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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也就是因为这个承诺,在西里斯和邓布利多先后向她发出加入凤凰社的邀请的时候,辛西娅陷入了深深的犹豫。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虽然一直都在盼望着能被凤凰社接纳、想作为他们中的一员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但是,但是……

辛西娅在害怕。

她害怕只要她打破了两人间的承诺,西瑞尔就会毫不犹豫跪倒在那个人的面前。于是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了加入凤凰社的邀请,只为了贪图那一点点单薄得可笑的安全感。

辛西娅的身体依旧在发抖。她缩成一团,背后冰凉的墙面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西里斯耐心地等待着,他安慰着她,直到她有力气再次站起身来。两人沿着黑漆漆的巷子走了一段,在一家还在营业的咖啡店里暂且落了脚。

悠扬的乐曲声在空气中回荡,暖黄色的灯光似乎意味着安全,但躲在一家麻瓜的咖啡店里可不是什么长远之计,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天色一点点黯淡了下去,街道上并非空无一人,一路上两人过于醒目的袍子已经吸引了许多麻瓜的目光,而咖啡店的店员也不会任凭两个衣着古怪的不明人士白白地占着位置什么都不消费。辛西娅向柜台看去,两个店员正在窃窃私语,看起来是领班的那位已经皱起了眉毛。

一个混淆咒也许可以解决不少问题,辛西娅想。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魔杖上。

“这是哪儿?”她凑近了西里斯,压低了声音问道。

“蔷薇街。”西里斯回应她。

“蔷薇街?为什么会是这儿?”

是没有听过的地名,当然辛西娅也没有多少熟悉的麻瓜地方。她所接触过的麻瓜世界少得可怜,只因为她出生在所谓崇拜纯血论的巫师世家。

“只是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地名罢了,因为幻影移形时下意识地在想躲在麻瓜的地盘应该会安全些。我之前和尖头叉子一起来过这儿,辛西娅。还记得六年级的那个暑假詹姆突发奇想想弄辆麻瓜摩托车来玩玩吗?他不知从哪搞到了促销海报,然后拉着我来了这里。”

西里斯顿了顿,趴在模糊的窗户上向外窥探了一番。

“那家店应该就开在这条街的对面,我还有印象。但它好像……好像已经关门了。”

辛西娅顺着西里斯的目光看去,咖啡店的斜对面,一家紧闭着门的店铺上贴着on sale的字样,窗户上的摩托车促销海报还未完全撕去,但都早已因褪色而变得黯淡了。

没有什么东西能永恒地存在,巫师也是,麻瓜也是,承诺也是。承诺这个词实在是太轻飘飘了,很多时候甚至都不能遵循本人的意愿。辛西娅猛烈地摇头。她想借此把那些繁杂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却很快就发现那只是一种徒劳。

西瑞尔被控制了,他加入了食死徒,但这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他们那狂热纯血信徒父亲的夙愿。到底是谁对西瑞尔下了手?是黑魔王本人、是贝拉特里克斯,还是……还是他们的父亲亲手所为?

与辛西娅不同,虽然与父母的理念早已不合,西瑞尔依旧没有离开家——他不想让父母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日夜担心。如果能早预料到最后会是这种结局,西瑞尔还会那样选择吗?

辛西娅不知道。

此时此刻,再多的假设也早已毫无意义了。辛西娅唯一清楚的就是西瑞尔是一个纯粹的斯莱特林,从她刚入学的那天起,就对她选择进入格兰芬多的做法十分不满。辛西娅依旧相信是他在自己入校的那天晚上就派了猫头鹰往家里送了封急信的,不然二老的消息哪会那么灵通,以至于她第二天早餐时便收到了吼叫。

实际上,在入学宴结束后回宿舍的路上,他的兄长便带着几个同学在楼梯口堵住了她。

“我对你太失望了。”西瑞尔的眉毛狠狠地蹙成了一团,“我预料到了你会叛逆,我知道你不会来斯莱特林,但以为你至少会选择去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沙菲克家并不是没有出过这两个学院的成员,但从未——从未有格兰芬多。难道你还意识不到其中的含义吗,辛西娅?”

“意味着你选择了背叛。”

还未等辛西娅开口,西瑞尔旁边的金发少年便接话了

“你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姓氏,自己的血统。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退学回家,而不是挤在一群臭烘烘的麻种堆里离开礼堂,甚至还准备和他们睡在同一个屋子里。”

“那是你,卢修斯马尔福。怎么,你的血统连单人独行的勇气都没有给你吗,还是说你依旧是个襁褓中的孩子,离了保姆就没法走路?”

辛西娅挑起了眉毛,开始对着那两个跟在卢修斯马尔福身后的大块头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马尔福显然是被她的这句话激怒了,他的魔杖从袖口里滑出,杖尖对准了辛西娅的身体。他身后的两个大块头互相对望了一眼,也笨拙地将魔杖抽了出来。辛西娅不甘示弱,她也立刻举起了魔杖,这让卢修斯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难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该如何对学长说话吗?西瑞尔,或许你的小妹妹缺乏一些基本的礼仪与教养。”卢修斯拉长了腔调,让辛西娅觉得他听起来像是一个坏了的麻瓜收音机,“哦,我弄错了——我怎么忘了呢,现在你该做的事是立刻返程前往霍格莫德站,然后坐着霍格沃茨特快回家去。西瑞尔,你家该不会舍不得把她送到德姆斯特朗去吧。”

“我可左右不了我父母的意思,不过大概会那样处理吧。”西瑞尔懒洋洋地说,“放下魔杖,辛西娅,难道你还指望着能对卢修斯施出什么像样的魔法来吗。”

辛西娅当然知道现在的她无法对卢修斯马尔福做出任何事。

她来到霍格沃茨也不过才几个小时,再有多少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辛西娅也自认为她没有天才到能一次就可以施咒成功的程度。然而卢修斯和他跟班的三只魔杖明晃晃地指着她,让她不得不咬牙切齿地以同样的姿态应对回去,至少气势上不能输太多。于是场面变成了尴尬的对峙,辛西娅只能寄希望于这群斯莱特林很快就会对这毫无意义的局面感到无聊。

她再也没有想到僵局是被一声大喊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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