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答案
“卡莉斯塔！”她喊道，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卡莉斯塔停下脚步，转过身，紫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课堂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赫敏跑到她面前，微微喘着气，脸上因为激动和奔跑泛着红晕。她看着卡莉斯塔，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感激和释然的喜悦。
“刚才……谢谢你！”赫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我知道是你帮了我！”
卡莉斯塔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避开了赫敏过于灼热的视线，侧脸在昏暗的地下走廊里显得有些模糊。
“书上看到的。”她轻声说，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拉文克劳的藏书，比你想的更多。”
这是个借口。但这一次，赫敏没有再感到任何失落或不解。她看着卡莉斯塔那故作平静的侧脸，心里反而涌起一股奇特的、柔软的暖意。
“嗯！”赫敏用力地点点头，笑容灿烂，“我知道！总之，谢谢你！”
她明白了。卡莉斯塔的关心，藏在她沉默的目光里，藏在她看似偶然的小动作里，藏在她那些“巧合”与“书上看到”的借口背后。
这就够了。
对她而言，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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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下课后的走廊，阴冷而潮湿。卡莉斯塔随着拉文克劳的人流，沉默地向上走去。曼蒂·布洛贺——一位同样聪慧且观察力敏锐的同级生——走在她身边，语气轻快地说着刚才课堂上赫敏如何精彩地回答了斯内普的刁难。
“她可真厉害，不是吗？”曼蒂赞叹道，带着纯粹的欣赏，“那个问题我连听都没听过。”
“嗯。”卡莉斯塔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袍子的袖口上。她帮到赫敏了，看到她安全过关，那一刻紧绷的心弦确实松了片刻。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细微的、被她强行忽略的悸动——当赫敏用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向她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应一个同样的微笑。
“你也很厉害，”曼蒂转过头，看着她，真诚地说，“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懂一点。刚才斯内普提问时，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
卡莉斯塔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曼蒂是个很好的同伴，博学、友善，拉文克劳的同学们也大多如此，专注于知识，交谈有礼而保持距离。她和他们相处，比在格兰芬多那种灼热的氛围中要自在得多。
但，也仅仅是自在。就像穿着一双尺寸合适的鞋，不会磨脚，却也感觉不到温暖。她和他们讨论如尼文的演变、星象的隐喻、魔咒的能耗比率……一切都可以停留在逻辑和知识的层面，安全，且不会触及她内心深处那片荒芜的、名为“自我”的废墟。
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有时会私下对秋感叹：“卡莉斯塔……她懂的确实很多，完全超出她应有的水平。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身上……缺了点什么。”她斟酌着用词，“不像我们，会对未解之谜兴奋，对未知领域充满憧憬。她好像……只是在履行一个‘学习’的程序，没有期待，也没有真正的热情。那么小的年纪，有时候安静得让人心疼，像……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死水，只是顺着既定的河道，茫然地往前流。”
她们无法理解，一个拥有如此智慧的灵魂，为何会显得如此……了无生趣。
回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那扇著名的鹰状青铜门环挡住了去路。
一个三年级的学姐正皱着眉头，对着门环提出的问题苦苦思索。门环用悦耳的声音问道：“什么是必须失去，才能真正拥有的？”
周围几个学生也低声讨论起来。“是童年？”“是天真？”“是时间？”
卡莉斯塔站在人群后方，原本放空的目光，因这个问题而微微聚焦。
必须失去，才能真正拥有……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这个问题，像一枚精准的针，刺入了她此刻最深的困境。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起：
“是‘我’。”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她。那个学姐也诧异地回头。
卡莉斯塔看着那只鹰状门环，仿佛在默背书本上既定的内容：“必须失去‘旧我’的认知、边界与固执，才能拥有融入世界、理解他者、乃至拥抱未知的‘新我’。”
鹰状门环沉默了一瞬，随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学生们鱼贯而入，不少人向卡莉斯塔投来惊讶和佩服的目光。曼蒂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哇，卡莉，你的角度总是这么特别！”
卡莉斯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休息室。
她没有在热闹的休息室停留，径直走向了拉文克劳的私人图书馆，在一个靠窗的、能望见黑湖涟漪的角落坐了下来。她摊开一本《古代如尼文与情感魔法》，目光落在那些蜿蜒的符号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在想赫敏。想她追上来道谢时，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想她眼睛里纯粹的信任和喜悦。那种鲜活而炽热的情感，像一道强光，照进她灰暗沉寂的内心，让她无所适从，又……隐秘地渴望。
晚饭时，她吃得心不在焉。当晚餐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开礼堂时，卡莉斯塔做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决定。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立刻钻进图书馆或某个空教室，用书本和独处来逃避可能遇到的赫敏，直到宵禁才返回塔楼。
今晚，她手上没有拿书，也没有刻意寻找同行的拉文克劳同学。她只是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逼迫自己面对什么。
果然，在一条连接门厅与大理石楼梯的走廊里，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赫敏似乎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一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小跑着来到她面前。
“卡莉斯塔！”赫敏的声音带着一点急促，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紧张，“我……我想问你，周六下午的图书馆，我们还去吗？”
卡莉斯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赫敏那双充满期待、小心翼翼又带着不容错辨的欢喜的眼睛，所有预先想好的、疏离的、拒绝反悔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该怎么说？说不去？让这双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说去？那也不对。她们不该如此亲密，也不该有过多牵扯。将人拉下正轨是深陷泥潭无药可救的人最卑劣的想法与决定。
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那样的目光下说出任何否定的话。她甚至无法维持平时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只能有些无措地避开赫敏的直视，目光游移了一下，最终落在走廊墙壁的火把上，轻声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回答道：
“嗯。”
仅仅一个音节，却让赫敏脸上的光彩瞬间绽放，笑容明媚得晃眼。
“太好了！”赫敏几乎是欢呼出声，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说完，她像是生怕卡莉斯塔反悔一样，开心地转身跑开了，棕色的卷发在身后跳跃。
卡莉斯塔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久久没有动弹。走廊里空了下来，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她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紫罗兰色眼眸中复杂的情绪。有迷茫，有担忧，但似乎……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类似于“期待”的情绪，悄然破开了那片沉寂的死水。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道：
“明天见。”
赫敏这就够了吗？[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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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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