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英吉利刚把整理好的季度报表发到共享文件夹，就见美利坚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他桌前——是加了双倍奶泡的拿铁，杯壁上还歪歪扭扭画了个笑脸。
“谢了。”英吉利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余光瞥见美利坚径直坐到他对面的空位上。那本是实习生的位置，自从上周实习生转正调走后，美利坚就天天赖在这儿。
“看你报表里的市场分析了，”美利坚翻着自己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敲了敲，“亚洲区的数据有点保守，我加了组预测模型，发你邮箱了。”他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
英吉利点开邮件，果然是做得更细致的动态图表。他抬眼时，正对上美利坚望过来的目光，对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才慢悠悠移开，假装去看电脑屏幕。
这场景让英吉利想起半年前。那时美利坚刚从纽约分部调过来，一身锐气，开会时总跟他在方案上针锋相对。有次为了一个欧洲市场的推广策略，两人在会议室争到天黑，美利坚拍着桌子说“你的想法太老派”，英吉利也冷着脸回“你的方案才是空中楼阁”。
最后是美利坚先服软，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放在他桌上：“算我服了你，英国绅士。”是英吉利喜欢的那种水果硬糖，不知他什么时候记下来的。
后来加班成了常态。美利坚总比他晚走，有时英吉利抬头，会看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出神，被发现了就咧嘴一笑：“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挺帅。”
变化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部门聚餐后，美利坚借口顺路送他回家。车停在楼下时，雨突然下了起来。美利坚从后座翻出把伞，却在英吉利推开车门的瞬间拉住他：“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点紧张：“我不想只跟你讨论工作，也不想只做你的同事。”雨点击打着车窗，英吉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雨声还响。
“英吉利，”美利坚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我喜欢你。”
英吉利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美利坚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英吉利低头抿了口拿铁，奶泡的甜混着咖啡的微苦在舌尖散开。
“在想，”他抬眼，对上美利坚含笑的目光，“你的预测模型里，好像少算了一个变量。”
“哦？什么变量？”
英吉利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声音轻得像叹息：“比如……我们一起加班的时间。”
美利坚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倾身向前，隔着一张办公桌，悄悄握住了英吉利放在桌沿的手。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那些藏在工作间隙里，慢慢发酵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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