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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就事论事,邓布利多显然将话题扯到了开学典礼的那番说辞之上,格兰芬多的扣分不是没有理由,即使格林德沃只表面上是这学院的学生。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在一旁插嘴道,“格林德沃先生是因为......”

“噢,哈利。”邓布利多上前搭上了男孩的肩,“他可不是想替你出头,我懂他的,他只是单纯看不惯而已。”

说完,邓布利多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拉开椅子后坐下,继续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起身,将魔杖收回内衬口袋,格林德沃的修复咒还没来得及施展,熄灯器就在邓布利多的手中被恢复成了原样。

虽然本质上并不是格兰芬多的人,但千万双眼睛看着这座学院,格林德沃也知道邓布利多一定会按照校规给予他应有的处分。

或许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哈利想跟着一起受罚,但却被邓布利多先于格林德沃阻拦:“霍格沃茨的学生属于课堂,哈利,这不关你的事。”

禁闭室在霍格沃茨的地下一层,它紧贴着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周围的温度骤降,格林德沃站在禁闭室内,与外面的邓布利多仅有一门之隔。

“能给我带点书来吗?”格林德沃问道。

“你想看什么?”

“什么都行。”格林德沃回答,“像从前一样,你总是喜欢往纽蒙迦德里寄写麻瓜写的书本,其实那些书枯燥且乏味,它们难看极了。”

邓布利多笑了,隔着门上的几根铁栏杆,他说:“知道了,不乏味的书本,我想我有目标了。”

就如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格林德沃在不久之后的确收到了一本书。但前来送书的人并不是邓布利多,而是一只家养小精灵。不同于其他的家养小精灵,门前的这只穿着一身还算新的衣服,他移来了一张椅子,捧着一本书站在门口,咕噜转着一双眼白过多的眼珠,打量着室内的格林德沃。

“你好,盖尔。”家养小精灵开口,“我叫多比,是邓布利多先生拜托我来送书本的。”

将书本从栏杆的缝中递来,多比忽然问道:“请问你是哈利·波特的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哈利·波特的朋友就是多比的朋友。”精灵的语气很是真诚,双手扒着铁门不放,甚至踮起了脚尖,“多比喜欢哈利·波特,如果你也喜欢哈利·波特,那多比也会喜欢你。”

格林德沃一愣,回答说:“我会帮助他。”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多比有些疑惑,但在一阵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问道:“你需要多比帮你出来吗?哈利·波特不喜欢待在禁闭室里。”

“不用了。”背过身来,从门外穿透进的仅有一丝的灯光打在了格林德沃的背上,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本,过于昏暗的环境让封面上的字显得模糊不清,“我想花一周时间看完这本书。”

重新坐回禁闭室角落里的桌椅之上,格林德沃在魔杖的顶端升起一道光,杖尖靠近书本封面的同时,他看见了那牛皮纸上的醒目标题:《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

标题的下方是一张邓布利多的照片,作者是一位名叫丽塔·斯基特的专栏记者。关于这位记者的介绍有着整整一页纸,格林德沃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匆匆从第一页快速翻阅到最后一面。

这是本还未出版的书,这是格林德沃花了五秒时间翻阅后得出的结论——书的末尾并没有出版社的信息,也没有出版时间与售价。

书中的内容的确不乏味,看到最后,格林德沃忽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书中的邓布利多是他熟悉的那个,但却又和他认识的完全不同——在丽塔的笔下,他们比兄弟还亲,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那不正当的恋人关系被公之于世。

戈德里克山谷的林间幽会、谷仓定情......格林德沃笑了笑,读到最后他发现,书中的邓布利多居然是给予的一方,从身至心,而他自己作为被动接受者,始终在信念与爱情之间犹豫不决、摇摆不定。

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仔细品读完这未成品,格林德沃将它放在桌角后决心不再碰它。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本书,格林德沃或许会说:“胡编乱造,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情节的确很新奇。”

比起专栏记者,格林德沃觉得,丽塔·斯基特更适合成为一名专栏作家。他想象着这本书出版时候的模样,他敢笃定,它绝对会高高位居当季销售总榜的第一位。

虽没有什么活动,但好在有这本书,让格林德沃在禁闭室里的一周生活倒也过得滋润。直到最后,当这本书在某一天变成了一个桌角垫,禁闭室的大门被打开,格林德沃这才意识到一周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

走出禁闭室的那一刻,忽然有一种刑满获释之感,仿佛从纽蒙迦德堡的大门走出,格林德沃看着站在门口的邓布利多,刹时发现了此刻与当时截然不同的心境。

比起在纽蒙迦德里的愤然,如今的他内心更为平静。

“书好看吗?”邓布利多笑着问。

“小说写得不错。”格林德沃回答,“但它不适合成为一本人物传记。”

“但这么好的一本杜撰小说,被你拿来垫桌脚还是有些可惜了。”走入禁闭室,将它从桌底抽出的那一刻,整张桌子向前猛倾一大截,“你完全可以使用修复咒,我又没没收了你的魔杖。”

在魔咒的作用下,桌子的一条瘸了的腿再次变得焕然一新。用手抚去封面上的灰尘,邓布利多说道:“其实除了与事实不符这一点,我还是挺喜欢这本书的。丽塔·斯基特的人物传记基本都是等人死后才会出版,想着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就变着法子弄了一本过来。”

还没等格林德沃回答,邓布利多继续道:“听说她还有意向写一本《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生平与谎言》,与我这本成为一套书。”

格林德沃没有接话,看着这已经有些熟悉的校园环境,不禁有些晃神。门被推开时的吱呀声从一旁传来,两人同时扭头,看见了同样与他们对视着的斯内普。

“今天的魔药课还顺利吗?”邓布利多打招呼道。

“如果赫敏·格兰杰小姐回答问题前能学会举手,格兰芬多扣的分或许会更少。”

一边说着,斯内普的视线移到了一旁的格林德沃身上。即使被关了一周的紧闭,但格林德沃却不像以往的学生那般狼狈,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如初,就连神色都好似若无其事。

似乎用鼻子嗤笑了一声,斯内普握着他的魔药瓶离开了办公室。邓布利多朝着格林德沃轻轻耸了肩:“他总是这样。”

“能习惯。”

短短一周的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格林德沃听着邓布利多将那些事情与他娓娓道来,例如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学生的到来与三强选拔时发生的插曲。

并排走在学校的走廊中,不断有学生与两人擦肩,学生们在向邓布利多问好的同时,也用着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格林德沃。

毕竟他作为格兰芬多上课唯一缺席的学生,现在整座学校的人都知道是谁违反了校规、被关了禁闭,格林德沃心想。

“哈利·波特也报名了三强?”无视那些恶意的目光,格林德沃忽然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回答,“问题就出在这。这是三强重新举办的第一届,魔法部加上了一条限制,17岁以下的学生不得参加。”

“老化药水的话你不可能发现不了。”

“没错。”

“是有人帮他报名了吗?”格林德沃反问,“一般情况下,除了极度信任是无法做到代替报名的,而霍格沃茨的学生应该还没有一个达到那程度。”

意识到事情正在向复杂的方向发展下去,小矮星的事情刚刚结束,如今又多出了这么个烂摊子,每次的矛头都直指哈利,格林德沃皱起了眉,而在路过的学生眼里,他却像是不服校长教导的倔强学生。

“还能报名吗?”格林德沃问。

“很遗憾不能了。”邓布利多回答,“其他教授都希望我禁止哈利的参赛。”

“哈利·波特不参赛就没办法引出做手脚的那个人。”格林德沃说,“我们现在几乎不可能找到他。”

“和斯内普说的一样,除了他,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想法相同的人。”邓布利多说,“所以我派了穆迪暗中保护他。”

停下前进的脚步,两人驻足在一楼的洗漱间门口,有源源不断的水声从里边传来,还时不时有男声在深处嬉戏打闹。

“嘿,不要奔跑。”看着有学生在里面吵闹,邓布利多忍不住提醒道,“厕所内禁止斗殴。”

闹声戛然而止,有学生讪讪地从厕所里跑出,脸上的红肿显然是方才在打闹之中留下的。

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如果任学生们这么任性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给自己闹出点事情来。

夹着自己的那本人物传记准备转身离开,通往办公室的路与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临别之前,邓布利多让格林德沃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格林德沃一直追随着的视线这才被收回。

他想起邓布利多说的最后那个词,那单单一个“请”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背过身去往休息室走去,格林德沃将手伸入口袋,他这才发现,对方在倾身低语的同时,竟然往自己的口袋中放入了银质的徽章——那是死亡圣器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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