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妮的护树罗锅芽芽,秋大费周章,把她所有的朋友们都折腾了起来。
汉特他们早早就躲回寝室去了,可时间才不过九点多。秋原本打算带着安妮强闯男生寝室,但想想塞德里克还在公共休息室门外,一路上都在劝她不要冲动,她决定还是淑女一些,先礼后兵。
泰瑞·布特率先响应秋的请求,前往男生寝室叫汉特到休息室一趟,却无功而返。之后,秋同年级的埃迪·卡米切尔再次前往,没想到直接吃了一记闭门羹。他们打定主意,不想和她秋·张做任何交流。最后是詹森·塞缪尔斯成功地把汉特他们拎了出来。这位超大块头击球手因为自己的冲动缺席了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导致队员们打得如此惨烈,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秋还没说清前因后果,他就主动帮这个忙了。
“我没有护树罗锅。”汉特装傻,转头问其余的三个人,“你们见过吗?”
“你想把事情闹到院长那里去?摄神取念、冥想盆、吐真剂,你喜欢哪一种?”秋平静地威胁他,“你们四个大晚上骗女生去禁林,要是被弗立维教授知道了,可不是扣分就能解决的事了。”
汉特一点儿都不慌张,反倒嘲笑起她来:“谁说我骗她啦?我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大实话。倒是安妮,哭哭啼啼、死缠烂打非要我带她去禁林。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也是担心禁林有危险,人多相互能有个照应。你别不信,我们还真碰到摄魂怪了,差点把命都搭进去。我们没找安妮要精神损失费,都算便宜她了。”
这些避重就轻的狡辩,秋根本不想听。她当场强迫他们把护树罗锅交出来,不然就要让整个拉文克劳的人都来评理。
宵禁前夕,大量学生从图书馆、礼堂等地方回休息室。秋站在大厅中央,对周围学生们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不为所动。而汉特则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就好像秋在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他似的。
“秋,你没证据不能乱指控呢。”有人不明所以,觉得秋有点咄咄逼人,开始替汉特说话。
“安妮亲眼看到了。”秋激动地说,“总不见得是我没事找事,存心冤枉他吧。”
秋的朋友们都围在周围,奥琳娜像尊威风凛凛的门神似的,大大咧咧地站在旁边。有她们在,自然没人会来指责秋。可安妮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安妮一直就喜欢撒谎,我们都见怪不怪了。她老是自己找不着东西,就怀疑是被别人偷了。”安妮的室友格瑞塔·皮斯古德逮着机会就借题发挥起来,“护树罗锅那玩意儿长着脚呢,说不定是它自己跑没影了。汉特,你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一开始你就不该帮她,现在好了,她把这事儿全赖你头上了吧。”她又小声地吐槽了一句,“竟然还有傻子帮她出头。”
秋突然意识到,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分明是一场联合狩猎。没有格瑞塔她们的帮助,汉特是没有胆量在秋明确站队的情况下给安妮设圈套的。
“它有好朋友,它不会自己跑的!”安妮开口说了这场冲突中的第一句话,眼泪汪汪的。另一只护树罗锅从她头发里探出了头,但秋觉得她口中的“好朋友”指的应该是她自己。
芽芽肯定不在汉特身边了,秋的头脑恢复了冷静,觉得自己今天的确是冲动了。她现在不能叫嚷着要去搜查他们男生寝室了,因为很可能芽芽已经被转移给了格瑞塔。
安妮说不清前因后果,几句话就被汉特噎了回去。秋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一时没有说话。大部分围观的学生看到秋沉默了,觉得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收尾阶段,有些无趣,打算回寝室休息了。
秋直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不能轻易结束,更不能让围观的人就这么走掉。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把弗立维教授喊过来,是查看记忆还是用吐真剂,让教授说了算。要是我冤枉了你,我就在全校面前给你赔礼道歉!”秋大声说道,然后让玛丽埃塔跑一趟弗立维教授办公室。
汉特面色铁青,没想到秋竟然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
更糟糕的是,一个秋不认识的高年级男生突然插话:“呃……对不起。我受人之托,就讲两句话。”
“刚才赫奇帕奇的迪戈里和弗利特说,他们愿意用加隆向汉特赎回那只护树罗锅……”男生望向汉特,伸出了手,一枚金加隆躺在他的手心里,“他们还说,价钱你们定,这是定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无辜的小生灵,弗利特晚上看到它时,它在你的口袋里快喘不过气了……”
一片哗然。
汉特脸上有些挂不住。围观的学生都让他快点把护树罗锅交出来,不要惊扰了院长。
但弗立维教授来得比秋想象中要快得多。汉特很快承认了错误,但坚持说他的本意只是想吓唬安妮。他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以为那只护树罗锅是赫伯特送给安妮的定情信物,只要安妮对他说她不喜欢赫伯特,他就会立马把护树罗锅还给她。至于去禁林,他只是想找机会展现一下英雄救美的姿态,挽回安妮的心。
弗立维教授听完,严厉地批评了他们几句,最后轻拿轻放,只给了他们一个口头警告,说未来再有这类事情发生将会严办。围观的同学们对此兴奋不已,原先只是一桩简单的纷争,没想到却牵扯出了桃色新闻。
安妮开开心心地和芽芽会师,对这个处理结果她还算满意。可秋呢,都快被气炸了!弗立维教授怎么能信他们那些鬼话?他们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坏心思。还有汉特,把自己的霸凌行为包装成爱情,这都没人谴责他?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低年级的小女孩在那儿羡慕安妮,这世道都怎么了!
那个传话的男生早就把金币塞给了秋,他根本不认为汉特会收下。秋气冲冲地走出了休息室,觉得塞德里克和赫伯特今天起了很不好的作用,给了汉特解释的空间。
“你每个月有多少零花钱?”秋问塞德里克,“告诉我,让我涨涨见识。一出手就是一枚金加隆,还只是定金,我都不敢想象我未来的日子会有多好过。”
塞德里克笑眯眯地去接秋手中的金币:“事实上,我只花了一枚银西可请人传话,这枚金加隆注定会还给我。”
“因为赫伯特的存在,汉特逃脱了惩罚!”秋气呼呼地把金币一把夺了回来,“传什么话呀,都是你们在添乱。”
“你女朋友天真得可爱,认为教授一来万事大吉。”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没有我们这两个外人作证,让舆论施压,他会承认得这么痛快?”
塞德里克搂住了秋的肩膀,说道:“教授们是不允许对学生们使用任何强制手段探明真相的,包括但不限于未经允许查看记忆、吐真剂等等。他们处理学生纠纷的手段无非就是各方询问,控告方拿不出确凿证据就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如果汉特咬死不承认,弗立维教授也没办法,那样安妮今天就拿不回她的护树罗锅了。我们也是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太失望了。”秋有气无力地说。
“这个心路历程我早几年就经历过了。”塞德里克笑嘻嘻地安慰她,“但好在,友善正义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秋拿着金币回到了休息室,决定先没收它一段时间。安妮在她的寝室门口等着她,看起来很高兴。秋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欺负她的人没有受到任何代价,这意味着他们未来还会卷土重来。更何况,她寝室里为虎作伥的格瑞塔和温泽还隐藏在幕后。
“格瑞塔她们是不是一直偷你东西?”秋的口气不太好。她今天学习了一整天,又吵了小半天的架,现在筋疲力尽,看到安妮不当回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就应该趁这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弗立维教授。弗立维教授心里门清呢,为了弥补你,换个寝室这种小事他肯定能做主,低年级的学妹那里一定有多余的床位……”
安妮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这种拥抱的感觉还挺奇特,因为她们俩差不多身高,甚至安妮还比她矮一点点,不像塞德里克和奥琳娜他们,各个都比她高很多。
“我想我不再孤单了。”安妮哽咽地说,“我今天好高兴,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信任我,保护我了。”
秋无奈地拍了拍安妮的背:“啊,原来你这么迟钝啊?那前两个月我在做什么呢?”
安妮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不起……但我之前觉得你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我的想法太恶劣了,对不起……其实你帮我也是冒很大风险的。”
不等秋说话,安妮又突然来了一句:“我爱你。”然后她就跑掉了。
秋在她背后大喊:“你也太容易被感动了,这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对赫奇帕奇那个花花公子也这么说啊!不能让男生自我感觉太良好!”
奥琳娜做着鬼脸从寝室探出脑袋:“快点说你爱我,不然我就要闹了。”
“圣诞节的时候,你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呢。”秋撅着嘴说。
一月悄然滑入二月,料峭的寒意依旧固执地盘踞在霍格沃茨上空。随着与格兰芬多队比赛日期的日益临近,秋再次被那熟悉的紧张感紧紧包围。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态完全发生了变化。前两次比赛,她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别的找球手差,可如今,她只想单纯地获胜,延续自己的不败战绩。
比她求胜心切一百倍的还有奥利弗·伍德。伍德现在几乎每天一到礼堂,就会例行询问哈利有没有订购新扫帚。
“你和奥利弗是不是准备在比赛后再公开?”秋问奥琳娜,伍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假装没看见她们了,“你们现在是在……避嫌?”
“我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他呢。”奥琳娜懒洋洋地翻着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在意,好似这事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形势真是说逆转就逆转啊。”秋感叹道,“情侣对决,想想就刺激。我有点担心你到时候心一软放水,因为奥利弗看起来真的好想要魁地奇杯啊。”
奥琳娜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杀他个片甲不留!我要成为他错失魁地奇杯的理由!让他一辈子都记得我!”
罗杰正好路过,闻言对奥琳娜的精神状态大加赞扬。
但有人在旁边泼了一盆冷水。
“你好像没有上场,是钱伯斯代替的你……”安妮小声说,“这会成为现实,而且改变不了。 ”
奥琳娜和秋同时盯着她看。
“先知?”秋微微张开了嘴巴,“你居然一直把它当成秘密?预言家很有市场的,你会非常非常受欢迎!”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安妮的脸微微泛红,带着几分腼腆说道,“我只是偶尔能提前看到一些和我没什么关联的大场面。就像刚才罗杰走过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段画面,是他在比赛开场前鼓励钱伯斯,钱伯斯看起来紧张得都快呕吐了。”
奥琳娜紧皱眉头,不愿相信安妮的话:“罗杰安慰钱伯斯,这算什么大场面!肯定是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脑补出来的。”
“拉文克劳只是背景板。”安妮轻声反驳道,“主角是格兰芬多。哈利·波特在比赛当天早上拿出了火弩箭,大家都围着看呢,场面非常轰动。我还看到塞德里克去恭喜他了。”
秋呆坐在长椅上。她和奥琳娜从来没有在安妮面前提过哈利曾收到过火弩箭这件事。
三人沉默。
“未来不可能一成不变地发展,我们可以尝试从小事开始改变。”秋看着刚刚走进礼堂的塞德里克,心情复杂地说,“比如我现在就要去告诫某个人,让他立场清晰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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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隐藏的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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