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点懒,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书房,在厚重的深色地毯上拉出长长的光斑。四周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种颜色的书,有些看起来古老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上面摊着几本打开的古籍、一些闪着微光的奇怪工具,还有一盏散发着温暖黄光的铜制台灯。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一只色彩鲜艳的鹦鹉安静地停在一个书架上,歪着头,用一双过于聪明的黑眼睛看着她。
“你好呀,泽菲尔。又见面了!”秋笑着朝它挥手。
“你好!你好!”漂亮的鹦鹉立刻热情地大叫回应,一边兴奋地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秋赶忙抬起手臂,熟练地接住了这个色彩斑斓的小家伙。
这时,奥利维耶从隔壁房间搬来一把新的扶手椅。他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他朝鹦鹉轻轻挥手,语气亲昵却不容拒绝:“出去玩吧,我们要开始工作了,这里可不需要你捣乱。”
“不捣乱!不捣乱!”泽菲尔一边嚷着,一边把头往秋的颈窝里蹭,赖着不肯离开。
“就让它待在这儿吧,”秋忍不住为鹦鹉说情,顺势坐下来把它拢进怀里,“我抱着它,不会影响你的。”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包中取出一本破损严重的古籍,轻轻放在书桌上。
奥利维耶在桌后坐下,拧亮台灯,戴上一副圆框眼镜。他拿起一把银质小镊子,动作极轻地开始翻阅那脆弱的书页。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炉中木柴偶尔迸裂的细微噼啪声。秋没出声,就在旁边看着奥利维耶修书。他低着头,特别专心,动作又轻又慢,拿着小镊子一点点弄着那本旧书破掉的地方,看起来耐心极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温和沉静的感觉。
泽菲尔在她怀里待得不耐烦,歪着头,用喙轻轻啄了啄秋的毛衣扣子,开始它的小声抱怨兼美食推荐:“……山毛榉果,不好!太硬……嗑得嘴疼……东面窗台、阳光晒过的那罐松子!好吃!……核桃也好,就是奥利小气……不给剥……”
秋听得忍不住想笑,只得努力抿着嘴角,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它脖子上的羽毛。
在她的默许和保护下,泽菲尔的胆子越来越肥,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嘘!小点声!”秋作势要捏住住它的喙,“奥利在工作呢!”
奥利维耶闻言转过头来。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被泽菲尔带偏了,居然也跟着叫起了“奥利”,顿时有点脸热,不好意思地坐直了些:“是不是吵到你了?要不我还是放它出去吧。”
“没事,”他抬起头,看见她有点窘,嘴角轻轻一扬,“再吵的环境我也能专心,主要是怕它突然跳上桌,把我东西弄乱。”
秋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这次真的多亏有你,奥利维耶。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肯定处理不来……等会儿让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感谢你。”
“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奥利维耶说着,镊尖轻巧地将一片几乎看不见的碎片归回原处。他微微一顿,那个细微的字符便亮起柔光。他转过头,朝她淡淡一笑:“不用特意出去,我早上去超市买好了菜,在家简单吃就好。我们抓紧时间,吃完饭再两个小时差不多就能收工。到时候我送你到路口,你再自己幻影移形回去。”
“可我不会做饭呀——”秋更加窘迫了。
奥利维耶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会,到时候你帮我打打下手就好。”
“本来是该我谢你的,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下厨。”秋说道。
话没说完,泽菲尔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插嘴道:“谢我也是一样的!快给我开核桃!现在就要!”
“行!那就这么说定啦!”秋抿嘴笑了起来。奥利维耶也笑了,偏过头朝放坚果的书架方向示意了一下。
秋按泽菲尔的要求,挑了好几罐不同的核桃。正抱着罐子转身时,漂亮大鹦鹉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奥利最喜欢的糖!”它神秘兮兮地补充道,“他只要不高兴或是累了,就会吃一颗。”
她好奇地打开一个大玻璃罐,里面果然装满了亮晶晶的糖果,每一颗都像迷你的鹅卵石。秋想起奥利维耶要连续修复好几个钟头,待会儿肯定会累,便顺手也拿了一颗,轻轻放在他的书桌边上。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听得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剥核桃的轻响,还有泽菲尔嗑果仁的窸窣动静。一个专心修复古籍,一个低头剥着坚果,鹦鹉则吃得投入。秋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平淡却温暖的时刻了,甚至暗暗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她拍了拍泽菲尔圆鼓鼓的小肚子,决定“罢工”了。
抬头时,她注意到奥利维耶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轻声问道:“要不要暂停一会?泽菲尔说这糖可以缓解疲劳。”说着,她把那颗鹅卵石似的糖推到了他手边。
奥利维耶看了眼时间,又望了望她,终于决定稍作休息。他向后靠进椅背,指尖捏着那颗糖,却没有拆开,只是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其实不是缓解疲劳用的糖……是能尝到‘甜蜜’和‘幸福感’的糖。我以前常吃,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还有这种糖?”秋好奇地从他手中接过那颗糖,对着光看了看,“我能尝尝吗?”
“还是别了,”奥利维耶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里面有些成分不太明确,国际魔法联合会几年前就已经把它列进禁售名单了。”
秋顿时睁大眼睛:“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禁糖也敢吃?‘提升甜蜜和幸福感’——听着就不太对劲。没收了!”她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打算阻拦,便放心地跑过去抱起整罐糖,锁进一个空抽屉,又利落地施了一道只有她自己能解的反开锁咒。
“其实自从遇见你,我也没再打算吃了。”他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轻声说道。
这句话含义太明显,秋动作一滞,突然不敢回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在发烫,悄悄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的?”
“大概六年级?应该是94年。”他略微回想了一下,“那时在冰岛买的,还没被禁,到处都买得到,我就囤了不少。那段时间……不是很开心。”
“冰岛?”秋好奇地追问,“你也去看那座‘避难所’百年才启动一次的古代魔文点火仪式了吗?霍格沃茨组织了游学团,我当时也在!你是跟着布斯巴顿一起去的吗?”
“我一个人去的。”奥利维耶显得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感慨,“布斯巴顿从来没组织过古代魔文的游学。”他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低了下来,“有时候想想命运还真奇妙……明明当时我们都站在冰岛的极光下,却偏偏谁也没看见谁。”
他抬起眼,笑眯眯地望过来:“要是当时我能多留意一下周围,说不定我们早就认识了。那样的话,我或许还会申请来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呢。”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中秋的心口。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有关那场比赛的一切,早就被她牢牢锁进记忆深处,不容许半点泄露。她迅速转开话题,声音刻意轻快了些:“所以,你那时候……是为什么不开心?”
“一群秃鹫整天围着我的城堡打转,盘算着怎么把它拆了分掉。”奥利维耶说得轻松,仿佛在讲别人的事,“那时候总觉得烦,怕守不住。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顿了顿,语气淡了下来,“说到底,就是太孤独了……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整个世界都非常冰冷,才靠吃糖硬扛那种虚无。”
秋了解他的家庭状况,不想触及他的伤心处,于是轻声问:“怎么会觉得孤独呢?像你这样又富有又好看的人,朋友应该很多才对呀。”
“我好看吗?我自己怎么没发现。”奥利维耶挑了下眉。秋立刻摆出一脸“又来了”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
“在布斯巴顿的时候,我比现在还要……笨拙得多。”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自嘲,“不会聊天、也读不懂气氛,整天就只知道泡在图书馆,对着这些比我曾祖父年纪还大的文字打交道。”他略显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我其实没有朋友。可能是我太孤僻、太低调、性子又太软……就像一个抱着钱匣子却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谁见了都想来试探一下、抢一点什么。一旦发现拿不到他们想要的,便立刻冷下脸来孤立我,逼我退让。”
“你现在已经非常非常好了,一点都不笨拙!”秋注视着他,语气格外认真,甚至带了几分坚定的意味,“而且你再也不会孤独了,因为我会做你的朋友。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抢走你任何东西。”
奥利维耶目光格外温柔地迎上她的视线,轻声应道:“是,我终于有朋友了。”
一旁的泽菲尔却不合时宜地扑腾起来,大声插嘴:“不对呀!不对呀!我才是你唯一的朋友!说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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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溜了进来,在寝室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条纹。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床头的钟——竟然已经九点了!
她下意识地朝下铺望去,奥琳娜果然还在睡,四仰八叉地躺着,被子被踢到了一边,长长的金发胡乱散在枕头上,看起来睡得正香。
“快起来啦!”秋爬下床,扑到奥琳娜身上狠狠摇晃着她,“今天要去霍格莫德,别忘了!”
奥琳娜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去了……让我继续睡。奥利弗是个大坏蛋,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想到昨天的事,秋忍不住抿嘴偷笑。伍德特地猫头鹰来信,解释说魁地奇队突然加练,他作为替补队员正处于关键时期实在走不开,还寄来一份超级稀有的魁地奇纪念品赔罪。但奥琳娜还是气鼓鼓地骂了他一整天。
“你最近怎么回事呀,老是睡不醒,早上起不来、上课也打瞌睡,太不正常了!”秋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奥琳娜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庞弗雷女士真的说你没事吗?要我说,还是让艾萨克陪你去圣芒戈再做一次详细检查比较好……”
“暑假不是刚检查过嘛,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奥琳娜懒洋洋地蜷起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睡意,“该施的咒也施了,该喝的药也喝了,就这样吧。我现在可想通了——过一天算一天,烦恼那么多干嘛。”她迷迷糊糊地笑了笑,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舒服最重要,我现在呀……只想好好睡觉。”
秋看她那副软绵绵的样子,心里一软,差点就要随她去了。可突然想起自己被布置的任务,只好又伸出手,又拉又拽地把奥琳娜从被窝里捞出来:“就当作是陪我去嘛!塞德里克一早就跟赫奇帕奇的人去侦察下周二比赛的场地了,说好了直接在三把扫帚跟我碰面。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走去霍格莫德呀?”
“快看,是救星。”奥琳娜指着刚冲进寝室的玛丽埃塔喊道,“让玛丽埃塔陪你去!”
秋疑惑地望向去而复返的好友:“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穿着睡衣?!”玛丽埃塔大惊小怪地跺着脚,呼吸都还没平稳,“秋,你快一点!整个礼堂都在传——塞德里克一大早就带着一群赫奇帕奇男生,搬着好几个大纸箱往霍格莫德方向去了!”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人偷偷看到箱子里露出花瓣和气球……现在所有人都在猜,塞德里克是不是要向你求婚了!!!”
奥琳娜一下子来了兴致,“腾”地从床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睡意全无地望向秋。
“啊?”秋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心里忍不住悄悄埋怨起塞德里克:这家伙做事怎么一点也不谨慎,居然被这么多人看见了,还传得这么离谱……她愣在原地,和奥琳娜大眼瞪小眼,小声嘟囔:“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这太合理了好吗!”玛丽埃塔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是没看到上周六——就在礼堂,你当面拒绝奥利维耶、直接表白塞德里克的时候,他那副样子!眼里满满都是狂喜和爱意,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单膝跪地当场向你求婚!”
“等等,你跳过了最关键的情绪转折!”奥琳娜已经完全清醒,一边摆手一边认真地加入分析,“塞德里克最开始明明是震惊——整个人像被石化了一样,大脑直接宕机。他肯定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中了什么幻觉咒。他原本大概已经准备好迎接冲突、对抗,甚至一场决斗……但绝对没想到,他亲爱的秋会以这样一种又刚又浪漫的方式,公开介入、果断选择他。”
玛丽埃塔立刻戏精上身,声情并茂地重现秋当时的台词:“奥利维耶,真的非常谢谢你的欣赏。但请不要再说些令人误会的话了。无论如何,我的心意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从未改变——我的答案就是塞德里克,永远都是。我爱他。也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播谣言,不要再过度解读任何事情。”
她一字不落地复诵完全文,然后和奥琳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爆笑起来,抱着肚子滚作一团。
秋听得脸颊发烫,自己说的时候只顾着鼓起勇气,倒没觉得怎样,可现在从玛丽埃塔嘴里这么夸张地学出来,简直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想到,自己当时冲动之下的一句话,竟然真的让那些烦人的谣言渐渐消失了。
更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她和塞德里克之间好像突然找回了一种新鲜的甜腻。他变得特别黏人,像只终于得到撒娇许可的大型犬,走哪儿跟哪儿,明明个子高高大大的,却总忍不住要低头蹭蹭她的脑袋。
不仅是雷打不动的早晚接送,现在就连中午和下午最后一节课前的五分钟,他也总会提前等在她的教室门外,几乎一次都没迟到过。秋每次出来,总能一眼看见他懒洋洋地靠在对面墙上,一见到她就笑起来,那么直接,那么亮眼。她有时候会故意嘟囔一句:“你也太黏人了吧?”可他只是笑,然后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话也明显变多了。一片枫叶打着转落下,他要指给她看;一朵云遮住了太阳,他凑过来小声说“像被咬了一口的棉花糖”;就连在走廊里看见皮皮鬼又扔了垃圾,他也会迫不及待地弯下腰跟她嘀咕:“皮皮鬼也太无聊了。”
秋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嫌他烦,反而挺喜欢他这样——好像他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大,又很小,什么都想塞给她看看。她常常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捏捏他的手指,或者悄悄挠一下他的掌心,当作回应。
“别磨蹭啦!快去洗漱!”玛丽埃塔像个指挥官似的丢下这句话,自己倒是先一溜烟跑下了楼,说是要拉上索菲亚先去霍格莫德“打探军情”。秋还在慢吞吞地算着时间、担心奥利弗还没布置好,反倒是奥琳娜已经完全兴奋起来,反过来一个劲儿地催她。
她们一路走下旋转楼梯,穿过挂满会说话肖像的走廊,朝礼堂走去。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奥琳娜……你说,万一真的是求婚……我该答应吗?”
“当然答应啊!你们不是早就说好未来要一直在一起了吗?”奥琳娜想都不想就回答。
“虽然塞德里克已经成年了,可我还没有呢,”秋用余光观察她的表情,“现在接受求婚……你会不会觉得太早了?”
“巫师界才多少人呀!”奥琳娜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多少夫妻都是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一毕业就结婚的,选择本来就不多。他现在求婚怎么了?完全符合‘标准巫师人生路径’!可以先订婚,等你毕业再结婚嘛。”
秋眨了眨眼,终于把真正想问的抛了出来:“那……如果今天是奥利弗向你求婚呢?你会答应吗?”
奥琳娜顿时冷笑一声:“少跟我提那块木头!谁会嫁给他啊?让他跟他的鬼飞球过去吧!”
“好吧……”秋瘪了瘪嘴,不由得同情了伍德一秒,暗自希望待会儿的局面不要太难收拾。
就在她们快走到礼堂门厅、准备步下大理石阶梯时,秋一眼瞥见一群布斯巴顿的学生正结队走向礼堂用早餐。她急忙拉住奥琳娜,闪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干嘛呀你,”奥琳娜无奈地看着她,“怕撞见奥利维耶?两个男生里你必须伤一个,既然选了塞德里克,就别再躲躲闪闪的啦。”
“可他当时看起来真的特别难过,整个人都懵了,”秋轻声叹气,脑海里又浮现出上周奥利维耶在礼堂当众向她道歉的神情——还有刚才梦里他那模糊的样子,“虽然这一切麻烦都是因他而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真正讨厌他,甚至还有点愧疚感。”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终于压低声音向奥琳娜坦白:“说实话,我昨晚……梦见了他。”
奥琳娜整张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好哇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紧接着她又坏笑起来,“不过我能理解!别担心,我会帮你打掩护的!”
秋立刻也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呀!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没有喜欢,更谈不上爱!完全不像当初对塞德里克那样,一见到他就心跳加快,忍不住想找他说说话……我只是觉得,奥利维耶给我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我又想不通为什么。”她语气渐渐低了下来,仿佛在努力捕捉某种飘忽的念头,“而且我总觉得……他不应该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那你觉得,他‘应该’是什么样?”奥琳娜靠在墙边,歪着头追问。
秋的眼神有些飘远,仿佛正努力捕捉梦中那道模糊的影子:“他应该是……有点像弱小版的塞德里克,非常温和、非常包容,内心也特别柔软,但没那么自信,甚至有点怯生生的。想交朋友,却又总是不敢靠近,怕被伤害……”她停顿片刻,像在努力打捞更多梦的残片,“就像一个怀揣黄金的男孩,站在喧闹的集市中央——明明手握珍宝,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越缩越小,把自己藏进厚厚的壳里。”她轻声补充,语气里带着些许困惑,“现在的奥利维耶,好像……锋芒太多了。”
奥琳娜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那群布斯巴顿学生末尾传来一阵激烈的法语争吵声。秋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去告诉奥利维耶,别太过分了!我上哪儿去给他弄霍格莫德的通行证?”一个身材壮实的男生高声嚷道,“他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想办法!”
朱利安深吸一口气,语气强硬地说:“既然是奥利维耶交代的任务,你就必须在中午前完成。否则,后果自负。”
“他还嫌不够丢人?跑到别的学校来追有男朋友的女生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成功,”旁边显然是壮实男生朋友的另一个男生也跟着嗤笑,“就算他去了又能怎样?人家正牌男友要求婚,他难道还想当场反对不成?布斯巴顿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可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越不足——旁边的人纷纷使眼色,甚至有人悄悄拽他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奥利维耶身披一件看不出具体皮毛、但明显价值不菲的深色斗篷,面无表情地从庭院缓缓走了进来。
他似乎淡淡地扫了那两人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寒意:“我有什么可丢脸的?总比某些人找了两个七年级的,‘四对一’想教训我,结果却输了,最后跪在地上求饶强些。”
整群布斯巴顿男生顿时鸦雀无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找马克西姆夫人,还是去求霍格沃茨的人——总之这一年我要名正言顺进出霍格莫德,”他对那个壮实男生下达最后通牒,随后随手扯下斗篷,潇洒地朝刚才说他“丢脸”的男生一甩,“至于你,就在礼堂外面等我吃完再进来。小心别弄脏它,我好心提醒一句——这可比你家的房子还要贵得多。”
秋和奥琳娜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怯生生?内心柔软?”奥琳娜表情复杂地看着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对男人存有不切实际的同情,往往就是女人不幸的开端。”她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补充道,“要我说,他不抢别人的黄金都算好的了。”
“你说得对,我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秋暗自庆幸自己上周六没有出于心软而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应。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毫无征兆的震惊与怒意如浪潮般猛地冲上她的心头。那情绪来得猛烈而陌生,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她意识深处尖锐地呐喊:“他学生时代竟是这副模样?!好一个影帝!这辈子都别想从圣芒戈出来了!”
奥利维耶:不放弃,不退出[狗头][眼镜][墨镜]
塞德里克:懒得理你[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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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布斯巴顿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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