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御堂对子公司的员工佐伯非常在意。
第一次见到她,是因为她和同僚贸然来访,试图争取还在保密期的新饮品PROTOFAIBA的销售代理权。
即使对这种无礼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为了调查新产品信息泄露的原因,御堂还是带着假笑和她们进行了交流。
当然,也有一点期待——她们敢作出这种不符合程序正义的事,看上去很有胆量和谋略,或许有真本事。
可那位略长壮的女性本多陈辞一番,却一句也没有切中他的痛点,他不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工作原因,他见过的销售数不胜数,所以他有时比销售自己都清楚销售的才能。这样的人是无法达成他的期望的。
他没耐心再耗下去,便下了逐客令。
谁知本多就这么跪下了,耍起赖来。
下跪、扮滑稽等传统的日本用来谈单的方式,他厌恶至极,因此他立刻让佐伯制止本多。
不料佐伯也跟着胡闹起来,说着没用的废话也一副很想要下跪的样子。
御堂放弃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打算用内线电话叫警卫,却意外被佐伯抓住了手。
佐伯抬起头来,镜片反光一闪而过,御堂这才注意到她精明强势,还有一些她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傲慢。
她的说辞打动了他(虽然他至今仍未想通,佐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样说服他),以至于让他忘了甩开她的手。
这位销售的洞察力令他惊艳——对产品的战略目标推断、对他的心理的把控都极为精准。
只从过往记录与一张传单就能得出这些信息的销售,无论面对什么情境,一定都能全面发挥她的能力,打动甲方,成功签单。
所以,御堂同意了将销售代理权给佐伯所在的八课。
只是八课有超烂业绩在前,佐伯真实能力也未经检验,所以他提出的是对赌协议——达不成目标销售额,八课就全员离职。
御堂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他承担了风险,那对方也必须付出代价。他这样摒弃偏见选择八课,是一种非常有魄力、宽容的表现。
但是,虽然在理智上判断把销售代理权给八课更合适,可他在情感上讨厌本多、不喜欢佐伯,也看不起八课,八课的不管做什么,都让他不满,但只要他挑刺儿,佐伯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顶撞他,令他无话可说。
他对此毫不意外。拥有在这个社会上可以所向披靡的能力却被安排在冷板凳部门,不是上司出于嫉妒打压就是她为人让人讨厌。她对他看似笑眯眯的,措辞也恭敬,可浑身就是散发着一种“我就是在挑衅你”的气息。
对上级这种态度,想要出人头地,难。
工作上被她烦暂且不提,他也想不通为何休息时也能被她烦。
前往朋友聚会的路上竟也能被她拦住。
尽管她貌美非常,可他看到她只觉得火大。
他轻挑眉头,计上心来——绝大多数女性都讨厌被放在客体位置,若是在聚会上被看作上司的情人而被居高临下地审视,她这种相当的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女人一定会觉得很屈辱吧?
于是他故意带她去聚会。虽然给朋友们解释说“她不是那方面的对象”,但他还不了解他的朋友吗?他们依然向佐伯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佐伯游刃有余地加入了话题,做事也很得体,到最后竟然让他的朋友们刮目相看!他仿佛是一个带她来认识跨阶层优质男的婚介所工作人员,是来做菩萨的。
御堂大为恼火。
这周一,他在例会上宣布了修改目标销售额的决定。这是计划之内的事,却不想八课乱作一团。佐伯今天没带眼镜,脸上慌乱的表情一览无余。
销售额这东西是没有上限的,可以高、更高、非常高。这就需要销售有相应的想要突破的心气儿。虽然目标销售额是提高到了一个罕见的数值,但这也是根据之前的销售数据预测出来的。
八课众人如此反应,让他十分不满。
更让他不满的是,佐伯竟然专门到办公室找他,让他撤回修改目标销售额的决定。
御堂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他一侧嘴角上扬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佐伯拿起,依然平静无波。
好吧,也许她真是经历多了这些。
招待这东西,也根本无法羞辱她。
-
御堂停止回忆,看了一眼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反正那个酒店离家并不远,提前三十分钟出发就足够。
为了让佐伯能对招待感到屈辱,他可是准备……
“叮咚——”
他停止妄想,前去开门,却看到佐伯站在门外。她冷灰色西装外套下是轻薄的大v领黑色长裙,戴了细细的双层项链,头发随性盘起,有发丝落在一侧脸旁,除了绑着丝带的通勤包,还拎着一个纸袋。
为避免被邻居注意,御堂把笑得人畜无害的佐伯放了进来,心里想着之后一定要换一梯一户的房子。
佐伯踏进他的房间,悠然道:“您脸上写着‘没想到她居然找来这里了’呢。”
被说中心中所想,御堂倒不吃惊。他只是戒备地将双手抱在胸前,“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
听到是打电话问的MGN前台,御堂瞳孔放大,下颌绷紧,几乎立时便构思出一篇投诉信。MGN这保密水平真是让他抬不起头。
佐伯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要这样冷酷嘛。好歹我是特意来招待御堂さん的。”
“我可没有指示你来这里。”
“招待的重点不是在于心意吗?地点并不重要。”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在自己家,明明是面对一个女性,御堂却产生了强烈的紧张感。
“考虑到这样造访可能有失礼数,我还准备了礼物。”
对她奉上的红酒,御堂反射性地出言讽刺,却在佐伯随口说了几句拿这瓶酒时从店长那儿现学现卖的话后偃旗息鼓。
两人坐在沙发上,佐伯将倒好的红酒端给御堂,耐心地观察御堂喝完红酒的反应。
御堂倒真是一个红酒迷,喝了不少,佐伯只微微沾了沾唇。
喝罢酒,御堂语带威压:“这种程度的招待你以为会让我满意吗?”
佐伯站起身,解开扣子,脱下外套,只剩轻薄的黑色吊带裙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御堂想站起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要倒下之前撑了一下茶几才没有摔到地上。虽然觉得不可能,他却还是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佐伯一脸做作的疑惑,就像柯南的“啊咧咧”一样敷衍。
御堂倒在沙发上,怒不可遏。
佐伯却从“这是怎么回事儿呢”的表情换成了“我想到了”的表情。
她走到御堂身旁,声音轻轻的,“都是我的问题,没有考虑到您的酒量。”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佐伯对他的叫骂不以为意,“你在至今的人生中,大概还没有经历过被谁摧残虐待的滋味吧。当然,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你应该想都没有想过。因为你自己就是那种作践着大多人的类型。”
“什么鬼话!……我可完全没有陪你瞎扯的心情!”
“我也没有探讨人生哲理的兴趣。我只是认为你需要一次被他人践踏于脚下的经历。决定人类上下从属的既不是社会地位也非手中权力。最为不可逾越的上下从属关系,应该是……”佐伯慢慢说道:“一种名为支配与被支配的东西。”
御堂眼神惊恐——这样说话的,通常都是狂热邪教信徒。
“绑住你,也是为你考虑。”
“什……什么?!”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她边收拾边总结:“是顶级的招待吧?您应该已经满意了。目标销售额还跟以前一样的请求可以通过了吧?”
御堂发出了不知是不是回答的含混声音。
佐伯假惺惺鞠躬,“真是感激不尽。红酒,请您务必好好品尝。那么,再见。御堂部长。”
走到玄关处,佐伯推了推眼镜,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啊啊,还有,这个,我一并带走了。”
佐伯拿起架子上的备用房卡,放入自己包中,“我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
她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开。
-
药效减弱后,御堂踉跄站起,走向浴室。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被女下属给……。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在感情上占据过下位,喜欢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每逢毕业式,制服的全部扣子必被要走,从来都是别人讨好满足他。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〇〇羞辱!
这种事他甚至无法告诉别人!
他都能想象众人听闻的反应——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报警……这种事媒体会如何报道,〇〇〇〇〇〇〇〇,公司必定会处理掉他和佐伯。
但是,正如佐伯所说的,他失去的东西要比她能失去的东西多得多!他用十年才到达现在的位置,绝不能因为这种事失去。
就算再怎么屈辱……他不能放弃,不能屈服。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
他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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