听说了,今年初春的时候万窟岭出现了一位奇人,轻而易举地虐杀了原宙,善恶尚未可知。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滞留在这一带,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卜秋台心说怎么会“轻而易举”,为了弄死原宙自己差点翘辫子,至于为什么差了那一点,至今没想通。明面上,她顺从地应承:“我记住了。”

许殊何见她答得这么快,浑似没过脑子,于是有点无奈地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说得直白了一点:“……我的意思是,如果在这边遇到有人挑事,或是碰上什么怪人,能忍则忍吧,千万别硬拼。”

卜秋台的眉毛微微扬起,笑道:“我一向是能忍则忍,非必要,不出头。”

许殊何:“是么……”

“是啊。”卜秋台笃定地点头,随即把身子侧过来一点,饶有兴趣地问,“不过你说她‘善恶尚未可知’?你不觉得,她会是银鬼那样的大魔头?”

“目前还没证据证明此人心存恶意,且盼望他不是吧。”许殊何叹了口气,“而且话说起来,我算是被他无意中恩惠了,他虐杀原宙时我就在当场,如果不是那神秘人出现,我可能要丧命在万窟岭。而且许家还因祸得福,事后被怀玉山谷的少宗主保举进了五宗会。”

卜秋台只明确地知道当时七窍峰山洞中有卜靖廷和何珺珑,对二人身边跟随者的身份却没有过多关心,闻言,惊讶地瞳孔颤了颤,略微平复后,将脸侧向另外一边:“卜靖廷当时让你干什么?”

跟随卜靖廷的不止许殊何一个,为什么只有许家被保举进五宗会?其中必有交易。

许殊何于是把事情的头尾讲了一遍,然后补充道:“这不是少宗主的意思,是我自己见情况紧急,想用我的出头来为许家搏一个加入五宗会的机会。少宗主为人仗义,尽管最后我并没有帮什么忙,还是提携了许家一把。”

他见旁边的人一直沉默不语,又瞟了一眼,却只看见了对方明晰的颌线。想起来对方身体还很虚弱,许是累了,于是住了口,让她能够安静地休息。

日头将落时,二人进入了辟斜镇的地界。辟斜镇并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是萧条,稀稀拉拉的小摊贩们也不张口吆喝,一个个手上的活计飞快,时而左顾右盼、交头接耳,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这座镇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命名是取“辟邪”之意,但为了不触怒所辟的那个“邪”,把名字改成了同音的“斜”字,整个镇上从人到牲口再到建筑,都渗透着一股畏畏缩缩如惊弓之鸟的气质。

卜秋台:“劳烦在这里将我放下吧,有人接应我,是你见过的那对兄妹。”

许殊何于是停下了马车,借着卜秋台下车的空档,把手伸进车厢口捞出来一个褡裢,拨开褡裢布,露出“鲁贡斋”三个鎏金大字。他原本是想让柳优施帮忙加进她的药里的,好给这姑娘补补身体,没想到情况有变。此物昂贵,如果当面赠予对方,不仅对方不会收,还有施舍之嫌,而他已经犯过这个错误了。但如果他不送,这姑娘又吃不起这么好的补品,所以回集市解自己的马时才特意把此物留下。

许殊何在路上已经权衡过,眼下经过短暂又迅速的思索,在卜秋台转过身后,掸了掸褡裢上莫须有的灰,走下车,顺势搭在了马背上。

卜秋台:“这一路承蒙你的照顾,日后我会倾力回馈。”

“补过而已,无需回馈。”许殊何温声答,想起自己只知道她在兰芷药坊记名了一个“秋”字,便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呢。”

他原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问题,没想到,卜秋台听完后却低头默了默,然后问:“你是问我的名字?”

许殊何心觉不好,补救道:“不方便就算了。不要紧,江湖人用化名很常见,我以后如果向柳老板问起你,说‘秋’她就知……”

“来香。”卜秋台轻声打断他,抬起头,双眼似两片沉静的秋湖,“苦尽甘来之‘来’,生年留香之‘香’。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这样称呼我。”

许殊何收声,果然是用花起的名字。

卜秋台:“你呢?”

许殊何:“在下许殊何。”

卜秋台浅笑:“这我知道。”

许殊何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抱起双拳,微微倾身:“在下,单名一个‘培’字,栽培之‘培’。”

“许培。”卜秋台无声默念,记在心间,“那便就此别过了,许公子。”

“好,万事小心。”许殊何点点头。

于是在许殊何的注视下,卜秋台身披暖融融的披褂,踩着满地的斜晖,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辟斜镇深处的鳞次栉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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