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者时间。
霍格沃兹对于小巫师们来说,就像一座藏尽秘密的迷宫。
天文塔的晚风裹挟着露水气掠过长廊,月光透过窗台投在城堡地面,四道影子在石墙上拉长。
James手中把玩着偷带来的金色飞贼,它在他指缝间挣扎,折射出细碎的光。
“梅林的胡子,”Sirius突然拽住Remus的袖口,“皮皮鬼往这边飘了!”
男孩们迅速缩进拱窗凹槽,他们相互挨着,几乎贴在一起,Peter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煞白。
Remus的羊皮纸卷轴不慎滑落,上面潦草画着他们走过的路线,James的魔杖尖亮起荧光。
“收起来,James!”Sirius压低声音呵斥,却忍不住咧嘴,弯起眼睛。
飞贼趁机挣脱束缚,撞在Peter鼻尖上。
“我打赌费尔奇的猫能闻出我们吃了柠檬雪宝。”Peter揉着鼻子嘟囔。
Remus突然竖起手指——楼下正传来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四颗脑袋同时探出窗台。
趁着月光,他们看见黑发女孩独自坐在露台,蓝领袍子,侧脸被发丝遮挡,膝头摊开的素描本上墨迹未干。
“拉文克劳的幽灵小姐?”Sirius挑眉。
James把飞贼收回口袋,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明显。女孩笔尖顿了顿,但没抬头。
晚风掀起她发间淡黄色缎带,像误入城堡的月光蝶。
他们很快就把那个拉文克劳女孩抛在了脑后。
James忙着用魔杖戳Sirius的后背,催促他继续前进。
“快点,皮皮鬼已经飘远了!”James压低声音,眼睛亮得惊人,"我听说三楼走廊那幅画里的盔甲会眨眼,后面藏着条密道——"
“你听谁说的?”Remus皱眉,“上次你说费尔奇的办公室有秘密出口,结果我们差点被洛丽丝夫人堵在墙角。”
“这次不一样——”James信誓旦旦,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自己乱糟糟的黑发,“我偷听到两个赫奇帕奇的闲聊。”
Peter的鼻尖红了一块,他小声嘀咕: “确定不是皮皮鬼附身了? ”
Sirius懒洋洋地靠在石墙上,微风轻轻拂起他的黑发尾。
他没有发言参与讨论,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露台方向瞥去。
那个女孩仍然坐在那里,黑发间的淡黄缎带随着夜风轻轻晃动,在深蓝的校袍衬托下格外显眼。
协调、自然,平静得惊人,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James已经亢奋地开始长篇大论。
Sirius Black 却在心不在焉。
「为什么在注意一个拉文克劳。」
他本该专注于James滔滔不绝的密道计划,Remus一如既往无奈又纵容的叹气,Peter大概又在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
可他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天文塔露台的方向。
她安静得几乎透明。
黑发垂落,缎带轻晃,她低头时眼眸垂下,笔尖不停往本子上画着什么,连James闹出的动静都没能让她抬头看一眼。
Sirius莫名感到烦躁,这像是被毫无缘由地无视,尽管他们确实素不相识。
“Sirius,你在听吗?”James用手肘捅了捅他。
“当然。”他漫不经心地应着,强迫自己转回视线,“密道,对吧?”
James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兴致勃勃地继续讲述他的伟大探险计划。
Remus投来探究的温和目光,但Sirius没能察觉。
他试图集中注意力,脑海里却不受控地浮现出女孩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她刷刷下笔的动作。
「见鬼,我干嘛要在意一个陌生人。」
Sirius不自觉沉下脸。
“Sirius?”Peter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发什么呆?”
“没什么。”Sirius收回视线,嘴角勾起,找回了惯常的轻佻,“只是在想,如果James的‘可靠情报’又让我们被关禁闭,我们该让他一个人去擦奖杯陈列室。”
James夸张地捂住胸口:“背叛!**裸的背叛。”
Remus无奈地摇头。
他们继续沿着走廊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城堡里显得格外清晰。
Sirius走在最后,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的身影隐没在阴影里,只有那抹淡黄色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转回头,决定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在意抛在脑后。
他们走出大段路程时,Sirius甩了甩头发,像是要把脑海中她的样子甩出去,然后大步追上同伴们,刻意把笑容咧得更张扬,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毫不在意。
走过拐角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一眼。
月光下,露台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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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塔的风总是带着凉意,吹得纸张哗哗作响。
Yuni Silverthorn 坐在石阶上,黑发间的鹅黄发带被夜风拂动。
这是她少有的放松时刻,四个男孩突然的闯入再离开也不能造成影响,她只当路过了几只谨慎的小动物,连打扰也算不上。
她低头翻着星象素描本,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那里有几道新添的、不属于她的折痕。
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 Liz Fairchild 。
她的拉文克劳同级生,也是她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朋友。
Yuni 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放松的人,尽管这样说显得过分早熟,和她二年级学生的身份以及那小小的个子太不搭。
她的围巾和袍子从来整洁如新,羽毛笔和羊皮纸按照使用频率排列,墨水瓶的标签习惯性朝向相同,稍偏离一点都不适应。
就连那对发带,她也系得一丝不苟,每天对称着摆在脑袋两边,像一对垂坠的兔耳。
只是在一年前的霍格沃兹特快上,金发蓝眼睛的姑娘像一阵裹挟着阳光的风,毫无预兆地吹乱了她周身的条条框框。
Liz 会大咧咧地把发带丢在她的《标准咒语》上,会“不小心”推倒她刚整理好的笔记堆,会咬着柠檬雪宝在她身边,作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
奇怪的是,Yuni 并不觉得烦躁。
她只是默默用魔杖清理掉Liz遗落的糖纸,重新将零散的笔记收集整理,任由那头金发蹭过她的肩膀。
她像对待一只过分活泼的猫,纵容。
所以今日,Liz又一次将她整齐堆叠成一沓立方体的书籍碰倒,那些可怜的纸张弯折着铺满桌底,而Yuni刚好回寝室取她的素描本。
她动作利落地收拾了残局,仔细检查过是否残缺遗漏,那些本该自然的——至少Liz这么认为的口头小摩擦,并未发生。
最后,Yuni只是平静地留下一句“不要随意翻动”,然后像往常一样带着素描本离开。
直到她踩着宵禁的线,从天文塔回到寝室。
Liz 坐在床边,金发失去了往日的张扬,手指绞着被角,蓝眼睛里少了往日如烟火的光,像是被雨水打湿过,熄灭了。
“你……还在生气吗?” 小姑娘抬头,语气不似往日一样热情洋溢。
Yuni 的脚步顿住。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困惑。紧接着模糊地意识到Liz 在不安。
这个平日里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的姑娘,此刻像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没有,我没有在生气。” Yuni 的声音比平时轻了半分,“抱歉,是我没注意语气。”
Liz 的眼睛“唰”地亮了:“真的?”
Yuni 点头,抿唇时嘴角微微勾起:“真的。” 她也许不擅长表达,但她从不说谎。
好在Liz 似乎懂了。
当Yuni说出那句“我不生气”时,Liz Fairchild的心脏像是被下了欢欣剂。
梅林啊!她解释了!
那个连日常问候语都不会超过两句的Yuni Silverthorn,居然在向她解释语气!
Liz的金发几乎要随着雀跃的心情飘起来。她看着Yuni微微抿唇的样子,她的表情诚挚又无奈——
就算她为这事难过了一个下午又怎样?
Liz想,这个女孩值得她喜欢一百年。
于是她的蓝眼睛亮起来,像是施了荧光闪烁。她轻松地甩了甩头发,仿佛刚才的小心翼翼从未存在:“你的猫又睡在了我的枕头上!”
Yuni的嘴角微微上扬:“抱歉,它一直喜欢小甜心。”
那只银灰白的起司猫总对Liz情有独钟。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心软。
Liz蹦起来,拽住Yuni的手腕:“那今晚你陪我睡,补偿我的枕头!”
Yuni的睫毛颤了颤,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Liz...”
“就一次!” Liz已经把人往自己四柱床拖,“我保证不抢被子!而且——”她凑近Yuni耳边,“我可以告诉你猫咪偷喝我南瓜汁的秘密!”
Yuni的嘴角抽了抽:“...它又偷喝?”
“三次!” Liz竖起手指,“还在我的变形课作业上踩了一排梅花印!”
其实是她自己打翻墨水后栽赃给猫咪,但它确实经常这么干,四舍五入不算说谎。
Yuni最终被按在铺满星星绒毯的床上。Liz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金发丝蹭得她脸颊发痒。
“小松饼(一年级时Liz给她取的昵称)” Liz在黑暗中小声说,“你身上有薄荷叶的味道? ”
Yuni沉默了一会儿:“...那是提神剂的原料。”
“才不是!” Liz笑嘻嘻地戳她的腰,“是天文塔的风,加上羊皮纸的墨,还有...”
她突然凑近Yuni,在她身上嗅了嗅:“...柠檬挞?梅林啊,你去天文塔顺便路过厨房了?”
Yuni的耳尖“唰”地红了:“......闭嘴睡觉。”
Liz闷笑着把脸埋进枕头:“遵命,冰山小姐。”
起司猫跳上床尾,伸了个腰,在Liz脚边团成小毛球。月光透过床幔,洒在女孩们交叠的发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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