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惊险得让秋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但她与奥利维耶的“夜游事件”总算有惊无险地收了场。就在斯内普像瞎子一样张开双手,一步步逼近他们藏身的台阶时,奥利维耶用无声咒朝反方向施了个咒语——一具盔甲应声发出轻微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城堡里激起突兀的回响。斯内普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声源追去。
“书的事,我会悄悄帮你拿回来,不会惊动任何人,你尽管放心。”奥利维耶架起手臂让秋借力行走。他整个人忽然像是收敛起了所有外露的锋芒,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异常温和,甚至说得上体贴。
秋现在根本不想搭理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奥利维耶低声说道,声音里也透出几分疲惫,“你害怕那些闲言碎语,会毁掉你在这儿辛苦经营起来的一切。我虽没比你大多少,经历却多得多。如果你走过我走过的路,就会明白——人言可畏,但那不过是聪明人的工具,畏惧它……毫无意义。”
空荡的走廊中只回荡着他们两人的脚步声。秋裹在他的隐形斗篷下,脚踝仍隐隐作痛。因为奥利维耶看不见她,她此刻正肆无忌惮地狠狠瞪他。
深夜的城堡仿佛自带某种魔力,总让人不自觉地卸下心防,说出原本不会开口的话。
“以后,我会尽量多站在你的角度想。”奥利维耶继续说道,“你也许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完美,我的出现反倒多余。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我,你才提前看清了他的问题?他不是不想保护你,只是顾虑太多,到头来不但没能把你带出困境,连他自己也陷了进去。而我不同,他在意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会毫不犹豫地倾尽全力去救你出来。”
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倾尽全力救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才认识多久啊,根本都不了解对方!”
“那我打个比方吧,”奥利维耶说道,“就像你在做一道特别难的算术占卜题。如果其中某一步,我注定靠自己永远也解不出来——可现在,答案就摆在我面前。那我当然要顺着这个答案继续推演下去。这是上天的恩赐,我不需要纠结是怎么得出这个答案的。”
听不懂,但秋现在也懒得细想,只想快点回到寝室睡觉。她觉得脚踝没那么痛了,便掀开斗篷,打算自己爬上塔楼那长长的旋转楼梯。却没想到,他反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每天都一个人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玩着虚伪的游戏,真的太累了。”奥利维耶认真地注视着她,“我感恩那个确定的答案,只想要有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仅此而已。”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是不是交浅言深了!秋百思不得其解,试图抽回手腕。她才刚一动,奥利维耶就松开了手。他整个人笼罩在一股落寞的气息里,让秋有些不忍心就这样转身离开。
这一刻,他脸上那份惯有的机敏与自信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以及一种无声的孤独和淡淡的死感。秋忽然没来由地想起,索菲亚之前说过“亲戚盼他早死”的话——那听起来不像假的。一个只和鹦鹉做朋友的人,或许真的……很寂寞吧。她觉得她心里那堵坚硬的墙,似乎因此松动了一小道细微的裂缝。
可为什么那个“正确答案”是她啊?秋正思索该说些什么,才能打消他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却听到他语气温和地开口:“你说你不了解我,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你。但如果你允许……我希望至少能有一个机会,不再是作为一个‘麻烦’,而是作为一个……或许可以讨论古代魔文的朋友?”
“你不必有任何压力,也不必现在回答我。你可以完全按照你的节奏来。如果我的靠近让你感到任何不适,你可以随时让我离开,而我也不会再去挑衅他。”他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我想,多一个朋友总不会影响你什么。反正……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了。”
“朋友当然好啊,大家都是我的朋友。”秋小声说道。她心里明白这肯定不是个好主意,可瞧见他放下所有骄傲,到嘴边的拒绝话就是说不出来。“先答应他,后面再躲着他得了。”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虽然清楚这是在骗自己,但也就图个当下能心安点。
秋绕开奥利维耶,不敢去看他的反应,正准备直接离开,却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这句“晚安”本身再平常不过,可在这种情境下,除了塞德里克,还没有哪个男生对她这样说过。她总觉得这两个字是属于塞德里克的,因此并不想回应。她大脑飞快转动,试图避开这个话题,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了他肩头的鹦鹉身上。
“泽菲尔刚才在瞪你。”秋突然开口。
“什么?”奥利维耶一时没反应过来。
秋回想起刚刚泽菲尔一直专注地盯着奥利维耶说话的模样,觉得自己也不完全算是胡说:“你说把我也当朋友的时候,你唯一的朋友在瞪你。”说完,她不等他们回应,转身快步跑开了。
身后隐约传来泽菲尔委屈的辩解:“我没有!”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秋抛诸脑后,也没有告诉塞德里克。甚至她觉得,答应与奥利维耶做朋友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接下来的整整两周,奥利维耶仿佛真的将自己约束在了“朋友”的界限之内。他依然出席她每周两节的古代魔文课,但他不再说那些让她似懂非懂的谜语,而是专注认真地与她交流学术,一句题外话也不多提。平时在走廊相遇,他只是颔首微笑、礼貌致意;变化最明显的是在礼堂——他不再刻意坐到她附近,而是回到了布斯巴顿代表团座位的最前端,那个符合他身份的位置;就连教授们正式宣布圣诞舞会即将开始、鼓励大家邀请舞伴时,他也表现得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
赫伯特他们自然认为,奥利维耶是因为在全三校师生面前被塞德里克公开嘲讽,终于知难而退了。塞德里克虽然心中仍存有一丝怀疑,却也乐见其成。
日子仿佛一下子回归了平静与安稳。既不用提防奥利维耶和塞德里克突然起冲突,也不必为项目的事忧心,秋这两周心情格外轻松,往日那份活泼甚至有些任性的劲儿又回来了。她打定主意不能轻易“放过”塞德里克,非要他好好想出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邀请舞伴方式——最好能浪漫得让她心脏扑扑直跳、脸颊发烫的那种。
可没有了奥利维耶带来的危机感和紧迫感,秋觉得塞德里克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十分积极,只笑着说要仔细想想,并不着急。于是这一想,就悠悠然地拖了整整一周,迟迟不见任何动静。
塞德里克为此大声喊冤:“你既不想被大家围观,又想要浪漫到心脏扑通直跳,还不肯去室外和天文台挨冻,连思考和准备时间都不肯多给点儿……小柠檬要起义了!”
秋转念一想,觉得要求确实太苛刻,于是松了口,表示即使有少数人围观也能接受,只要别太尴尬就行。
可某人还是觉得,这事的难度远胜于面对火龙。
转眼又到周五,距离圣诞假期仅剩两周。秋身边的女生们整天都在热烈讨论着舞会和舞伴的事。玛丽埃塔却有些闷闷不乐——去年圣诞节去霍格莫德时,她早早接受了邀请,今年便决定沉住气,等等后面更出色的男生。没想到今年情况完全反了过来,第一个来邀请她的竟然是最优选,这可把她气了个半死。
听到玛丽埃塔的坩埚里传来滋滋的异响,秋下意识地朝奥琳娜身边缩了缩。
“你还敢往我这儿躲?离我远点!”奥琳娜伸手将她轻轻推了回去,“下午又要去圣芒戈!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真想把你脑袋摁进坩埚里熬了。”
原来,奥琳娜的外祖父艾萨克收到信后积极响应。他二话不说,立刻约来了英国魔法界顶尖的医学专家亚尔维斯·波汉姆——甚至不惜花大把加隆把对方从夏威夷的度假海滩上紧急召回来。今天下午,他就又要带奥琳娜开始第二场为期三天的全方位住院体检。
“去校外散散心多好啊!”秋满不在乎地又凑了回来,“对了,你圣诞舞伴找好了没?反正奥利弗肯定是来不了——要我说,刚才来邀请你的那个七年级学长就挺帅的,干脆选他呗。”
“我可抢手得很,”奥琳娜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魔药,头也不抬地说道,“早在第一天就有大帅哥邀请我了,我已经答应啦。”
什么?奥琳娜现在口风这么紧!秋缠着她问个没完,却什么也没套出来,反倒把斯内普引了过来。
幸亏那天哈利一直待在公共休息室里,和众人狂欢直至宵禁之后——众多格兰芬多学生都可以作证——这才彻底打破了斯内普那漏洞百出的逻辑链条。于是秋顺势而为,拉上奥琳娜一起编了个故事:她说自己宵禁前不小心被恶作剧台阶困住,不仅摔落了书本,还扭伤了脚,最后全靠奥琳娜把她背回了寝室。斯内普显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但苦于没有证据,最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将书还给了她。然而,秋的苦日子正式开始了——几乎在每一堂魔药课上,斯内普都要对她明嘲暗讽一番。
果然,斯内普俯下身,声音如同地窖里滑过的蛇语,低沉得仅容二人听见:“啊,张小姐。这几天我总算想明白了,拉文克劳的确‘智慧过人’——只不过你这点小花招,还骗不过我。”他微微停顿,目光更冷,“回去告诉波特,还有他那个甘愿喝下复方汤剂的蠢狮子朋友,最好别再试第二次。一旦被我拿到证据,他们的结局可就不止是扣分那么简单……而你,张小姐,身为这一切的知情者……甚至创始人,最好记住:玩火之人,终会**。”
说完,斯内普便潇洒地转身,黑袍翻滚如浪,旋即回到了讲台。可秋却怔在原地,整整半节课都心神不宁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就连后来跟朋友一起去盥洗室时,也仍在反复琢磨他那几句话。
她仔仔细细地理了半天逻辑,终于恍然明白过来——斯内普该不会以为,哈利和她为了私下约会,竟特意潜入他的储藏室偷了复方汤剂的药材,熬成之后再让哈利的朋友喝下、假扮成哈利待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制造不在场证明?
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走出盥洗室,她还在为斯内普过于丰富的想象力感到好笑——这么复杂的计划,她要是真想和哈利在一起,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玛丽埃塔的语气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酸了起来,“我得提醒你,刚才你那副样子,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点,看起来挺让人不舒服的。”
秋不解:“我干嘛了?”
“刚才盥洗室里一整群女生都在讨论怎么才能让奥利维耶喝下迷情剂、该用多少剂量,才能被他邀请去圣诞舞会——结果你呢?居然在旁边嗤笑她们。”玛丽埃塔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就差没拿个喇叭宣布‘奥利维耶喜欢的是我’是吧!”
“我冤枉啊!我刚才满脑子都是斯内普!”秋大声辩白,可就连她最亲近的几个朋友,也都露出一脸“谁信啊”的表情。
不过,她们居然真打算对奥利维耶用迷情剂?在霍格沃茨,若是男生对女生下药,绝对会遭到最严厉的惩处;可要是女生对男生下手,只要男方不追究,教授们大多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午饭时分,秋还是忍不住悄悄朝奥利维耶的方向瞥了好几眼,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当心饮食。也许是她看得太明显,他竟忽然转过脸来,歪着头对她露出一个泽菲尔式的困惑表情。
算了,她想,这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泽菲尔情报网那么灵通,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起了盘子里的南瓜馅饼。
周五下午本该是愉快的空闲时光,但O.W.Ls考试又一次将她们困在礼堂里自习。秋还在回想着中午那古怪的一幕——她今天中午可真是“忙”坏了:才偷瞄完奥利维耶,就又忍不住去瞪斯内普教授。然而就在视线扫过穆迪教授时,她突然怔住了:穆迪的那只魔眼竟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她的方向。
见她看过来,穆迪居然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接着手一滑,竟将握着的一整颗白煮蛋“噗通”一声扔进了水杯。他慢条斯理地从水里捞起鸡蛋,然后又一次手滑,让它再次掉落杯中。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再转头望了望正中间穿着花花绿绿、胡子上挂满小蝴蝶结的邓布利多教授,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霍格沃茨的老师,果然个性十足,没几个正常的。
秋摇了摇头,甩开杂念,埋首开始写她的变形学论文。塞德里克去年为考试亲手整理的全部笔记和教辅如今都在她手里,可他偏偏要求她在独立完成论文之前不准偷看他的标准答案,简直严格得不像话。
桌面上好几本厚重的大部头书籍摊开堆叠,她写得焦头烂额,几乎快要被羊皮纸淹没。就在论文即将收尾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秋正写得头昏脑胀,闻声眯着眼回过头,却见塞德里克站在她身后,站姿挺拔,语气礼貌得近乎疏离:“秋,很抱歉打扰,但我现在需要和你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希望我们能以冷静和成熟的方式来处理它。”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冰冷气息,秋撑着脑袋有些发懵,愣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直起身子,摆出正襟危坐的架势。
来了!她心底一跳,表面上仍保持镇定。我倒要看看,你这整整两个星期,究竟琢磨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浪漫绝招。
“我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的或许并不是爱情,”塞德里克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因此,我认为我们不该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礼堂里,为数不多且全部埋头写字的学生都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欲扬先抑?开场白这么刺激?秋在心底默默吐槽,却努力维持面部表情的优雅,甚至挤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如果不是爱情,那在你看来,我们之间算是什么?”她试探性地追问。
“是友谊,一种非常深刻的友谊。”塞德里克面不改色,说得斩钉截铁。
空旷的礼堂顿时爆出一阵压不住的低笑和咳嗽声。玛丽埃塔直接笑趴在了桌上,肩膀疯狂抖动,捶着桌面发出咚咚声。
秋脸上的笑容裂开了。我要的是浪漫史诗,不是幽默短剧!她看着塞德里克那一本正经、毫无笑场的脸,强忍着把墨水瓶扣在他那头漂亮头发上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问:“……所以,我们成了‘好朋友’,然后呢?”
“我回顾了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塞德里克毫无情感,像在背诵《魔法史》课本,“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但我现在意识到,我当时感受到的更多是兴奋和快乐,而非真正灵魂层面的契合。我对你从未有过我现在感受到的这种……迫切和完整。”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居然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向往和激动。
“因此,我认为最诚实、也最尊重你的做法,就是在此结束我们当前的关系,重新回到友谊阶段。让你继续停留在一段无法给予你应得之全部感情的关系中,是不对的。”
秋“噌”地跳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彻底顾不上什么优雅和观众了,愤怒地大喊:“我让你策划一个浪漫的圣诞舞会邀请!你憋了两个礼拜就给我憋出了一篇《论友谊的崇高与爱情的虚妄》?!打回去!重想!现在!立刻!马上!”
礼堂里没课的学生本就不多,此刻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更有甚者,开始用力鼓掌、吹响尖利的口哨。
“我有想要邀请的人了,”塞德里克脸上突然露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沉醉表情,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后一块南瓜馅饼,“遇见她,让我明白了我过去对‘爱’的理解是多么浅薄。她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生命的真理!我无法忽视或否认这种感受,这对我们任何人都不公平。”
“别告诉我那个人叫秋·张,”秋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塞德里克·迪戈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塞德里克热切地摇头,声音充满了澎湃的热情:“不!是克劳瑞丝!克劳瑞丝·勒夫金!我迫切地想要去邀请她当舞伴,但我不能在没和你结束这段‘深刻友谊’的前提下去邀请她!所以,秋,请你成全我们吧!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女孩,你值得一个能全身心爱你的人。很遗憾,那个人不是我,因为我的整颗心已经属于克劳瑞丝!”
秋这下彻底看出他不对劲了。事实上,四周的观众们也陆续收敛了笑声,开始交头接耳地打听“那个克劳瑞丝究竟是谁”。
“我要和你分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塞德里克执拗地重复道,仿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不爱你了,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秋张了张嘴,原本满腹的火气像被骤然戳破的气球,“咻”地一下泄得干干净净。
“走吧,”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无语都压进肺里,“我带你去医疗翼。”她开始利落地套上校袍、系好围巾,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认命般的干脆。
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却被他猛地一把甩开。
“我不去医疗翼,”他语气坚决,“我得尽快去邀请我心爱的女孩,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你再把刚才那句话对我说一遍,我就同意分手。”秋注视着他,平静地说。
“哪一句?”
“就是你说你不再爱我、也从来都没爱过我的那一句。”秋顿了顿,补充了一个条件,“不过有一个前提——说的时候,你不能流眼泪。”
塞德里克像是突然怔住了。他下意识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指尖却沾上冰凉的湿润。
刚才在他说出那句绝情话时,他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又一滴。
塞德里克:马尔科姆的巧克力有毒![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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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舞伴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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