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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 71 我们和伦敦的八次尖叫

那天一早,阳光就像提前起床的小孩,闹哄哄地钻进房间,把被子晒得发烫。

早餐桌上的果酱几乎快被阳光融化了,吐司边一捏就掉渣,牛奶也温热得不像样。你用勺子搅着酸奶,一边盯着窗外发呆——

“今天到底是谁提议大夏天来游乐场的?”安娜戴着墨镜站在你身后,语气冷漠得像冰棒,可你看得见她包里鼓鼓囊囊塞了两瓶防晒。

“你以为我不热啊!”苏珊还在纠结要不要戴帽子防晒,安娜已经冷静地在涂第三层防晒咒了。

而玛丽,早就冲上来扒着你们的胳膊,声音兴奋得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收音机:

“游乐场真的能在轨道上转来转去?那人为什么不掉下来?那个‘跳楼机’会真的掉下去吗?为什么你们都看起来很镇定?你们以前来过几次?我能玩两遍吗?三遍?那个什么‘激流勇进’它真的会把人全身泼湿吗?听起来也太棒了吧!”

你一边塞面包一边忍笑:“你是要把一天的台词都现在讲完吗?”

“我只是在热身!”玛丽高高举起双手,“我是麻瓜游乐场新手,今天要解锁成就一百个!”

安娜戴上墨镜,语气凉凉:“……我预感我要被你拖着坐八次过山车。”

“八次?太棒了!”玛丽兴奋得几乎跳起来,“那个‘极速翻滚龙’听起来就像霍格沃茨的飞天扫帚比赛,我一定要坐第一排,感受风从耳朵里呼啸而过的感觉!”

你看向苏珊:“她今天可能比热浪还疯。”

苏珊眨眨眼:“但比热浪可爱。”

等你们终于排上队的时候,玛丽果然抢了最前排,还拉着你跳上去:“来吧!不要怂!第一次总是最难的!”

第一轮下来你腿都在抖,玛丽却眼睛亮得像两个被施了荧光闪烁咒的探照灯:

“再来一次!我要记住每一个拐弯的瞬间!”

你还没缓过神,她已经冲进队伍,拉着苏珊和安娜一起“体验第二视角”。

“她精力怎么这么旺盛?”苏珊躲在你身后问。

“新鲜感。”安娜靠在围栏上,难得带着点笑意,“就像第一次从猫头鹰那儿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还记得那感觉吗?”

你当然记得。

正是那种“这个世界原来远比我以为的精彩”的眼神,现在就写在玛丽的脸上。

玛丽接着一马当先冲进人群,拉着你们去排那个名字听上去就令人头晕的“极速翻滚龙”。

“我要选最前排!”她边喊边跳,还朝工作人员挥手。

苏珊强忍着笑,小声说:“她等下肯定又哭又叫还说‘再来一次’。”

你和安娜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我们都太了解她了”的眼神。

过山车疾驰而下时你几乎屏住呼吸,耳边全是玛丽和苏珊的尖叫,而安娜居然还在翻白眼:“太吵了。”

你睁开眼时,天旋地转,心还在喉咙里跳。

“我们还活着吗?”你虚弱地说。

“比活着还好!”玛丽满头乱发,兴奋地甩着胳膊,“我要去碰碰车!谁来跟我单挑!”

“你不是说晕车吗?”安娜冷淡吐槽。

“那是公交车,不是碰碰车。”玛丽振振有词,“公交车不给我机会撞你们。”

你们就这样在烈日下疯了一整天:从跳楼机尖叫到嗓子哑,从旋转木马上笑成一团,从水枪大战湿得跟落汤鸡一样还满场追着彼此打。苏珊的魔法伞最后成了公共财产,四个人轮着抢。

“跳楼机简直比魁地奇俯冲还爽!”

“激流勇进真的泼我一脸水!我要再去一次!”

你、安娜和苏珊被她拖着从这个项目跑向下一个项目,像三片叶子被风吹得团团转。

中午在角落买雪糕的时候,你们四个坐在一棵晒得要冒烟的大树下,满脸通红,头发贴在脖子上,衣服皱巴巴的,但没人愿意离开。

玛丽双手还拿着两张票,一边舔雪糕一边说:“你们谁还想再坐一次‘幽灵列车’?那真的像《怪诞咒语史》里的那段车祸传说一样有感觉!”

“我怀疑你是来考察麻瓜社会科技发展的。”安娜撑着伞说。

“也许吧,”玛丽咯咯笑着,“但我也只是想在开学前,把所有我从没玩过的都试一次。”

你们逛了一整圈,鞋底几乎要黏在地上,太阳像咒语一样催人疲惫。

苏珊提议:“坐一会儿吧,我的腿快不是我的了。”

你们在一片阴凉处坐下,靠着长椅后头的大棕榈伞,一人一瓶冰饮,玛丽还在咬着从前摊买的小甜甜圈。

“我是不是玩太多了?”她笑着问,脸上还带着风干的水珠。

“我觉得你在挑战我们体能的极限。”安娜干巴巴地说,但你能看出她嘴角在抖。

你正准备接话,却听“砰——砰——砰——”几声清脆的□□声从附近传来。

玛丽眼睛一亮,像嗅到猎物的猫:

“打靶游戏!有玩偶送!”

她还没等你们说什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你们懒得动,只好远远看着她凑到摊子前,拿起□□,皱眉观察目标。

第一枪——“砰!”正中红心。

第二枪——“砰!”再次命中!

第三枪——偏了一点点,打在边缘。

“呃……”玛丽咬着嘴唇,“差点。”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叼着烟,一边慢吞吞替她装子弹一边说:“再来一次?你快赢了。”

玛丽点点头,又开始。

一枪、两枪,依旧精准。

第三枪——又差一点点。几乎像……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你注意到了。苏珊也看出来了,微微皱了眉:“那枪……可能动过手脚。”

安娜戴着墨镜淡淡开口:“他在控制目标装置的震动频率。玛丽枪法没错,是靶心在最后一枪的时候轻微偏移了。”

“她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你刚说出口,就看到玛丽盯着那个老板,手伸进了裤兜,像是在摸什么。

你和安娜几乎是同时站起身。

“玛丽。”你快步走过去。

她回头看你,眼神有点不爽:“他作弊。”

“我知道。”你温声说,“但这是麻瓜场子。”

玛丽犹豫了一下,垂下眼,把手抽出来,只拿出了一枚铜币。

“他不该——”她咬住嘴唇,“我明明能赢的。”

“你确实能。”安娜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所以不需要用魔法,明白吗?你已经赢过他了,只是他不敢承认。”

老板看你们几个凑过来,讪讪地笑了一下:“小姑娘枪法不错啊,运气差点儿。再来几次就能拿娃娃咯。”

玛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低声凑到她耳边:“要不我们干脆把那个靶子偷回来?我负责施障眼咒,你负责打第一发。”

玛丽一愣,随即“噗”地笑出声,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让我被关进阿兹卡班吗?”

但她的语气明显软下来了,嘴角也忍不住扬起。

苏珊走上来,递给她一瓶冰水:“来,冷静一下。你刚才那枪帅爆了,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玛丽接过水,一边喝一边嘟囔:“那个老板下次别让我碰见他……不然我就让他的可乐自己爆炸。”

“玛丽。”你和安娜异口同声。

“我说‘下次’嘛,”她耸肩,“不是现在。”

等到太阳终于开始往西边移去,你们已经喝光了手里的第三瓶饮料。玛丽刚吃完一杯草莓圣代,转头就被一个布满蜘蛛网的灰黑门面吸引了注意。

“鬼屋!”她兴奋得像发现宝藏,“我们去这个吧!”

你斜眼瞄了她一眼:“你刚才还因为射击摊气到想炸人呢,现在就想看鬼了?”

“这才叫情绪调节!”她狡黠地笑,“再说我们不是巫师吗?看点麻瓜的‘假鬼’,多新鲜啊。”

苏珊有点迟疑:“会不会太吓人了?”

“放心,”安娜淡淡说,“这种程度的麻瓜幻象应该不——”

话没说完,玛丽已经拉着你们冲进了那扇嘎吱作响的鬼屋大门。

一开始确实没什么,昏暗的灯光、假人骨架、从墙缝钻出的假蛇,一切都像是小孩万圣节时用来唬人的玩具。你刚想说这也太无聊了,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个湿漉漉的“女鬼”假人,尖叫着冲你扑来——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响彻整个通道。

你、玛丽和苏珊一起回头,惊愕地看见安娜贴在墙角,脸都白了,手里居然握着一把……雨伞?!

“你拿雨伞干嘛?”玛丽憋笑问。

“我……下意识。”安娜咬着牙,声音绷得紧紧的。

“你不是见过霍格沃茨的皮皮鬼吗?”你实在忍不住笑了,“居然怕这个?”

“那不一样!”安娜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仍旧贴着墙角不动,“皮皮鬼不会贴你脸尖叫,幽灵肖像也不会发出那种黏糊糊的——哇别过来!”

又一个僵尸假人从地上爬起来,安娜直接跳了起来往你身后躲,你差点被她撞翻。

玛丽已经笑到蹲在地上:“我第一次看见她比苏珊还怕鬼哎!这得记录下来写进日记了!”

苏珊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此刻已经缓过神来,忍不住笑:“我现在有点想请皮皮鬼来给你讲鬼故事了。”

安娜死死拽着你衣袖,咬牙:“你们再笑我就把你们明天的早餐全换成风味青汁。”

“麻瓜青汁还是魔法版秘制?”你挑眉。

“你可以试试看。”她威胁。

你们一边笑一边继续往前走。安娜始终不肯松开你的衣袖,嘴里还不停嘀咕:“这不是怕鬼,是讨厌被突然袭击。完全不一样。”

“对对对。”你笑着应和,“就像你不是怕狗,只是不喜欢它突然从角落跳出来还舔你脸。”

“完全一样的逻辑!”安娜理直气壮地说。

你偷偷对苏珊和玛丽眨了下眼:“我们下次玩跳楼机,看安娜怕不怕‘突然下坠’。”

“我听见了。”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忍着笑,走出了最后一道帷幕。

夕阳把游乐场染成金橘色,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你们从鬼屋里出来,一个个汗湿又兴奋,连安娜也开始笑了。

“夏天真好啊。”苏珊感叹。

“夏天最好了!”玛丽高高举起双手,“尤其是有你们在的夏天!”

安娜撇嘴:“听起来像在告白。”

你也忍不住笑:“我们可以回去写一首《在麻瓜世界惊吓拉文克劳的正确方式》。”

玛丽立刻补刀:“第一步:选一个鬼屋,第二步:藏一个假丧尸,第三步:拍照留念。”

“敢拍我我就让你们都变成丧尸。”安娜笑着扬了扬雨伞。

你们在夕阳下笑作一团。

你们在游乐场玩到最后,天色早已暗下,暑热终于退去,夜风吹在额头上像洒了凉薄的薄荷水。

摩天轮缓缓转动,灯光一圈圈亮起,像一颗嵌满宝石的巨型星盘。你们一边排队,一边舔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几个人还在回味鬼屋的趣事。玛丽不知从哪儿买了一顶小小的金色纸冠戴在头上,一路笑得仿佛连夜色都被染亮了。

终于轮到你们,你们一组四人坐进车厢,缓缓升空。

车厢轻轻晃了一下,苏珊忍不住贴近窗边,睁大眼睛往下看。远处的伦敦夜景像撒开的星辰,泰晤士河在月光下泛出柔亮的银光。

“好漂亮……”她轻声说。

玛丽凑过来:“麻瓜居然能把东西造得这么高,真想把我爸带来看看。他一直以为伦敦游乐场就是几台旋转木马。”

你也望着窗外,脑子一时空空的,只有风穿过耳边的声音。

忽然,苏珊笑了笑:“你们知道吗?麻瓜说,和喜欢的人一起坐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不分开。”

你一愣,随即笑了:“怎么听起来像魔法部禁止级的恋爱咒语?”

“真的啊,”她认真点点头,“是我上次在麻瓜杂志上看到的。还有人专门等着在最高点求婚。”

“听起来蛮浪漫的。”安娜靠在你另一边,语气罕见地柔和,“不过这种咒语能不能成功,大概还是看人吧。”

你笑着转头:“那要不我们来个友情咒?四人组版。”

“什么四人组!”玛丽撇嘴,“是‘暑期无敌少女魔法联盟’!”

“你不是还说今天是‘女生专场’吗?”你逗她,“怎么也带‘联盟’了?”

“当然啊,今天不准带男生!”玛丽理直气壮,“这是专属于我们的夜晚。”

安娜忍不住打趣:“那你的小男朋友知道你在这儿和我们过‘浪漫摩天轮’之夜吗?”

玛丽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才不想带他来,看你们仨在我旁边叽叽喳喳当我的电灯泡。”

你立刻假装受伤地抱胸:“哇,她居然嫌弃我们是电灯泡。”

“这友情得减分!”苏珊装作严肃地说。

“你们要是再这样,”玛丽扬起手上的空冰淇淋杯,“我就让这杯变成漂浮炸弹,三个方向扔。”

“暴力狮子!”你们笑着一起往她靠去。

车厢就在你们的打闹声中慢慢升到最高点。头顶的天幕澄澈如洗,万家灯火仿佛连成银河,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伦敦都屏住呼吸,只为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柔。

“我们现在就在最高点了。”苏珊轻轻说。

你们同时望向窗外,谁也没有说话。

此刻无需言语。夏夜、灯火、风、摩天轮的轻轻晃动,还有你们彼此的存在,就足以成为一个记一辈子的咒语。

等车厢缓缓下降,你们又开始拌嘴、笑闹,属于你们的,完美的、只属于女生的夏日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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