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诺比娅·维雷拉。”
终于,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各个学院陆续接纳新人,她和亚克斯利仿佛两条被落在岸边的鱼。加上不在他们附近的学生,总共有六条。
泽诺比娅面不改色地在巫师袍下使劲掐一下自己手心,来抑制上涌的困意。
麦格教授示意她上前,轻轻把帽子放在她头上。眼前陷入黑暗,只露出个她的下巴。
分院帽在她头顶欢快地扭了扭。
“噢哟,你可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孩子。”
“聪明,好奇心很强,有主见......嗯?你不喜欢被随意归类——所以你讨厌我现在在做的事情?”
她轻微仰头,试图把掉到鼻尖上的帽子顶上去:“不讨厌呀。只是想知道,帽子先生一定要把人往四个箱子里塞吗?”
“嗯......你的勇气无人可质疑,不过你身上拉文克劳的特质也很——咳咳!”
分院帽大惊失色。
”那不是我的皱纹!你不能割下来,也不能把我拆开!那是我的脑袋——我不能被你拿去研究,我也变不成人!”
“......我听见了,我能听见你在想什么。我确实有感情,维雷拉小姐。”
“喔!抱歉,分院帽先生,我会努力控制我的脑袋,您可以继续了。”
泽诺比娅看着眼前的一片黑眨了眨眼,象征性驱赶到处发散的思维。
“真是......”分院帽低低咕哝一句,泽诺比娅并未听清。
“您说什么?”
“没什么。”分院帽干咳一声。
“不过你的问题不是真的为了答案,对吧?你并不热衷于去运用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格兰芬多能打磨锋芒,而拉文克劳会给你最舒适的栖息之所。哈!其实这并不难办,你会喜欢那儿——“
泽诺比娅正盯着眼前垂下的帽缘走神,耳朵却被帽檐轻扇了一下:“别想那么多,我的帽檐只是缝线歪了一点!”
“好了小姑娘,我可不能和你在这儿对峙到明天早晨。”
分院帽深深吸了一口气。
“拉文克劳!”
外界光亮刺进来,泽诺比娅本能地眯起眼睛。她从长凳上滑下,按下因静电炸起的碎发,向麦格教授鞠一躬,走向掌声热烈的长桌。
她双手合十,向呆在原位的詹姆耸耸肩,西里斯胳膊搭在空位上,冲她笑着向蓝色长桌挥挥手。
詹姆一直坚信的设想就这么被分院帽打破了,泽诺比娅祝他安好。
头顶上幽蓝与古铜交织的旗帜缓缓摇曳,长桌最前方的一个高个男生站起来,笑意温和,胸前的金属徽章一尘不染。
“欢迎来到拉文克劳,维雷拉,我是五年级的级长伊桑·芬威克。”
桌前摊着一个展开的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她同他握手时瞥见上面的字迹,不禁感叹:“谢谢,你的字真漂亮。”
“泽诺比娅!这边!”
是莉娜。
她在长桌中间,向后仰着露出半个身子。泽诺比娅冲过去,坐进她旁边空着的位置。
“太好了!”莉娜抓住她的袖子,“我差点以为你会被分到格兰芬多!不过我始终相信我们会在一起,这就是信念的力量。”
“看来你的力量打败了詹姆的力量。”泽诺比娅忍不住笑:“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哦!当然。”
莉娜得意地笑几声,回头在背后的长桌上找到詹姆,做个鬼脸又转回来,把詹姆的“西里斯?!你看到没有,她那是什么意思!”的控诉抛在身后。
她神神秘秘地倾身,泽诺比娅挨过去,一颗直发一颗卷毛脑袋凑在一起。
莉娜小声问:“马芬藏得还好吧?帽子有发现它吗?”
泽诺比娅隔着布料捋一把马芬的后背:“分院帽可能没空在意......但是被另外一个人发现了。”
“什么!”
“那个亚克斯利简直把我搞糊涂了。一张嘴和毒液似的,我都要以为他要把我和马芬抓去校长办公室了。但——”
话说到一半,一道目光恰巧穿过半空投来,泽诺比娅忽得与大金椅上的校长对上视线,叭叭的小嘴不自觉停下。
心虚地同半月形眼镜下那双睿智的眼睛对看一阵,泽诺比娅端起空空的盘子遥遥示意,配合嘴角扬起的灿烂笑容。
邓布利多和蔼地笑起来,还朝这里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又收回视线。
她放下盘子,贴近莉娜耳边继续:“但他又没这么做,反而急着想摸摸马芬。拜托,也不怕嗅嗅把他那头发给揪下来。”
“是他!我想起来了。”
莉娜一拍大腿:“亚克斯利和我们在一条船上。”
“......我们的关系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是那种船,是我们来时坐的、真的小船。”莉娜纠正。
“当时没有完全空着的船,我见他长得可爱,觉得和其他人相比起来应该更好相处,就和艾丽斯上了他那条。”
“我只记得他和玻璃娃娃一样很脆弱。”她托着下巴回想,“下船时湖面波动得厉害,他倒是想扶着我俩帮我们,结果自己差点被晃得掉下去,还是我拎着他上岸的。”
莉娜啧啧感叹:“没想到他说话是这种风格。”
泽诺比娅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才没让自己笑出声,看在他这么体弱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亚克斯利莽撞的要求:“要是这么说,他那嘴巴确实得厉害些才行。”
两人直起腰来,泽诺比娅凭印象在桌子上描摹伊桑的字迹。
“芬威克的本子上写着我们的名字。”
“是吗?我没注意。不过他真是心细。每一个新生下来时,他都会站起来握手欢迎他们。”莉娜闻言望向伊桑的位置。
“他每年都这样。”低柔的声音在莉娜身侧响起,塔莉亚·贝恩举起一只手:“我哥哥说,他甚至连每个人最喜欢的茶杯样式都会记下来。”
“哇!”泽诺比娅眉毛忍不住又皱又挑的:“很厉害,很敬业,但是......竟然要做到这样吗?”
“我没有喜欢的茶杯类型。”莉娜困惑道,“那该怎么办?”
“那就记其他东西。”另一边顶着一头整齐碎卷的男孩探身过来,兴致勃勃,“我刚才问了,芬威克的本子里面记了整整四年的所有学生的信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记忆力不好,所以得时常翻看。”
伊桑·芬威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用笔记本轻轻敲了敲男孩的头:“卡文迪许,整张桌子你都已经聊遍了,是吗?”
卢卡斯·卡文迪许被抓包了也丝毫不心虚,笑容略带促狭:“当然没有,但我正在努力达成这个目标。”
伊桑笑着摇摇头离开。卢卡斯毫无羞意:“我刚才在和二年级生打听今晚有什么吃的、有没有甜品。”
“布丁还是甜汤?”塔莉亚咽了咽口水。
“有肉吗?我现在快饿疯了。”莉娜更关心主食,盘子快被她用叉子戳出洞来。
“有苹果派就更完美了。”泽诺比娅舔舔嘴唇:“凯特琳说霍格沃茨的派都很好吃。”
“当然是都有!”卢卡斯自豪地宣布,那样子活像是霍格沃茨的餐都是他亲手做的。
餐桌上全是空空如也的餐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水壶,杯口还在往外冒着冷气。泽诺比娅口渴,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盼着剩下两个学生能赶快分完院,好让她大快朵颐。
“拉斐尔·亚克斯利!”
泽诺比娅猛抬起头,洋娃娃果然出现在台阶上。
“你觉得他会去哪儿?”莉娜小声问。
“喔,难办了。斯莱特林?”
她话说出口,又觉得不是。亚克斯利虽然嘴毒,却没有艾丽斯说的那些纯血狂魔眼高于顶的感觉。
泽诺比娅抿了口水,被清凉的口感冻得一激灵:“赫奇帕奇也说不定。也许分院帽见他外表乖巧,没多想就分到那儿去了。”
总之,千万别来拉文克劳。马芬或许会被那人摸秃了。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泽诺比娅放心地看回台上。
然而帽子还没完全盖住他的脸,就大声宣布了归属:
“拉文克劳!”
什么?!
一口水没咽下去,把泽诺比娅呛得猛咳不止。她压紧兜里的马芬,惊恐地看着朝教授礼貌点头的拉斐尔。
他扬起一个无害的笑,一甩袍角朝拉文克劳走来。
拉斐尔·亚克斯利是最后一个学生,伴随着邓布利多高声宣布“笨蛋!哭鼻子!残渣!拧!”,堆积如山的美食出现在餐盘里。
“哇哦。”莉娜飞快地叉起一块羊排塞进嘴里:“我们是不是得开始准备马芬保卫战了?”
“或许该是亚克斯利头发保卫战。”
“什么玛芬?有玛芬蛋糕吗?”塔莉亚还在摆弄她的餐具,问道。
“是的。”泽诺比娅说,“现在有这么多品种的菜,等会儿的饭后甜点里说不定会有玛芬蛋糕呢。”
拉斐尔已经靠近。她连看也不看他,埋头鼓掌。
当然,这并没有起作用。
“真巧啊。”拉斐尔笑吟吟站在她们身后:“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哈哈。”泽诺比娅的笑声比桌上的炸薯片还干,“我没想到你属于这儿。”
“分院帽可不这么觉得。”
他悠哉地在她右手边坐下,刚好挤进卢卡斯和她之间。
“真意外你不是斯莱特林。”莉娜已经把那块羊排吃完了,嘴里鼓鼓囊囊的。
“嘶……因为亚克斯利?因为我有钱?”拉斐尔微蹙起眉,手轻轻覆上心脏,“那太偏见了。”
“你心脏痛吗?”
泽诺比娅没想到他会难过成这样,不禁内疚起来。
“你得多吃些。”莉娜咽下嘴里的肉,一脸认真:“你太娇弱,腿也没什么力气,所以你在船上才站不稳。”
拉斐尔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两个人都当了真。再度想起在黑湖上被莉娜提着领子上岸,冷白的脸慢慢燃起来。
他放下手,眼神飘忽到泽诺比娅面前的桌子上:“看起来味道不错。”
泽诺比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酥皮奶油蘑菇汤。尖牙咬咬下嘴唇,她有些为难。
她很喜欢祖父埃杜瓦尔做的这道汤,本想尝尝霍格沃茨做的味道怎么样......
她迟疑地看看拉斐尔面前的南瓜汤,这倒是也喜欢。
想起他刚才失落的模样,泽诺比娅一闭眼,把自己的汤推过去:“你喜欢这个是吗?那我们交换吧。”
“什——”
拉斐尔大惊,他刚才只想岔开话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看的是什么菜。
莉娜见他又看向自己,低头看了眼刚夹到盘子里的胡萝卜,心一横——
不行,横不了。
她默默地挡住把自己的盘子:“这个不能换。”
“不,不。”拉斐尔自若的样子碎得干净,把碗推回泽诺比娅身边:“谢谢,但我不喜欢蘑菇。”
太好了!泽诺比娅即刻欢喜地收回汤碗来。
可万一是拉斐尔的借口怎么办?
她转念一想,摸摸马芬,下定决心小声对他说:“等人少了,你就可以摸它。”
拉斐尔眼前一亮。
没等完全亮起来,泽诺比娅又一本正经地在桌底掰起手指。
“但在摸之前,有几点你得知道。第一:马芬,就是那个小东西,它自己得同意;第二——”
她无奈地叹气,瞥向拉斐尔充满光泽的金棕头发:“从某些方面来讲......它的破坏力挺强的。你要做好准备,身上不要有任何亮闪闪的东西。”
莉娜赞同地点头。
泽诺比娅早就习惯了身上的各种饰品被嗅嗅拿走,卡辛常说她的窝就像是马芬的窝,马芬的窝又像是她的小宝库。
但她不能保证别人也可以接受自己的东西被眼疾爪快的嗅嗅拿走。毕竟马芬不一定能还回去。
拉斐尔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规矩。泽诺比娅见他浓密的睫毛疑惑地上下扇动几下,严肃申明:“这很重要!相当重要!”
“第三,你有反悔的机会。”
说实在的,她心里也直打鼓。嗅嗅是否被其他人所喜欢是个未知数。
拉斐尔没说话,只是随手拿了块面包,慢吞吞掰开。
“你带的是不是嗅嗅?”他无声问。
拉斐尔刚才把他在书上看过的各种黑色皮毛的神奇动物回忆个遍,终于找到了相对应的。
于是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周身的氛围更加轻快:“那更好了。我为什么要反悔?”
莉娜咀嚼着最后一根胡萝卜瞧着他:“那我们该怎么相信你呢?万一你没反悔,却告诉了其他人怎么办?”
对方罕见语塞,抿起嘴,软乎乎的面颊肉微微外鼓。
他其实一向寡言,说出口的大多也并不好听,猛被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组织语言回应。
泽诺比娅定定看他一会儿,在桌底下悄悄伸出右手。
她手指蜷向掌心,小指翘起晃了晃:“拉斐尔,pinky swear.”
他目光下落,一时怔愣没有反应。
莉娜也伸出手去,等不及地拍拍拉斐尔:“快点,你难道不知道怎么拉钩吗?”
“嗯。”
她和莉娜震惊互看,莉娜再开口竟有些结巴。
“这、这有什么,本来也不是必须知道的事情。拉钩就是,约定的一种方式——诶呀!”
她干脆住口了,抓住拉斐尔的两只手摆出样子,直接勾住。
泽诺比娅也勾着,拇指印在一起使劲摇了摇:“好了,现在我们的约定就完成了。”
拉斐尔露出个真心的微笑,将掰开的一小块面包用叉子更碾得碎些,放进掌心:“我记得它可以吃?”
泽诺比娅惊喜,小心将袍袋掀开一条缝:“可以可以。正好它胖了不少,最近已经被我饿了好一阵。”
“那么,这就当做我给马芬的小小供奉。”
浅色眼睫弯起,碎屑顺着拉斐尔的手指掉下去,统统落进了红彤彤的扁嘴巴里。马芬不满足地吧唧吧唧嘴,被泽诺比娅唰地捏住。
“下次我用加隆当正式的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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