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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②早餐时间

几日后的清晨,阳光斜斜地洒进礼堂。

拉文克劳的长桌边,Yuni正埋首于她的《魔法药剂与药水》里,底下压着张写了大半的羊皮纸,羽毛笔的墨晕开几道工整的笔记。

她左手漫不经心地抬魔杖,手腕轻轻一挑,对着桌面施了个漂浮咒。

面前那碗覆盆子酸奶无声地滑向桌对面,恰好空出一块位置。

几乎就在下一秒,一只羽翼洁白的雪鸮敛了翅膀俯冲而下,爪子轻巧地落在空处,没有碰翻南瓜汁,也没有像其他猫头鹰那样急促地扑棱着翅膀惹来学生抱怨。

它歪了歪脑袋,将一封火漆完好的信轻轻推到Yuni的书页上,喙部甚至没沾湿羊皮纸的边角。

“乖。” 她用魔杖尾端戳了戳它的耳羽,从餐盘里捻起一小片熏火腿递过去。

雪鸮满足地叼走食物,翅膀掠过她发梢时带起一阵微风。

隔壁的三年级生忍不住投来目光:“Silverthorn,你的猫头鹰恐怕比某些人的宠物嗅嗅还有礼貌。”

Yuni终于从魔药配方中抬头,瞥向信封上暖黄色的火漆印,她眨了下眼:“只要让它知道,打扰我看书的下场……”

她把魔杖尖端当成拆信刀,信封被划开。

突然钻进身旁位子的Liz差点撞歪Yuni拆信的手,她下意识护住那本魔药书,随之而来的是Liz清亮的嗓门: “梅林啊小松饼,”

她也许是跑得太急,说话时喘了两口气,“你不能又这样,把我留在寝室! 梅林知道你总是能走得那么早——”

Liz眯起湛蓝的眼睛,看着面前黑发姑娘露出短暂心虚的表情,她十分钟前离开寝室的背影可是毫不犹豫。

Liz睡眼朦胧地才从床上爬下来时,Yuni可能已经踩着小皮鞋 哒哒哒出了休息室。

现在,Yuni手里还抓着拆了一半的信,碗里的酸奶只剩了大半。而她还要坐着顺了气,然后赶紧吃早餐!

Yuni有些苦恼地微微蹙起眉,对上Liz气呼呼的眼神,她将魔杖尖压了压。

她在晨光中系上发带时Liz确实还埋在枕头里做梦,而她这几天被魔药论文缠住的脑袋,根本没想到要留下来等她。

“抱歉...Liz” Yuni很快开口,不自觉放软了语气,“我知道我们一直是一起来礼堂...明天开始我会记得等你的,好吗?我保证。”

说完这句话,她看见金发姑娘扭过脑袋,但表情放松了些许,Liz垂眸:“哦 ”了一声,这是她不再介意的意思。

Yuni暗自松口气,收起魔杖。

“真不怪她们说你就是块小松饼。” Liz 突然开口,手指蠢蠢欲动捏上Yuni的脸颊,“又软又倔,还总带着让我生气不起来的甜味。”

Yuni漆黑的眼里带上无奈,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关联,但也没拍开Liz作乱的手,她合上书,将写着论文的羊皮纸收了起来。

Liz心头那点别扭彻底烟消云散,她本想抱怨几句,此刻却只想得寸进尺了——谁能抵抗她明明因为困惑不耐烦,却还是忍耐着的表情?

于是她又捏了捏,这回手被Yuni拉开了。

Liz笑嘻嘻收回动作,转身安心吃早餐。

晨光透过礼堂彩窗,在她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

Sirius Black注意到那个拉文克劳女孩无处不在。

图书馆的角落,她蜷在靠窗木桌前,黑色长发垂落,左手指尖绕着发尾打转,阳光透过窗户,她染上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变形课后的走廊,她抱着厚重的《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匆匆走过,棕色的眼睛在日光下像两颗发亮的琥珀。

她经常是垂眸沉思的样子,偶尔抬头心不在焉的看看路,路过的人群不得不避开这个姑娘,她只顾一头往前,像条固执的小溪流。

最常遇见她的还是天文塔。每当他们夜游经过那里,十次有八次都能看见她独自坐在露台边缘,素描本摊在膝头,鹅黄色发带随风轻晃。

她画画时习惯微微歪头,刘海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简直像个幽灵,”James有次评价道,“安静得吓人。”

昨天下午在黑湖边的偶遇最让Sirius烦躁。

女孩独自坐在柳树下看书,低垂着眼安安静静,露水沾湿了她的袍角。

午后阳光穿透云层,恰好照亮她的侧脸。她表情专注,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鼻尖。

Sirius依然没想通自己为什么总在寻找她的身影,似乎在她身边,空气都变得沉静,周围风雨大作 她依然不动如山的奇异安宁。

于是Sirius突然停下脚步,就在他“不小心”踢到石子制造声响时,她睫毛颤动着终于抬起脑袋。

他下意识紧绷着肩颈,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目光,却看见她又自顾自把视线转了回去。

“走了。”他那天对同伴们粗声说,转身时袍角掀起一阵风,"James不是说发现了个新密道?"

“你认识她?”Remus敏锐地察觉到好友的反常。

“谁?"Sirius装作漫不经心地耸肩,“那边那个总在画画的拉文克劳?”

Peter的插话带着南瓜馅饼味:“我听说她叫Yuni Silverthorn,斯拉格霍恩教授总说她‘魔药天赋仅次于我年轻时’......”

那时的Sirius没接话,James大大咧咧地带着他们离开了黑湖边,关于她的话题就这样草草结束。

现在,他的视线堪堪从拉文克劳长桌收回,就在刚刚无意的一瞥,他注意到Silverthorn和拉文克劳同学相处时露出的截然不同的神态。

眼睛弯成月牙,唇角抿起浅浅的弧度。这种笑容转瞬即逝,却让人莫名想再看一次。

「无聊。」

Sirius试图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早餐、身旁的同伴,或者手中传阅的报纸——他感到百无聊赖时会翻翻《预言家日报》的纯血家族专栏,纯属为了嘲笑那些装腔作势的古老姓氏。

某个熟悉的姓氏突然撞进视线。

「Silverthorn家长子出席国际魔药研讨会」

配图里那个严肃的黑发男巫,冷冽眉眼间依稀可见Yuni的影子。Sirius的指尖在报纸上顿住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James的脑袋凑过来,南瓜汁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Sirius下意识把报纸揉成一团:“没什么,我母亲又在报纸上大放厥词。”

James咽下一口南瓜汁,瞥了眼他手里,挑眉道: “哦?她建议把‘血统叛徒’塞进巨怪马桶了?”

他顺手把果酱抹在一片面包上(刚刚凑过去时从Sirius盘子里顺走的),面上维持漫不经心的样子。

Sirius头也不抬,把果酱瓶往James方向推了推,懒洋洋道:“下次偷吃记得抹黄油,Black夫人的猫头鹰都比你有品位。”

坐在另一边的Remus瞥一眼,默默把自己没动过的培根推到两人盘子中间,他轻声:“你们俩的‘共享原则’能不能别波及我的课本?上次变形术论文上的果酱印子让教授以为我练习飞来咒失败。”

他的了然神色没放过Sirius,平静目光扫过灰眼睛男孩: “Sirius,你母亲今日没登报,魔法部上周才……”

“Remus——你毁了我早餐的乐趣。”Sirius语气不耐烦地打断,但嘴角勾起,他顺势把揉成一团的报纸丢向James。

James闪身躲过,于是报纸团砸中了他身侧Peter的脑袋。

————————————————————————

走廊。

Yuni终于拆开那封信时,她们正在赶往教室的路上。

她一手抱着魔药课本,另一只手捏着那封白色信封暖黄火漆的信件,眉头微蹙,边走边读。

Liz走在她旁边,不得不一手拉着她的袍角,一手替她挡开迎面走来的学生,活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信纸展开,稚嫩又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

〖 To 全世界最亲爱的在拉文克劳长桌脸最冷的姐姐(请务必在公共场合阅读 ) : 〗

……她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Liz不时投来好奇的余光,Yuni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下看。

〖赫奇帕奇的宿舍在地下,暖和得像被窝。你的塔楼肯定冷死了吧?

(P.S. 我们休息室有会唱歌的植物,比你那边只会念谜语的门环有趣。)

魔药课我分到和拉文克劳一起上,教授夸我切瞌睡豆的手法‘有家族天赋’,虽然我切坏了两颗,但反正他没看见。

昨天有个二年级的学长(忘记问他名字了)问我:‘你姐姐是不是拉文克劳二年级那个总冷着脸的魔药天才?’

我回答:‘不,她只是面瘫。未来的阿尼马格斯可能是座冰山。’

他笑到把南瓜汁喷出来了。

(PP.S. 早餐的南瓜馅饼很好吃,我给你带了一块,可惜被猫头鹰半路吃掉了。)

——你亲爱的弟弟,Zheming Silverthorn

赫奇帕奇一年级,未来厨房偷吃冠军。〗

“小心!”

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离思绪。

Liz猛地拉住她,避开地上一滩不知是谁打翻的南瓜汁,“梅林的胡子,你要不要先停下来看完?”

“不用。” Yuni拒绝,将信折好塞进口袋,“他说他今早吃了三个南瓜馅饼。”

Liz挑眉:“然后?”

“级长瞪他了。”

“所以?”

“所以他打算明天吃四个。”

……

Liz险些憋笑憋出内伤。

Yuni捋了一把头发,忽得脚步加快:“我得去找他。”

Liz连忙跟上她:“现在?魔药课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不是现在,” Yuni脚步没停,发丝随着行进动作小幅度摆动,她头也不回迈上一阶楼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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