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乱动啊,奥蒂莉亚!”
芬妮一把捉住正准备溜走的奥蒂莉亚,飞快地把她按回了座椅上,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拿起了药瓶。
“你们圣芒戈怎么尽配一些这么痛的伤药?!”
芬妮刚把药水滴上她的伤口,奥蒂莉亚就痛得浑身颤了一下,连表情都僵住了。
“我专门给你找的特效药,虽然药效只是强了几分,但痛感是其他药剂的好几倍。”
奥蒂莉亚:“……所以你是故意的吗,芬妮?”
“你说呢,这个月看见你几次了?”芬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实在是太浪费魔药了,所以只好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这些压箱底的药物。”
“我也是想来陪陪你啊,芬妮。”奥蒂莉亚轻轻环住她的腰,“还有我听说你和珀西断交了,这是怎么回事?”
芬妮提到这个话题后,也没了和她继续插科打诨的心思。
“你知道他几个月前和佩内洛分手了吗?”芬妮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只注射管。
“我对他们的事情没有那些清楚,不过听起来过去很久了?”
芬妮点了点头,“他们当时因为理念不合而分开了。你也知道,那段时间珀西和福吉部长、乌姆里奇走得特别近,甚至还和家里断了联系。佩内洛根本接受不了他那副样子。”
奥蒂莉亚安静地偏着头继续听着。
“但这还不是重点,”芬妮忽然抬头,语气中掺杂着难以言明的愤怒与失望,“珀西他……他前几天遇到我时,竟然说现在局势不太平,佩内洛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太容易吸引食死徒的注意了,好在他们早就分手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芬妮,很抱歉我要打断你一下。”奥蒂莉亚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针眼,“你没发现刚刚扎错位置了吗?竟然还扎的这么深?”
芬妮愣了一下,随即难堪地捂住眼睛:“天啊,对不起,奥蒂莉亚,我给你擦一点药水。”
她慌张地顺手把手边的药水抹在了那个针眼上,奥蒂莉亚刚要抬手阻止,就又被痛得小声叫了一声。
“……芬妮,算我求你了,下次我再来的话来的普通药水就行。”奥蒂莉亚幽怨地说。
“今天失误稍微有那么一点多。”芬妮不好意思地擦擦脸上因为着急而冒出的汗,讪讪地笑了笑,“不过等你下次再来,我说不定就已经不在圣芒戈了。”
“那你要去哪里呢?”奥蒂莉亚疑惑地问。
“霍格沃茨的医务室最近刊登了一则招聘启事。”芬妮把桌面上散乱的药品收拾归位,“我打算去试试。我有些担心斯普劳特院长,想回去帮帮她。”
“那我应该少受些伤,毕竟就算来了也见不到你。”奥蒂莉亚叹气。
“没错。”芬妮叉起腰,佯装严肃地看着她,“注意保护好自己,别再让我操心。”
“我听说你现在是新任部长的近卫,工作还顺利吗?”
奥蒂莉亚提起这个就蔫蔫的,摊开双臂往身后的病床上一仰,整个人懒洋洋地倒了上去。
“别提了。”她抱怨道,“下个礼拜是部长的就职演讲,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能踏出魔法部一步。我和博恩斯女士最近都快被关疯了。”
芬妮闻言咂咂舌:“那确实有些惨,我记得你当初选这份工作,一部分原因就是不用整天闷在办公室对吧?”
“没错。”奥蒂莉亚有气无力地说。
好在周四的下午是个风和日暖的好天气,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广场上,为这紧张的日子带来一丝难得的宁静,奥蒂莉亚终于能好好透口气。
广场正中央,博恩斯女士站在演讲台上,手中拿着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演讲稿。饶是她是一位有着丰富阅历的女士,可奥蒂莉亚还是发现她拿着演讲稿的手在紧张得微微发抖。
看来就算是博恩斯女士这样的老练人物,在这种场合也难免有些紧张。奥蒂莉亚暗自想着,抬手推了推压在额前略微遮挡视线的浅色草帽,顺势微仰起头,望了一眼高远湛蓝的天空。
今天本来是有雨的,但是魔法部为了这场公开演讲特地请了一批专精此道的巫师来把云层驱散。
她收回视线,把手搭在膝上。奥蒂莉亚今天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她的脸上做了些掩饰,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子,坐在一位魔法部高官的身边,装作是他家中的小辈。这个位置方便她看清伯恩斯女士周围的环境并且做出反应。
“各位魔法界的巫师,无论你们是来到了现场,亦或是正在通过广播收听我的就职演讲,我都由衷感谢各位的共同见证。”
博恩斯女士声音沉稳,语调清晰而有力,在扩音咒的作用下在广场上空回荡。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福吉部长因此提前离任——而我,在担任临时部长的这段时间内,已经着手肃清魔法部内部存在的不安定因素……但我们都知道,危机还远未彻底根除……”
奥蒂莉亚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演讲台,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高度紧绷,宛如一根随时待发的弓弦。也正因如此,她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早地察觉到了那一丝异动。
广场上空,博恩斯女士身后,一道模糊的黑影骤然划破长空疾速飞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幽绿色的光芒。
几乎在同时,奥蒂莉亚掏出魔杖一个箭步跃上了讲台,她的动作快得让周围的观众席一时怔住。而博恩斯女士仅仅一瞬便意识到了什么,迅速侧过身。
奥蒂莉亚的魔杖挡下了一道索命咒,一声尖锐的魔力爆鸣在空中炸裂。紧接着,一道带着强大冲击力的攻击魔法扑面而来,奥蒂莉亚依旧挡在博恩斯女士身前。
她看清了施咒者的模样——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灰白面孔,嵌着一对冰冷的竖瞳,宛如毒蛇般盯着她。他的面容已和人类这个词相去甚远,仿佛是从黑暗中蜕化出的怪物。
魔杖几乎被震得脱手,奥蒂莉亚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强大的反震力沿着她的手臂传至肩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
其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顺着这道魔法的力度飞出去自然地泄力再摆脱,但是在看清来人后她便不敢这么做。
如果她这种行为被魔杖认为是败北,但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一旦对方未来拿到了老魔杖就是真正地拥有了它。
奥蒂莉亚咬紧牙关,腥甜的血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眼前一阵发黑,但她仍旧稳住身形。那条本该因惯性后撤的腿,此刻甚至倔强地向前迈出半步。
她站在原地,像一堵薄薄的,却无比坚固的墙,硬生生挡下了伏地魔几乎全力的一击。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肌肉紧绷到极限,但她没有后退一寸。
伏地魔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一向欣赏有天赋的年轻巫师,但是这也不影响他觉得麻烦想立刻杀了他们。
不过他终究按下了那一瞬间想要杀死她的冲动,毕竟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另有其他。
伏地魔看向奥蒂莉亚身后的博恩斯女士。
“阿米莉亚·博恩斯?”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滑腻的阴冷,如一条毒蛇在湿冷的石板上蜿蜒前行,那语气中还掺杂着几分讥诮与玩味,“部长大人,真是藏得像只缩头乌龟。”
奥蒂莉亚依旧牢牢护在博恩斯女士身前,但就在这时,她感到一只略显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那股力道看似温和,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坚定。
博恩斯女士将她轻轻推开,朝着伏地魔走近了几步。
“正是我,我只是选择不做无谓的冲突罢了,总比你们这些擅长埋伏偷袭的懦夫光明磊落。”
“油嘴滑舌。”伏地魔勾起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揣测的笑容,那笑意中混杂着明晃晃的轻蔑与残忍,“既然如此,我也为你这场就职仪式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你会喜欢。”
他抬起一只手,随意地向后挥了挥。
下一瞬间,从他身后斗篷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两个人的肩膀上扛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拿给我们的部长看一看。”伏地魔似笑非笑地开口,脸上浮现出一种冷酷而扭曲的快意。
有什么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奥蒂莉亚和博恩斯女士离得近,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两个没有了生机的人。其中一个男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面孔朝上,苍白的脸上血迹斑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
“哥哥……”奥蒂莉亚听见身旁的人不敢置信的声音。
“你还满意吗,博恩斯?这就是你不识时务的代价。”
广场四周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执法部的巫师们早已进入戒备状态包围了演讲台,魔杖齐齐指向伏地魔与那两名食死徒。
“我可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了,毕竟我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
面容苍白可怖的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似乎想表现得随和友好一些,却让在场的人更加警觉。
“希望我的礼物足够令人满意。”
他掀起长袍,没有借助任何工具身体就腾空而起,像只黑色的乌鸦般飞离了广场。那两名食死徒谨慎地退到反幻影移形咒没有覆盖的区域,沉默的广场中没有人上前制止他们,默许了他们的离开。
“部长……”身边有助手试图唤她回神,低声提醒,“您应该立刻中止演讲,返回魔法部。”
博恩斯女士恍若没听见一般,偏头看向地上的人,躺在那里的正是她的兄嫂。
“斯克林杰。”博恩斯女士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却依旧清晰坚定,“去……安排两个人把他们带下去。我晚些再去看他们。”
她说完就身形不稳地转过身,奥蒂莉亚及时扶住了她,没有让她摔倒。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了。”博恩斯女士轻轻拂开了奥蒂莉亚的手,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重新走回了演讲台。
她手心冒出一团火焰,直接将原先的稿子烧成了灰烬,随后伸出魔杖指向了自己的喉咙,确保自己接下来的话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诚如大家所见,”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之中,字字铿锵,“我的哥哥埃德加,和他的妻子,已经被谋杀。我母亲多年前也为对抗黑魔头而牺牲。或许……明天、后天,甚至下一秒,我也会步他们的后尘。”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却仿佛无法找到一个真正的落点。
“我的家族,已经为了对抗伏地魔牺牲了半数的成员,每一个博恩斯家族的人都不曾苟且偷生,为了生存而出卖巫师界。”
她的话音逐渐高亢,带着越来越浓烈的愤怒与悲怆。
“有多少人曾经在这段时间遭遇过各种程度的迫害?魔法界的和平被打破,被迫陷入了充满威胁和恐怖的漩涡,法律和道德被践踏,公平和正义正被凌辱!”
“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只属于他和他奴仆的巫师世界。在那里,纯血也不过是工具,混血将成为奴役,而麻瓜与麻瓜出身的巫师是被清洗的对象,他自己则是独裁的暴君!”
她将魔杖紧紧贴住自己的喉咙,魔杖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魔法界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阿米莉亚·博恩斯,魔法部的新任部长,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部长,不允许你们连反抗都没有就举手投降!”
“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自己,反抗!没有人可以践踏我们!”
“反抗!”一向沉稳的金斯莱率先出声,他的声音仿佛在沉默的旷野中点燃了一簇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反抗!”
“反抗!”
“……”
越来越多的巫师高举起手中的魔杖,声浪一层高过一层,席卷了整个广场。
“部长。”奥蒂莉亚在博恩斯女士从演讲台上走下来时迎了上去,“您的兄嫂已经被转移到……”
“我知道了,奥蒂莉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去试着联络其他人……这里只有两个大人,几个孩子或许还活着。”博恩斯女士捂住了眼睛,有泪水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滑落,“还有我另一个哥哥那里,我要先去问问他们一家的情况。”
“……我们走吧,部长。”
走了几步,博恩斯忽然转头看着她,这让奥蒂莉亚身后泛起一股寒意。
“我很确信你今天也被他注意到了,既然日后还要留在我身边,那就提前做好准备吧。告诉你的家人避险或者……直接和他们断绝关系。”博恩斯女士说。
奥蒂莉亚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她正分开人群的手一僵,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明白。”
就和奥蒂莉亚预想的差不多,几天后她寄出的断绝信和在报纸上的简讯有了不同的回复。
莎拉女士保持了一向的沉稳,她只是在简报上声称这只是奥蒂莉亚的一厢情愿,自己并不接受。
艾达则高调得多,她直接给还在魔法部工作的奥蒂莉亚当众寄了一封吼叫信痛骂了她一顿,尽管奥蒂莉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这对母女彻底在魔法部出了名。
查普曼选择了沉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不再出现在魔法部。
“你父亲真沉得住气,奥蒂莉亚,你也不要难过,这不见得是他真的放弃了你。”
几天后看到结果的博恩斯女士好心安慰她。她的兄嫂为了保护年幼的孩子被杀害,他们现在被交给另一个哥哥看护。
“我没感到意外和难过,这确实很像父亲的风格,他或许觉得不回应才是最好的选择。”奥蒂莉亚叹了口气,“但是母亲估计要气炸了。”
她说的没错,艾达此刻在莎拉面前不停地踱来踱去,褐色的头发上火星噼里啪啦地响。
“母亲,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气得眼圈发红。
莎拉懒得理她,正挥舞着魔杖打包家里的行李。
“母亲!!!”
“吵死了,艾达。”莎拉冷着脸没有惯着她,“你要是没事就帮我一起收拾,毕竟这里没办法再住了。”
“我知道他冷血无情,可他怎么可以……奥蒂莉亚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艾达痛苦地抓住自己的短发,“我以为他不会的。”
“艾达,别在那里自怨自艾,你或许从来没有看清过他。”莎拉绕过她,去取墙上的相片,“他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况且他也没做什么不是吗?你以为大闹一场就是最明智的做法?你反而可能让奥蒂莉亚更被动。”
“母亲,这种时候你还要怪我。”艾达哽咽地抱怨。
“而且你没发现奥蒂莉亚其实有些地方很像查普曼吗?经常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他可能只是做了自己看来最妥善的选择。”
莎拉斟酌了一下说。
“是啊,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艾达冷笑一声,“除此之外绝不多做一件事!”
“别抱怨了,艾达。”莎拉踮起脚尖用双手取下一幅用钻石相框装裱得很漂亮华丽的照片。
照片里英俊的金发青年正好奇地冲她们张望。
“莎拉。”他笑着问,“你今天还好吗?”
“我很好。”莎拉温柔地擦拭了一下相框,不知道第多少次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我们要搬家了,柯林斯。”
“那一定记得把我带走啊。”柯林斯紧紧贴着相框的边缘,生怕自己被抛下。
“……当然。”
艾达看了过来,终于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行了艾达,带上你的父亲,我们该走了。”
奥蒂莉亚家三代女性的另一半都是斯莱特林,不过单轮道德底线的话爸爸应该是最低的那一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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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残忍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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